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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秦安, 秦安的眉骨很高,大多时候是平和的, 带着些散淡,他不是那种青春时期张扬的帅,对很多事物都散散淡淡的,不太放于深处,可对待自己的身份下该做的事却从不失认真,一旦注意到了秦安,仿佛永远移不开目光。

    江延从眉骨,看到秦安的鼻梁,眼睛,他看着秦安的眼睛,内心涌上的不足似乎要把江延的理智吞噬,江延忽的冒出了一点兴致,他盯着秦安,声音不大不小,涵盖恶意:

    “还有余景,”

    话还没说完,秦安看了他一眼,不快不慢的往下按住他的手,江延没有动作,他能猜到秦安会这么做,无关余景,只是因为他越来越牵连的举止,秦安指节微移,拿走了他的手机。

    几乎没有阻力,江延松开手,好似笑了笑,还是安安静静的。

    他们总在视线交汇,秦安眼里没有太多的波澜,只看了江延一会,就移开视线,跟电话里的人说:

    “不用处理余景,网红博主分情况。”

    “您…”电话另一边的男人不敢随意答应,诚然能拿到小江少手机的人肯定关系不一般,可男人到底是听命江延的,江延不发话,他也不敢改变方式。

    气氛又陷入了僵局,只是没多久。

    江延低眸,说:“听秦先生的。”

    在这种场景下,关于工作,叫秦先生并不奇怪。

    男人连忙回答:“好的,小江少。”

    秦安挂掉了电话。

    江延早就知道这种方式能得到秦安的回应,他清醒知道秦安对余景没有多余的感情,可如果真这么清醒就好了。

    秦安把手机放到一边,他极少的时候想起了抽烟的方式,单纯只是因为江延。

    秦安是一个相对冷漠的人,不考虑恋爱的原因不排除有麻烦,除了江延的家境,还有江延也在考虑之内。

    江延的性格对秦安来说不难看懂,况且江延难以掩盖,秦安耐心通常来说不是很足,恋爱后任务总要解释,江延的性格不难判断,解释和欺骗成立条件会比其他时候高,只要有一点不同,引发的东西可以说容易,也可以说难预测。

    失控,失控做下的事难以预测

    所以表面关系适合他们,至少在高中阶段适合的。

    但显然从这几次中又不是那么适合,关系默认的不干涉条件,不影响江延失控,次数也不会缩减,反而更容易出现,区别在于是否表现。

    比如上一次他忍了很久,跟秦安说余景资助生的事。

    秦安看向江延,说是看向,不如用打量更为贴切。

    江延抬了抬眸,视线汇集,他好似笑了笑,不轻不重地说:“可惜。”

    他先开口,眼里的失控仿佛有所缩减,瞳孔是让人觉幻感的空落:“网红还是比不过余景。”

    秦安没有阻止他处理网红,余景却不一样。

    “同桌。”江延轻轻总结,字词正常又怪异。

    秦安不总是在看他,江延的阴暗还未来得及完全冒出,就听到秦安轻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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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随后脖子被压低,秦安低头吻了吻他。

    秦安没有跟江延讨论或是提及余景,也没有在这时候更换关系的打算,余景名字出现,就更换现有的关系,显然不是一个良好的决策。

    江延接吻的时候是安静的,在他还未猜出这个吻的含义是安抚还是其它什么时,就先搂住了秦安,不让秦安离开。

    他们接吻的时间不长,哪怕接吻几次,在一起的时间也总是很短。

    短到秦安说“回去吧.”的时候,他摸到了秦安的喉结,又摸到了秦安后颈的发丝,多了一层暧昧分子,但他们没做。

    秦安对欲.望并非不能控制,也没有过强的渴求,不适合的时候,停手和阻止对秦安来说都不难。

    秦安在江延继续往下的时候,碰到了江延的手,说:“今天不做。”

    江延停下了手,眼里神情晦暗不明。

    车道车流穿梭,这个点首都还算热闹,车堵堵停停,令人难以忍受。

    江延闭上眼,刷的把车窗开到最大,冷风呼呼的往脸上吹,寒冷刺骨。

    “小少爷…”警卫在前面犹豫道,“您小心感冒。”

