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幽幽光芒,守在门外的太监正在犯困,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挺直了身子,赶忙躬身问安。
来者是宋公公,他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很得太子看重,他只略一颔首,就匆匆迈入了书房,整个东宫,唯有他和暗卫能够无需通报,直接踏入书房。
书房内,书案上燃着三盏灯,室内亮如白昼。太子身姿挺拔,眼睫低垂,正坐在书案前,不疾不徐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他一袭紫色衣袍,衣摆处以金线绣四爪蟒蛇,烛火下那张脸清隽疏离,说不出的矜贵。任谁瞧见他,都要赞一声面冠如玉,单看五官,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只可惜明月皎然,凛然不可侵。
宋公公躬身行至他跟前,小心翼翼道:“殿下,三日前的事暗卫已查到一部分,留宿在护国寺的共有十三人,除去年长妇人和男子,年轻姑娘共有四个,一个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一个是武安伯府的嫡次女,一个是李千户的庶女,另外一个乃名盛酒楼陈掌柜的女儿。”
护国寺乃京城第一名寺,香火鼎盛,因正值酷暑,前去上香者才不算多,是以留宿者仅有十几人。
前日太子回宫后,是宋公公给太子宽的衣,里衣退下后,太子如玉的后背上,赫然有几道抓痕,因尚未结痂,格外触目惊心。
宋公公一度怀疑是自己眼花。太子出生后,他就跟在太子跟前,自然清楚太子一贯不喜女色,若真会与女子亲热,也不至于落个不能人道的污名。可不论他怎么瞧,那痕迹都像极了女子情/动时留下的抓痕。
随后太子就让他查前三日都是谁去了护国寺,留宿寺中的年轻女子都有谁。
宋公公没随他去护国寺,也不好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根据太子身上的抓痕,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名单上这四位女子,也就礼部侍郎的女儿,赵茗馨身份高一些,随母亲参加过几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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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也见过太子,其他三人都不曾入过宫,安公公却又觉得赵茗馨没这个胆子。
他躬身说完,就见太子抬眸看了过来,清隽的眉眼,染上一丝说不清的情绪,“秦臻没去护国寺?”
秦臻是沈翌的表妹,一度想当太子妃,不止一次地给太子表明过心意,沈翌怀疑是她动了手脚。
宋公公道:“秦小姐虽出过府,却并未去护国寺,人也一直待在定国公府,这两日还给老太太请过安。”
沈翌单手微曲,轻叩了一下桌面,他试图回忆起什么,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他察觉到身体不对劲时,已是亥时,当时便让暗卫将背叛他的内侍抓了起来,可惜内侍早已服毒,没多久便已身亡,第一条线索已断。
沈翌道:“旁的呢?可有异常之处?“”
“暗卫曾在残渣剩饭中发现了避子药性,尚未查出是谁在食物中动了手脚。”
“已过去三日,就只查到这些?”沈翌声音很淡,唯有一双眸幽深冷冽,似雪山上亘古不化的冰雕。
他明明不曾发怒,周身却满是威压。
宋公公身上冒出一层冷汗,心中却叫苦不迭,几个暗卫全被殿下派了出去,如今身边仅剩一个小七,单靠他一人进度自然慢。
他赶忙跪了下来,恭敬道:“奴婢再加派些人手,必查明此事。”
沈翌淡淡道:“将萧六调回来。”
翌日,从老太太那儿出来时,已然巳时,外面日头有些晒,清楚两个妹妹怕晒,陆莹也没喊她们作陪,丫鬟备好马车后,她便带着丫鬟婆子出了府。
她并不清楚,武安伯府的马车行驶出去时,有一人悄悄跟了上去。
片刻后,一个小厮装扮的男子就悄悄来了铭月坊,铭月坊今日被大皇子沈涵包了下来,沈涵是淑妃之子,今年刚及冠,年初被封为的睿王,已出宫建府。
前段时间他领了差事,去虞城查了贪污受贿的案子,前日才刚刚回京,因错过了太子的及冠礼,睿王便做东宴请了太子以及几位年长皇子,打算为太子庆祝一番。
今日是他做东,他便提前一步来了铭月坊,众位皇子尚未到来,得知陆莹竟来了如意坊,他眸色不由一动。
他是上巳节见的陆莹,少女一袭浅紫色衣裙,俏生生立在湖畔,她肤如凝脂,面若芙蓉,灵动的眸清澈见底,饶是自幼见过不少美人,瞧见陆莹的那一刻,他方明白何为回眸一笑百媚生。
自打那一刻,他便想将少女占为己有,睿王尚未成亲,他心中清楚他的亲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以陆莹的身份也无法给他当王妃,他便生了纳她为侧妃的念头。
尚未大婚前,他也不好纳侧妃,便只能等,陆莹的前两桩亲事,就是他派人阻挠的。
小厮恭敬禀告道:“陆小姐之所以来选首饰,许是跟赵夫人的登门有关,听说赵夫人瞧中了陆小姐,有意与武安伯府结亲。”
“哪个赵夫人?赵浩的母亲?”
“是。”
睿王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狭长的眸微眯了一下,“不过一个书呆子,也配跟我抢人?”
如意坊就在铭月坊斜对面,不过几步的距离,想到美人那张倾城倾国的脸蛋,睿王心中一阵酥麻,他起身站了起来,懒洋洋道:“走,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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