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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自欺(第2页/共2页)

p;  他看起来一片平静漠然,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只是拿着报告的手莫名其妙地抖了两下,连带着薄薄的纸页也颤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于是下一瞬,秦王飞快地将那张纸反手扣上了桌面。

    汇报到此理应结束,可面前这几个人好像都还没有准备退下,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紧盯着他的脸,神色复杂,像在等待他发出后续的指令。

    江寻澈微微蹙眉,“还有事吗?”

    管家和李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拉着一脸茫然的南风,赶紧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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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后,王爷揉了揉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方才那点功夫,已经足够他看穿这些下属的想法了。

    不知为何,这些人都在这里等着他下令,以为他会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彻查她离开的原因,甚至干脆不顾一切把人追回来。

    但事实上,苏栖禾只是他赏识的一支笔、一柄刀而已。

    当时设下陷阱带她进府,就是想要一个能助他夺嫡的工具,毕竟他为了这份野心,什么都能利用,什么都能牺牲。

    既然现在是她要离开,而且已经走了。

    那么,他也没有必要阻拦。

    退一万步讲,天下有才华的人多得是,马上就是秋闱放榜了,如果秦王愿意,只要传个消息出去,愿意为他效劳的才子能排成长队。

    反正他现在是板上钉钉的储君,招揽贤才名正言顺,并不需要遮遮掩掩。

    至于侍寝,在她之前,他就没有旁人,也照样过了这么些年。

    他在这方面本就比较淡薄,虽然食髓知味,但也不至于就此上瘾。

    江寻澈在脑海里给自己列清楚了这一系列的逻辑点,最后满意地得到了结论。

    又喝了一杯茶后,他把随侍叫了进来:“派一个人带上银子和一些东西,去一趟彬州,给苏栖禾的父母,还有她自己。”

    年轻而身无依仗的女孩子,离开王府后,大抵只有老家这一个去处。

    南风点头如啄米,又问:“殿下,还需不需要别的,比如给苏姑娘带个话什么的?”

    江寻澈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必要。

    既然都想清楚了,问题解决,他收拾脑海准备回到公务中,若无其事地翻开下一本奏折。

    可他发现,不管怎么睁眼凝神,怎么咬牙强撑,还是始终都无法集中思绪。

    关于苏栖禾的种种场景在心底来来回回地出现,在记忆里重演。

    胸前好像堵了一块还在膨胀的大石,压迫感一阵一阵,指尖那个烧伤的痕迹也终于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就算江寻澈坚持否认,所有人也都能看得出他脸色不好。

    因为他这两天都基本上没有睡觉。

    躺在床上,明明精神已经疲惫到极点,但就是睁着眼睛,难以入睡。

    就像有人牵着绳子带走了他的某一部分,走得越远,绳子绷得越紧,吊着心神,不得安宁。

    京城乡试放榜的那一天,程誉把举人名单递上王爷的桌子,看了他两眼。

    “寻澈,你没事吧?”

    他若有所思地讲:“如果是因为苏小姐,我可以去查一下她的去向。”

    江寻澈原本神色有些游离,结果一听某个名字,条件反射地先怔了一下:“我没事。”

    但事实上,就在前一天夜里,他在寝房辗转反侧,脑海里已经逐渐冒出了一个猜测:他是不是并不希望苏栖禾离开?

    哪怕在理性上能说服自己,但或许在感性上,他的潜意识中,还有另一个答案。

    思绪昏沉中,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十岁那年最喜欢的那只宠物兔,白净柔软,乖巧温顺,任由他抚摸,偶尔还会用脸颊蹭一蹭他的掌心。

    而与现实不同的是,被他用李贵妃的簪子刺穿喉咙之前,兔子跑了。

    它跳出了他的掌心,眼睛瞪得浑圆,停在离小皇子几步远的地方,不肯再靠近。

    梦里还是少年的江寻澈想要脱口而出:你别走,我想要你回来。

    但他嗓子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没办法说出话来,而且手里还拿着那根沉重的、准备杀了它的发簪。

    兔子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准备走得更远。

    他费尽全身的力气才挣脱了梦中的桎梏,伸出手去,还没抓到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却一把扯住太医白色的衣袖。

    现实世界里的江寻澈与骆止寒面面相觑。

    程誉在一旁说:“你真的需要休息几天。刚才还和我说着话,突然就一头栽晕在桌上了,这才紧急把止寒找来。”

    秦王捏了捏额角,避而不答,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话题:“你继续说吧。”

    “我刚才在说,榜首毫不意外就是黎徽,按常理他这两天该到书院里拜见考官的,但一直不见踪影,没人知道他上哪去了。”

    王爷回想起那个倔强的、胆敢直接跟他对视的少年。黎徽和苏栖禾是同乡,据说在老家就相互认识,而且应该很喜欢她。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风从门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边跑边喘。

    “殿下,派去彬州的那个人回来了,他说那个地址只有苏姑娘的母亲在,苏栖禾一直没有回家。”

    程誉睁大了眼睛。

    “这应该是巧合吧?”他说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而在病床前,江寻澈的表情终于扭曲了一瞬。

    就像在大火的那个夜晚,有人把一大块苦涩的疼痛塞进了他的咽喉。

    而他这些天一直勉强地、事与愿违地忍耐着、强撑着,现在终于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江寻澈心理活动概览

    第一、二天:有点不舒服,看我用理性分析一下,告诉自己我不是非她不可。

    第三、四天:还是难受,尝试自我说服,毫无效果。

    第五天:夜里辗转反侧,开始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从感情上需要她?

    第五天听说苏栖禾可能和黎徽一起走了:瞳孔颤抖.jpg,土拨鼠尖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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