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杀人,知道吗?”
江月白记下陶丰年画给她的符文,实际上她觉得小绿的灯芯中有夜时鸣的执念,在找到五味山人之前,小绿绝不会伤害她。
保险起见,还是听爷爷的。
一夜无事,江月白难得没有修炼,借着酒劲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便让陶丰年将她送到讲法堂。
跟陆南枝他们约的是下午,上午正好有内门阵道师叔授课,江月白早早占了好位置听讲。
“……奇门阵术,起源自上古《龙甲神章》,涉及术数,以易经八卦为基,有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
“阵道乃修真六艺中最难学难精的一道,要入阵道,光学符法还不够,首先要打好术和数的基础……”
内门筑基师叔朗声宣讲,江月白云里雾里,竟是大半都没听明白,顿感阵道之复杂,光是打基础的书单,这位阵道师叔就列了十数本。
好不容易熬到讲法结束,江月白一头扎进藏书院,将《河图洛书》《太玄甲子数》《阴阳应象论》等书全借出来。
难怕什么,多读多背总能明白。
刚出藏书院,一人拦路。
“我就知道,在这儿能找到你这臭丫头。”
江月白抬头,心里一咯噔,贾卫!
她余光扫视左右,藏书院外人来人往,他要找她麻烦,不会选在这里。
“你想干什么?”
贾卫吊儿郎当,“我可不会跟个小丫头过不去,今日来是提醒你一句,别识人不清,到时候赔上性命。”
“你在说你自己吗?”江月白毫不客气。
贾卫嗤笑一声,“你以为陶丰年对你好是没有私心的吗?不妨直接告诉你,他的寿数不足一年,培养你不过是为自己培养新的躯壳,等时间到了将你夺舍,他便能重获新生!”
江月白心头一颤猛的盯住贾卫。
贾卫阴笑两声,“你好自为之吧。”
贾卫离开,江月白浑身发冷。
他刚才说……爷爷的寿数不足一年?所以爷爷这段时间才身体越来越差?
江月白不想相信,但仔细一想,爷爷三十岁入道,修行至今已到七十岁,两次筑基失败耗空底子……
她原以为爷爷怎么也得活到百岁,到不了百岁也得八十。
“不可能的,爷爷不可能这么快就要……”
江月白不敢想下去,立刻朝花溪谷飞奔。
花溪谷里,青砖小院。
陶丰年听着江月白泣声质问,有些晃神,半晌才道:“你担心的只是我快死,就不担心我真要夺舍你?”
江月白哭着大喊,“我又不是棒槌!贾卫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信!”
陶丰年失笑摇头。
江月白气得抹泪,“你还笑!”
“你自己都说贾卫的话不能信,还哭?”
江月白愣住,鼻涕流下来。
陶丰年揉揉江月白的脑袋,“放心吧,原先确实寿元将近,但上回去南谷坊市,爷爷已经找到办法暂时延寿。”
“暂时是多久?”
“三年,只要你三年内能考上灵耕师,爷爷便能跟宗门要一颗十年的延寿丹,然后再次冲击筑基,之后便有足够的时间去谋划。”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道法自然,强求不得,爷爷不想你背负压力修行。”
江月白抹掉眼泪,“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一定不要抛下我,你发誓!”
陶丰年见江月白在倔头上,只好装模作样的发誓安慰,虽然虚惊一场,可贾卫为何突然要告诉江月白这件事,陶丰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月白也是一样,心中忐忑难安。
思前想后,她决定不等三年。
延寿是逆天的行为,就算只是十年的延寿丹,炼制出来也会遭受丹劫,很难保证产出。
江月白又跑了趟讲法堂,陆南枝和谢景山都说会尽力帮忙。
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弄到,谁也无法保证。
原本明媚的日子蒙上一层阴霾,那日之后江月白不再离谷,将自己关在小院中,没日没夜的练习灵耕法术。
陶丰年说得没错,道法自然,她以前练习法术虽然辛苦,可每一日只要有进步都很开心。
如今心中压着巨石,只觉进步还不够,距离目标还有很远很远,叫她不断压榨自己极限,累得难以喘息。
而且,法术的熟练度增长远不如从前。
过犹不及,适得其反,她渐渐体会到了。
一日日的苦练,唯有与陆南枝鸿雁传书,能疏解她心中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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