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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幼白静静听着,还给她倒了盏菊花茶。

    云莘莘摸起来喝完,笑嘻嘻道谢:“我胆子大,约莫就是三哥哥教的,我娘和我爹也说,自打?在公府住了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变了,还道我把魂儿?丢在了公府,也忘记带回云家了。”

    说完,她又忽然噤声?,小?心?翼翼看着李幼白:“李大人,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是觉得不说话尴尬,一说起来便没完没了,若哪句话说错了,你别介意。”

    “不会,我很喜欢听。”李幼白又给她倒了盏茶,“润润嗓子,接着讲。我跟卢开霁认识不久,对他的过往不大了解,你能在这?儿?跟我说,我恨高兴。”

    云莘莘垂下眼睫,喝茶时挡住心?事。

    她能看出,李幼白是真的不在意。

    这?种不在意,她分不清是对对手的轻蔑,又或者说是对卢辰钊根本不在乎的情?绪。

    李幼白的表情?很是淡然从容,即便她数次提起跟卢辰钊过往的熟悉亲密,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过于?冷静,过于?置身事外。

    这?让云莘莘觉得不舒服。

    “好啊,你若是想听,改日咱们?约着一道儿?去三哥哥那儿?,当着他的面说。”

    “何必改日,不如今日去吧。”

    李幼白放下茶壶,直起身来一板正经的看向她,“我们?两人住处挨得不远,去不去?”

    在云莘莘看来,这?番话与其说是邀约,不如说是挑衅,对她方?才那些话的还击和不屑。

    她托着腮,惊讶地睁大眼睛:“可以去吗?三哥哥不是在当值,会不会打?扰他?”

    “他今日休息半日,此刻正好刚从署衙回家。”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卢辰钊正在雅室更衣,刚洗了澡,将身上的汗臭和血腥气洗掉,巡营时发现两个细作,险些被其刺中,亏得他反应快,拔剑出鞘,但?仍旧受了点皮外伤。

    莲池推门进来:“世子爷,李娘子来了。”

    卢辰钊眼睛一亮,便要边系腰带边往外走?。

    莲池为难地又说道:“那个,云娘子也来了。”

    卢辰钊脚步一顿,手指打?了个死结,问:“她来做甚?”

    厅堂里,李幼白坐在左侧上首位,摸着薄瓷莲花盏沉淀心?事。

    云莘莘应是第一次来,虽坐在右侧上

    首位,但?眼睛滴溜溜地打?转,悄悄观察四下布置。

    听到脚步声?,云莘莘起身,余光瞥到依旧坐着的李幼白,心?里五味杂陈。

    “三哥哥。”

    “云妹妹。”

    卢辰钊进门,却是匆忙瞥她一眼,疏离客气地敷衍了一声?,旋即眸光投向左侧那人,登时变得热烈明亮起来。

    第94章

    “你怎么来了, 都不?事先说一声。”卢辰钊走到她身边,抬手便握住她的?,也不?避讳云莘莘, 将那小手放在掌中暖和了少?顷,唇角都带笑。

    “突然袭击,不行吗?”李幼白手指蜷了下,指甲挠在他掌心,他眼神一凝, 拇指微微捻过她的?虎口。

    “你想怎么着,都行。”

    李幼白抽出手来, 正襟危坐:“方才云娘子去了我那儿, 跟我说起不少你们幼时的趣事。我听着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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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瘾,便请她一起过来,与你面对面回忆往昔,你可愿意?”

    云莘莘小脸一红, 慢吞吞走过来冲着卢辰钊道:“三哥哥, 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 便去找李大人说话, 谁知说着说着没了分寸,便把小时候好玩的?事同她讲了。

    三哥哥, 你不?会生气吧?”

    卢辰钊:

    李幼白笑:“也是实话实说, 他怎么会生气, 对吧卢大人?”