    江延可有可无的点头,仍闭着眼,车内安静了下来,周围的车大部分都离他们很远,首都不乏有钱人,但车牌数字像江延那样的少见,吉利数字,一块牌买都不一定能买到,遑论车的价值都有首都一套不错的房子价格。

    寻常车离他们都是安全距离以上的位置,不乏有人拍车,也有人连江延也拍了上去。

    有钱人家的孩子,自然会有人羡慕,放到哪里都容易引发关注,况且这毕竟是首都的车牌,能有这个号码的,无非全是权贵子弟,有钱人都不一定能触及,想象空间和讨论度从来都不缺乏。

    江延很少在意,这类东西从他小时候就已经习惯,可在今天又不是那么能忍受。

    江延睁开眼睛,线条分明的脸微转向旁边的车,明明只是一点动静,旁边车的主人不知为何被吓了一跳,心脏狂跳起来。

    他想这辆车的主人有些吓人,具体是哪种吓人他描述不清楚,只感觉令人从心底涌上一股怯懦。

    手机录像早已抖着向下,录到的都是地面。

    残虐占据了江延心里占了大部分空间,“撞过去。”

    江延淡淡地说,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令人不敢和他视线交集,“吓吓。”

    警卫心里一惊,但不敢不听从,车头迅速调转。

    旁边车的主人惊恐的看着两辆车越来越近,哪怕这种情况下向他转来的车是责任方,但男人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他赔不起,也不敢和这种车惹上事。

    在车彻底撞上前,旁边车的主人忙启动车,慌乱之下他差点撞到旁边拐弯的车,幸好绿灯快到了,旁边车主人立马冲了过去。

    几秒间,车主心跳飞快,身体都是僵的,直到从后视镜看到那辆不菲的车离他有些距离,车主身体才瘫软下来。

    江延他们身后的车目睹了这一切,离得更远了,连超车都不敢。

    一路上再没人敢在他们旁边拍照。

    差点和江延撞车的车主回到家身体还是软的。

    秦安在江延走后,打开窗户,冬季冷风不可避免的会随门窗进入室内,秦安面孔平静的站在窗前,手机闪闪灭灭,秦安瞥过一眼就没再理会。

    这个时候应该把暖气关了,才适合抽烟,理智在脑内这么说,但秦安仅仅是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然后抽了烟。

    秦安想麻烦,出现的人不知怎么变成了江延,秦安没刻意把江延从脑内抹去,他想江延确实是个麻烦,却不反感。

    脑内闪过许多想法,秦安静静的任凭思绪闪过,等烟味散去后,关上了窗。

    手机未读消息占据通知上方,秦安点进消息页面,大部分都来自一个人,还有少部分来自班群消息和几个同学。

    第137章 “你让他们靠近的?”

    新年将近, 有男生在班群里问要不要新年前夕出来聚聚,玩玩游戏,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在首都, 想去的同学不少,见此班长把这条信息再编辑了一遍, 设置成了全体消息。

    秦安还收到了几条私信, 前桌和秦安在一班有过不少交集的一些同学问秦安要不要去。

    秦安滑到消息下方, 屏幕上滑过蒋离的名字。

    秦安不算多意外,他和蒋离关系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因为江延的因素,问不问都能够解释。

    秦安滑到消息最下方,是这个世界母亲发来的消息,说明天下午会回来。

    秦安回了句“好”, 想了想又回复,

    【那我去接你们。】

    回完, 秦安退出对话框,把未读消息从下往上回复。

    蒋离的信息和班里其它同学相似,说了几句聚会的话, 不过蒋离在对话里对聚会不见得多期待, 大概是看江延的态度。

    秦安对聚会这类没什么看法, 秦安回复,

    【秦安:暂时不去,这段时间外面有点热闹。】

    新年前夕,首都比往常会热闹许多, 放假学生,旅游人群, 又或是大型活动,总在这段时间堆积。

    秦安回完信息,把屏幕往上滑了些,江延的名字出现在屏幕里,秦安指尖顿了顿,随后点进对话框。

    他们算不上有矛盾,不过是关系回归,又不那么像,但秦安知道他们该有冷静时间。

    冷静不是说不回信息,秦安看了好一会不短的对话框后回了消息。

    回复内容说不上冷淡,只是回复干净得没有拓展的余地。

    江延瞳孔黑沉的盯着手机,手机被握得很紧,怪诞的紧绷感让空气有种欲坠的边际,手机最终没成碎片。

    门被人从外敲响,江延慢慢抬头,半响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江淮退下后留任的助理客气的叫了一声“小江先生。”

    江延淡淡的“嗯”了一声,问:“什么事?”

