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妃与端亲王是少年夫妻,端亲王十八岁时便迎娶了十五岁的冯氏。端亲王鲜少纳妾,后宅里也不过两个相貌清秀的侍妾,如今都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且又无子。端亲王妃膝下则是两子一女,加之娘家的势力,王妃的位置自是稳稳当当的。
因为保养得当,端亲王妃虽然已年过四十,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她的一双杏眼生的十分好看,加之她气质高雅恬淡,整个人只是往那儿站着不动,就能叫人对她生出三分好感来。
永熙帝却是行了冠礼后才成婚,先皇后嫁与他时正是二八年华,永熙帝对这位发妻也甚是喜欢,二人在一起过了几年举案齐眉的日子,奈何先皇后终究福薄,在生第二胎时难产而亡,而她拼死产下来的二公主也没能活过三岁。
永熙帝对先皇后的死久久不能忘怀,所以尽管太子的才智不如旁的儿子,他一直都没有动摇过太子的位置,甚至在太子犯错时,他也大多都是心软的宽容太子,小惩大诫。
只是如今他的第二子和第三子也大了,在政事上表现出来的才能远大于太子,加之先皇后仙去已久,永熙帝心中对她的怀念不如从前,故而在太子因为各种原因再次做下错事后,圣上对他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宽容。
“阿棠。”秦沅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上前一把握住顾锦棠洁白如雪的右手笑盈盈地唤她,“你的手好暖和呀。”
顾锦棠微微一笑,“方才在马车上我一直捧着手炉,下了车后又一直将手藏在袖子里,手自然是暖和的了。”
“原来是这样。”秦沅面上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牵着她的手往梅花丛走去,“常言道绿叶红花,这绿萼梅却是花绿,比起寻常的梅花却是多了些不同的味道。”
一阵轻风拂过,梅花枝随风而动,清浅的花香四散开来,暗香浮动,加之满园花色正浓,不免让人沉醉其中。
“沅娘说的是极。”顾锦棠说罢,抬手攀下一枝满是梅花的花枝,踮起脚尖闭上眼细嗅花香,而后便松开手让那花枝回到原位。
二人在梅园里转了一会儿,秦沅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忽又对着顾锦棠压低了声音道“阿棠,我有话想对你说,我们去梅园外面吧。”
顾锦棠抬眸看向她,有些犹豫不定,毕竟宾客们都在梅园里,贸然出去怕是不妥,然而看着秦沅殷切的眼神,实在不忍拒绝拒绝。
“好。”顾锦棠答应,同她往梅园外走去,绿醅则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自秦沅十二岁以来,倒也来过这端亲王府五六回了,大致还能记得一些路,且她方向感不错,是以便带着顾锦棠往端亲王府的人工湖处走去。
“阿棠,我阿娘这几日替我仔细看了好几户人家。”她这般说着,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红晕。
顾锦棠闻言莞尔一笑,“是吗这是好事呀。”
闻听此言,秦沅脸上的红晕更深,接着说道“我阿娘最看好忠勤侯府家的二郎君,忠勤侯府家风清正,人口简单,侯夫人也是个好相与的。嫁过去定不会受气。”
嫁娶这样的私密事,秦沅愿意说与自己听,可见是亦将自己视为闺中密友,顾锦棠心下感动之余,自然也会真心实意地替她思虑。
“听你这般说,这忠勤侯家的确不错。倘若那位二郎君真如外头说的那样是位端方君子,的确可为你的良配。”
“嗯。阿娘已经命人打探清楚,过几日就要请人上门吃茶相看一二,倘若事成,直至我出嫁前,怕是都不能再出门了。”
这就是提早向自己说明缘由了。
秦沅之母这般为她的婚后幸福着想,是多少以婚姻为代价进行家族联姻的世家女子们都羡慕不来的事,有这样一个母亲,秦沅无疑是幸运的。
顾锦棠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
二人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而后秦沅带她去观赏端亲王妃费时颇久开凿出来的人工湖,那湖里植了子午莲,湖畔植着常青树和柳树,湖中可见白鹄1、绿头鸭、鸳鸯、鸂鶒2等鸟禽。
绿醅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美丽的人工湖,一时间竟看的入了神,倒是秦沅身边的丫鬟云英出言提醒道“二位娘子出来有一会儿了,回去罢。”
秦沅闻言扭头看了顾锦棠一眼,那眼神是在征求顾锦棠的意见,顾锦棠会意,含着笑说“是该回去了。”
二人回到梅园,园内的气氛却很沉重,众人皆是拧着眉,两名护卫压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安平伯府的伯夫人汪氏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正有侍女替她擦拭伤口上药。
“曾夫人,你府上养出来的好奴才,竟公然在端亲王府上伤人,还请王妃娘娘替我做主。”安平伯夫人怒目看着洛京府尹周敦的夫人曾氏。
曾氏眉头紧锁,这丫鬟环春是周敦三年前高升洛京府尹时买进府里的,因相貌平平、手脚勤快才进了自己房里做了贴身侍候的丫鬟,曾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会当众行刺安平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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