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知道多少人想活都没机会吗?”
这说的?应该就是刘同?光那些没能下战场的?兄弟,尤其指余大壮。
何春花当?时?确实萌生了死志,现在被刘同?光一质问,心里惭愧,但依旧不乐观,“活着做什么,被人家算计着改嫁?我没了丈夫处处受苦,没人能瞧得起我,当?初活着下战场的?怎么就不是我家大壮呢?
他要是活着,级别?不比你低,禾禾现在得过得多好,那就是首长?的?女儿。
可是现在呢?
我可以受苦,可禾禾不能被连累”
一提到余大壮,刘光同?就像是被戳到命门,哑了声?音。
但当?刘同?光看着这样生无可恋的?何春花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情?绪反倒是平复下来了,他用极为冷静且深思熟虑的?语气,重新向何春花承诺,“如果你是怕眼前这些,我有办法。
我可以把这些事情?都解决。
然后认余禾做女儿,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护她一天。
至于死了……
第22章
刘光同来的及时, 所以何春花脖子上的伤痕不明显,她原本沉浸在用一死来杜绝王爱花这些人的逼迫。
可?事隔多年, 两人浆染又当面谈起余大壮,还有余禾的将来。
刘光同依旧诚挚,没有因?为何春花的偏执改变要照顾她跟余禾的决心。他甚至应下将来把遗产都留给余禾,尽管何春花对刘光同又偏见,却也知道他诚信,既然说了, 将来就一定会做到。
她早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气性跟执着,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知道很多事情不由己, 也不能计较。
譬如从前在战场上,如果让刘光同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选择牺牲自?己,而不是让余大?壮因?为救他而死。
何春花的喉咙并不舒服,加上情绪波动, 不免显得瓮声瓮气?, 声音喑哑,但却慢慢点头,“好。”
刘光同本也只是问一问,他虽然希望能帮上何春花还有余禾, 却下意识地觉得何春花或许会和从前一扬拒绝他, 然后大?骂他害死余大?壮,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失误,为了救他, 余大?壮不会死。
因?此,何春花答应的时候, 他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何春花抬头,眼?睛还带着泪水滋润过的湿润,眼?神却清明平静。
不得不说,余禾娇弱美人的长?相,稍微蹙一蹙眉就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收了委屈的神态,跟何春花很像。
母女俩眉眼?相似。
即便是何春花年纪不轻了,眼?睛依旧像是会说话一样。只消看何春花的眼?睛,就知道……
她可?能真的原谅刘光同了。
她察觉到了刘光同的怔愣,直言不讳道:“你要是反悔……”
何春花本来想说这些年你照顾的够多了,将来的遗产,余禾不贪图。经?历生死一遭,何春花是真的想通了,没什么好怪刘光同的。
刘光同忙不迭抢先说,“我不后悔。本来就是我欠你和余禾的。我会视余禾如同亲生女儿,将来我死了,所有的遗产都给余禾继承。等我先把这边的事情稳住,下午赶回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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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部队里的事情解决之后,我还会过来。
余禾这么大?了,我事实能不能帮她安排一个工作,将来你们可?以住到县城里,到时候就不用这么为难。”
何春花看着刘光同,慢慢点头。
两个人之间的约定正式成立。
何春花原谅了刘光同,也放过了自?己。
刘光同让何春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临出门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把窗户和门都打开,大?缕的阳光照进房间,照到何春花身上。
她被阳光照到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咪住眼?睛,恍然大?悟般察觉到,原来天不仅亮了,阳光也早就出现了。
刘光同这才虎步龙行地跨出门。
比起?普通人,刘光同生的人高?马大?,眉宇彪悍,一看就很凶很能打,他不说话就这么注视着人地时候,气?势压人,就连部队里的兵痞都回被他治的服服帖帖,更何况是村子里的人。
欺软怕硬,是很多人的共性。
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尤甚。
有刘光同守门,没人赶上前去,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
说到底,这也就是来娶亲,何必真的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两边都弄的不好看。
当然,说是娶亲,其实只是雇了两个吹唢呐的人,接亲的是虎阳公社田主?任家的亲戚,最主?要的是,不见新郎官的人影。
