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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完结】(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怀拢春腰》【正文完结】

    第71章 陪伴

    ◎这种陪伴令她上瘾。◎

    即便是凝珑要过生辰, 置办场面仍旧要从简。到了现在,凝珑反倒不太在乎这些排场。

    用她的话说,这就是“腻了”。

    她是清月郡主,要赴无数场赏花品茶宴;是一府王妃, 指导管家把府里各项事务置办得井井有条;有时披一身诰命进宫陪皇后与各宫娘娘说话, 人话鬼话都要会说, 说许多家长里短却怎么都说不完。

    这原是她未婚时最向往的生活,忙中有序, 仿佛被许多人追捧着,在忙碌中实现自身价值。

    如今却不想了。

    所以她再三嘱咐仆从不必铺陈,就连生辰那日的膳食都全换成了素食。

    这几日冠怀生与程瑗神出鬼没, 不知道俩人在秘密谋划着什么。谢婉仪的头胎要生了, 凝珑一面忙着备贺礼, 一面去谢府陪她。故而凝珑也没心思去管这兄妹俩。

    婉仪挺着肚子来接她, 即将临盆却还顾念着她的生辰,“你的生辰在六月十二, 稳婆说我约莫六月初能生,算起来这两件事时间间隔太少,恐怕等你过生辰时我还在坐月子。”

    说罢托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漆礼盒,“这里面是只玉镯子, 你看看喜不喜欢。”

    会送玉镯也是因常见凝珑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道无瑕的白镯,想她喜欢, 便寻了个不比这玉镯差的镯子来送。

    凝珑爽利地打开盒, 嘴上说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再收礼物岂不是臊得慌。可动作却轻快, 把那新镯子托在丝绸锦缎里, 拿在眼前细细打量。

    白而无瑕, 抬高让窗边日光照下,可见镯身有盈盈玉光在流动。

    “你可喜欢?”婉仪问道。

    凝珑自然爱不释手,“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物件!我手腕上的玉镯怎么戴都捂不热,你这玉却是温的,手腕很暖和。”

    后来又把自己要给婉仪送的礼拿了出来。是两环璎珞圈,稍精致的给女孩,稍豪放的给男孩。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今夏降生都是兔娃,所以我让工匠师傅在圈下缀着的这块玉上都刻了个兔。”

    凝珑调戏般地把璎珞圈撂在婉仪的肚上。隔着一层衣裳,婉仪肚里动了动,仿佛是孩子在回应。

    璎珞圈晃了几下,玉石撞上金圆圈,叮铃作响的。婉仪觉得好听,又跟凝珑说了几家有趣的八卦,俩人笑呵呵的,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未出阁时,盖着一张被衾聊八卦的逍遥日子。

    婉仪颇多感慨,“两三年过去了,仿佛什么都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凝珑说可不是,“上巳节我跟着未婚姑娘去水边凑热闹,惊奇发现京里多了许多酒楼茶馆。大眼一看颇觉陌生,还当是自己出了城到了别处。不过再细细一看,老建筑还是那样。繁华的樊楼、热闹的御街、络绎不绝的游人,哪一年都是这老样子。”

    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老了不少。回府里只把屋一关,拿着一把铜镜反复照。

    这里有没有生皱纹,哪里有没有长白发,生怕一不留神就变成了苍老年迈的老妇人。

    云秀凑过来,“姑娘怎么满脸愁容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说自己怕变老倒是怪可笑,原先她可从来没想过这问题。凝珑撂下镜,努起嘴扬起脸让云秀观察。

    “有没有哪里不一样?”凝珑问。

    云秀俯身,抱住她的脸,目不转睛地打量。

    丰腴了些,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云秀“噗嗤”一笑,“好姑娘,你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难道还疑心自己变老了?”

    心事被戳破,凝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成了婚的姑娘就是妇人,管她是少.|妇还是老妇,总归跟小姑娘有区别。人家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或是刚及笄的小姑娘,自有人家自己的圈,我是融不进的。但又与三四十岁的妇人不同,她们常谈家长里短,我有时还感慨着风花雪月。你看看,哪里都融不进去,可不就疑心自己变老了?”

