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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受辱(第2页/共2页)

。只是追随须有该尽的事,倘若你能随盛王一般......”

    “不,只怕此事不是我求四嫂嫂,而是四嫂嫂该求我。”

    喻姝微笑打断:“真当我是没准备来的么?本来我也不想拿此事威胁嫂嫂,只是嫂嫂未免太不待见我。我与嫂嫂无冤无仇,嫂嫂却三番两次要我难堪。我旁的不会,唯有这‘说理’二字懂行,有一理,还请嫂嫂评评?”

    崔含雪神色忽凝:“你什么意思?”

    这一片灌木林立,小道边唯有木芙蓉开得正好,亭亭簇立。喻姝抚上,容色妍丽,唇角微勾:

    “我听说嫂嫂的儿子快满岁了,是整个王府的眼珠子。若鄯王知道嫂嫂为固宠,偷偷换了孩子。疼爱的儿子非他亲生,而他的血亲女儿却养在郊外农庄,不知是何种滋味呢?”

    话音落下,林木俱静,静得能听见秋风呼瑟,和上下起伏的喘息。

    崔含雪双眸倏地瞪大,面浮薄怒,急得抓上她的手,扯得芙蓉花瓣纷纷而落。

    喻姝任由她抓着手腕,也不急。

    “四嫂嫂别怕,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何必要害你?更不会闲得跑到鄯王跟前胡说。我只是想跟嫂嫂求一物罢了,力所能及的,嫂嫂施手便能给。”

    崔含雪闻言,还是不敢松气,两根秀眉拧到一块:“你到底想要什么?”

    喻姝扶正花枝,淡然笑了。

    “嫂嫂的娘家名下有几处庄子,我想要西郊庄子的那家农户,姓吴。他们有个死去的大儿子,叫吴唐。”

    ......

    晚上开炉宴,帝后仪仗来到,在座的人纷纷站起大礼。

    皇帝今年五十有三,身着赭黄衫袍,衣绣鱼龙纹,冕珠之下是张威严的面孔。

    他扫了一遍座下各人,声音沉稳庄重:“都平身罢。”

    对于这位皇帝有多少能耐,喻姝自己能知晓几分。

    自她知事时,便听外祖和一帮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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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到朝廷。

    当初先皇子嗣稀少,只有三个能经得住事的儿子。比起前朝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如今官家做上皇帝可谓十分顺利。三十二岁登基,国号景顺,正如他一帆风顺的前半生。

    喻姝先前不关心朝事,只偶尔从王从之口中听过一两句。

    直至前不久,官家竟要卢家送小儿子入宫,才使喻姝觉得大为不妥。

    她没当过皇帝,自然不懂许多。但只依她读过的书、见过的事来看,自古往来的君王谁不为拉拢人心费尽心思?

    在卢赛飞胜战无数之时,他竟要卢氏幼子进宫做质,先不论卢大将军对官家是否忠心,单此举便离间了君臣之心。

    卢家是如日中天。官家若担忧畏惧卢赛飞,完全能从旁道而行。譬如拔擢宠臣分权,既制衡了卢家,又不惹卢家与其离心。

    都言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又或许皇帝身在其位,公务缠得紧,又要防这防那,防不臣之心,被逼急了才不曾想得全面?

    喻姝自认为只是一介女子,尚不曾读过兵家权术,只读过几段繁杂史文,也能懂这些。更遑论官家那五个封王的儿子,怎会看不出?

    能看出却未想过提点,各个又想交好卢大将军,也可见父子之情终要沦为君臣之下。

    她想罢,默默饮了一口茶。

    国政如何与她尚且无关。无论以后谁做皇帝,魏召南既不得圣宠,没有外戚支持,没有权势,名声又极糟,都是构不成威胁的那个。她若是跟着魏召南,大可做一生平淡逍遥的盛王妃。

    只是如今,外患还值得人忧上一忧。

    大漠的西北原有数十来个部落,游牧为生。部落之间往来甚少,偶尔还因争夺土地、奴隶牛马而起冲突。

    在大周开国之初,吉鲁也不过是其中十五部落之一。不算小,但也绝对算不上最强盛的。

    谁又知三百年过去,吉鲁不断壮大。不但朝各部招兵买马,更是下了重金养精蓄锐。在吞并一统西北十五部后,便设吉鲁王庭,自立为漠北王与大周叫嚣。

    不过一个北狄小部而已,在官家看来野蛮又落后,根本没放入眼中。随后便遣云麾将军领兵十万出塞,三战三败。

    三个月前在褚州之战中又派大将何俨昌出马,结果惨痛兵败,连失两座城池。

    卢赛飞乃是将中奇才,用兵如神。此番皇帝给了他五十万人马的兵权,也是怕他此战大捷后功高盖主,才要卢大娘子送幼子进宫。

    这一头魏召南很平静地坐在她身侧。碾茶,烘盏,候汤之时,他分出一些心神看她:

    “夫人在想什么?”

    见她垂着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茶面。近日天寒,水冷得快。他从她手中拿下茶盏,又换了杯温热的在她掌中。

    喻姝回过神,茶水沸腾之际,听到他在耳畔问:“白日夫人怎到闲庭来了?”

    她回眸望他,手中的茶水倏地微晃。

    她看见了,看见他受的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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