他们当然见不到新郎官,因?为新郎官被逮住送去公安局了。
只不过,田家人不知道。
他们还以为是田安志又跑哪鬼混去了,毕竟田安志就是那?副混不吝的鬼样子,否则也不会活生生打死两任媳妇。
不过,田主?任手里毕竟有点权力,当初给田安志娶媳妇的时候,一心想着的又是能把儿子拴住的柔顺儿媳,所以两任儿媳,一个父母早亡,一个家里只有瘸腿的父亲。
所以事情压的很容易,只需要颠倒是非黑白。
现在的任,还没有很强烈的法治意识,更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可?以不断上高?,只能屈服于田主?任的权力下。
但今天,他们可?算是踢到了铁板。
刘光同一出来,守在门口?和这群人对峙的警卫也站到刘光同身后侧,目光炯炯,紧盯着这群人,一旦他们有什么移动,警卫员立刻就能保护刘光同。
首长?身边的警卫员几乎都是全?军里数一数二的精锐,现在可?不算完全?的和平年代,进部队真的有可?能回上战场,所以警卫员们一个个都有好枪法,近战三五个人进不了身,体力还要好,遇到敌军突袭,那?是要在能把首长?背在背上跑过敌军的。
个顶个的厉害机灵。
当然,就以刘光同现在的身体素质,可?能还不大?需要这种特殊保护。
刘光同气?势沉沉,鹰隼一般的眼?神,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一副强盗做派的王爱花。
他大?喝一声,“你们要做什么!造反吗!跑来逼人家改嫁,问过何春花的同意吗,这是要逼迫烈士遗孀不成?”
田主?任的媳妇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她觉得事情实在是冤枉啊,她家从始至终都是被姚麻子媳妇忽悠的,知道人家是个寡妇,可?没想到会这么不情愿,她家儿子名声是差了点,但也不至于逼一个寡妇吧。
也就是知道人家有生养,想着说不定比前两个不下蛋的好,死之前能给老田家留个一儿半女的。
结果却没想到……
当下结亲的念头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她转身就瞪住姚麻子媳妇,碍于现在人多,不好追究,但目光里藏着的威胁溢于言表。
瞪过了姚麻子媳妇,才朝刘光同看过去,虽然不知道刘光同具体的职位,可?一看人家的架势,还有跟在身后的警卫,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得了。
所以田主?任媳妇很会来事,语气?活络,笑容满面,“我看您是误会了,媒人明明和我们说人是愿意的,谁能想到是这么个事啊。
这样好了,我们也不娶了,结婚结婚,又不是结仇。
只不过,彩礼总得退给我们吧。”
才说真呢,突然就传来一个男声,大?声喊,“谁说和你们没关系!”
大?家伙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引了过去。
是一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公安,“你们未经?妇女同意,强迫婚嫁,这可?是严重违背公民?意愿。
现在是新社会了,别想搞封建社会那?一套。”
公安年纪很轻,可?能就二十出头,干练帅气?,既英武,又板正,是个符合主?流审美的,又刀削般立体面容的帅哥。
更别提一身制服附加的精气?神,那?简直是叫人眼?前一亮。
当然,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他目光如炬,被他看过的人,总有一种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会被人发?现的不安感,觉得毛毛的。
先声夺人的是这个年轻的公安,他身后是余禾还有杨怀成,他们紧赶慢赶,还算赶得及。
而在最后,还有姗姗来迟,一个走的很慢的老公安。
比起?年轻公安的锋芒毕露,老公安看起?来面容随和不少,不说话都是一副笑模样。
老公安一到场,发?现现场的气?氛已经?因?为年轻公安的两句话而僵持住,就在心里一叹,感慨新人到底是年轻,不知道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和稀泥。
所以老公安越过年轻人,伸出两只手招呼村民?,脸上堆着笑,“大?家都冷静,冷静一点,不好这么乱来的。”
年轻公安,仍旧是一副横眉冷对的严肃模样。
见到由公安来了,村民?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现在的公安在群众眼?里很有威慑力,但是在涉及这种偏向家事的事情时,他们的一般不会插手太多。
所以一看到经?验老道又好说话的老公安,田主?任媳妇立即就喊冤了,“同志,您可?见着了,我们都是冤枉的啊,是她,是这个女人跑来我嫁,说要说媒,还说人家女方乐意的很,足足要了我八十块。
那?可?是八十块啊!再添点都够娶人家黄花大?闺女了,我们也是被坑骗了。”
田主?任媳妇指着姚麻子媳妇,毫不留情的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去。
如果忽略掉前两个儿媳妇的死,还有昨晚田安志干的混帐事,田主?任一家看起?来或许真的无辜,这番推脱的话,多少看起?来像是真的。
姚麻子媳妇是恨毒了余禾母女俩,可?不代表她愿意搭上自?己。
再说了,当初可?是王爱花信誓旦旦向她保证过何春花那?没问题的,所以立刻把矛头指向王爱花,“冤枉啊,我也是被人骗了,是余家的王阿婆讲她儿媳想改嫁的,我也就是帮忙牵线。
同志,我可?是好人啊。
都是王爱花的错!是她骗了我们!”