    卢辰钊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 “云妹妹可能不?知, 李大人是大理寺正, 素日里并不?清闲。你若是实在闲着无聊,我可让莲池陪你四处逛逛。”

    云莘莘咂舌:“不?用了, 那我以后不?去麻烦李大人了。”

    李幼白没说话。

    云莘莘又自顾自开?口说道:“干娘和三姐姐是不?是过些日子进京,我来之?前听三姐姐说起过,也不?知具体是哪一日,我好去渡口接她。等三姐姐过来,我也是有可以玩的?人了。”

    卢辰钊微微蹙眉,再看?李幼白,同样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三人一起用过饭,云莘莘仿佛兴致很?高,见两人坐在书?房中讨论公务,便也探过身?去,左摸摸,右碰碰。

    “哎呀!”

    她低呼一声,卢辰钊和李幼白齐齐看?去,便见地上躺着一支笔,正是李幼白的?启蒙恩师沈浩渺所?赠金丝楠木紫毫,是先帝赏赐的?御宝。

    云莘莘似乎惊吓到了,想要?捡笔,却又将桌上的?东西拂落,手忙脚乱间?踩到那笔,打了个踉跄,眼看?便要?摔倒,卢辰钊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卢辰钊复又弯下身?去,飞快地将那笔捡起来,用衣袖擦了擦。

    李幼白跟着过去,从他手中取过笔,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没有摔坏后,抬眼瞪他。

    卢辰钊理亏,便由着她瞪。

    “怪我,下次我把东西收好。”

    因李幼白常来,故而她的?墨宝也在书?房中安置,两人各坐一侧,东西也都会在离开?前仔细收拾好。李幼白的?这支紫毫,上回走的?太急,忘了带走,没成想今日险些被?踩断。

    看?着两人面色紧张,云莘莘跟着着急:“是李大人的?东西吗,若坏了,我可以赔你。”

    卢辰钊有些不?悦:“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银买来的?。”

    云莘莘咬着唇,眼看?着就要?哭起来。

    李幼白收起毛笔,摆手道:“不?怪云娘子,是我自己没把自己的?东西保管好。”

    说罢,她将毛笔用绢帕包裹好,重新放回胸口处。

    云莘莘坐在那儿,小脸可怜兮兮,李幼白于心不?忍,便又与她说了无妨,谁知她竟啪嗒掉下眼泪,眼圈跟着红了。

    “我只会闯祸,不?讨喜。”

    李幼白不?擅安慰人,便坐在那儿专心倾听。

    云莘莘抽了抽鼻涕:“李大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所?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李幼白点头:“好。”

    云莘莘又坐了少?会儿,便借口离开?,离开?时卢辰钊脸色低沉,似乎不?打算与她好好开?导,以至于云莘莘爬上马车,撩开?帘子哭的?泪人一般。

    风吹来,毡帘四下摆动?。

    “好巧。”李幼白开?口,手指摸着茶盏缓缓抬起眼睫。

    卢辰钊疑惑,在她对面落座:“什么好巧?”

    “你的?这位云妹妹来的?好巧。”

    卢辰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便知不?简单,遂往外瞟了眼,靠近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

    他知道云平升官不?简单,毕竟能从京外调到京城,且是肥的?流油的?部门,必然上下打点,就说那封考核报告,他也有幸看?过,实在是做的?精美无暇,仿佛这户部的?官职就是为?他准备的?,换做任何人都不?配与之?争抢。

    李幼白摇头:“直觉,没有任何证据的?猜忌,都只是猜忌。”

    卢辰钊笑:“你去万年县,要?自己多注意,圈地案不?是小案子,定会引来四面八方的?眼线。”

    李幼白道是,又说:“你家云妹妹的?母亲姓什么?”

    “不?是我家云妹妹,只是”卢辰钊握住她的?手,想解释又见她淡淡地笑着,似乎并未吃味,便觉得?很?是无措,只好怏怏道:“你真是一点都不?吃醋。”

    “我为?何要?吃醋,你又不?喜欢她。”李幼白回答的?理所?当然。

    卢辰钊:

    “那如果我有一点喜欢她呢?”