    跟她同龄的姐妹,嫁了好人家,跟着夫君到别处定居。要不就像婉仪这样,生儿育女,往后日子围绕着照顾孩子来。她跟冠怀生是独一份的另类,吃喝玩乐,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男人虽好,身子虽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但有时不免孤独。

    凝珑长叹一声,想起从前在凝府寄居的日子,只觉那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的心结被云秀转达给冠怀生。当夜,冠怀生纵是穿得再撩拨,她也没劲。

    冠怀生只得把一身装备卸了,把几个准备好的玩具都放在柜里。他把凝珑搂在怀里:“你有心结怎么也不跟我说一说?”

    凝珑把头瞥过去:“跟你说?你跟小瑗神出鬼没的,成天看不见个人影。我要是等你来同你说,心里就要憋屈死了。”

    冠怀生讪讪轻笑。他跟程瑗学做针线活儿,想亲手缝制张麒麟百戏图送给她。他手脚笨,每每被穿针引线绊住,日夜加班加点地学习,不曾想倒让她心生芥蒂。

    冠怀生知道自己没理,只把她抱得更紧,“你既觉得孤独,何不出去交个玩伴耍去?王府里拢共几十口人,府里日常冷清,没那么多需要你亲自出面亲力亲为的难事。你只管把事都推给管家,自己出去逍遥,谁还会说你不成?”

    没人说,可凝珑要强地要跟别家比,“都说六大世家里,我这个夫人做得最懒,谢家的大夫人最勤快。眼看着就要被比下去,我再不努力,可真要被人说死!”

    太过要强就这点不好,什么都想比,什么都想赢,想要是最好。

    冠怀生见她这孩子脾性,心里愈发柔软,“懒又如何,勤快又如何?勤快说明她家里事多,懒能生财嘛。”

    凝珑没话反驳他这歪理,只奖励地亲了亲他的唇瓣。

    “我真去外面浪啊耍啊,你不会介意?”

    冠怀生玩笑道:“只要不去那小倌馆,我才不去管你!”

    凝珑被他说得羞。那小倌馆原是巫教的地盘,凝理死后,那些小倌都被铐上枷锁,关在笼子里游街示众。凝珑不知那些小倌怎么样,反正她是觉得羞耻。那地方分明那么脏,可她当初竟会选择为了气冠怀生而去馆里花费,还被讹得不轻!

    她把被衾扯过头,“睡你的觉去!”

    冠怀生没脸没皮地解开她的里衣系带,“好好,我这就来睡我的觉。”

    说罢不禁缠着她来了一回。

    其实玩伴哪有那么好寻的。凝珑一出去,多少人盯着她王妃的头衔就前来讨好。她一向不喜看旁人谄媚至极的嘴脸,不重要的应酬场合一一推辞。

    失望地乘车回去,行至御街,马车恰好与另一家的擦过。这倒好,两架马车的车辙皆狠狠一顿,车轱辘狼狈地滚走,她与那架马车里坐的姑娘都被硌得不轻。

    还未下车,就听两家车夫吵了起来。

    “见了我家的车,怎么不回避,反倒往前撞。撞坏我家主子,你赔得起吗?”

    “这路也是你家的?没道理只许你家过,不许我家走。道路转弯,你不勒马减速,反倒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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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往前冲,我还没怪你不长眼地来冲撞,你反倒恶人先告状!”

    “你不也没减速吗?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是从巷里突然转出来的,你怎的不先减速?”

    ……

    两架马车报废时恰好停在一家茶馆前面。听了外面的吵闹动静,不少客人扒着窗户看热闹。

    凝珑掀起帘,“够了!”

    同时对面也肃声斥道:“不可胡闹!”

    风一过,把两家的帘子都掀高了些。

    凝珑还当是这次要有场恶战要闹,结果放眼一看,对面原来是袁家大哥谏官袁温的夫人,何芷怡。

    真真是无巧不成书,两位都算是程瑗的嫂嫂,从前都听过彼此的名讳,却无缘相识,今下是不打不相识。

    何芷怡是个爽快人,下了马车接凝珑,“王妃这是要回府呀,不如去我家产业下的无茗茶馆坐一坐吧。”

    这无茗茶馆是近两家京城里最出名的,何家家大业大,茶馆里不仅茶水好,氛围更是绝妙。

    凝珑搭上她的手,抬眼一眼,旁边不就是无茗茶馆!