老公安的目光又顺着姚麻子媳妇的指认,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见了王爱花,他摆出一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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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的模样,耐心的询问,“老人家,是这么回事吗?”
王爱花做惯了农活,快七十的年纪身子骨依旧硬朗,想姚麻子媳妇这种战斗力的人,她一次能打俩,但是在面对老公安的时候,她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微微颤颤的老人家,眼?泪张口?就来,像是很委屈的样子,“这……
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我那?儿媳妇,她……”
王爱花一边抹泪,一边摇头,仿佛家门不幸的可?怜老人,“她平时就不板正,和人勾勾搭搭,我想着她守寡这么久了,兴许挨不住也是有的,这才做主?,想要给她找门亲,谁知道今天临出门就变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家穷,没在她改嫁的时候多出点钱。”
好家伙,一下子把罪过都怪到了何春花头上。
余禾在后面听着,简直不能忍,但有人比她更快说话,更加义愤填膺,直接呵斥,声音震耳,“你个没心肝的老太婆,张口?喷粪,何春花要是为了钱,她今早何至于上吊,如果不是我早来一步,她人就死了!”
老公安处理事情经?验丰富,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不对劲,把里面的纠葛弄清楚了七八分?。
而余禾也不再像之前一样镇定,她气?血上涌,只觉得脑袋一阵晕乎,险些站不住,好在杨怀成站在她身边,及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将她扶住。
听见刘光同说的话,杨怀成看向余禾的目光难掩关心担忧,“你还好吗?”
余禾摆了摆手,她推开杨怀成自?己站好,然后就不顾一切的往家里走。
她暂时不想应付外?面那?些人,公安请到了,刘光同的电话也打了,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现在,至少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是娶安慰何春花,去抱一抱她。
是的,刘光同是余禾打电话请来的。
因?为昨天走到一半,杨怀成突然停下,面色沉静的告诉余禾,他觉得何春花在他们走之前的情绪不太对。
当即余禾就想回去,但是她回去并没有什么用。
在杨怀成的协商下,两个人走到了镇上,找到了唯一一个有电话的公社门口?。
杨怀成人长?得剑眉星目,浓眉大?眼?,加上气?质一看就知道是知识分?子,很容易赢得政府工作人员的好感,加上他会来事,又悄悄给工作人员塞了东西,才破例得到了打电话的机会。
余禾有上次刘念青留给她的电话,轻而易举的打到了刘光同下榻的饭店。
当时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刘光同都已经?上车准备回部队了,差一点点就来不及。
好在还是赶上了,余禾把家里出的事情全?都说了,刘光同马不停蹄的立刻让警卫员小张调转车头,去赤嵩大?队。
而余禾还有杨怀成,则带着田安志去县里。
实在是地方太偏僻,镇上连派出所都没有,他们想要报警,必须得去县里找公安。
这个年代经?济不发?达,几乎很少有百姓自?己家里装了电话的,除非是那?些高?级干部家里,所以后世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110,现在根本没有。
甚至不同的公安局电话还不一样,想要打他们的电话,往往只有同为政府机构的部门才会有登记了他们电话的电话簿,为了工作方便。
到了县里的时候,还是杨怀成四处询问,才打听到了县里的公安局在哪里。
当时遇上的就是一起?跟来的年轻公安。
听余禾说了过程,又把田安志带进警局做了笔录,立刻就跟着他师父,也就是同行的老公安往赤嵩大?队赶。
不过,这样可?以说是百里迢迢的跑来报警,却不是杀人放火的大?案子,而是农村逼嫁,还有强女干未遂,是年轻公安头一次遇见。
因?为发?生这种事情的主?要是偏僻的农村,宗族势力强,很多事情一般在当地村子会有德高?望重,或者是大?队长?之类有权威的人解决。
至于强女干未遂这样的事,现在的人重视名声,很有时候就是吃了哑巴亏,敢来报警的真是少之又少,真要是敢来的,基本也是县城里的人,或者是父母带着孩子来报警,从来没有女儿带着人犯来报警。