    助理穿着西装,道:“您明天可能有行程安排,江老让我询问您,明天江老会出席地方晚宴,您有时间陪同吗?”

    地方晚会无非是一些大型汇报中会出现在新闻里的人物。新年还剩一天,地方会设有国宴,江延爷爷退下来的职位高,有些活动总要出席。

    包括新年当天更高层面上,有记者全程记录,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国宴。

    江淮每年这两天都会让江延陪同,说是陪同也不尽然,无非是给小辈之间一个认识的机会,还有人脉、关系、资源。

    江延面无波澜的又“嗯”了一声,助理见此又提了一句行程:“小江先生您明天参加李家宴会吗?”

    “如果您参与,裁剪师会为您准备两套服装。”

    …

    李家宴会是前段时间李至组织的,特意和地方宴会时间错开,目的通俗来说是为了江延这类人。

    一个圈子,有高低之分,不是每位都有国宴资格,总会为了利益,更高,换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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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安父母接近傍晚到达机场,秦安却在上午出了门,他似乎有点想出去走走。

    单纯的走走。

    秦安没压制的想法,就出了门,他没往景区附近走,也没往首都偏僻,又或是特意寻找首都不那么繁华的地方乱转,秦安只是从地铁到公交乱逛,到达的地方不是多么有特色,像一般城市,不缺高楼,但也说不上多繁华,如果细致分析应该属于首都不算太过重视的地段,或许卡在中间偏下几个阶层。

    没什么好玩的可看的,秦安不快不慢的走走停停,然后走进一家寻常的餐馆,秦安点了餐,没有特殊,店面也没有破旧,只是当前想吃。

    兴致使然。

    他们从早上到下午两点都没说话,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关系。

    其实一直也没变过,不过是多了层实质性关系。

    江延阖了阖眼,按灭手机,江延身边从不乏人,不算中心的地方围满了人,敢上前打扰江延的人却没有。

    直到江延按灭手机才有人上前。

    李至作为宴会的主人自然会活跃活跃气氛,他跟江延说了说圈子内的事,又跟江延介绍他身边的人,大多是商圈其它行业的人,比如地产商的孩子。

    首都地产商不少,爬上来的也不少。

    江延漫无目的转了转手机,他没说话,李至旁边的人见状不知想到什么开口:“小江少您最近投资的球队需要保镖吗?最近我父亲新添了保镖团队,目前还没试过大型活动能力,如果您暂时还没有选定安保人员的话,我们有普通比赛双倍的安保人员,想和您试试,当做团队训练…”

    他前段时间得知江延有可能参与这场宴会时,请了不少人吃饭,特意打听了消息。

    得知江延近期拍了一个球队活动,他跟父亲说了这件事,球队比赛总要有安保,用安保投路,无疑是个不错的方式。

    钱在这种交际中是不值得提的一点,应该说能送出去就值得高兴。

    有第一个人打头,这一片热闹起来,什么都被推到了台面上,明星,模特。

    被带来的模特,明星,在听到投资的时候上前走近了些。

    江延抬了抬眸,对这一片的热闹无动于衷,神色藏在阴影里,他慢条斯理的重复:“球队?”

    跟江延搭话的人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因为江延看起来不像有兴致的样子,问话也令人不自觉紧张。

    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是”字还小心翼翼卡在喉咙里未完全吐出,就看到江延的手机亮了亮。

    见缝插针推销影视剧一类的人也住了嘴。

    江延转动手机的手停了停,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三个字,耐心在这一刻低到了谷底,江延关上手机,举手投足间有种学不来的贵气:“打听的消息?”