    她笑道:“夫人原是要去茶馆?”

    芷怡说正是,扭头先叫车夫清场,又牵着凝珑往里走:“这不,刚从麦秸巷走出。麦秸巷走到最里是茶馆掌柜的家,我过去找掌柜媳妇,让她清点几本账簿。刚出了巷,这破车就毁了。”

    俩人提裙走上楼,一面搭话,芷怡暗自打量身侧的凝珑。

    她刚成婚时,凝珑还是个精致玲珑的姑娘。如今再见,凝珑贵气不改,只是这份贵气里多了几分从容不迫,叫她不言而威,镇得住场。

    原先是位纤细婀娜的美人,如今是珠圆玉润的王妃,地位今非昔比。

    冠怀生是亲王,而袁温是谏官。她的夫君比芷怡家的位高,然而芷怡的夫君却能时刻告她夫君的状。

    谏官的嘴不饶人,更是把检举的奏折写得飞快。因此凝珑对芷怡有几分提防,口风把得紧,只肯与她聊一些场面话。

    芷怡自然能察觉到凝珑的警惕。她是个聪明人,干脆把话头引到程瑗身上:“程小娘子可有表明对家弟的心意?家弟一直围着小娘子跑前跑后,他们俩如何我们不知道,如今既然见了王妃,便想问问小娘子那处的事。”

    凝珑实话实说:“我也问过小瑗,她说不知道。我看这就是有戏的意思,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小年轻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耍,我们管得太多,再遭人嫌。”

    芷怡放心道:“这便好。保媒的事王妃无需操心,这事我去做。张夫人娘家与我夫家是老邻居,彼此间走动多,事能轻松办成。”

    凝珑颔首说好。

    两家就先按要成婚去置办,只等程家孝期一过,择良日即刻成婚。

    婚姻嫁娶说不上谁高攀谁,程拟与已故袁枢密是老友,下面的小辈低头不见抬头见,政事上是同一阵营,私事上爱好又都相投,因此彼此联姻可算是亲上加亲。

    因凝珑与芷怡都是要操持家的大娘子,芷怡经验丰富,此后凝珑常去请教,俩人的来往便多了些。

    不过真正交心还是因夫妻床上那些事。

    那日芷怡聊到畅怀,嘴里没个防备,直接把自家夫君的癖好给说了出来。

    她拍着巴掌,仰头大笑:“谁能想到这人看起来迂腐正经,实则跟了我后,天天求我踩他打他。这把贱骨头真是贱得要命,你猜怎么着,就喜欢我扇他巴掌,用下三滥的话骂他……还有……唔……”

    凝珑赶紧捂住她的嘴,“好夫人,可别再说了。”

    心里却有些豁然开朗。原先听过外面传芷怡是母老虎,天天家暴她家那文弱老头。袁温有几次去谏院当差,脸上顶着巴掌印,别人问,他死活不说。这对怨侣貌似不和睦,却偏偏不和离,真是奇闻一桩。

    凝珑心想难怪呢,再一想,原来这世间奇怪的不止她与冠怀生二人。

    芷怡却不当回事,笑嘻嘻的,还要添油加醋地说:“你别看他穿上公服那般正经,其实花得很。这小贱.\狗,骨子里就是个要卖的!”

    凝珑又堵住她的嘴,“好夫人,咱们方才不是在商量嫁妆与聘礼嘛,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

    芷怡说好了好了,“我不说这事。来来,继续说正经的。”

    可凝珑却没法再正视袁温。片刻后,袁温下值,公服未换便来前堂寻芷怡。

    见凝珑在场,忙叉手作揖:“王妃安好。”

    凝珑扬起个尴尬的假笑,“哎呀,这个时候家里厨房就要动火了,我得赶回去吃饭。”

    芷怡说急什么,“晚膳就到我家用吧。”一面扭头吩咐袁温,“去做一桌好吃的饭。”

    凝珑忙推辞说不用,心想这袁温在芷怡面前当真称得上乖顺。跟个小媳妇一样,还要亲自下厨做饭。

    最终飞快逃离,回去后见冠怀生也跟个小媳妇一样给她接风洗尘,布膳摆筷。

    凝珑忍俊不禁,靠着冠怀生的肩头连连发笑。

    冠怀生虽不知她在笑什么,却也跟着她笑。

    不一会儿凝珑笑得两腮发红,她拍着冠怀生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往后那个叫袁温的谏官定不会去陛下面前再参你了。”

    冠怀生一头雾水:“为何?”

