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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那日两人躺在一张榻上,李承珺定是从她气息上察觉出了些什么,失策失策,她都差点忽视这个了,等她日后换了草香,李承珺应当也就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

    回程之路甚是顺畅,不过酉时,便到了京城,将皇帝护送入宫后,各家便赶忙回府整顿休憩。

    苏老夫人早就在府外等着了,她望着驶来的马车,悬起的心终是放下了。

    “母亲,您怎么站在这儿,外头风大,回府里等着就好。”苏万州见苏老夫人站着,赶忙上前扶着她。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苏老夫人双手合十,“你们平安便好,都快进去吧,我已叫人将晚膳备好,今日便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祖母,芸儿扶您进去。”苏芸上前搀扶着苏老夫人,苏衡也跑了过来,“曾祖母,衡儿也搀着您,您走得慢些。”

    “好。”老夫人回头看了眼走在最后的苏澜,又看了眼苏家的一众人,她眼眶微红,揉了揉苏衡的脑袋,“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钱家与柳家之事早已传入京城,她昨夜一宿未合眼,唯恐苏家也遭遇了不测,虽说有阿清那孩子在,她大可放心些,可没见着人,心中终究是不踏实,好在一家人都平安归来了。

    她们苏家欠了阿清太多了……

    这是自除夕那日后的第一个家宴,今日有些不同,就连二姨娘林若虞也被准许入了座,怕是这一回才真真切切算得上是家宴。

    有老夫人在,其余人也不敢说话,席间倒是静得很,老夫人看了眼陆岚辛,停箸擦拭着手,“听说你在与白家说亲?”

    陆岚辛放下碗来回话,“母亲,正是,苏澜年纪也不小了,儿媳觉得白家的幺子甚好,配得上苏澜,前几日我也瞧见过了,是个好孩子,苏澜与那孩子也相谈甚欢呢。”

    若不是有旁人在,苏澜脸都要冷下来了,相谈甚欢?陆岚辛是那只眼睛瞧见的?

    苏老夫人淡淡看了苏澜,“八字还未有一撇,就在外头相谈甚欢?”她脸色沉了下来,“苏澜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分寸吗?”

    陆岚辛哪里会想到老夫人会这么大反应,吓得脸色一白。

    老夫人脸色凛若冰霜,“这芸儿与青儿还未订下,就匆匆给苏澜说亲,我苏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这长幼之序的道理还是得要明白的,你身为当家主母,却做出这般糊涂事,到时叫外人怎么看待?”

    “若非衡儿与我说起,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等着白家下了聘礼你们才来告知我吗?”

    “母亲,你这说的是哪儿,家中之事,定是会与你商量一二。”苏万州赶忙出来替陆岚辛说话,“此事还未有定论,我们便也未与母亲讲,母亲说的儿子自然知晓,日后等事情安排妥当了,定当与母亲说。”

    “祖母。”苏芸见自己母亲被老夫人责备了,心里有些不痛快,“母亲也是好意,五妹妹也只是个庶女,嫁给白家都是高攀了,她不感天谢地就——”

    “住嘴。”陆岚辛狠狠地打断了苏芸的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她抬起头果真见苏老夫人脸色已阴沉下来。

    只见苏老夫人将手边的碗一摔,碎裂之声震得无人再敢说话,“苏家如今也是大家,一步步走来多么不易,若是行差踏错,苏家没有退路!”

    “如今关上门都是自家人,那我便也直说了。柳家与钱家之事并非偶然,如今又有多少人盯着苏家,万州在朝堂上已举步维艰,若后院还要让人抓住把柄,岂不是将人往死路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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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夫人气得脸涨红,她看了眼苏澜,立马收回了目光。

    这群人当真是不知者无畏!也不瞧瞧他们身旁坐着的人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他们在这指点她的婚事?当镇国侯府的人都不在了嘛!