    梁观昌毫无理由的瑟缩了一下,肯定的话淹没在嘴巴里,他张了张口,静默无声。

    他甚至听不出江延情绪好坏,只觉环境压得人说不出话,上位者气息令周围人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剩下被人带来,推销影视剧时有意无意往江延身边靠近的明星进退两难的杵在原地。

    靠得有些近。

    江延从桌上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然后松手,酒杯破碎的声音在厅内格外明显,溅起来的酒水和玻璃弹到了江延裤腿上,江延不在意的抬了抬腿,碎片从裤腿上悉数掉下,江延脸上近似敷衍的笑了笑:“抱歉,失手。”

    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不是失手,吵或是烦,都不可能是失手。

    球队的话没人再提,显然这引不了江延的欢心,打探喜好这几个字在这场宴会中被所有人画上了句号,现场没人敢先发出声音,喜怒无常这几个字深深划入人心。

    离江延最近的明星坐立不安的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里,权势令人恐惧,她没想到在娱乐圈被人恭维的许家少爷在江延面前和她们别无两样。

    畏惧和渴望同时涌入她心中,她的眼睛往酒杯旁移动,看到了酒堆碎片旁的皮鞋,在这种场景下有种不合时宜的矜贵感。

    江延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拍了拍,在对话框输入‘有点疼’。

    装可怜,如果要这么形容的话,可惜没得到任何回应。

    也不算疼,无非是碎渣飞溅,残片刺眼。

    江延眸色深了深,抬腿碾平残壁碎片内陷的地方,玻璃碎片的破碎声令人心头发紧。

    离近一点的模特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在别无其它动静的宴会里格外明显,带模特前来的二代不得不开口:“江哥…”

    江延漫不经心的问:“你让他们靠近的?”

    偏低带磁的声音在寂静的破碎声下有些惊悚。

    二代硬着头皮解释:“江哥我看网上有张你在F.H购物照片,就想着把代言模特找来看看…”

    “网上。”江延轻念,声音和之前相比没多大变化,但莫名让人心里发紧,“恰好网上有个视频很火。”

    江延不急不缓的继续:“富二代被不畏权势的模特打伤,酒洒在了富二代脸上。”

    江延停顿了一会,慢慢抬眸:“你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

    空气几近凝滞。

    所有人都意识到网上这两个字不对,至少这两个字出现后,事件不再像球场那样,还能留有颜面余地。

    毫无疑问这么做会让二代成为圈内笑柄,模特也好不到哪里去,笑柄源无论有没有错,总会被另一方报复。

    语罢,江延从桌上拿了一个酒杯,不快不慢的轻晃酒杯,骨节分明的手在这种环境下变得可怖。

    模特身体颤了颤,仿佛刚刚比任何人都快接近江延的不是他,二代咬了咬牙,正想答应。

    李至家跟二代父亲刚有合作,不可能让二代在宴会上成为笑柄。

    因此李至在二代说话前,强作镇定的开口:“延哥,他想交好的方式蠢了点,应该没有别的心思。”

    江延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淡薄和冷凝刻在了骨子里,江延把手上的酒杯对着桌台敲碎,漫不经心道:“他没有,我可能也没有,那就是玩玩,紧张什么?”

    酒杯飞溅。

    疯字卡在了有所人喉间。

    第138章 “如果疯子没人管,会变成什么?”

    李至是宴会那么多人里唯一可以说跟江延有过些许交集的人, 刚能够得上江延所在层次的边缘。

    但在这种情况下李至也不敢多发言,只能暗骂二代蠢,如果明星模特能讨好江延, 还轮得到他?

    江延不紧不慢的低下眼轻拍从桌角溅到衣服上的碎片,语调不快, 有种从容的雅致:“你知道什么是疯子吗?”