    凝珑不欲把芷怡与袁温之间的事告诉他,说出来倒挺难为情的。只是说:“为何?你俩都是妻管严嘛,我跟芷怡要好,他定不会找你的茬,除非你做得太过分。”

    冠怀生搂紧她,“我哪里是妻管严?你分明不曾管过我……哎,我可真羡慕何兄,人家的夫人起码管着他。”

    一说“管”,凝珑便想起芷怡口中的,那几样能把男人折磨到死的玩具。

    凝珑把葡萄塞到他嘴里,“快吃你的,晚上陪我玩玩。”

    晚上,凝珑意有所指地捶了锤他的腹。他不明所以,撑起身离她更近些。

    只见凝珑手里甩着个黑色圆圈,圈里遍布一根根扎人的羊毛。

    “这是……”他面露疑惑。

    凝珑把圈放在眼前,透过圈看他,“你看这像不像羊的眼圈?这是山羊睫毛做成的……”

    冠怀生不明所以,见她撩起垂落的发丝,便问:“这是你绑头发的发绳?”

    “呸!去你的发绳!”

    再一想,说是发绳其实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不是用来绑头发,而是……

    凝珑把圆圈往他身上一甩,冠怀生连忙接住。发现这圆圈环上有些湿,想是提前往热水盆里泡了泡。

    凝珑慢慢凑近,趴在他耳旁,暧昧道:“这是绑你的……”又凑得更近,几乎是亲着他的耳垂说了两个无耻的字。

    冠怀生瞬间把眼睁大,“你这是想疼死我还是废了我?”

    凝珑笑吟吟的,“试试嘛,这么多次了,你还不肯信我呀。”

    冠怀生说哪能呢。他对这新玩法又是恐又是惊又是喜,到底随了她。

    白光久久未消,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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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记到玩具红榜上。

    凝珑累到脱力,躺在他身边,“怎么都是红榜?黑榜上有没有东西?”

    冠怀生轻声道:“黑榜嘛……不结实的东西都在黑榜上,只不过我没留,都扔了。”

    凝珑嫌他败家,“说人家不结实,你应该自己反思一下!那束带一用就废,都是被你这身板撞的!”

    所以有时肌肉虬结也不好。

    不知怎的,凝珑又想起文质彬彬的袁温。那清瘦身板,在芷怡口中,可是能受很多鞭呢。

    哎呀,怎么又想起这些事了。凝珑往冠怀生怀里滚去,“听说城南新开了一家玩具馆。你去找找新物件,有机会再试试。”

    冠怀生自然说好。后来再一番耳鬓厮磨,终于套出了话。

    彼时他已经抱着凝珑去沐浴,他给她揉着酸痛的肩膀,笑道:“真没想到我与何兄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凝珑羞道:“这事你可把口风藏紧了,本就是私事,说出去多叫人难堪。”

    冠怀生回自然。

    到了她生辰这日,白天与来送礼的各家应酬,日暮时分才吃上一口饭。

    忽地,所有灯都灭了。

    膳堂里昏暗一片,凝珑下意识地往冠怀生身旁躲了躲,却躲了个空。他不知何时走了。

    凝珑又试探地喊了喊程瑗的名字,没人回她。

    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慢慢抬起脚往外走。

    慢慢推开门——

    “砰——”

    一刹那,黑暗的天空上烟花绽放,五光十色。

    再抬眼,冠怀生与程瑗推着一车玉刻的麒麟走过来。那麒麟上挂着各种颜色的花灯,螃蟹灯,鲤鱼灯,羊角灯,红的,粉的,蓝的,黄的……

    仿佛刚才所有意外熄灭的灯光都一齐在此刻重新点燃起来。

    麒麟车后是由四个婢子一齐扽展的麒麟百戏图,上面用最细的金丝线双面绣了无数针,正面是玩蹴鞠球的麒麟,背面是麒麟的各种神态,酣睡着、打盹着、开心着、安静着……

    阖府仆从“嗖”地从一旁的草丛中窜出,脸挤着脸,大声地喊道:“生辰吉乐!”