    “曾祖母,不要生气了,生气了对身子不好。”苏衡收到了苏澜递给他的眼色,赶忙跑过去给苏老夫人顺气。

    见曾孙如此乖巧,苏老夫人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你瞧瞧你们,还不如一个孩子叫我省心。”

    苏澜看了眼老夫人,甚是欣慰,这就是她一入京便将真实身份告知苏老夫人的缘由,苏家清醒的人不少,但能镇住府中所有混账人的也只有老夫人了。

    “罢了,多说无益,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苏老夫人站起身来,“万州,你与我过来。”

    “是,母亲。”当众被长辈训话,苏万州脸面尽失,但也只得跟着往后院走去。

    桌上其余人哪里还有心思再吃,草草地散了,各自回到自己院中。

    “姑娘,老夫人要与老爷说什么呀,奴婢瞧着老夫人今日当真生气了。”拂冬见四周静悄悄的,便开口询问,“今日大家都回来了,老夫人为何没有欣喜呢?奴婢本以为今日家宴会是一片喜气的。”

    “祖母的心思我哪里猜的透。”苏澜低着头往院子里走去。

    她心中不由得冷笑,苏万州拿着整个苏家的命去鬼门关外溜了一圈,苏老夫人能不气吗?今夜有的苏万州受了。叫他长长记性也好,免得惹祸上身。

    苏府祠堂中。

    苏万州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甚是不解,“母亲有何话要与孩儿说,为何要来祠堂?”

    苏老夫人转过身,呵斥道:“跪下!”

    苏万州一愣,“母亲,孩儿若是做错了,您要打要骂,孩儿——”

    “我叫你跪下!”

    毫无余地,苏万州只得跪了下来。

    苏老夫人也在他一旁跪下,朝着灵位磕头跪拜,“列祖列宗在上,还请保佑我苏家平安无事。”

    “母亲——”苏万州是当真没明白过来自己母亲是何用意。

    苏老夫人站了起来,她叹了一口气,“我问你,昨夜你去了哪里?”

    苏万州心里咯噔一声,“昨夜我在与景云喝酒。”

    “在我面前还要扯什么谎!景云都已把事情告知我了!”苏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也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莽撞,对人处事还未有景云看得通透。”

    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苏万州也不再瞒下去,“母亲,孩儿也是有苦衷的,孩儿也想高官厚禄,也想让你们过上更舒坦的日子。”

    “你莫要拿我们来做借口!你就是利益熏心,被贼人蒙蔽了双眼!”苏老夫人气得发颤,“我与你说过多少回了,离太子殿下远一些,你不听,瞧见柳家与钱家的下场没有,若不是——”

    老夫人赶忙收住了声,重回了理智,“你可知苏家也差点成了第二个柳家!”

    苏万州也有些恼了,“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老了,更何况还是女子,不如好好管理后院之事吧,朝堂之事哪由得您来置喙。”

    “况且,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是晋王的阴谋,您放心,我与柳钱二人不同,我可没有与那宋幼清有勾结,又怎可能是他的余孽。”

    苏老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上,听见“勾结”与“余孽”几字,她恨不得直接打死这个不孝子,“孽障!你在说什么蠢话!”

    他可知就是他口中的那人救了苏家!

    “母亲,宋幼清已经死了,你们为何对他皆是谈之色变?他在之时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更不过是个正三品的将军,以我的官位,我与他也是平起平坐——”

    “啪——”

    苏万州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哪里会想到苏老夫人会打他,一时间被打蒙了过去。

    老夫人气得声音都发颤,“呵,不过是个三品?你可知有多少一品的大臣见着她都得屈尊纡贵?我一个闭门不出的老妇人都要比你清楚明白,她哪里是只有三品的命,是皇帝忌惮她,根本不敢封她一品!你与她平起平坐?你哪来的脸面!”