    “你喜欢她?”李幼白微微一怔。

    卢辰钊目不?转睛,想要?纠缠出个说法,又怕她误会,便索性直言:“假如,我是说假如,不?是事实。假如我喜欢她,你吃醋吗?”

    李幼白哦了声,下意识缩回被?他握住的?手,回道:“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你可以喜欢我,也可以喜欢云娘子,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倘若你真的?有一日变心,喜欢上别人,或者你一面喜欢我,一面也喜欢别人,那么我愿意舍弃你的?喜欢,从此与你划清界限。

    我仿佛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心胸算不?得?开?阔,只想让我未来夫郎只我一个,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在。”

    卢辰钊听完,眸中闪过一丝怅惘,极短,李幼白没有看?见。

    “我喜欢你的?克制,但我又妄想你变得?善妒,至少?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有多欢喜。”

    李幼白笑:“喜欢便一定要?嫉妒吗?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美好也会变得?丑陋,兴许我真的?变成那副模样后,你会厌弃,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李幼白,你放心,我绝不?给你机会抛弃我。”

    “好啊,我记性好,一辈子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李幼白忽然甜甜一笑,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将人抱入怀里。柔软恬淡的?芬芳,像是蚀骨的?迷药,令他无法松手,下颌埋入她的?颈间?,她伸出双臂环过他的?肩,任凭他索取,沉迷。

    “卢开?霁,你的?自负去哪了?”

    她笑,呼吸喷在他耳畔,痒痒的?。

    卢辰钊闷声:“我才不?要?那没用的?玩意儿。”

    不?知多久后,两人依着彼此急促的?呼吸,那缱绻的?声音仿佛来自半空。

    “我只要?你。”

    萧氏和卢诗宁五日后入京,彼时天色阴沉,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卢辰钊安置好她们后,云莘莘便来了,裹着一袭厚厚的?白狐裘氅衣,兜帽下的?小脸将将露出,乌溜溜格外精神。

    她和卢诗宁年纪相仿,又爱玩爱热闹,故而很?快脱了鞋子挪到榻上,围着小泥炉吃起炙羊肉来。

    萧氏与卢辰钊在外间?说话,得?知他要?进宫,便催促他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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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必搭理她们,横竖之?前来过,也不?急在一时。

    卢辰钊临走不?大放心,又将云莘莘叫到一边,嘱咐了些话,云莘莘点头表示会记得?,他这才离开?。

    “我哥跟你神神秘秘说了什么?”卢诗宁捧着温热的?红枣汤,小脸红扑扑的?。

    云莘莘笑:“没说什么。”

    她越是

    隐藏,卢诗宁便越觉得?奇怪,非要?追问?,但云莘莘打定主意不?说,还来了招反客为?主。

    “干娘带你进京,是不?是为?了相看?的?事,是哪家小郎君,长得?俊不?俊?”

    卢诗宁挠她:“哪有的?事,可不?许胡说。”

    云莘莘歪在软枕上求饶:“好好,我不?胡说,三姐姐饶了我吧。”

    卢诗宁这才作罢,托着腮叹了口气,云莘莘凑过脑袋:“三姐姐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也能为?你分忧排解。”

    卢诗宁想到了闵裕文,知道他和李幼白解除了婚约,一时间?不?知高兴还是忧愁,但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从前那般莽撞。正如兄长所?说,就算没有李幼白,他也不?会喜欢自己。

    自然,这种事她是不?会告诉云莘莘的?。

    傍晚家中来了几个人,先前萧氏和卢诗宁受封时她们也来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上回她们面色红润,神态悠闲,这回却是格外谨慎周到,连眼神都变得?客气许多。

    姜纯和薛月来时便犹豫再三,但也不?是顾及颜面的?时候,自打姜皇后崩逝,她们的?处境便很?是微妙。崔家和崔家提拔起来的?人陆续得?势,姜家和姜家一派的?人则陆续被?迁出京城,边缘化,直至远离朝堂中心。