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走在路上都要引人频频回首的,实在是稀奇。
但稀奇之后,同样要肩负起?身为公安的责任。
晁建阳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父母都是北平的干部,当初他毕业就被分?配到北平的市公安局,但是他不愿意,执意下调基层,可?不是为了在基层躺平的。
也许是刚毕业,晁建阳还有年轻人的冲劲跟嫉恶如仇的心性,不会觉得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是受了委屈,我管你是不是在乡下,是不是家里事,只要触犯到法律,都要一管到底。
所以他就来了。
在亲眼?见到田主?任媳妇、姚麻子媳妇,还有王爱花几方人的蛮横时,这种愤恨更是达到极致。
她们,怎么会这么愚昧?
还有田安志、以及自?发?前来壮场面的壮年男性,他们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
法律法规在他们眼?里就是摆设吗?
看着余禾冲进房间的娇小身影,晁建阳握拳,毫不留情面,“够了,是不是你们的责任跟我回警局就知道了。”
他说完就要上前扣人。
老公安看着急性子的晁建阳,不住摇头,到底是年轻人,没经?验。
刚刚还互相推卸责任的王爱花等人慌了神,立刻就不配合起?来,躺在黄土铺就的地面就开始哭,晁建阳已过去,甚至能在地上打滚,就是不给拷手。
老公安立刻就拦了,他浑浊锐利的眼?睛直视晁建阳,“你可?别乱来,一会儿群众哗变可?不是吃素的,你现在能把人拷上,未必能把人带走。”
老公安虽然有息事宁人的圆滑,可?话并不全?错,贸然抓人确实很有风险。农村到处都是青壮劳动力,抓的人多了,等会儿把他们围住不让走,事后问起?来,就说自?己不懂法,总不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抓紧公安局里蹲着吧?
有经?验的老公安很清楚村里人的无赖手段。
晁建阳紧抿着唇,不肯让步。
杨怀成看出了他们的争执,他适时站出来,的确良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清高?稳重,连续的奔波憔悴没有使得他变难堪,甚至还有股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的君子风度,顶着这样的文?人皮囊,说出的话更具有信服力。
他直接站在王爱花的面前,轻轻摇头,感叹一句,“不配合公安执法轻则罚钱,重则拘留,一旦留下档案,还会连累子孙后代,以后体面的工作都做不成。”
杨怀成故作可?惜的叹气?,“王阿婆,看来你孙子是没机会转正了。”
不得不说,这话是戳到王爱花的肺管子上了。
她躺在地上又哭又嚎又翻滚的架势一停,清了清嗓子,目光阴沉拉长?着个脸站起?来,拍了拍黑裤子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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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矮瘦可?怜的老太太立时精神。
自?己个凑到晁建阳面前,还把手伸了出来。
晁建阳没想到杨怀成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就能把蛮横不讲理的撒泼老太太叫起?来,心甘情愿的套上手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却见杨怀成面无异色,很淡定的颔首示意。
晁建阳虽然也是北平出生,但北平那?么大?,他父母说是干部,也就是处长?级别的。
在北平,一块板砖砸下来,砸中十个人,能有五六个处长?,其中一个说不定还是厅长?。所以晁建阳的家庭只能说的上还不错,比起?没有经?过这场风雨的杨怀成家里,多少有点不够看。
所以晁建阳不知道杨怀成的底细,只是在心里感叹杨怀成人品风貌实在少见,这个少见,是把他在北平的见闻也都包揽进去的。
晁建阳就这么把王爱花拷上了,最蛮横的王爱花都能解决,另外?几个人自?然也就容易的多。
这年头,公安的威慑力真的不一般,他们也就是仗着人多,觉得法不责众才敢乱来,一旦有人低头了,那?其他人自?然也会害怕。
事情顺当多了。
至于老公安,非常有眼?色的和刘光同打招呼,向刘光同询问事情的经?过。
这么一聊二扯,刘光同状似无意的透露出他又那?么一个战友转业之后就分?配到了涂州市公安局,老公安问了名字以后,眼?睛一下就亮了,态度热枕,直接转了十八弯。这时候也不教晁建阳什么不能跟群众对着来,要小心之类的话了。
他直接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你们这种逼迫他人结婚的行为,已经?严重侵害了婚姻自?主?权,这是违法的!”