    苏万州脸青一阵紫一阵,苏老夫人的一席话砸在他脸上,却叫他觉得比方才那个巴掌还疼。

    苏万州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未从方才的话中回过神来,苏老夫人的下一句话才是真的砸得他晕头转向。

    “你以为你的尚书之位是凭你自己得来的吗?”苏老夫人冷哼一声,她看着一脸惊诧的苏万州,一字一句道:“你的尚书之位,就是三年前宋幼清替你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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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晋王犯傻第9天

    夜里苏老夫人与苏万州说了什么, 除了他们二人便再也无人再知晓了, 苏澜也无意去探听, 她一回去便躺在床榻上睡了个安稳觉。

    再醒来之时,朝堂便也被彻底洗了个遍, 皇帝下令彻查宋幼清余孽,柳德明与钱忠义双双入狱,择日问斩,一家老小也被发配了出去,此生不得再入京。

    连着一两日,整个京城也笼罩着阴沉的气息。

    苏澜知晓有李驿昀的人在暗中盯着她,便干脆歇了跑出去的心思,在院子里躺了两日, 每日让拂冬送三回药来。

    “姑娘,今日是上元节。”拂冬将药放在苏澜手边,苏澜眉头都未皱一下, 便将其一饮而尽。

    “嗯, 把碗撤下去吧, 我再躺一会儿。”说着, 苏澜当真又翻了个身闭上眼睡去。

    “姑娘,你都睡了一日了,平日里也就罢了, 今夜街上热闹,你都不去瞧瞧吗?”瞧自家主子这般,若非其他院里喜气洋洋的, 她都忘了今日是上元节,自家主子怎么就提不起一点儿劲儿呢。

    “瞧什么?去瞧人吗?”苏澜闷闷了几声,毫无兴致。

    “自然不是啊,今夜有走马花灯猜谜呢,还有卖各式糕点与零嘴,若是运气好,还能淘到不少好看的首饰。”拂冬越说越兴奋,话语中都不由得带了些许期盼起来。

    苏澜撇撇嘴,不管是哪一样她都没什么兴致,还不如在榻上躺着来得舒坦,去外头人挤人做什么。

    见苏澜没有回应,拂冬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愉悦也散去不少,“姑娘在江南时可是未曾见过上元繁华街景?”

    苏澜心中一紧,不由得酸涩,“不曾……”

    她幼时也喜爱些女儿家的物什,如今想来应当也是女孩的心性所致,可每回被父亲发现,都是一顿打骂,渐渐的,她对那些便也没了向往,直至如今,她对此毫无兴致。

    什么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的,能用便是,她也瞧不出哪些好用哪些好看。

    别说上元节了,连同乞巧节她也都没过过,想来也不过是一群姑娘家的在外赏灯赏月的,她是个粗人,学不来那些风雅之事。

    拂冬甚是心疼,“姑娘若是从未见过,更是要好好去瞧瞧了,今日可是个难得的机会,等日后嫁了人,也不知夫家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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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不……”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提它做什么。”苏澜不耐地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睡一会儿。”

    拂冬见自家姑娘这般,只得退下。

    苏澜最终还是没有睡成,苏衡那小子又来她耳边叨叨了,“姑姑,你该起来了,要睡成猪了,我们一起去街上看花灯,好不好?”

    “你要去便自己去,拉上我做什么。”外头究竟有什么好的,引得一个接一个地喊她出去。

    “有好东西,衡儿自然第一个想到姑姑呀。”

    苏衡知道苏澜吃软不吃硬,便开始撒泼,“姑姑们都去了,爹爹也陪我去,我们是一家人,自然不能将你落下了。”

    一家人……

    不知为何,她心头暖洋洋的,有什么东西似乎渐渐松动。

    苏澜唇角微微扬起,她翻了个身,摸了摸他的头,“好,姑姑陪你去。”

    她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三个字了。

    ……

    回来京城的这几日,便也是今日最热闹了,街上熙熙攘攘,能找个落脚的地儿也是不易,河道两旁皆是花灯,繁光缀天,一时间让人迷了眼。

    四方之人接踵而至,姑娘们戴着面纱或是不同样式的面具,手中提着一盏花灯,在人群中嬉笑穿梭。

    苏澜跟着苏家的一行人走在最后,望着最前头坐在苏景云肩上的小家伙,眼中的柔和都快要溢出来了。

    “爹,我要吃糖葫芦!”

