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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3章 第两百四十三章 颐和故梦(2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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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淮晏所述的画,乃是一副山鸟画,画中有一枝春枝,从山涧碧树里旁逸斜出,枝上歇有一只鹧鸪,鹧鸪缩脖瞪眼,漆黑眼珠落在眶底,表情看上去忧愁又阴郁,鹧鸪背倚一片空白的晓空,近景浓,远景淡,层次分明,这使得整一副画皆蒙上了一层压抑色彩。

    景桃眉心微蹙,顾淮晏所说的怪异之处,自然不是指鹧鸪的神态,而是指它残缺的身体。

    “此只鹧鸪,它缺了一只左翼,遂是表情看起来格外痛苦。”景桃对顾淮晏道,默了一会儿,又道,“太后娘娘和颐和长公主,二人生前亦是缺失了一只断腕,侯爷,不知鹧鸪与这两宗命案可有关联?”

    顾淮晏容色微敛,负手在背,仔细环视四周,古朴冷寂的书阁之中,佛经与墨宝皆具,一派宝相庄严,画轴却唯有这一幅,虽谈不上格外显眼,但若是审视下来,不免会觉得此画置在一堆礼佛之物里,显得格外突兀。

    顾淮晏信手将画取下,讵料,许是取下此画触动了寝殿之内的机关,只见那暗空之处,疾然掠来数道寒光,寒芒破空毕现,冷寂空气撞入一抹硝石之味,景桃没来得及看清寒光虚影,顾淮晏急的将她揽入怀中,堪堪闪避而过。

    静守在外殿的禹辰和数位劲衣使,听到异响,悉数闻讯赶来,长刀出鞘一扫,以横扫千军之势斩掉了几些暗箭:“此殿藏有牵机机关,侯爷和景姑娘务必当心!”

    景桃惊魂微定,身体僵立在顾淮晏的怀里,她看到一枝暗箭射落了那一幅画,所射之处便是刚刚她所立之处,暗箭锋锐无比,射势极为阴狠刁钻,若是她刚刚晚了一步,定会被此箭穿心毙命,真是过于惊险了。

    她从未想过,章太后的寝殿之中,看上去普普通通,居然藏有夺人性命的机关!之前提刑司和衙门验察现场之时,居然没有查出来!

    那一幅山鸟画,果真有问题。

    景桃心有余悸,紧绷的吐息重新疏解开来,顾淮晏仍是护着她,她摇了摇头,以示自己并无大碍,并急去查看他身上有无伤势,看到他身心完好,她掂着的一颗心,适才缓缓落下,殊不知在吐息之间,她的后颈已然沁出了一层黏腻冷然的虚汗。

    禹辰和其他劲衣使四处在殿内验察,继而回来禀复道:“深殿之中藏有七七四十九道暗孔,分布在八方,孔中具藏暗箭,是自动机关,触发物便是侯爷刚刚所观阅的山鸟画,山鸟画的挂轴是牵机之线,寻常人若是扯下,定会遭冷箭攻袭。冷箭所射之处,正对人体的心脉大穴,且箭头淬有毒物,若是被射穿,性命可能不保。”

    顾淮晏敛眸道:“殿内定藏有诸多机关,若是寻到,务必适时拆卸。”

    虽然寝殿之中的机关很是凶险,但禹辰和劲衣使自小精习过机关术,拆解机关的活儿,自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便拆解了殿宇之中的牵机。

    现在机关和暗箭具被卸下,顾淮晏和景桃重新踱入内殿之中,景桃拾起落在地面上的山鸟画,既及她的视线落在了鹧鸪身上之时,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鹧鸪的眼珠从眶底抬了起来,眼珠挪到了正东一面,这般看来,像是死死盯着什么东西似的。

    景桃循着鹧鸪的视线看了过去,心微微一颤,穿过重楼栋宇,方向是帝王的殿宇,更具体而言,是徽宁帝批阅奏折、日理万机的宣政殿,鹧鸪居然在看着这个地方!它为何要看着这个地方?

    顾淮晏亦是觉察到了端倪,帮助景桃把画执了起来,将画幅平竖而下,翻了一个面,把鹧鸪的眼睛对往内殿深处。

    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鹧鸪的眼珠子从东面挪至西面,这般看来,它似乎朝后睇人,视线仍是直指帝王的宣政殿,神态含着极深的怨艾。

    这般情状,委实让人胆颤心寒,一只鹧鸪跟怨灵附了身似的。

    景桃深呼吸了一口气,冷汗悄然盈背,不自觉道:“鹧鸪一直盯着圣上的殿宇,不知是作何涵义?”说着,她看着顾淮晏,顾淮晏亦是抿了抿唇:“此画定有古怪。”

    顾淮晏将山鸟画平铺于案几之上,指尖摩挲着画纸边缘,画纸之中并无重叠画卷,亦无暗藏私物的痕迹,这一幅画,看上去,就真的只是一幅寻常的山鸟画。

    “若此画没有诡异,那么为何内殿会设置有如此多的冷箭?”景桃疑惑道,“显然,太后娘娘是不欲让人发现此画潜藏的玄异之处。”

    倘若鹧鸪眼珠子会挪动,直直盯着徽宁帝宫殿也算是玄异之处的话。

    顾淮晏吩咐太后的贴身内侍入殿,将此幅画示之以人,且问道:“可看过这幅画?”

    内侍一看到这幅山鸟图,平静的脸上,神态数变,俯目低眉:“侯爷容禀,小人……见过的。”

    顾淮晏觉察到了内侍的异态,眸底掠过了一抹暗色,只听那内侍道:“此画是太后娘娘今岁的寿宴之上,皇上为太后亲自而作,太后欲养一只鸟,皇上遂是吩咐内侍拿来了墨宝,为太后娘娘绘就了一只鹧鸪,太后娘娘欢喜得紧,遂是拿来挂在寝殿的墙面上了。”

    表面上说是“欢喜得紧”,但内侍却是满面怖惧之色,紧张得额庭渗出汗渍来,视线落在地面上。

    仿佛那一只鹧鸪,是一只活生生的邪物似的,一旦撞见,便会蘸染上了邪祟一般,教人避之唯恐不及。

    景桃将内侍眉眸之中的惶色收入眼底,与顾淮晏相视一眼,这内侍的反应好生古怪,看来这一幅山鸟图更是有古怪之处了。

    不过,据景桃所知,太后与徽宁帝二人,虽是继母继子,可并非明面上看起来那般融洽,太后的党派素来树大根深,在朝中与徽宁帝互成掣肘,徽宁帝知晓太后的勃勃野心,她老人家一直渴盼将大熙朝的江山纳入囊中,帝王沦作她的裙下傀儡,暗地里不知搞了多少小动作。

    此番太后罹难,徽宁帝的面容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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