    凝珑愣愣地接来冠怀生塞到她手里的一个按钮,她无意识地轻轻按下去。

    同时,藏在麒麟车里的几个专做幻术的师傅按动车上的机关。

    那一尊白生生的玉麒麟里倏地蹦出一道月魄色的麒麟幻影,绕着飞在天空上,这个蹦跶几下,那里蹦跶几下。

    幻影越飘越高,最后融进灿烂盛大的烟花里,消失不见。

    而一方院内,流光溢彩仍在。

    这是凝珑记事以来,度过的最难忘的一个生辰。

    她愣住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菜都凉了!”

    大家哈哈大笑,互相闹着玩乐一夜。

    快至子时,凝珑仍无睡意。冠怀生坐起身,“我去给你煮碗长寿面。”

    凝珑嘴里的“不必”还没说出,他就已经窜了几里远。

    最后,他把一碗精心准备的长寿面端在她面前。

    面是长而韧的阳春细面,汤底用老母鸡和银耳熬出胶质,浓香憨厚。面上撒了把葱花,放了个荷包鸡蛋,滴了几滴香油,还有她爱吃的醋。

    凝珑挑起筷子夹了一捧细面,这面不能咬断,叫她一直低头吃着。

    冠怀生很喜欢看她吃的两腮鼓鼓的模样,像只觅到美味的小仓鼠,这也能让他感到看得见摸得着的一种幸福。

    吃完面的那一瞬,正好子时。

    她这人,吃面从不爱喝汤。擦过嘴,把碗到冠怀生面前一推,“你把汤喝了。”

    冠怀生拿着她用的汤匙,一勺一勺舀着喝。

    凝珑:“你怎么用我的汤匙?”

    她爱洁,让她用冠怀生噙过的汤匙是断然不肯的。偏冠怀生用得熟稔,“吃过也是我刷碗,这不是少刷一个汤匙嘛。”

    凝珑没理,“好好,你爱用就用。”

    饭后歇息对身子不好,所以夜里俩人又披着衣裳到外面散步消食。

    冠怀生要邀功,见她迟迟不提那幅麒麟百戏图,便主动提道:“那幅麒麟百戏图你可看了?”

    凝珑回忆着。那绣法烂到极致,她知是冠怀生绣的,又故意逗弄他,“不好看。”

    说东说西,就是不说一句赞赏。

    冠怀生心急如焚,“当真不好看?”

    俩人走到一棵桂花树下。夜里,桂花香更浓。她明明没吃酒,却觉得自己醉了。

    干脆把他抵到树上,牵起他的手。

    他的指腹被扎出许多红点,每个手指头都有。

    凝珑垂下眼睫,“笨死了。”

    只这一句,冠怀生就已明白她的心意。

    “我比你强多了,”冠怀生调侃道,“你还分不清针线盒和储物盒的区别,可我已经会缝双面绣。”

    凝珑“啪”地把他的手拍落,“没脸没皮。”

    他这张嘴就爱说逗弄她的话,对此她又爱又恨,不过恨也没恨到哪里去。

    冠怀生黏着她:“都这么久了,你也没说一句‘喜欢’,更别提说‘爱’了。”

    凝珑说哪有,“在床上分明说过很多次。”

    冠怀生:“床上的话怎能作数?何况你每每半推半就的,说得很不情愿。”

    凝珑当真是说不出口。仿佛说喜欢说爱会背叛她自有的尊严,她的脸面桎梏着她的嘴,仿佛只要说出就是低下了头,弯下了腰,自此再也无法俯视他,令他臣服。

    这是她的别扭所在。

    她有些气,兀自朝前走去,“你就一直逼我好了!”