    “不许了,方才已吃过了,不怕闹肚子吗?”

    “爹爹,那我还要那只兔子灯!”

    “你手上拿着的又是什么?买了之后你自己提,可别想着旁人会替你拿。”

    “爹,我想……”

    “再说话,我将你丢下去了。”苏景云作势要把苏衡往河里丢,又将他扯了回来。

    苏衡紧紧抱着苏景云的头,在那“咯咯咯”地笑着。

    苏澜低低笑了几声,眼中满是歆羡,她也有过想要坐在父亲肩头的年纪,也想在父亲身边撒娇……

    那时她常想,为何父亲与她如此疏离,望向她的眼神中总有克制的疼爱,她后来才知,在他们眼里,她只是占着哥哥身份的另一个人罢了……

    “姑娘,姑娘!”

    苏澜回过神来,见拂冬正拿着一副面具,“怎么了?”

    “姑娘觉得这面具怎么样?奴婢觉得姑娘戴着定是十分好看。”

    “姑娘喜欢就买下吧。”小贩见人衣着不凡,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我这儿的面具都是自己绘制的,别家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一样的来,姑娘戴着我这面具,定是今夜这街上最特别的姑娘。”

    苏澜轻笑了一声,“这话可不止与我说过吧。”

    “姑娘,瞧你说的……”

    苏澜这才仔细瞧了眼,是只小赤狐的面具,绘面倒是精细,面具上的小狐狸活灵活现,她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团火红的小身影,窝在李承珺怀中,惬意撒娇。

    “买下吧。”苏澜笑着接了过来,便顺手戴了上去,“拂冬,你自己也挑一只吧。”

    拂冬刚将铜钱给那小贩,便听他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最后一只赤狐了,我这儿只有两只,另一只被一俊俏的公子买走了,若是姑娘有缘,说不定还能遇上人家呢。”

    “嘿,我说你这人,方才明明说好是独一无二的,这下怎么又说有个公子买走了另一只。”拂冬气得又要将钱拿回来,“你莫不是在诓我们家姑娘吧。”

    “姑娘误会了,这赤狐别家的确是没有一样的了,不过今日是上元节,我这面具都是一对对卖的,哪曾想方才那公子只买走一个,正巧这位姑娘又看上了另外一只,这不,好事成双嘛,姑娘,这便是缘分呐!”

    “好话都让你说尽了!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苏澜看了眼拂冬,将她拉了过来,“罢了,不过是副面具,喜欢就好,与旁人一样便一样了,今夜这么多人,还能在路上遇见了不成?既然出来了,便别扫了兴致。”

    “是。”拂冬朝着那小贩轻哼了一声,迈着步子跟在后头。

    “姑姑,你的是小狐狸!”苏衡指着苏澜脸上的面具,嬉笑道:“是小赤狐,三叔的小赤狐!”

    苏景云猛地拍了他屁股,“在外头乱说什么话呢!”