    她们的?父亲自然也受到影响,而今也只是女眷在京中苦苦支撑,妄图有回旋余地,父辈也好跟着折返回来。母亲说过,要?想翻身?,便得?有可靠的?朋友,有人在朝中说话,才能有调回来的?可能。

    若说谁在朝中炙手可热,卢辰钊首屈一指。

    但两人陪着笑脸,试图打可怜牌,卢诗宁却总轻而易举避过她们想提的?话,便是明?面上摊开?,她也装作听不?见,很?是叫人着急。

    倒是云莘莘,咧着嘴天真的?笑着,看?起来很?好相与。

    分开?时,几人约好了天晴去打马球,她们瞧出卢诗宁的?迟疑,但云莘莘极力撮合,卢诗宁最终没有反驳。

    日子不?经过,转眼三月初,庭院里的?海棠全开?了,便是阴凉处见不?得?日头的?也都绽开?花苞,粉嫩娇艳。

    李幼白在准备去万年县的?行礼,半青和白毫将装书?的?箱笼搬上车,又带了两包衣裳。

    马车行驶到京郊处时,恰好遇到打马球的?一行人。

    马球场的?栅栏不?高,坐在车内正好能看?清里头的?光景,红黄两队争抢的?激烈,锣鼓喧天,擂击的?像是能鼓动?心跳,连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

    她将要?落帘,忽听场上传来呐喊助威声,娘子们也不?再矜持,齐齐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卢世子进了!”

    “卢世子又进了!”

    第95章

    卢辰钊单手握缰, 右手拎着球杖盯向远处的球门,伴随一阵热闹声,铜锣被兀的敲响。

    “红方又进一球!”

    他勾了勾唇, 攀膊下的双臂遒劲有力,此刻腰板笔挺,意气风发,高昂的斗志伴随如雨洒落的汗珠,愈发抖擞。他挥舞球杖, 风一样疾奔上前,与三匹马展开激烈抢夺, 小小的球滚来?滚去, 最终被狠狠抽出去,朝着远方画了个完美弧度,复又滚进了球门。

    “红方胜!”

    女娘们相继站起来,看的不尽兴。

    各自的行障碍眼, 都得垫脚往外伸长脖子去瞧, 但见卢辰钊将球杖扔给莲池, 又自行解下攀膊, 抹了把汗便去灰蓝色的行障内更衣。

    有人扯了扯云莘莘的衣袖,小声道:“云娘子, 我们能跟着你去卢世子行障内小坐吗?”

    云莘莘为难:“不好吧。”

    那女郎与其余几人一起央求, 云莘莘看到卢诗宁, 忙把她拉过来?, 与众人介绍道:“这位才是三哥哥的亲妹妹, 你们若有事求她才好, 求我是没用的。”

    卢诗宁还没认全人,便看到一张张小脸涌来?, 只一个要求,请她带着她们去往哥哥的行障,能见一面说说话便好。

    卢辰钊刚换完衣裳,莲池将外裳拿来?,还没披上,便觉得后脊一凉,扭头,却是一群打扮明媚的女郎站在毡帘外,皆是目光灼灼地朝他看来?。

    他眉心一蹙,当即裹好外裳快速系好腰带,瞟了眼站在当中的卢诗宁,语气不善:“胡闹。”

    卢诗宁瘪了瘪嘴,没解释。

    众人都格外满足,虽是隔着里衣,但都看见他结实健壮的线条形体,故而面色绯红相互拥着离开行障。而云莘莘被她们拱在当中,不得不应付各种问题,诸如他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的颜色等等。

    卢辰钊背起手,面色肃沉:“怎么不说话了?”

    卢诗宁叹了声,坐在旁边的软榻上说道:“哥哥让我说什么?”

    “为何要带她们过来??”

