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阶不赞同道:“一别许久,你就让我尽番心意又如何?”
沐秋水看拒绝不得,便颔首同意。
顾长溪在一旁忽然说:“太史阶,不忙着走。你不是一直仰慕柳月娘吗?跟我去府中见见她如何?”
太史阶闻言惊讶的回头看着他,脸都快僵住了,但很快正色道:“听闻她容色绝艳,只是烟花女子素来远观就好。家规森严,若是被我兄长知道,吃不了兜着走。你自己把玩吧。”说着又催促沐秋水离开。
顾长溪盯着两人向外走,心里却很是吃味。黑河那次相处,让他更进一步了解沐秋水,她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他真诚地希望她远离这个圈子。
沐秋水默默走着,突然问太史阶道:“柳月娘还住在顾长溪那?”
“是,真是不成体统。顾老大人为这事都快气疯了,我听说,他家里正张罗着要为他定亲。”
沐秋水心里一颤:“哪家女子?”
“好像是礼部尚书杜大人家的。”
沐秋水没有说话。
及至回到无量斋,太史阶终于点开正题问:“秋水,游原敬真的死了?”
沐秋水回到家,终于觉得松一口气,刚坐下,却不料太史阶旧事重提。她咬死不松口道:“他掉下山崖,我我说不准。”她得为自己留下退路。
太史阶试图用梵天的威吓使她胆寒:“那你也得找到他,梵天的话不是玩笑话,你是知道的。可是你去哪找?”
沐秋水并不打算对他说实话:“我问心无愧,他要杀要剐随便。”
太史阶见状笑笑,改口问:“你还为上次的事生我气吗?”
沐秋水扭过头说:“没有,你不提我都忘了。”
太史阶又靠近一步,语调百般温柔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沐秋水只能抬眼看他,他的眼睛很好看,望着她时总是宽厚和悦,然而她看到他的嘴唇,想起上一次的经历却觉得颇不自在。
太史阶抬手搭上她放在桌上的手,并用力抓紧阻止她抽手,口里柔声说:“秋水,我只是希望你好,我怕梵天会伤害你。你若知道游原敬在哪,一定要告诉我,我来为你想办法。”
“我不知道他在哪。”
“他还在黑河吗?”
“我不知道。”
太史阶耐心道:“伤口还疼不疼,你脸上的伤有一个多月了吧?”沐秋水刚想回答,他紧跟着问:“是游原敬打的?一定是一场激战。你们在哪里动手?”
沐秋水刚要在心中盘算答案,太史阶紧接说:“你是先见得他妻子还是先见得他?你是在他家外动手的?他伤得你这样重,你怎么能把他打落山崖?在他家外怎么想到折返回去杀他妻子?”
沐秋水面对他的连续发问毫无招架之力,他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完全割断了她心中对答案的联想。
她终于明白他是在审讯自己,于是豁然站起低呵:“太史阶,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史阶也站了起来安抚道:“我是担心你,抱歉,是我问的太多。”
沐秋水咬着嘴唇不说话,太史阶在她心里一直是个谦谦君子,可靠而值得信任。是以她并没有联想到他会有什么险恶用心,只是说:“你不要再问了,我太累了,想休息。”
太史阶见她不悦,又一时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只好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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