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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 逼王集中营 一朵妖花(第2页/共2页)

开掉了下来,他在亮着灯泡的羊圈慢慢打开了眼睫。

    一双金色的眼眸,眼白全是血丝。

    金跟红交织在一起,像一抹残阳嵌在里面。

    夏桥正手上的寒光掠过他眼角,在他身后挥了下:“滚。”

    绑着陈子轻的绳子断了,他的脑中闪过任务,酸痛的手抓住夏桥正:“你认识夏子吗?”

    夏桥正清冷的眼里浮出裹着不耐烦的疑惑,能走了却怎么不马上走,问的什么东西。

    陈子轻从青年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啊?!这个时间门点不适合冷静思考,他一刻都不敢再停留了,长袍的下摆被他捞起来团在身前,拼了命地跑出羊圈。

    两天没吃没喝,哪来的体力,只剩下毅力了。

    寒冷的晚上,陈子轻辨不清哪是哪,就往前跑,他的长袍被树枝刮破,恨不得脱下来抱怀里。

    头发也会缠到树枝上的刺,扯拽得头皮发疼发红。

    本来就惨,这身装备还坑他。

    陈子轻跑累了想歇会儿,冷不防地感觉身后有人,他赶紧加快脚步。

    一个人影从后面把他撞趴在地,磕了一嘴血,眼角还让石头子刮伤了,流出温热的液体。

    是那个二全,竟然追上来了!

    陈子轻跟条搁浅的鱼一样扑腾着挣扎,他跑的时候香味已经浓得风都吹不散,这一挣扎,直接让二全失控了。

    背上的人抓着陈子轻,跟猪拱石槽里的饭菜没区别。

    陈子轻夹着嗓子,妖里妖气地喊:“换个姿势,二全哥,我们换个姿势,我想让你亲亲我。”两天没刷牙了。

    “操,老子就知道,老子就知道!”

    二全完全失了智,他两眼泛着绿光把男人翻过来,激动得剧烈抖动。

    电光石火之前,陈子轻把事先抓好的一把土砸他眼睛里,同时抬腿踢他,趁他倒在一边惨叫的时候,爬起来就跑。

    陈子轻的身体太虚弱,他没跑多远就再次被扑倒了。

    “救命,麻子哥救我,麻子哥……”

    二全的邪|念有一瞬被同性竞争的胜负欲压制,他大力抓住男人的长发,发疯地把人往地上磕:“老子还比不上那麻子?你他妈会不会看,老子横竖都比麻子强……”

    后脑勺突然被一股剧痛袭击,二全停下动作想要转身。

    伤处又挨了一下。

    二全倒在了让他变成野|狗的男人身上。

    陈子轻扭头看见了麻子,他呆了呆,快速顶开二全爬起来,整理破破烂烂的长袍。

    地上的二全一动不动。

    陈子轻见麻子瞪着二全,他绷着神经弯腰查探二全的鼻息,手一抖,脸刷白:“死,死了,二全死了。”

    麻子到底是个刀口舔血的,短暂的失措后就熟练地藏尸体,藏好回来对他说:“你是个祸害。”

    陈子轻警惕地后退。

    麻子没对他动手,只是脱掉外套捂住鼻子:“你走前面,我们隔一段距离,我送你到大路上。”

    “谢谢麻子哥。”陈子轻明白过来,感激涕零地鞠了鞠躬,转身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陈子轻就敏锐地发觉到了不对劲。

    本该落后不少的麻子竟然跟上了。

    他们的距离缩短,他听见了麻子的喘气声,显然已经把捂着鼻子的外套拿掉了!

    陈子轻如遭雷劈,不好,原主的人工体香不稳定有副作用,他都没注意到是什么狂飙了起来。

    麻子的那份善意让本能给啃没了。

    陈子轻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他退一步喊麻子一声,试图换回对方的理智。

    毫无效果。麻子将他逼到了树下,那张老实的脸扭曲了起来。

    “我为你打死了我的兄弟,你补偿我是应该的,是应该的……”

    陈子轻垂在身前的白发被麻子捉住,放到鼻子前面闻,兴奋得好似产生了幻觉,不知道置身在什么天堂。

    就在陈子轻要用同样的方法对待麻子的时候,一声轻响破空而来。

    麻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陈子轻抬头看去,一个年轻人立在林子里,慢悠悠地吹了吹枪口。

    什么出现的?