    “我若是说,我连她们是谁都还分不清,哥哥信吗?”

    卢辰钊蹙眉,卢诗宁托起腮颊道:“我是被逼的,不是心甘情愿带她们过来?的。我本想?去找云妹妹说话,可她把她推到女娘当中,然?后就身不由己过来?了。

    这么多年?,云妹妹变了个人似的,我都有些不认识了。”

    毡帘从外挑开,冷风灌进来?。

    兄妹二人往外看去,逆着光,那人站在门口,像是在笑。

    卢诗宁:“李娘子,你怎么来?了?”

    李幼白搓着手进来?,又将手指捏住耳朵,卢辰钊见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手握住她的,捧在手心暖了会儿。

    卢诗宁的眼睛睁大,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你们,哥哥,你和她你们?”

    李幼白微微一笑,卢辰钊抬手抚住她的小脸,低声道:“这么凉,在外面站多久了?”

    “不久,只看了一出美人戏君子的好戏。”

    卢辰钊咳了声,耳根发红:“我根本不知道她们会来?,若知道我一定穿好衣裳”

    “嗯,不过确实值得一看。”李幼白煞有其事地点头,随即露出洁白的牙齿。

    卢辰钊挠她,她跳开。

    卢诗宁看着两?人熟稔的动作,亲昵的姿态,忽然?恍然?:“原以?为你和闵郎君分开,是外界所说的你们八字不合,现下看来?,仿佛另有内情,你和我哥哥是不是早就暗生情愫,被闵郎君发现,他才生气解除婚约的?”

    “不是。”卢辰钊笃定,闵裕文才没那么傻,就算发现他们两?人互相喜欢,也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要糊涂地娶李幼白进门,然?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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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辈子去对她好的。

    都是男人,揣着什么心思彼此都了解。

    李幼白抽出手,面向卢诗宁:“三娘,我有件事要同你哥哥商量,麻烦你暂且离开一会儿。”

    卢诗宁站着没动,卢辰钊摆手:”三娘,你先出去。”

    直到站在行障外,冷风呼呼吹着脸,卢诗宁才反应过来?,她哥哥跟李幼白在一起了!

    可母亲不是说,已?经给哥哥定下人了吗?

    母亲可是很喜欢云莘莘的,来?之前便已?经与云莘莘的母亲,也就是哥哥的干娘柳氏私下商量过,两?家要亲上加亲,要让哥哥和云莘莘在今年?成婚。

    云莘莘在京中许久,依照她的性格应当常去哥哥府里小坐,难不成她一点都没察觉哥哥和李幼白的关系?

    卢诗宁很是诧异,从她观察云莘莘的表情和反应来?看,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总是天?真?烂漫带着笑。

    可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就像方才,明明事情起初落在云莘莘头上,可她却莫名?其妙成了帮凶。事后云莘莘又得了好,被人围在一起仿佛领路的是她。

    卢诗宁不是计较这些过程,而是单纯觉得不一样了。

    但她又想?不清理不顺,便转头去想?李幼白,想?她如若真?的成为自己的嫂嫂,会是个什么景象。她想?象不出,脑中一片凌乱,她从没想?过李幼白会跟哥哥扯上关系。

    帐内,李幼白与卢辰钊说的正是云莘莘的事。

    “方才的情形我全都看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一场误会。我今日是同三娘他们一起来?的,只想?着

    打两?场马球,便要回署衙处理公?务,那些女娘我根本认识。”卢辰钊打断她的话,扶着她肩膀晃了晃,“你冷静,清醒点。”

    李幼白眨了眨眼睫:“我很清醒,但你好像过于?激动了,我要说的话,与你理解的不太一样。”

    卢辰钊怔住,脸一热,还要强装镇定道:“那你说,我听着。”

    “之前我说都是猜忌,现下却有点清楚,若说的不对你帮我想?想?是哪里不对。”

    “好。”

    “据你的描述,你家云妹妹”