    苏衡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噎住声只是捂着嘴看着苏澜笑。

    苏澜无奈,这孩子究竟是入了李承珺的魔,当真是张口闭口都是他。

    苏衡的一番话,叫前头的人纷纷转过身来,看向她都眼神带着鄙夷。

    苏盈刻意将步子放慢了些,等苏澜走到身旁,她压着声音道:“五姐姐,别挖空了心思搞这些把戏了,以为戴个狐狸面具晋王就能瞧上你似的,晋王哪有功夫来瞧你,早点歇了心思吧,你哪有那福气嫁到晋王府去。”

    苏澜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苏盈觉得没趣的很,这苏澜一直如此,不管人怎么说她,她从来不回嘴,只是受着,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好的脾气,苏盈撇撇嘴,便往前走去。

    “姑娘,你怎么也不说两句,这面具分明就是奴婢给你挑的呀。”拂冬替苏澜抱不平。

    “她说的是实话,不是吗?”她与李承珺本就是两种人,如今只是因有着同一目的,才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们还在后头嘀咕什么呢,还不跟紧了些,街上人多,莫要走散了。”苏景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自家妹妹,生怕跟丢了。

    “爹,我们去前头,我瞧见有猜谜!我要猜谜,我要糖葫芦!”苏衡又一个劲儿地闹腾,被苏景云狠狠拍了一屁股,这才又老实了些。

    苏澜欲跟上时,余光瞧见另一边的摊上卖着短刀,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苏澜逆着人流往一旁走着,等拂冬回过神来之时,早就没了苏澜的身影,她瞧了瞧已经走远了的苏家一行人,不免有些心急,还是咬了咬牙,在人群中寻着苏澜的身影。

    “姑娘,喜欢这个呀?”小贩见一姑娘过来,不由得诧异,“这刀利的紧,姑娘若是使不来,还是小心些用着才是。”

    苏澜低头一把把翻看着,当真如拂冬所说,今夜能在街上淘到不少好东西,看来她也不白来。

    “这把怎么卖?”苏澜挑了把最短小的,在手中掂了掂。

    “姑娘若是喜欢就拿去,一两,怎么样?”

    一两是有些贵了,但难得遇上称心的,苏澜便也没有多在意,买便是了,她刚摸向腰间,这才发觉自己的荷包在拂冬身上,她回头望去,哪里还有熟人的影子。

    “我的银子在我婢女那儿,我没瞧见她,这样吧,我把簪子抵给你,成吗?这簪子值个二两吧。”苏澜将自己头上的玉簪取了下来,递给了小贩。

    “这……”他十分为难,“我也瞧不来真假,这万一……”

    “我把东西先压在你这儿,等等有了银子便给你送过来,成吗?”若非怕有人买走了这把,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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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为难。

    “多少银子?”

    耳旁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声,苏澜转过身,见来人一席玄衣,倒是掩去了平日里的严穆,只是脸上的赤狐面具有些扎眼。

    苏澜刚要说话,他便微微摇了摇头,将一锭银子放在小贩手中。

    “多谢公子。”小贩见两人认得,又都是赤狐面具,也没仔细瞧,笑道:“那小的便祝公子与姑娘得偿所愿!”

    苏澜脸色都冷了下来,“你弄错了,我与他——”

    “既然如此,我不再买一把便也说不过去了。”他打断了苏澜的话,又抛了两锭银子过去,随意取了一把短刀。

    “多谢公子!”

    见他要走,苏澜也不好留在原地,便跟了上去,她走到他身后,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方才那小贩分明就误会了,您为何不解释?”

    不知为何,她瞧着李驿昀脸上的面具越来越刺眼,想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

    “他只不过说了祝我二人得偿所愿,苏五姑娘想哪儿去了?”

    苏澜一噎,竟不知说什么好。

    “在外头便不必称太子,苏五姑娘若是不介意,叫我驿昀便是。”李驿昀一脸笑意,却也不似说假。

    “民女不敢!”叫他太子她都嫌恶心,还想叫名字,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驿昀倒也没为难她,只是看着她手中的短刀,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苏五姑娘平日里喜欢这个?”

