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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第1页/共2页)

    老佣人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他在这栋大宅里服侍了许多年头,发间夹杂的银丝仿佛都是一根根的功绩。操劳几十载,霍宅也是他的地盘。现在要他在自己地盘上向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躬身,这是不体面的。

    他站着没动,陈文港自己脱了外套,霍念生一手接过去,递在半空。过了三秒,对方妥协了,不情不愿地接过去,挂起来。

    霍念生才把盒子给他: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日子。忠伯你辈分高,也别倚老卖老过了头。”陈文港默默地没有出声。

    老佣人收下贺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来得早,霍振飞一家还在餐厅吃早饭: “你们要不要一起吃点?”

    霍念生大马金戈,整个人往椅子上一仰,抱怨: "算了,没心情。"

    “哦,忠伯啊。"霍振飞听说了门口的齣器,"他毕竟照顾了爷爷半辈子。就连你爸跟我爸,从出生都是他看大的,算是劳苦功高了,我都要让着他,你们也别跟他老人家计较了。"

    霍念生做出夸张表情: “多少年前我来的时候,就是这套说辞,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一套?都爬到主人家头上来了,还算什么‘劳苦功高’,以后你是要当家做主的,你还治不了他么?"

    霍振飞只是笑笑: “不是治得了治不了的问题。看在老一辈的面子上,也要讲情面。”霍念生拈了只蟹黄包送进嘴里: "要我说,也就再留一时,以后赶出去算了。"他说以后——那就是霍恺山过身以后了。霍振飞朝陈文港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又不是第一天个样,以前你都没跟他过不去,现在是要怎么样?”他压低声音, "刚带人回家,就表演冲冠一怒为红颜?"

    霍念生嗤笑一声,说着不吃东西,又捏了只叉烧包送到嘴里,一口一个。陈文港环视,江彩这会儿不在桌上。

    霍振飞的秘书给她转了学,她平时住在学校里,这会儿也该被接回来了。

    霍振飞转向他,解释似的,清了清喉咙: “是她不想跟我们一起。她要求在自己房间吃。”他的儿子霍予翔对陈文港很好奇,小孩子凑过来: "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什么意思?"

    霍振飞的夫人倒是很客气,轻轻呵斥

    他: “别不懂礼貌。”

    她下一胎已经显了怀,小腹微微凸起,拍了拍儿子的脑袋: “好了,吃完了你跟这个哥哥……叔

    叔去玩吧。陈叔叔第一次来,你带他在家里参观参观,好不好?"

    陈叔叔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霍予翔看直了眼,点点头跳下椅子,抓起他的手。

    霍念生和霍振飞堂兄弟两个去了书房。

    陈文港抬头看看,楼梯上,一个护士模样的人端着托盘走过去。

    小朋友很热情,带着陈文港在大宅内外转悠: “那边是厨房,这边是花房……看,这是我种的草莓。”霍予翔扒拉扒拉,从花房窗台上抱起一盒弹珠, "这是忠爷爷是孙子送我的。"

    他蹲在地上,在面前摆了一颗,用拇指弹出另一颗,两只玻璃球撞在一起。

    霍予翔吐了吐舌头: “只有飞飞来了才能陪我玩。我妈妈说不雅观,有时间不如练棒球。”陈文港笑了,也蹲下来,冲他挤挤眼,悄声: “我也陪你玩啊。”

    霍予翔很高兴,在地上抠了两个小土坑,一大一小蹲在花房里弹玻璃球。小的那个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等想起来的时候,裤子上已经都是土。他一骨碌爬起来,紧张地拍拍膝盖。

    "没事没事。"他安慰自己, "只弄脏了一点,你别告诉我爸爸。"

    陈文港笑了,招招手叫住他,帮他把屁股上的土掸干净。

    霍予翔捂着屁股,扭着头仰视他,觉得很放心。

    陈文港牵住他的小手,两人鬼鬼祟祟回到屋里。

    霍予翔打算偷偷去洗个手,顺便感觉到一点尿意: "叔叔你等等,我要去洗手间。"

    陈文港站在楼梯口等他。

    转角处是面照片墙,他抬头往墙上看,相框里是各种各样的全家福。陈文港在一张张陈年的面孔里找霍念生,但不是件容易的事,霍念生在里面出现频率很低。

    余光里有熟悉的脸一闪而过,让他几乎认错,但定睛一看,依然不是。

    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俊俏,飞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站在父母中间,旁边有三个弟弟。这就是那位霍凤来了。

    即便知道这个男人花心又不

    负责任,他的皮相仍然够迷惑人,多情又多金,像会唱歌的海妖,难怪总会有女人受到迷惑,一茬又一茬往上扑,不管是为了他的钱还是为了他的人。

    霍念生跟他亲生父亲很像,但论长相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像是收纳了父母所有优秀的基因,霍凤来看起来相对阴柔一些。但两人眼神伸出那种骄傲和讥诮如出一辙。

    陈文港盯着霍凤来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身后有人靠近: "在看照片?这些都是一代代家族传承的历史。"陈文港回过头,霍英飞沿着墙从走廊那边过来。他一个人溜溜达达,陈文港后退了半步,礼貌但敷衍地笑了笑。

    霍英飞不甚在意,连被霍念生揍过一拳的尴尬事仿佛也从未发生。他指指墙上,靠下方的一个相框: "这张全家福里的人最全,是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拍的,那年霍予翔才刚出生。"

    陈文港的确在照片里看到了霍振飞的夫人,她怀里抱着裹孩子的襁褓。这张里也终于见到霍念生,两手抄着兜,站在最边上,漫不经心瞧着镜头。再上面还有霍振飞年轻时结婚的照片,他的夫人身批婚纱,洁白圣洁,场面盛大。

    霍英飞脸上浮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回忆: “他们那场婚礼,媒体都报道说是‘世纪婚礼'光操办就花了一个亿,门当户对,整个政商文体有头有脸的人士全都到场祝贺,这才是豪门婚礼该有的样子。说到这个,后来到了予翔出生那会儿,因为家里添了长孙,我记得爷爷高兴极了,起好名字当天就送了艘以他名字命名的游艇。哦……你应该也不会稀奇了吧?毕竟霍念生也这么送过船给你。但他的手笔还是不比爷爷。当时大嫂还没出月子,爷爷就直接奖励她一套价值五千万的别墅和两亿现金。不然现在,她为什么急急忙忙又怀一个?"

    陈文港已经听明白了,脸色冷淡下来。

    霍英飞意有所指,看看他的肚子: “所以可惜了,你要是能生,家里也不会亏待你的。你说是不是还是当女人好?挣得容易,名正言顺,做豪门阔太是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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