    “等一下,她不是我家的。”卢辰钊义正言辞。

    李幼白哦了声:“你那云妹妹”

    “她也不是我的,她只是个妹妹。”卢辰钊急了,捏住她的手不知作何示好,见她一脸不在乎,便扭头冲她嘴巴亲了一口,像是饥渴的人骤然?遇到甘泉,他瞬时满足了。

    李幼白:

    “云娘子在你的描述中,应当是个乖巧内敛的女娘,但方才你也瞧见了,她不光认得在场所有女娘,而且相处的很是融洽,甚至比来?过京城一次的三娘还要如鱼得水。

    云娘子到京的时间不长,按照你对我所说,她不该如此急于?交际。何况尚且未至暖春,也不是在外赏景的时节,我观察过,她已?经参加了不下十场马球会,各家女眷的宴席也几乎从不缺漏。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卢辰钊诧异:“的确,我与她只在幼时相处过,那时彼此年?纪小,但能看出,她不是那么爱热闹的人。虽说人的性格会变,但母亲时常提起干娘和她,也总说她安分温顺。

    若非你提到这点,我却是分毫没有怀疑过。”

    李幼白道:“身在其中,总会被浓云蔽目。”

    “还有一点,也是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卢辰钊屏了呼吸:“你说。”

    “我曾在合欢殿为刘瑞君抄写过案卷,发现她的起笔,字体有自己的一套章法,而且很是少见。那日云娘子去你书房,随手写了几个字,我却觉得眼熟,后来?回家仔细想?了想?,发现她的笔锋跟刘瑞君很像。

    我有种只觉,这位云娘子,怕是跟刘瑞君有某种密切联系。”

    卢辰钊倒吸了口凉气,回忆在淮西时的战场,追杀收网时的情形,他攥紧拳,沉声道:“刘瑞君生前下了很大一盘棋,但死?的太快,以?至于?很多棋子没有吐露干净。

    只是如今新帝登基,各处安稳,却也没把精力放在追查逆党身上。若云妹云莘莘当真?跟刘瑞君有关,那么我想?大概只有一种情形。”

    “跟刘瑞君早年?培植女官有关!”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各自静默。

    早在贞武年?间,刘瑞君便提议刘长湛开放科考,鼓励女郎走出内宅,与郎君们共同为朝廷效力。当初引得各地女娘支持,形成了不小的轰动和拥趸。

    有传言称,坊间有一股暗势力凝聚而成,平素里绝不露面,却是在私底下为刘瑞君做很多拿不到台面上的事。

    她们大都是读过书的女郎,年?轻有激情,但又在某种程度上便于?操控。

    而今刘瑞君已?死?,照理说暗势力应当沦为散沙,不足为患。可是云莘莘的出现,却叫事情变得神秘诡异起来?,若她当真?崇拜刘瑞君,也曾与刘瑞君接触过,那么如今的她,是不是会为了刘瑞君的死?,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刘瑞君那笔字,需得下一番功夫才能写好,云娘子想?来?为了练字,付出过很多努力。”

    一个近乎疯狂的拥趸者,在崇拜的人死?后,会做什么?

    不对,或许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李幼白忽然?抬头,双手捧住卢辰钊的下颌,认真?说道:“我去万年?县后,你要事事当心,淮西那一场仗,是你打败刘瑞君深得圣心的决定性战役。

    自然?,也是刘瑞君一党恨之入骨的一场战役。

    如若云娘子总之,你照顾好自己。”

    卢辰钊抱住她,深受触动的心仍在砰砰狂跳,他抚摸她的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想?说出来?。

    “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

    “好。”

    “李幼白,在我们相携白首之前,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唇落下,印在她的唇瓣。

    “好。”

    第96章

    入春后没几日?, 下了场雨,柳条便开始抽绿。

    萧氏跟柳氏坐在厅堂,说说笑笑, 时而将目光投到珠帘外的两人身上。卢辰钊今日休沐,恰好在家,穿了身常服过来请安,谁知便撞上柳氏和云莘莘,他便也不好径直离开。如?此坐在外间与云莘莘聊了少?顷, 便阖眸佯装小憩。

    云莘莘有些无趣,遂起身绕着博古架四处闲看, 弄出点动静, 她回头,看到卢辰钊睁开眼来,便莞尔一笑,柔声道:“三哥哥, 你是不是嫌我吵?”