    苏澜脸上波澜不惊,“只是见着外头的镶嵌好看,便买下了,还能做个防身。太子殿下,等民女找到婢女后,便将银子还给您。”

    李驿昀笑了笑,“我还差你这一两银子?”他回头看了看苏澜,在烛火暖光之下,她的侧脸也柔和了不少,“苏五姑娘若是不介意,要不就用其他偿还吧。”

    苏澜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夜陪我在街上走一走,如何?我也是第一回 在上元节夜游京城……”李驿昀停下脚步,眼中的温情叫苏澜都有些看不透。

    只听他又道: “还是与一位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李承珺:你出门不会自己拿着银子吗?

    苏澜:??

    无南(无奈扶额):主子,你应该说,让五姑娘以后出门与您说一声,您带着银子就行了。

    李承珺:是吗?

    无南:自然。(您单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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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晋王犯傻第10天

    李驿昀的语气叫她十分不适, 苏澜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低下头急切道:“太子殿下, 民女与家里人走散了,还得回去找他们, 若是再不走,他们该着急了。”

    “无妨,我叫人去跟他们说一声便是。”李驿昀给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神,那人便迅速隐入人潮之中。

    苏澜愈发的不耐烦起来,李驿昀今夜是铁了心要她作陪了?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希望身旁站着的人是李承珺,虽说她从那狗男人身上也讨不找好,但也比不上李驿昀碍眼睛。

    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苏澜又觉得今夜是个难得的机会, 哪能不好好利用,这般想着,她便也放宽心来。

    李驿昀似是没发觉自己有何不妥, 他走到摊子前, 买了盏莲花灯递给苏澜, “今夜是上元节, 苏五姑娘怎好空着手,喜欢这个吗?”

    苏澜欣喜地接过,娇羞道:“嗯, 民女多谢太子殿下,让殿下破费了。”

    可心中却忍不住腹诽:丑死了,这是什么手艺, 能做得这般丑也是一种境界,她怎么也瞧不出这是朵莲花,李驿昀的眼神当真是不大好。

    “喜欢便好,苏五姑娘想买些什么小玩意儿或是想吃什么,都与我说便是。”李驿昀看向她,眼中是细水流长般的柔和。

    苏澜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裹了裹斗篷,故作风大受了冻。

    “苏五姑娘自回京城后,可有住得习惯?”

    “嗯。”苏澜点点头,“家里人都对我很是照顾。”

    “那便好,听说苏五姑娘是住在江南?”

    “是。”苏澜心中冷笑,绕了一圈,李驿昀便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江南是个好地方,杏花春雨,流水人家,别有一番风味。”

    “民女在那儿住了许久,便也习惯了,更何况民女是个粗人,学不来那些风雅之情,整日也就是替庄子里的嬷嬷做做活儿。”

    “庄子上的嬷嬷?”

    苏澜敢肯定,李驿昀定是派了人去江南查探消息,与其让他查探出,不如现在就告诉他,“是嬷嬷将我养大,我亦是将她当做亲祖母看待,她在庄子里就是为了照顾我,我来京城后,想来这辈子应当也回不去了,便让她家人将她接走了。”

    李驿昀了然,便没有再多问。

    街上人头攒动,有人急急跑过,猛地一撞,苏澜没来得及抓稳,手中的灯便砸在了地上。

    苏澜轻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捡,身旁另一只手便伸了过来,替她捡起,“小心着些。”

    “多谢太子……”李驿昀佝着身,苏澜一眼便瞧见了他头上的簪子。

    又是那只桃木簪,除夕入宫那日,李驿昀戴的亦是这支,苏澜呼吸一滞,不由得烦闷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苏澜缓过神来,见李驿昀眼带笑意,她故作不在意道:“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这簪子甚是好看。”

    李驿昀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他指尖轻捻,眼中闪过一抹苦涩,“是位故人送的。”

    “想来……是位姑娘赠与殿下的吧。”苏澜故作不自知地笑了笑,她这话本就是奔着恶心李驿昀去的。

    果不其然,李驿昀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眼神中藏着狠厉与杀意,“不该问的别多问。”

    苏澜“吓得”浑身一颤,“民女不敢,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驿昀看了眼四周的人,随之收起锋芒,继而又是温润如玉之态,“不知者无罪,苏五姑娘不必自责。”他将灯又递给了苏澜,苏澜颤颤巍巍地接过。

    “苏五姑娘不必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李驿昀凝视着她的双眼,“但瞧着苏五姑娘似乎与晋王走得很近……不怕吗?”