    他问。

    没人敢作声, 这种状况下李至显然也知道没有回答的余地, 至少这个问题有脑子就该知道不该回答。

    江延脸上带了些不真切的弧度,有些虚假,眼里墨黑一片:“疯子要个人管管, 如果没人管,会变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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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延挑起一点表情,望向黑屏的手机,轻轻道:“可能是真疯子。”

    伴随着话音结束, 地上半块碎片被踢向墙面,玻璃和墙壁发出清脆又刺耳的碰撞声:“选选剧本。”

    江延声音清淡, 缺乏情感变化,听不出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周围越发寂静,李至清楚他没了说情的机会。

    其实根本没有剧本可选, 只剩模特和富二代的剧本, 剩下是和江延交恶的剧本, 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二代白着脸, 刚想说话,就看到江延的手机亮了亮。

    是微信收到信息的提示。

    江延对他们一直不算多关注,但他们不可能在江延视线移到其它地方的时候, 还盲目分移江延关注。

    桌上的酒杯还剩下几个,二代咬了咬牙, 伸手拿了一个,没得到任何视线。

    江延移向手机,视野里只剩两个字。

    秦安。

    江延点开手机,消息在进微信的时候就现入眼帘。

    ——【怎么摔的?】

    江延眼里情绪多了起来,如果细看,发觉不难,但在宴会里江延和距离划上等号,没人能看清。

    指尖在对话框停顿,又输入,

    【江延:为什么是我?】

    秦安想为什么会是江延这个问题有点傻,脸上表情却有些轻松,不疾不徐的输入:

    【我不认为你身边的人会把杯子摔到你脚边。】

    江延嘴角轻扬,回复,

    【是我。】

    输入键未能及时表述成一句话,对话框出现了三个字,

    【为什么?】

    他问,字句简短又透着些慢散,有些像秦安会带有的冷淡和轻淡。

    江延指腹在那几个字上停留了一会,说:

    【因为见不到你。】

    他眉宇间没有优柔寡断,看到字句出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下一句,

    【所以发脾气。】

    直白或明显昭然出现,秦安想的似乎不多,神色还留存着性格里的寡淡,除了回话变慢了些。

    有些慢。

    字句成型应该输入不了那么长时间,秦安回复:

    【嗯,那再生两天气。】

    【今天我爸妈回家。】

    正常来说新年他会和父母在家过年,也确实如此,秦安没想改变。

    秦安把手机放到一边,从桌上的莲蓬掰了一颗莲子,动作有些慢散,他把莲子吃完,随即走出餐馆。

    恋人这两个字比之前更为明确的存在关系里。

    他似乎说不上心软,心软该是现在或是明天会见面,可秦安确实没有太大的冲动,他只是想或许可以改变。

    仅此而已。

    江延的情绪在外人眼里并不表露,不然也不会有人在宴会上用模特明星接近江延,在他们这种圈子里,等待和时间,某些时候是不值钱的。

    上位者一个电话,不投注视线,就没人敢发出动静。

    这在圈子里习以为常,尤其是今天的动向,更没人会蠢到制造动静。

    屏幕内容没人能窥见,但他们知道自从屏幕发亮后就没成功暗过,明明他们从稀少江延表露的举止猜不出江延的心情,可还是禁不住分析,收到信息后江延的心情有所缓解。

    至少会场如履薄冰的气场消减,让人不似刚刚胆颤。

    鼻梁高挺和微低的弧度让江延有种难以接近的氛围,江延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落到二代身上,二代颤了颤,酒杯晃动得厉害,越发接近模特,只剩几厘米,江延收回视线:“喝了。”

    二代发白的脸一怔,拿着酒杯不稳的手停住动作,他做不到不动声色,笑柄和喝酒的选择傻子都会喜形于色,他几乎立马把酒灌了进去,一口气猛喝这么多的水都会被呛,何论是酒。

    二代憋不住发出了声响,下一刻又被死死忍住,江延脸上神情近似于无,明明情绪不见得差,可在他人眼里是无情和漠然的样貌,他在二代把酒强行吞下去后说:“你带来的客人还没给宴会主人打招呼。”

    江延手骨转了转:“打个招呼吧。”

    无论之前模特有没有向李至打过招呼都不重要,放到现在是没有。

    二代带来的客人是模特,圈内打招呼方式有好几种,喝酒、字句问好。

    桌上还有那么多酒,显然是贴合现在打招呼的方式。

    李至知道是自己说情引到了自己身上,这也怨不得别人,是他带二代来江延面前。

    模特已经面如灰色,整个人掩盖不住恐慌,这场宴会下去他的星途还能不能保住…

    李至扫了一眼僵立的模特,脸色难看了一瞬,带来的模特都是蠢货吗?

