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崩溃的世界。
代价是,他的神格消散。
“你已经死了。”
肖明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阮清的旁边,他垂眸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阮清。
“神格消散,不入轮回。”
“现在的你不过就是一丝随时都会消散的残魂。”
肖明宇说着俊美的脸再次扭曲,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但是却有一个疯子为了你,制造了这场恐怖的游戏,强制夺取规则的力量留住你。”
“甚至在你神魂可以承受力量后,妄想复活你。”
肖明宇说着大手一挥,场景再一次改变了。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依旧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但却是已经平静下来的世界。
幸存下来的人得以苟延残喘,脸上正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激动。
显然,是刚刚的后续,只是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
也许很久,也许只不过是转瞬。
阮清衣袖下细白的手指死死攥紧了,甚至用力的指尖都开始泛白了,心脏也莫名的缩紧了几分。
空中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那身影强大又熟悉,哪怕阮清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依旧还是怔住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那是他的......老师。
是唯一知道他存在过的老师,是等着为他诞生庆祝的老师。
是他哪怕失去记忆,也想要去赴约的老师。
阮清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胀胀的,就连心脏也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感。
那是委屈。
他第一次生出一丝委屈的情绪,委屈的喘不过气来,也委屈的想要哭出来。
但阮清却死死抿着下唇,固执的不让眼泪落下来。
是他失约在先,他根本没资格委屈。
强大的男人连降临世界都会对世界造成伤害,又怎会感知不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守护神明了。
没有祂熟悉的气息,也没有那道祂翘首以盼的身影。
男人几乎瞬间就疯了,祂大手一挥,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重现了出来。
画面定格在少年消散那一秒。
男人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整个人也陷入了疯魔中,黑暗的力量瞬间从他体内运转,眨眼间就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那是一种比山崩地裂还要恐怖的力量,连一丝反抗之心都生不起来,就连绝望的情绪也无法升起。
就宛若蜉蝣面对整个浩瀚的天地。
就在整个世界快要被毁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男人的旁边,那张脸赤然就是肖明宇的脸。
肖明宇拦在男人的面前,“你冷静点!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世界,难道你就要这么毁了吗?”
此时的男人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了,任何阻拦祂的人,都将被祂视为敌人。
肖明宇根本不敢继续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运转力量。
就在男人要将这个世界毁掉时,祂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空中。
下一秒,便出现在了一株幽兰花面前。
幽兰花开在岩浆里,却没有如同其他花被融化,反而妖冶艳丽,在风中微微摇晃。
那上面,有祂熟悉的气息。
男人脸色微怔的蹲下,接着他颤抖着伸出手,就像是在触碰唯一的珍宝一般,想要触碰那株幽兰花。
但祂最终收回了手。
祂不敢。
祂怕在祂碰上去的一瞬间,连这一丝痕迹都消散了。
男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用力量将幽兰花包裹,没有伤到幽兰花半分。
等将花完全从岩浆里移出,男人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然而神格已碎,残魂也只不过仅存一丝,消散在天地间只是时间问题。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幽兰花,再次毫无顾忌的运转了自己的力量。
只是这一次不是对世界动手,而是对祂自己动手。
肖明宇察觉到男人的意图后,震惊的直接跳了起来。
“草草草!你疯了吗!?”
“你他/妈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将自己分的那么散,你确定你还能重新融合回来吗?”
“你确定回来的还是你吗?”