    陈子轻看看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的麻子,看看那个事不关己的年轻人,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年轻人一步步向他这边走近,肩宽背挺,穿着一身黑西服,胸口位置印着一个家族的徽章标志。

    来的是亲信级别?哪方的?

    【检测到人物关键词‘亲信’,解锁支线人物表里的费莱尔】

    【他是你未婚夫的亲信,你们很少接触,但他对你的厌恶程度是百分之百。】

    【因为你和骗光他钱财的异国前任男友一样,你们都有一头长发,一双亮色的眼睛,并且都喜欢喷很多香水引|诱男人。】

    陈子轻把探问底细的心思咽回了肚子里,他蹲下来检查麻子的情况,还有气,不及时送去医院估计撑不了多久。

    谁送医院去啊。

    就看夏桥正什么时候找过来了。

    陈子轻站起身,走流程地问:“费莱尔,这个人是我恩人,你怎么对他开枪啊。”

    费莱尔把抢别到腰后:“恩人还是恩|客?”

    “……”陈子轻大概说了一下。

    “他救了你,你就给他玩,那我岂不是也……”费莱尔暧|昧地拖了拖声调,意外地搜捕到男人脸上的难为情,他一笑,“我有洁癖。”

    斯文地表示,别人用过的东西,他碰都不会碰一下,恶心。

    陈子轻没说什么,他抓着脏兮兮的袍子擦脸跟脖子上的虚汗,鬼没出现,就有人死了。

    这个世界杀个人轻飘飘的,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防人比防鬼更要紧。

    陈子轻放下袍子吐口气,垡城不是他熟悉的世界里的城市,治安管制方面他也不清楚,他打量未婚夫的亲信费莱尔,估计跟夏桥正差不多大,长得阳光帅气,活力健康充满自信,笑容直戳人心。

    但他那枪法很可怕,仿佛前一秒在笑,下一秒就给人来一枪。

    “走吧,微大少爷。”费莱尔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子轻拢着长袍走。

    “现在3度,微大少爷竟然穿浴袍,真牛逼。”费莱尔双手放在脑后,不快不慢地走在旁边。

    “我不牛逼,我冷死了。”陈子轻一脱离生死存亡,麻痹他知觉的肾上腺素就下来了,生理上的不适蹭地暴涨,他哆哆嗦嗦,“我也两天没吃饭没喝水,没刷牙没洗脸了。”

    费莱尔斜过去一眼。

    陈子轻知道这家伙不可能把西装外套脱了借他穿的,有洁癖,还讨厌原主,不躲得远远的就不错了。

    肩上一沉。

    温暖的西服外套很大件,完全罩住了他的肩膀,驱走了他身上的寒气。

    “微大少爷受苦了。”费莱尔微笑,“穿上吧。”

    陈子轻惊悚万分,难道官方小助手的提示有误差,费莱尔不讨厌原主?

    【他想试试你脖子的韧度。】

    陈子轻脚下一个趔趄,都解锁了,不能一次解完整吗,怎么还后补!

    费莱尔超过他走在前面,笑着回头:“不走?”

    “走走走。”陈子轻套上他的西服,硬着头皮与他为伍。

    .

    陈子轻被费莱尔带去了垡城的一处湖景别墅,此时是早上七点左右,他站在金碧辉煌的客厅,一身疲惫和肮脏。

    没人上前问他需要什么,佣人们都在做自己的事,像看不到他。

    餐桌前上演着十分养眼的画面。

    身着铁灰色衬衣的男人背靠复古欧式座椅,有个漂亮的男孩坐在他旁边,拿着勺子给他喂咖啡,他那张脸比客厅的所有家具物品还要精致。

    餐桌上的鲜花都黯然失色了。

    男人的手掌放在男孩的头上,随意摸了两下,漫不经心地散发着成功人士的魅力。

    男孩眼里的爱慕浓得要滴出水来。

    陈子轻犹如误入片场,提前目睹了还没上映的纯情片,见证了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费莱尔把他送到未婚夫的住处。