要说老公安经?验丰富是真丰富,知道怎么选择自?己的立场以后,态度立刻就明确了。
那?说辞官话一套一套的。
还有一个男方家里跟来的壮场面的汉子呐呐出声,“可?我们不识字,也不懂法呀。”
老公安沉下脸,语气?严厉,“你以为不懂法就能不受罚吗?难不成你杀了人说不懂法就可?以不受罪不成?
我告诉你,该挨木仓子的一个都跑不掉!”
被老公安疾言厉色的一说,所有人都老实了。
而屋子里的何春花则抱着哭泣的余禾安慰,“你哭什么,娘这不是没事吗?你放心,之前是娘糊涂,以后不会了。
娘会好好陪着你,还要看着你嫁人生子呢。”
余禾抱住何春花就是哭,她听到刘光同说何春花上吊的事情,吓得魂都快没了,她抱的紧紧的,“娘,你千万别再干傻事了。”
何春花大?概是放下了心,温柔的摸着余禾的后脑勺,甚至还能露出笑容。
这样温馨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何春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余禾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紧紧搂着何春花,现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何春花重要,她直接点头,顺从的说:“嗯,娘你说。”
何春花一边温柔抚摸余禾的发?顶,一边语气?平和的慢慢说:“娘决定原谅你刘叔叔了。”
在何春花的注视中,余禾先是愣住,然后粲然一笑,双目熠熠生辉,暗藏漫天星河。
她道:“真的吗?太好了,我很喜欢刘叔叔,还有念青,我和念青也很合得来。将来我们两家可?以多点来往,娘你也可?以放宽心了!”
第23章
何?春花没想到?余禾会提起刘念青, 神色间透露着点犹豫,还是对余禾说:“你刘叔叔对我承诺, 以后?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还会帮你找工作?,将来遗产也会全给你。”
余禾只以为何春花原谅了刘光同,却没想到?还有后?面的事,她并没有因为天降横财而高兴,“工作?我可以接受, 但是遗产都给我了,刘念青怎么办?”
其实何?春花也觉得不妥,但是想到余禾以后能继承一大笔钱, 而且刘念青也不是刘光同亲生的,再说了,她虽然原谅了刘光同,可余大壮确实因为刘光同而死,刘光同补贴她女儿是应该的。
所以何春花要理直气壮很多, “小刘收养了刘念青, 好好的养大,以后?进部队有人脉,多好啊,遗产哪有人脉重要, 就是因为这个, 你刘叔叔才会做这个决定。”
余禾不是斤斤计较的认, 有些东西?拿的心安理得,有些不行。别看她娇滴滴吃不了苦的模样, 可实际上余禾平时眉眼舒展,神色开阔疏朗, 是心有丘壑的那?类人,心里面自有一套衡量事物的标准。
不管何?春花怎么说,余禾都没有听进去。
她认真摇头,“可刘念青不是坏人,他还是刘叔叔的儿子。刘叔叔寄钱给我们,送礼物给我们,甚至给我安排工作?,这些都行,但是连遗产都一分不落的给我,这样对刘念青太不公平。”
余禾只是穿书了,不是把三观落在现代?,她思想开明,以前出身优渥,在这种?事情?上,不会因为贪图钱财就不顾一切。
换句话说,她虽然自私,但有底线。
放在余禾眼里再正?常不过的话,听进何?春花耳朵里,差点没把她气?死。
即便她知?道余禾是对的。
何?春花也顾不得脖子上的伤,还有外面那?些人了,被唬得直接瞪大眼睛,想要以母亲的身份镇住余禾,“你这孩子哪学的乱七八糟的,反正?刘念青也不是你刘叔亲生的,再说了,要不是你亲爹因为刘光同的失误,为了救他死了,你现在日子能过得多好你知?道吗?