    “是有一点。”

    云莘莘吐舌, 背着手一蹦一跳到他面前, 弯腰道:“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你还拉我的手去看鱼,还教我爬树, 现在却?嫌弃我了, 嗨。”她故作轻松, 说完弯眸望着卢辰钊, “是怕李大人生气, 所以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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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我, 跟我保持距离吗?”

    云莘莘说到李幼白?,卢辰钊便难免想她, 好些日?子?不见?,她约莫是忙,一封信都没回。若不是跟去的护卫定时来报,他当真?要急的亲去万年县盯着。

    “她为?何要生气?”

    “她”云莘莘眼珠一转,坐在卢辰钊旁边的圈椅上歪过脑袋,“难道三哥哥不知我娘与干娘在讨论何事?”

    卢辰钊抬头扫了眼,恰好看到萧氏和柳氏往这边看,见?他看来,又挪开视线,他想了想,笑道:“云妹妹知道我心有所属。”

    “但三哥哥不让我跟干娘讲,在干娘眼里?,咱们两个人就是男未婚女未嫁,就是天生一对。”

    卢辰钊挑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仍是一派灿烂的笑,似乎没有一点不开心或者恼怒。

    “云妹妹觉得呢?”

    云莘莘垂下眼睫,托腮感叹:“我怕是没有福气跟三哥哥在一起,也只有李大人那样的女子?才配的上三哥哥吧。她美貌有才学,果?断又智慧,上任后破了不少?案子?,不少?人都夸赞她是本朝最出色的女官。

    我很羡慕她,也想成为?她这样的好官。”

    她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绪,悉数被卢辰钊捕捉到,看似羡慕,实则眸光有厌恶。

    更何况她初来京城,竟对李幼白?的官程了解的如?此详细透彻,怕不是早就暗中盯梢,思及此处,他的目光变得很是凌厉。

    傍晚用膳,萧氏还故意跟柳氏在膳桌提起两家结亲的事,看的出柳氏很是欢喜。

    卢辰钊放下竹筷,神色郑重道:”母亲,我婚事想自己做主,还望母亲莫要胡乱牵线,给干娘带来困扰。”

    他是跟萧氏说话,然对面柳氏的脸接着变了,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明面上指责萧氏,实则是告诉她们,不准备同云家结亲,遂柳氏讪讪笑了笑,拿起汤匙兀自喝粥。

    夜里?,萧氏特意将他叫到跟前?。

    倒春寒,温度比白?日?里?低很多,卢辰钊只着单衣,进门时带来一阵寒气。

    “阿钊,你今日?在膳桌上那番话,到底怎么想的?你虽年轻却?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其余几房也都陆续相看,就连四郎都定下来吴家七娘,今年冬天要成婚的。

    咱们跟云家知根知底,门第也很相当,云大人去了户部,那是个很有前?途的部门,对你对你们日?后都有助益。何况莘莘乖巧可爱,极好相与,你是不喜欢她还是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好不跟娘说一声径直回绝了你干娘?”

    卢辰钊很有主意,这点萧氏一直清楚,但云家不一样,不是寻常议亲的门户,轻易不好得罪。

    “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母亲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再盘算谋划,我这辈子?只娶她一个。”

    萧氏怔愣:“是谁,哪家女子?叫你如?此动心?”

    见?卢辰钊不欲答她,她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卢辰钊默认。

    萧氏倒吸了口凉气:“门户有多低,她人又有多好?”