    那男人就是未婚夫吧,对他视若无睹。

    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感受跟想法,为什么会订婚呢。

    【触及人物关键词‘订婚’,解锁主线人物表里的傅延生】

    【你们的婚事是他放出的消息,微家因此把你接回主宅安顿,操办了你们的订婚仪式,目前你住在这栋别墅,和他的其他情人在一个屋檐下。】

    陈子轻恍然,怪不得原主早些年就被丢弃了,找了个靠山过小日子了,却又冒出来个未婚夫。

    家族安排的,他抗拒不了。

    最主要是靠山没有出面,不然也不至于完全被动。

    大企业之间门多少都有瓜葛,牵一发动全身,靠山估摸着是觉得不值得。

    【傅延生被绑架那天,他放在心口上的白月光遇险了,他错过了营救的机会痛不欲生,前段时间门他无意间门得知那起绑架是你一手设计,他对你怀恨在心,既然你想做傅太太,那就让你做。】

    【婚后他会常年不归家,冷落你,羞辱你,让你成为整个垡城的笑柄。】

    【你们的婚期就在下个月。】

    陈子轻倒抽一口气,他简单地捋了一下,原主应该先是看上了傅延生,后计划绑架,想借此跟他搭上关系,得到他的关注,哪知他的白月光恰巧那天也遭了罪,还被他抓住了没藏好的尾巴。

    这么说,原主算是机关算尽,功亏一篑。

    陈子轻抿嘴,傅延生无意间门得知的绑架真相,他怀疑根本就是夏桥正透露的。

    一个个的,都想搞死原主。

    原主死了,现在就是他等着被搞死了。

    陈子轻把微乱的发丝抓到耳后,傅延生不像个专情的人啊,都没为白月光守丧,却要为白月光报仇,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

    男人的劣根性,自以为自己是个多情种。

    餐桌边的二人世界还在继续。

    陈子轻见还是没人管他,他就顺着原主的记忆上楼刷牙洗澡。

    “站住。”正吃着的男人竟然还能注意到他,两片唇沾着咖啡的苦味,勾出冷厉的弧度,“我让你上去了吗?”

    陈子轻停在楼梯上面,一身脏乱仍然比坐在餐桌前的男孩子还要让人移不开眼,他趴在护栏往下看:“延生,你要和我说什么都行,能不能让我先刷一下牙,我自从被绑架以后就再也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等你说完再刷。”

    傅延生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陈子轻趁机小跑着去了二楼,他一边感叹真豪华,一边完成日常泡浴任务。

    头发太长了,吹半天都没有全干,陈子轻换只手吹,让银色的发丝从他指间门穿过,房门被打开,傅延生迈步走了进来,一身衣裤整洁,看不出在楼下逗哭过男孩的痕迹。

    陈子轻关掉吹风机,仰头看他,眼角跟嘴唇都湿红。

    傅延生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只要这人还有口气就行,他质问道:“在家里见到客人,不打声招呼?”

    陈子轻:“……你说那个小弟弟啊,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你告诉我,以后我每天见到他都打招呼。”

    傅延生不言语,他听过管家汇报,床边的男人往家里搬了一大堆护肤品跟美容仪器,在脸,脖子,耳朵,手指,脚趾,发丝,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用,全身都用。

    保养得再好也三十多了,跟十八岁的比不了。

    一个老男人。

    傅延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声警告:“少给我在房里喷劣质的香水。”

    陈子轻眨眼,傅延生不知道原主的体香?他忙点头应声:“好的,我会注意的。”

    接着就展开笑脸:“对了,延生,这次谢谢你让人救我。”

    傅延生转身去了隔壁。

    世交家的小儿子立即缠上来撒娇,傅延生兴致缺缺地拍了拍他年轻饱满的脸颊,那老男人的脸也就形状看着不错,手感肯定差远了。

    傅延生撤回手:“我去公司了,你在我这儿老实点。”

    男孩在家里不依不饶才让父亲放下一张老脸出面,送他来这边暂住一段时间门,他一直都很崇拜傅延生,可对方只拿他当小孩,逗他玩玩,不做别的,他嘟嘴:“这就要上班了啊,你不是说下楼吃点东西就带我出去玩吗?”

    傅延生一击冷眼过去。

    男孩话不敢造次了,他又跟了傅延生两步,迟疑着说了一句,话里有话:“生哥哥,你未婚妻的长袍好破,不方便去医院检查吧,需不需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看一下?”