    苏澜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太子殿下与晋王都很体恤民女,民女受惠,感激不尽。”

    李驿昀看着苏澜,轻笑一声,“都说你是从乡野来的,但我却瞧着你比那些世家小姐更通透些。”

    李驿昀缓缓靠近她,苏澜不敢躲,只感觉他的气息忽远忽近,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苏澜整个人僵在原地,心中反感,却又不敢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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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夜倒是巧了,在这儿也能碰上侄儿。”

    一道声音将两人之间的氛围生生阻断。

    李驿昀显然也是一愣,他回过头看了眼来人,不禁一笑,“皇叔?”

    听到这两个字,苏澜整个人又是一僵,抬起头对上李承珺那双眼睛之时,她下意识有些躲闪,不知为何,她没由来地一阵心虚。

    李承珺身旁还站着叶旻华,他见到李驿昀时,只是唤了一声“公子”,想来也是见惯了这些场面,在外头也知分寸。

    “也不知公子身旁是哪位姑娘?”叶旻华倒也不是客气,他是当真好奇得紧。

    李驿昀与身边的这位姑娘走得近不说,两人还戴着一样的面具,这就不由得引人遐想了,难不成李驿昀有意选太子妃了?

    李驿昀语气甚是熟稔,解释道:“是苏家五姑娘苏澜,你们应当都见过。”

    叶旻华心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李承珺,可见他神色淡淡,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准。

    “那公子与苏五姑娘便好好游玩,我们便不做打扰了。”叶旻华又行了个礼,准备与李承珺一同离开。

    可李承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原地不动,看了眼两人的脸上戴着的面具,将自己怀中的赤狐紧了紧,“这有何意思,既然都遇上了,不如一起吧。”

    叶旻华暗暗扯了扯李承珺衣角,他这三皇叔什么都好,就是情/事儿上不大通透,他这是没瞧见是什么情况嘛?人家才子佳人的,他们俩跟去煞风景做什么。

    李承珺根本没有要理叶旻华的意思,往前走了几步,自然地立于苏澜身旁,“侄儿你平日里鲜少出宫,苏五姑娘也刚入京,对街道自然不甚熟悉,我与旻华带路便是。”

    李驿昀也没拒绝,他压了压声音道:“多谢皇叔。”

    两人一来一去便也定下了,叶旻华与苏澜根本没有说话反驳的余地。如此一来,四人便一同前行。

    不必与李驿昀独处,苏澜心中舒坦不少,可如今却叫她深感诡异。左侧是李驿昀,右侧走着李承珺,身后还跟着个叶旻华……

    不少经过之人哪见过这架势,不由驻足停留,向苏澜投去羡慕的眼光。

    可苏澜只得默默叹了口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好在四人一路无话,倒也不显得尴尬,本以为再走上半条街便可告退了,却不想周身人群突然沸腾起来。

    “快快快,快去瞧瞧,有烟火!”

    “在河边,河边!”