你爹牺牲的时候,军衔比刘光同高。要是你爹活着,你能继承的东西?多多了,这么好的长相,这么聪明的脑袋,也不用窝在这个乡下。
我闺女天生就是金凤凰,要只不过是受了家里连累。”
余禾心里不同意何?春花的看法,但目光触及何?春花脖子上的红痕时,到?底是安静了。不管怎么说,何?春花心里只有她,至少现在,她应该安抚住何?春花。
所以余禾服了软,不再跟何?春花争执。
何?春花看余禾乖乖低头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听进去了,满意的点头。
旋即,何?春花又想到?了正?私底下跟余禾谈恋爱的杨怀成,她自己?是觉得杨怀成人品端正?,相貌好,有教?养脾气?好,最最适合余禾这样骄纵的性格。
谁家闺女谁知?道,余禾也就是看起来听话,实际上那?是能把男人当成牛马使唤的人,还不爱干活,天生的小姐命。
想到?这里,何?春花就不由得摇头。
也许这就是养孩子的附加情?绪,她现在也不想生死这种?问题了,甚至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进不了何?春花的脑子,她满心满眼都再担忧余禾,这孩子可怎么办哟。
何?春花生死走一遭,看事情?清楚了很多,加上一心一意只惦记着余禾,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估计自家闺女对杨怀成也没多上心。别看两个人私底下谈着恋爱,兴许余禾就是图个新鲜,加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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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找个人帮她干活。
就是可怜杨怀成了,何?春花也是过来人,光是看杨怀成愿意为余禾跑前跑后?,还有看余禾的眼神,啧啧啧,偏偏碰上她家没心没肺的闺女。
想到?这里,何?春花不由得对杨怀成这位疑似未来女婿产生了怜悯。
当然,如果杨怀成家里没有被批判,那?就更好了。
母女两个话私房话的功夫,外面已经?彻底安静了。余禾想要让何?春花在房间里面休息,她出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结果才起身的功夫,敞开着的房门就被有序敲响。
何?春花的喉咙多少有点不舒服,虽然她才刚上吊,刘光同就及时赶来了,但是喉咙脆弱,仅仅是那?么一瞬的功夫,也受到?了影响,说起话来声音嘶哑。
所以母女俩对视一眼,是余禾开口的,她用婉转如黄莺般的嗓音道:“请进。”
对方在门开着的情?况下还能懂得敲门,一定?是懂得礼貌的人,外面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多,不是杨怀成就是那?个年轻公安,所以余禾一点都不担心。
果不其然,真的是那?个年轻帅气?的公安,他站的很直,对着何?春花还有余禾点头,公事公办的道:“何?同志,你是受害人,按照流程,你也得跟着我们走一趟。”
乡下人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哪有机会见公安呐,就算碰巧在城里遇上了,那?也是一阵慌张,全身紧绷,走路都能同手同脚,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被发现了,到?时候被关起来。
这种?敬畏是天然生成的。
所以何?春花抿着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甚至不敢直视晁建阳的脸,局促的应,“诶,诶,好,我这就去。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晁建阳虽然才刚到?基层一段时间,但也遇到?了许多像何?春花这样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所以对何?春花的反应见怪不怪。
包括他们千奇百怪的关注点以及问题,他都能应付过来,不像刚到?这里的几天,常常会因为稀奇古怪的问题被震惊到?。
比如坐牢的时候能不能带点地瓜进去,怕监狱里不给饭,还有担心在监狱里吃饭要自掏腰包的。他见过最离谱的一个人,是问大领导什么时候过生日,因为听说遇到?大领导过生日或者生娃的时候会大赦天下,罪行轻的人可以免罪,死刑的可以不用死。
当时真就是把晁建阳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大清都亡多久了,怎么还有人惦记着封建社会那?一套,只能说越是偏僻保守的地方,信息越是闭塞,不少人还活在过去的认知?里。
一趟基层历练,可算是叫晁建阳大开眼界,但也使得他耐心了不少,主要是对受害者。