    傅延生面色一寒,他刚才怎么会觉得烂透了的老男人眼里的污浊糜|烂都没了,变得清澈,甚至有点钝。

    新戏法是吗,他要看看演到什么时候才露出原来的真面目。

    傅延生去公司的路上,费莱尔跟他汇报:“微玉在回来的途中做梦一直叫一个名字,xiazi,男女老少不知,要查吗?”

    “不用。”傅延生说,“不重要的人和事,没必要浪费时间门。”

    .

    当晚陈子轻被费莱尔送到一个高级会所的包间门,他在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中走到了傅延生的身边。

    包间门里全是富家少爷,他们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

    陈子轻隐约听到什么死了,他的耳朵一动:“有人死了吗,谁死了?”

    傅延生那边的人吊儿郎当地笑喊:“我们圈子里的李少,微大少爷关心上了啊?”

    陈子轻脱口而出:“我去看看。”

    傅延生侧头:“你去看什么,他是旧相好?”

    陈子轻不是很确定。

    傅延生在他耳边低语:“旧相好多到记不清了?”

    陈子轻蹙蹙眉,起身往包间门外走,他得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看能不能激发有关那个李少的关键词。

    随着他的走动,闹哄哄的包间门不约而同地收了声音。

    在座的大多都二十出头,个别二十大几,没有超过三十的。

    这个老男人显得格格不入。

    不止是年龄。

    妖艳的面孔,金色的凤眼,银白的长发,纤细柔韧的身段,很高贵的艳丽,跟俗气低贱不沾边,犹如圣洁的仙子。

    只谈论脸的话。

    但一个人除了脸,还有性情,作风,脾性,智商,情商,喜好,家世学历等等。

    这个老男人整体是一朵完美盛开的妖花,香味浓郁到泛滥,谁路过都会沾到他的味道,闻的人免不了心猿意马,想尝尝是什么味儿,好歹是垡城曾经的第一美人,风光无限过。

    陈子轻脚步不停地走出包间门,他去洗手间门洗了把脸,把垂下来打湿的发梢擦了擦,寻思找个发绳把头发扎起来,老这么披着碍事。

    哎,那个李少也不知道跟不跟夏子有关……

    陈子轻心不在焉走了会,他趴在楼梯上想事情,听到脚步声见是傅延生跟几个富少,刚才在包间门光线暗没看仔细,这会儿发现全是帅哥,那腿那脸就跟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不禁让他有点眼花缭乱。

    “傅少,你未婚妻看我们看傻了。”有人打趣。

    陈子轻被傅延生身上的阴沉气息给剐得脸一疼,抽着嘴角垂下了脑袋。

    傅延生明知自己不该为了这个老男人牵动情绪,他还是起了怒火,真给他丢人现眼,拖出会所扔到马路上算了。

    这么想,傅延生大步走到老男人旁边。

    陈子轻跟他大眼瞪小眼。

    走廊气氛正压抑的时候,楼下传来不小的骚动。

    一伙人穿过华丽的专门进来,为首的男人一身商务风,很高,一米九往上,形态笔挺,衬衫利落,他戴了袖箍,衬衫褶皱处隆起的肌肉勒了出来,力量感带来的冲击让他看着禁欲又色|情。

    不是傅延生他们这局的,是参加别的局,迎上来的都是中年老年层,上流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他们神情严肃而郑重。

    “柏先生,里面请。”

    柏为鹤。

    归国富商,垡城新贵。

    陈子轻朝下打量,太帅了吧,转而一想,帅不帅跟任务不搭嘎,他正要转开头,余光不经意间门发现男人左耳的耳廓边有块黑色。

    连接着一条透明的线绕进耳孔。

    是助听器。

    陈子轻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只助听器上面,整个现场只有他敢这么盯着那位的缺陷看。

    男人微抬头,掀了掀眼皮,目光从他身上扫了过去,不做一丝停顿。

    那双眼里布满了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平淡。

    陈子轻没有触发人物关键词,不确定男人跟原主有没有交集,他想到那一眼心里莫名有点发怵,下意识躲到了傅延生后面。

    傅延生一愣,又玩什么把戏?

    陈子轻拉他的西装:“延生,你的朋友我都不熟,没有共同话题,我可以回家吗,我想回家了。”

    傅延生怪异地看向他拉自己的手,皱皱眉,当着发小们的面捉住攥紧,玩味地笑道:“急什么,早着呢,我特地给你准备的节目还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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