    江延给的机会还像蠢货一样树立在原地,如果不提模特,事后牵连没人在意,既然打了招呼那就是事件翻过了的意思。

    他再次暗骂‘蠢货’,同时肯定江延的兴致有所上升,因为收到的信息?

    尽管处理过程体现不了温和。

    江延处理从不追寻温和,在李至连灌两杯酒后,江延才像看够了戏般不紧不慢起身:“替我向叔叔问好。”

    李至嘴巴发苦,酒的度数不高,但江延离开宴会,无疑叫他心里发苦。

    整个宴会能出席这么多人,多少人是冲着江延来的,江延离开后,他的宴会举办价值还剩多少…?

    江延坐上车,推断和妄想成根,几句对话在脑内重复了无数遍,他想,现在是一个机会。

    两天后见面。

    15个小时前他们还因为越界发生变化,刚刚越界说的生气,回复却有两天后见。

    和忍忍。

    江延眯了眯眼,忍忍,手机开开合合,江延低头,拨号页面输入号码烂熟于心,他好像不够听话,耐心不足。

    屏幕变成了通话页面,车内只剩下手机响声。

    ——嘟。

    嘟声越来越长,几乎要把江延的情绪浇灭。

    跳跃的细胞慢慢冷却,江延指尖动了动,电话仍在响,卡在自动挂断的边缘变成了静音。

    江延手指微蜷,说,“秦安。”

    声音有点轻,也有点低。

    警卫在江延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下了车。

    秦安“嗯”了一声,莲蓬在手上生机勃勃,几个小时还不见得蔫。

    他似乎对接到江延的电话没有多大的意外,在江延第二句话出现个别字词的时候,秦安神情放的有些远,说:

    “江延有些话我认为见面说比较合适。”

    “你怎么认为?”他轻轻的问。

    江延在电话里的停顿和迟疑从不愚钝,他克制住狂跳的心脏,从善如流改了即将脱口的句子:

    “想当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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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腔里冒出来的心跳和荡着的喜意催促他说下一句:

    “你现在在哪,秦安?”

    电话里偶尔会有店铺广告声。

    秦安懒洋洋地答:“在外面?”,恶劣本性呼之欲出。

    但达到的预期效果不足,江延声音没变:“书店?”

    秦安:“不是。”

    “临都路?”

    “不对。”

    “西巷?”

    “错了。”

    江延又猜了几个,有几个地方已经接近,可惜首都大得过分,秦安走到地铁进站口附近,等江延猜完最后一个:“错误,南山路。”

    秦安把莲蓬里的莲子拿出,“待会要乘车码离开。”

    “所以一分钟后挂电话。”

    对挂电话的字句江延反应慢了许多,他听到秦安扔垃圾的动静后问:“零食?”

    莲子对秦安来说也可以说是零食。

    秦安简单的“嗯”了一声,“莲子。”

    江延毫无意义的重复莲子这两个字,秦安喜欢?

    秦安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慵懒的过了一遍过程:“有老人在卖就买了,不算喜欢。”

    不喜欢,江延关注从莲子上消失,“老人,穷困?”

    “不一定。”秦安不太在意的回答:“首都,穷困可能比别的地方概率低。”

    但秦安买了,富豪的概率比其它时候低。

    “嗯。”江延顿了一会,说:“我待会要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有扶.贫人员。”

    “莲蓬几块钱一个?”

    秦安低了低头,问:“怎么要做好心人?”