    卢辰钊默了少?顷回话:“她人非常好,是儿子?有生以来遇到过最好的女子?,儿子?珍视她如?生命。”

    “所以门户到底有多低?”

    萧氏的心凉了半截,见?他如?此态度,便笃定对方?的家世一定极差。

    卢辰钊笑:“此事过些日?子?再议,她家里?人还未答应儿子?,儿子?不好太过武断。”

    “她家还不高兴?凭什么不高兴,你是镇国公府世子?,如?今又是皇上面前?的得力?红人。主动前?来与我商议婚事的夫人不在少?数,她她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叫你如?此小心谨慎?”

    “总之很好,此事待往后我细细说与母亲。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在今日?问?母亲

    ,事关咱们公府和萧家安危,也请母亲不要有任何隐瞒。”

    萧氏听出严重性,立时变得肃重,点了点头小声道:“你说。”

    “我舅舅是不是在跟云家做生意?”

    萧氏咦了声:“这不行吗?你舅舅所经营涉及诸多好友,便是云家又如?何,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坏事。”

    萧盛汝原先开设四司六局,为?着有名望的门户提供服务,后来在卢家因采买不当,被卢辰钊发现后,没多久便彻底不让他在公府做了。但他毕竟有萧家和卢家支撑,故而生意经营的很是便利。

    在李幼白?提及云莘莘的异常之后,卢辰钊便一直秘密派人监视云莘莘,还有云家各方?走动,他发现舅舅竟然跟云家族中生意有来往,且很是密切。

    云家祖上不经商,往前?推算也不过几年而已,但就在这几年中,云家的生意迅速铺开且以极快的速度遍及各地,与此同时卢辰钊找人特意盘算过,云家恐怕早已囤积了不少?资产。

    云家若想短时间?内做成如?此气候,是谁提供的钱银,足够他以快打快?

    卢辰钊看着萧氏,淡声道:“母亲最好劝一下舅舅,早日?跟云家脱离干系,赚钱为?小事,有命花钱才是大事。”

    他没点透,却?惊出萧氏一身冷汗。

    萧氏自然不敢耽搁,翌日?便亲自去了萧盛汝家中,勒令其赶紧从云家生意里?抽出身来,这一问?不打紧,萧盛汝支支吾吾,哪里?肯爽快答应,萧氏才知,萧盛汝与云家合伙,早已占了一成份子?。

    “我就算想退,一时半会也退不出来,钱都在账上,我若贸然往外提,不仁不义,对生意也有影响。姐姐不如?容我几个月,待我慢慢规划,也能不伤和气。”

    萧氏瞪他:“不成,越早越好,阿钊说的话你得听到心里?去,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到你,但凡提到,定是要命的事儿。我话都带到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但如?若往后被牵连,别怪我没有办法救你。”

    萧氏起身便要走,萧盛汝跟上去,拽住她衣袖央道:“姐,我听你的还不成。”

    萧盛汝虽贪了点,却?也知道轻重,不情不愿点着头,道这几日?便去与云家退股。

    卢辰钊等的便是这日?。

    他着三路人马分头盯梢,为?的便是在萧盛汝退股时,能够查出云家的生意往来,各项经营。因为?萧盛汝占了一成份子?,故而提出要退时费了不少?口舌,云家拿他没法子?,答应下来,送走人后便开始筹钱。

    卢辰钊发现,他们各家店铺回款不多,掌柜的来回折腾了数日?,终于按捺不住,在某夜前?去云家,悄悄密见?了云莘莘。

    他甚至震动,不成想这位多年未见?的云妹妹,竟能当着几位掌柜的面谈笑风生,大有一番气魄。

    而后掌柜的便拿了对牌,面容轻快地离开。

    卢辰钊第一次看到财库时,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从未想过云家会有如?此庞大规模的地下钱库,那掌柜的凭借对牌进了钱库。而后出来时,随行带了两辆牛车,装的满满当当全?是铜钱。

    深夜,莲池来送吃食,看到桌上的铜钱愣了下,“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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