    ……

    四散的人群拥挤起来,一个个皆漫无目的地奔走,将他们几人冲散了开来,苏澜还未来得及看清方位,只觉得右手突然被攥住,整个人被拉扯过去。

    周遭纷乱,可苏澜心中却莫名安定,因为她知道,拉着她的人不是李驿昀,而是李承珺。

    两人顺着人潮也不知被挤到了何处,当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时,才叫两人的步子一顿,夜空倏而放亮,雾霭中花,映在双眸之中,两人亦是在此刻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庞。

    也不知是今夜灯色晃人,浓烈的气氛所致,还是面前之人又叫他失神,李承珺的眼神晦暗氤氲。

    苏澜的面具只露着她的红唇与双目,李承珺紧紧盯着她,呼吸都有些不畅,熟悉的感觉焦灼着他全身,某个名字呼之欲出。

    为何……还是像极了那个人……

    苏澜察觉出了李承珺的异样,赶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晋王。”

    李承珺自知有些失态,赶忙收回了目光,脸上又挂起一贯的冷漠,“苏五姑娘倒是不放过一点靠近李驿昀的机会,看样子的确正谋划着嫁入东宫。”

    苏澜也赶忙压下自己心中的异样,缓了缓神,方才那一刻她竟然会觉得李承珺对她有意?

    “自然,我既已说过,定当会做到。”苏澜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莲花灯,将其丢在一旁,嫌弃地擦了擦手,李驿昀不在了,这灯她也好处置了。

    李承珺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看着墙脚的灯,嘴角微微勾起。

    可下一刻他又将神色收了回来,只见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摊开手心摆在他面前,李承珺不解。

    只听苏澜心安理得道:“借我一两银子。”

    李承珺挑眉,“做什么?”

    “方才我买了把刀,没带钱,是李驿昀替我给的,一两银子,我不想欠他。”

    李承珺心中没由来地舒坦了不少,语气也好了些许,“你与我借了,便去还他的,岂不是又欠了我?”

    “你又不一样。”苏澜话音刚落,就觉得此话有些不妥。

    她轻咳了两声,“我与你是同盟,借点银子又怎么了,我觉着晋王可没这么小气。”

    “那你想错了。”李承珺说完,便侧过身往一旁走去,留着苏澜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狗男人怎么回事,过去二十万两都借过,如今一两银子都舍不得了,苏澜在她身后哼了一声。

    可面前之人突然回过身来,吓得苏澜赶忙正色,“做什么?后悔了?”

    李承珺走了过来,看着苏澜脸上的面具,眼中嫌色尽显,“这么丑的东西戴着它做什么。”

    他二话不说,便伸过手将苏澜脸上的赤狐面具给取了下来,“我瞧着你也算得上是个姑娘,怎么连什么好看什么丑都辨不清。”

    李承珺冷哼了一声,将面具往一旁丢去。

    “诶!”苏澜欲要去拦,可面具早已落在地上,人来人往早已将其踩碎。

    苏澜有些心疼,这小赤狐她还挺喜欢的,更何况还花了不少钱,随随便便被糟践了,她心里哪能痛快起来,“晋王这是做什么!这面具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你丢了它做什么,晋王如今连我戴个面具都要管了吗?”

    李承珺回想起她与李驿昀一同戴赤狐面具的一幕,心里有些不痛快,可听到她这话时,显然一愣,“这是你……自己买的?”

    “不然呢。”苏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往前走,这狗男人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不能惯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均竺”,灌溉营养液 +2 (比心)

    第47章 晋王发骚第1天

    苏澜走在街上, 素清的小脸一览无余, 倒是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起来。她脚步一顿, 似乎有什么咬住了她的衣裙。

    苏澜低头,见不知何时跑过来的赤狐正朝着她摇尾巴, 她回头看了一眼,却不见李承珺的踪迹。

    能在此瞧见狐狸也是件稀罕事儿,路人也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声,怕引起骚乱,苏澜赶忙将它抱了起来藏于斗篷之下,轻抚着她的尾巴,“你主子呢?”

    小狐狸一脸惬意地往她怀里蹭了蹭,尾巴不停地摇摆着。

    不知是小赤狐自己跑过来的还是李承珺将它放走的, 苏澜也不敢大意,只得站在原地等着。

    小赤狐没了平日的慵懒,一直在苏澜怀里上蹿下跳的, 不时又探出它的小脑袋蹭着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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