尤其是何?春花还这么可怜,当初余禾来报案的时候,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守寡快十?年了,丈夫还是烈士,却要一再被逼迫,现在他还亲眼见到?了上吊现场,赤裸裸的旧社会逼迫。
能做公安的,至少在最初的时候,都有颗公平正?义、扶贫济弱的心,所以晁建阳对外面闹事的那?群人更加厌恶。
他软了态度,神色也柔和不少,甚至能浮起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亲切热情?的回答何?春花,“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跟我们回县里做个笔录,把那?些人怎么迫害你的经?过都说出来,法律回帮你讨个公道。”
何?春花没想到?这位年轻公安看起来不苟言笑,说话的时候会这么客气?,态度也好,一点不像偶然在街上撞见的公安那?么凶,随便扫人一眼都叫人胆颤心惊。
她对晁建阳的印象一下达到?了顶峰,赶忙兴奋的道谢,“诶,好咧,真是谢谢您,公安同志,要不然我一个守寡这么多年的女人,遇到?这种?事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晁建阳客气?的笑了,“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专注的对何?春花说,目光顺带落到?了余禾脸上,对着余禾浅浅点头致意,态度同样很好,除了因为她是报案的人,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余禾美貌的影响,对于赏心悦目的事物,人总是要多点耐心。
“余禾同志也要跟着我们再走一趟。”
余禾很有礼貌还点头一下,雪肤花貌,她安静时比洛水神女更加令人惊艳,“好。”
晁建阳通知?完,就带头走出房间。
余禾是不太清楚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的,但是她进房间之前还死犟的几个人,现在全都整整齐齐戴上手铐,站成一排。
这场面,除了爽快之外,多少还有点滑稽。
尤其是没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情?愿的。
被铐上的人还各自有各自的纠纷,田主任媳妇看姚麻子媳妇不顺眼,动不动翻白眼,姚麻子媳妇深觉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都是被王爱花连累的,所以鼻子顶天,动不动哼一声。
至于王爱花,她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理直气?壮地昂着头,好像自己?是受了什么表彰一样。
除了她们,还有跟来闹事声音最大的,比如田主任媳妇的侄子,还有王爱花的大儿子,也就是余禾的大伯余大强。
余大强委实不想来,毕竟嫁的是自己?弟媳妇,他一个大伯哥过来,怎么都别扭,奈何?他家说话的是他娘,只能硬着头皮来。
而田家人接亲不顺利,把气?撒到?他娘身上,余大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他平时不爱说话,却是个护老娘的儿子,这里还是赤嵩大队,有主场优势,所以特别不客气?,和田家人吵得时候中气?十?足,那?叫一个大声。
所以首当其冲就被铐起来了。
其实张招娣在这场争执闹剧里也表现的很神勇,但是余秀兰提前察觉到?不对劲,拉着她娘就往后?躲,才算没被殃及到?,只是安静的看着公安抓人,深藏功与?名,自觉躲过一劫。
而老公安还搁那?跟着刘光同寒暄呢,像刘光同这样的军人,有不少转业之后?就到?了公安队伍里,还有各种?政府部门、国营单位。
混到?刘光同这个级别,人脉绝对广!
晁建阳带着余禾,还有何?春花出来之后?,老公安直接笑吟吟的问刘光同,“您今天来的正?好,也亲眼见到?了事情?的经?过,要是您方便的话,和我们一起去县城做个笔录?”
刘光同生怕没人给何?春花母女俩撑腰,怎么可能不应下。
他大手一挥,很是豪气?不拘,“成啊,刚好我有车,你可以跟我一起坐车回去。”
老公安当然很心动,这一路上又是坐汽车,又是走路的,实在是辛苦。要是搁在县城,还能骑他的自行车,在这边就不太行了。
但是让晁建阳一个人看这么多人,他实在放心不下,万一一会儿分神跑了一个,那?晁建阳是去追呢,还是继续看余下的人?
所以老公安婉拒了刘光同的提议。
刘光同跟老公安客气?寒暄了一下,最后?表现成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这么同意了。
然后?委婉提起余禾跟何?春花,还有杨怀成,问能不能让他们坐他的车,反正?大家都是去作?证的,也不讲究那?许多。
要是换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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