    “好心人会让你有好感吗?”江延这时候反应不显得慢。

    语句从谏如流。

    第139章 “有钱人。”

    “可能不会。”秦安低笑, “三块钱,不要买多。”

    “我会让警卫在南山路买一个月今天能买到的量。”

    秦安啧了一声,“有钱人。”

    江延轻笑。

    这点钱所能得到的东西超脱, 十倍二十倍他都会花。

    但没有秦安,江延不会去做。

    江延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 大多时候江延对其他人关注不高, 哪怕出现在眼前, 兴致、同情、善心概率都模糊不定。

    秦安肩膀并不直挺,不太讲究的半弓着,视线从半空落到随意的地方, 地板纹理也出现在了视野里,秦安面无表情的嚼碎嘴里的莲子,想挺甜。

    秦安向来好像不会拖延,一分钟很短, 秦安低眸,从耳旁拿下些手机, 在对话界面里找到了江延,他点进对话框,没输入, 只停在对话框处, 声音散散:“一分钟了挂电话吧。”

    语罢秦安等了几秒, 江延的声音才透过电话传来,

    “好。”

    秦安挂断电话后,在对话框里转了五千,标注“参股”。

    信息回得很快, 对话框出现了新的字句,应答字句, 然后他说,

    【参股,吃饭应该有关联。】

    他克制的留了一点时间,显得有所思考,他问:

    【什么时候一起吃饭。】

    那点思考也不足,时间太短。

    秦安笑了笑,脸上有些松散,慢吞吞回复:

    【线上参股人。】

    不用吃饭。

    秦安走近检票口,看了一眼还在输入中的顶端,退出对话框移到进站码上。

    进了站,信息弹出了好几条,秦安言简回复了几条,地铁到站的时候,秦安按灭了手机。

    人多,挤,难免不想打字。

    秦安在几个站后下了地铁,信息堆积,秦安点进微信在江延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瞬,没有点开,移到下方的未读信息上。

    是秦安这个世界的母亲发来的,说他们落地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能出机场。

    秦安回了条消息。

    从出站口乘车到机场大概要二十分钟,时间刚好。

    秦安叫了车,等车途中秦安没点开信息。

    他似乎对回信息的想法缺乏,整个人透着些冷淡和松散。

    秦安在接机口等了会,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父母。

    王珂提着包,一出机场就看到了身高不低,眉骨到鼻梁高挺,线条利落的秦安。

    半年没见,儿子仿佛渡过了高中阶段,除却幼稚,冲动,松弛自如显现。

    王珂怔了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职,她似乎错过了孩子的成长,但秦安没给她多想的时间,隔着几米的距离喊了一声“妈。”

    声音不高不低,恰能让人收回思绪。

    秦安上前帮秦腾推行李:“爸,我来吧。”

    秦腾没推让,脸上露出笑:“力气比爸大了,是该让你小子推推了。”

    “那您帮妈拿包,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小子!”

    王珂在旁边笑了起来,提着的包分了秦腾一半。

    他们在出租点等车,王珂问秦安怎么来的。

    秦安简单答,“转了一趟地铁。”

    “经济?”

    “不完全,地铁还算方便。”

    “怎么现在不用这个方式?”

    秦安把行李推车推到机场归置地方,示意手上的行李:“行李量显然不方便,就经济和习惯而言,没有非要乘搭地铁的必要。”

    秦安通常不会有改变谁生活习惯的想法,能力足够,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个人选择,没必要更改谁向上或向下的生活层次。

    手机没有收到新回复,屏幕亮了又黑,江延脸上所剩表情几近缺失,幽暗和之前的喜色拉锯,令他看起来异样不足。

    只是莫名让人不敢发出动静。

    地方国宴时间在江延换上符合国宴的服饰后还有一个小时,江延跟江淮一起上了车。

    车换了一辆,数字不再是吉利数字,仅剩个位。

    车身较为低调,又不止低调。一路上没有车敢离他们近,甚至比江延常用的车还要远。

    手机开开合合,屏幕却没开过一次。

    “等消息?”

    江淮开口,声音平和又不乏肃意。

    江延不知在想什么,幅度不大的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江延情绪并不明显,但江淮了解江延,况且在官.场那么多年,判断不出差异就不会熬到前几年才退出来,显然目前愉快这类具有正面意思的情绪缺乏。

    江淮没有往江延的脸上看,半闭着眼睛道,“下车收收手机。”

    “会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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