然而男人依旧无视了他的话,继续运转自己的力量,没有丝毫的犹豫。
哪怕,祂再也回不来。
肖明宇咬牙,“你疯了,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阮清怔怔的看着俊美的男人,无比认同肖明宇的话。
确实是个疯子,倾尽自己的所有,赌上自己的性命,只为给他赌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而他,却不记得他了。
阮清在自己死亡时没有哭,失约时他没有哭,看到老师的身影出现时他依旧没有哭。
但这一次阮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宛若断线的珍珠一般,零零落落的顺着脸颊滑下。
痛苦难受不一定会让人哭泣,但被爱的人在乎和关心,却总是会让人变的脆弱。
数不清的委屈几乎要将阮清淹没,此时的他早也不复之前的平静,也不复之前算计一切的从容淡定,他就宛若被人欺负的小朋友见到了自家的大人,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阮清的哭并不是那种号啕大哭,而是小声呜咽着流泪,他漂亮的眸子被眼泪浸湿,浑身散发着脆弱和委屈的气息。
光是看着就令人心碎,恨不得将他抱怀中轻声细语的哄着,不让他再受到一丝的委屈。
肖明宇心底闪过一丝不忍,但最终还是被他压下了,他十分生硬的开口,“祂在妄图复活你。”
“你是从神格中诞生的神明,想要复活你,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一旦被规则发现,你和祂都会死。”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阮清的声音轻的仿佛随风飘散,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肖明宇一眼,视线一直停留在男人身上。
“劝他放弃我?还是劝我去死?”
阮清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十分的平静,平静的好似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整个空气陷入了死寂,肖明宇嘴唇动了动,莫名的也无法将那句残忍的话说出来。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们虽为神明,但谁也没有资格比眼前这人更算是神明。
神明向来自私自利,从来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世界去死,自己的世界毁灭了那就重新夺取一个世界好了,世界于他们不过就是聊胜于无的那点土壤,存不存在都无所谓。
这个人大抵是他见过的唯一心软的神明。
可再心软,他也已经死了。
肖明宇没有再劝,也没有资格去劝,他直直的看着阮清,反问道,“如果复活你是以数不清的生灵为代价,你也选择复活吗?”
复活一个普通人对神明来说,是一件再简单的不过的事情了,可对方若是从神格中诞生的神明,那么神格就是祂的一切。
神格灭,则神明灭。
而重新凝聚神格几乎是在挑战规则,这数十亿万年以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规则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还是以数以亿万计的生灵为代价。
“规则已经知道了,规则的执行者大概很快就会到了。”
“在他到之前,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肖明宇看着地上的人张了张口,他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他说什么都有些无力。
这个人必死无疑,哪怕他不杀他,他也会死在规则执法者的手里。
只不过从死他一个人,变成了死两个人。
规则之下祂确实无敌,但祂绝不可能凌驾于规则之上,谁也无法反抗规则。
规则向来不允许变数,而这个人从神格中诞生,就已经是变数了。
神明虽都为神明,但却分为很多种。
第一种就是上位神明,上位神明是最初始的神明,他们与日月同生,凌驾于万千神明之上。
谁也不知道他们存在了多久,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强,甚至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神格是什么。
知道的都死了。
就比如祂,祂就是五位上位神明之一。
第二种则是被神格选中,成为了神明,这种神明是最常见最普通的神明,也是可以被杀死的神明。
杀死神明的人将继承了对方的一切,包括神明的身份,也包括神格和能力。
而第三种,就是自神格中诞生出来的神明,这种神明是天生的神明,从诞生起就是神明。
说是三种,但实际上这千万神明中,只有一人是从神格中诞生的。
那人就是眼前这人。
倾日月之福,承载规则之爱,亿万年来只此一人而已。
可这人却在诞生的第一天,就消散于了天地间。
这又何尝在不是运行规则之内,规则也许根本就不允许神格诞生神明,更不会允许有人将这人复活。
肖明宇具象化出来的场景消散了,噩梦世界重新恢复成了校园的模样。
一切了无痕迹,就宛如一切早已被埋葬的历史。
肖明宇想了想,他看向阮清,“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不然我会死的很——”
“噗。”肖明宇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刀直接从他身后捅穿了他的心脏。
同时男人轻柔的声音响起,轻柔到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不能告诉我什么?”
肖明宇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极点,他缓缓回头看向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那模样似乎是在说你他/妈竟然搞偷袭。
男人面无表情的抽回刀,再次捅入了肖明宇的心脏,也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不能告诉我,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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