    冠怀生知道说错了话,便服了软,不再逼她。

    说喜欢说爱从这时起变成了一道禁忌。俩人默契地各自不提,勉强算揭过了篇。

    孝期甫过,程瑗与袁祁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冬月定下明年春三月举婚仪,程瑗跟着兄嫂享受做姑娘的最后一段时光。

    也是在这时,她把自己与袁祁之间的故事说给兄嫂听。

    最初是程拟牵线搭桥,后来他走了,袁祁嘘寒问暖。

    程瑗性子刚烈,说话直来直去。袁祁却是个慢性子的,做事慢吞吞,说话也慢吞吞。

    一人耿直似烈火,一人温吞似细流,偏偏就能凑到一起去。他懂她的心思细腻之处,她也能看到他面对问题时果断的一面。

    孝期三年,俩人幽会许多次,最过火的举动竟是先牵手再拥抱。

    程瑗笑眼弯弯:“他想抱我的时候,会勾勾我的手指。第一次拥抱,他脸红得像是熟石榴!抱我像抱一棵树,手脚僵硬,面发虚汗。即便是现在拥抱,他也羞得很。”

    袁祁在爹娘面前提起程瑗时,话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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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坚定温和,“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之人。”

    袁家爹娘自此放下了心,欢天喜地地准备婚仪大小事项。

    年后,凝珑给程瑗准备嫁妆。程家虽与袁家是老相识,但嫁妆万不可备轻,免得叫人看不起。

    程瑗的嘴格外甜,左边搂着凝珑,右边搂着芷怡,这一口嫂嫂,那一口嫂嫂叫着。只不过一个是娘家嫂嫂,一个是将来夫家的妯娌。

    芷怡被叫得心花怒放,直接给程瑗塞了个大红包,“只盼这春三月早点来,日后府里的娘儿们可得一起约着去打牌!”

    一声声催着,终于到了三月里。

    春风涤荡,早春晴朗,迎亲送亲队伍有条不紊,一切都进行得很是顺利。

    把程瑗送到袁家后,凝珑与冠怀生皆是喘了口气,不过随后又各奔东西,一个去袁家前院喝酒应酬,一个去后院陪新娘子。

    推门进去,芷怡与另几位妯娌都陪着程瑗在说话。见凝珑走来,大家起身去迎,一帮女眷说说笑笑。

    程瑗与兄嫂不同。兄嫂都喜静,她却喜欢热闹些。袁家正是个热闹的大家族,她在妯娌身上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也在袁祁身上初尝了一次情.动。

    红烛热帐,月儿轻柔。兜兜转转,终于寻到圆满。

    回去后,已是深夜。凝珑与冠怀生大眼瞪小眼,彼此心里都有些惆怅。

    “刚把她送走,就有了许多想念。”凝珑感慨道。

    冠怀生说是啊,“真是不见的时候想得慌,见了面又觉这丫头没大没小,烦得慌。”

    大抵兄弟姐妹间都是如此想。

    凝珑靠着冠怀生,她心里寂寥时,窝在他怀里才能感受到几分活着的真切感。

    所以人这一生走走停停,不是在送人,就是在送人的路上。幸好还有个伴作陪,不至于无时无刻都那么寂寞孤独。

    这个伴,是心里的安慰,是身里的共鸣,是让人知道,无论如何,都有个人在前面为你遮风挡雨,或是在后面给你坚定撑腰。

    无论如何,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总有人陪着你,并温柔地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人无疑是需要陪伴的。养一只猫狗当宠物,生一对儿女教养,找一个妻或夫彼此磨合。

    这种陪伴令凝珑上瘾。

    她把泪花往他脖里蹭,只当是他淌下来的汗水。

    凝珑搂紧他,想说爱,又觉时机不对,或许以后再找机会说吧。

    第72章 正文完

    ◎我心悦你。◎

    不久, 太子的百日宴到了。

    凝珑与几位宰执夫人站在一排,后面跟着几排内外命妇。禁中入了秋,天气凉爽,等待大监传唤时, 女眷们默声站立, 裙摆翩跹, 宛如一只只色彩厚重的蝴蝶。

    皇后娘娘出了月子,与女眷寒暄罢, 招呼傅母周嬷嬷把襁褓里的太子抱来。

    小孩子也是爱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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