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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心乱(第2页/共2页)

着王爷马上就该带你进宫了——他给你说过没有?”

    苏栖禾端着茶碟的手微微一颤。

    进宫的事几乎人尽皆知,但事实上这几天她没有接到江寻澈的任何吩咐口信,更别说本人来给她说什么了。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王爷过来找她,还是不希望。

    哪怕别人提起这个名字,都能立竿见影地激起她胸中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

    李嬷嬷看着少女微红的脸颊,自己心里也开始思忖。

    这么多天她只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苏姑娘非常清白单纯,并不是众人预设的秦王殿下登堂入室的情人。

    但要说两人什么都没有,只是寻常的王爷与家臣的关系,那似乎也不太可能。

    别的都不论,单说要亲自带苏栖禾进宫去见贵妃,这事就已经足够微妙了。

    贵妃娘娘当时是对他抱人上车的消息有所耳闻,递个信出来以示警告和敲打。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在逃美人》6、心乱

    谁知江寻澈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来了这么一步棋,让李贵妃本人也着实吃了一惊。

    算了,看小姑娘这副沉默的样子,她自己也什么都不清楚,旁人就更不可能看清了。

    还是再等些日子,静观其变吧。

    想明白之后,李嬷嬷吃了两口茶点,站起身来,利落地拍了拍手。

    “我曾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多年,清楚她的喜好,苏姑娘,你随我来,我再给你讲几条礼仪和规矩,然后咱们去挑一下到时候进宫觐见的衣服。”

    苏栖禾顺从地答应着,跟在嬷嬷身后穿过走廊,路过正殿的书房时,下意识扭过头朝窗户内看了一眼,又赶紧移开了目光。

    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眼神,没人会看见。

    但巧合的是,江寻澈本人,眼下正好就坐在书房里。

    透过红木窗棂,能看见女孩灵动的倩影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路过窗外的时候怯生生地瞥过来一眼,那双秋水的眸子莹润流光,带着少女明媚的羞涩。

    可就在几日前,苏栖禾在病床上醒转,睁眼的瞬间,瞳孔中还带着忧伤与清晰的哀怨——大概那才是对他的。

    江寻澈眼底闪过些微暗影,放下手中茶杯的动作重了一点,白瓷杯底碰在茶海上,一声闷响。

    正在说话的程誉愣住了,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瞟了一眼,“怎么了,有事么?”

    “没事,你接着说。”

    “哦,刚才说到,皇上把平凉郡王当众叱责了一通,说他竟敢冒用别人的作品来领赏,就知道那《青玉案》不是他这种庸才能写得出来的。”

    玉安书院的少爷拿起扇子轻轻一甩,“听说太子殿下已经把平凉郡王送的书画和美人都退回去了。”

    朱兴这一脉早已耗尽了祖上的荣光,只能靠站队太子来获取扶持。

    现在太子决定与他割席,这无疑宣告了朱家的彻底失势。

    一个张狂讨嫌的纨绔终于得了报应,就连向来温润优雅的程誉,唇边都忍不住噙了点笑意。

    秦王本人却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毫不意外。

    大概在他盯上朱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此人今日的结局。

    他差仆从去叫来管家:“那两个人,可以处理了。”

    上次宴会时朱兴强送的那两位舞姬,摆明了是平凉郡王和太子党的耳目,要在他身边埋钉子。

    当时不便直接发难,可现在平凉郡王俨然倒台,这两个刺探消息的眼线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通常的处理方式是干脆利落地抹杀,不过按照江寻澈的习惯,向来是要先查清对面的底细。

    “出生地,身世,家庭,成长经历,都查过了?”

    管家点头称是:“回殿下,两人都是贫寒的民女,为了给母亲治病才习舞,十三岁时被豪绅买到府中为奴,后来经过几家转手加价,最后被卖到了朱家。”

    出身寒微,家里有一个生病的母亲,年纪轻轻就历尽辗转流离,其中万般辛苦,唯有她们自己才知。

    而秦王府中,也有一个经历相似的人,哪怕自己失血到神智模糊,都担心着母亲的身体,不敢喊疼。

    江寻澈眼神微顿,手指点了点杯壁,目光又下意识往窗外移去,可方才投来一睇的女孩早就走远了。

    本要说出口的抹杀指令突然变得滞涩,于是房间里有了片刻的沉默。

    在秦王思考的时候,程誉和管家闲聊了一句:“老人家今天身上带着几分点心香气,清香不凡,不知是城中哪一家的?”

    “回程先生,这是府中的苏姑娘做的茶点。”

    “苏栖禾做的茶点?”

    程誉目光在两人面前桌上一扫,又扭头去看江寻澈,意思不言自明:你怎么没有?

    而王爷保持着面无表情。

    琐事而已,她爱把东西送给谁就送给谁,他都不关心。

    何况秦王殿下天潢贵胄,吃穿用度都挑剔到极致,她就算给了,他也不会吃。

    捏了捏眉心,把被打断的思路纠偏回去,然后说出了一句与过去不同的指令:

    “如果确定没有威胁的话,放了也行。”

    也就是不杀了。

    “改名换姓,告诫一下,然后让她们回家去。”

    管家领命告退后,程誉只手托腮,想了想,“寻澈,能不能问一下,你是因为什么才变得仁慈了?”

    江寻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看他:“为了将来着想,总要爱惜声名。而且只是没有威胁的弱女子,杀之,反而有可能画蛇添足。”

    “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与其他人无关。”

    程大少爷没再回答,而是撩起眼皮看了王爷一眼,唇边的笑意无声地逐渐扩大。

    他可没说与其他的谁有关,寻澈急着解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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