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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余善已尽(黄泥与鲜血顿时在他身上...)(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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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规眼角立时抽动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竟会被周满反将一军。

    只是他的确冷静,仅仅想了片刻,便反驳道:“那周姑娘你率人在锦官城外率人杀我陈家六名修士的事呢?金不换杀陈寺之事,或难有定论,可你杀人,总归是真吧?”

    周满问:“陈公子的意思,是还要跟我算账?”

    她话音刚落,一直在边上听着的韦玄,便嘿嘿冷笑一声,竟插话道:“要这么说,外人还都传锦官城外帮周姑娘杀人的有我王氏若愚堂的人呢。陈家是一并想要追责追责?”

    话到末尾,已隐约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众人全都没想到,王氏若愚堂竟然主动来蹚浑水?之前就有的疑惑,这时难免又冒了上来——

    大家都朝周满看去,暗中猜猜她究竟是何身份。

    但韦玄说完这番话,却是极其隐晦地朝王恕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王恕一身旧道衣,与众人一道从小楼那边赶来时,难免心切情急,鞋面上、衣角上,都沾染了泥水。此刻人立在金不换身后不远处,听见韦玄这番话,却是慢慢垂下头来,修长的手指在袖袍间无声地攥紧了。

    陈规也没料,王氏若愚堂先前恨不能与锦官城外那一场劫杀撇清关系,现在却又来主动为周满说话?

    还好他目的并不在攀扯周满,因而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倒也并未十分困扰,只道:“韦长老说笑了,传言既是传言,便是未经证实,对着王氏,陈家岂敢轻言‘追责’二字?何况此事牵连的无辜已经够多了。周姑娘与陈家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算来算去,哪怕锦官城外劫杀陈家修士,为的也是与其交厚的金郎君吧。”

    又把话引回了金不换身上。

    陈规慢慢笑一声,温和的面容上竟满是诚恳:“我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今日这样的祸事,谁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吧?可若郎君迟迟不愿将陈寺之死的真相和盘托出,泥盘街又与郎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陈长老爱子心切,已无法再听进任何人劝告,焉知他日他不再重演今日之祸,甚而越加激烈?郎君即便不顾惜自己的性命,难道也不顾及这泥盘街上这无辜的芸芸众生吗?”

    周满心中一股寒意陡然铺了开去,直到此刻,终于意识到了陈规真正的目的所在,于是举目向周遭看去——

    果然,他此言一出,泥盘街上所有幸存百姓的目光,都投向了金不换。

    种种的眼神,充满了异样。

    有不解,有期待,有诧异,甚至还有……怀疑。

    然而金不换虽跪坐在余善身旁,却始终如身处于另一个世界般,对周遭的一切声音置若罔闻,哪怕陈规是在对他说话,他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木然着一张脸,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陈规眉头顿蹙,以为他还是执迷不悟,于是张口想要再劝。

    只是还没等他话出口,一道难得染上几分冷意的清润嗓音,已将他打断:“阁下言下之意,若金不换不给陈家一个满意答案,将来就还有可能会牵连无辜?为逼迫一个金不换,已牵连了如此多的无辜,难道在你看来,这竟是天经地义吗?”

    那竟是先前立在金不换身后,一句话也未曾说过的王恕。

    陈规知道他是一命先生弟子,只是一命先生不朋不党,纵有名声在外,也无须太过忌惮。

    他淡淡道:“我并非要为陈家所为辩解,只是世间之事从来如此,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若不从源头解决问题,纷争难止、干戈难休。陈某实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忍再目睹今日之祸,才出言相劝罢了。何况……”

    说到这里时,顿得一顿,目中却有异光闪过。

    陈规盯着王恕,竟道:“王大夫既要为金郎君打抱不平,何不先问问,他是否动过什么不该动的东西呢?”

    前面半句还好,到最末那句时,他几乎是一字一顿,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说出来的。

    这一刻,别说是毫无准备的王恕,就是自打水淹泥盘街事件发生以来就一直心有怀疑的周满,都不由得悚然一寒!

    陈规此言,分明是意有所指!

    她先前就想过,若只为陈寺和陈家那六名修士之死,为何事后能一再忍耐,现在却反而不惜冒着开罪望帝的风险,水淹泥盘街?

    此时此刻,她终于敢确定——

    恐怕是春雨丹的消息走漏,才引来今日之祸。

    只是当日在场所有知情者,皆已服下讳言丹,消息究竟是从何处走漏呢?

    一团浓重的阴霾,忽然慢慢覆了上来,周满攥紧了手中剑,神情已沉冷到极点。

    而在另一侧的人群中,李谱听得陈规这阴恻恻的一句,也瞬间神情大变,脸上一片煞白。

    金不换却终于慢慢抬了头,一双赤红的眼睛,看向陈规!

    陈规平平回视他,眼底只有一抹意味深长的暗光。

    街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二者间逡巡。修士们如何想暂且不提,泥盘街这边才从大水中侥幸逃得性命的凡人们,平日里虽受金不换不少照拂,可今日毕竟因他横遭惨祸,又有不少人是得陈规施救,难免多信他几分,心中游移起来,目光便也跟着游移。

    那位胖掌柜已在边上听了半天,这时只冷冷问:“如此说来,你陈家这些人水淹泥盘街,纯是出于你等与金不换的私仇,而非有他人指使?”陈规道:“自是私仇,与他人无关。”

    胖掌柜的脸上,顿时比刚才来时还要黑上三分,竟是怒极反笑:“好,好,好!我倒是头回知道,区区一个陈家,也有胆量在小剑故城之中撒野了!”

    话说完,他已大袖一拂,懒得再多费半句口舌。

    人转身而去,走没两步,一声子规清啼骤然响起,胖掌柜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只金翅子规鸟虚影,向东面投去,眨眼便消失不见!

    而东面,是剑门学宫的方向。

    众人几乎都在心中暗想:如此大的一件事,恐怕是要禀明望帝陛下吧。只是不知,望帝陛下如何处置?

    胖掌柜一走,陈规眸光微微闪动,只道:“金郎君,今日之事,实非双方所愿。陈某方才之言,皆是发自肺腑,还望郎君能慎重考虑,焉知一念之间,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陈某这几日就在城中,静候郎君决断。”

    说完一颔首,竟是拱手告辞。

    周遭来自云来街的那些修士,见状便知接下来怕是没什么热闹能看了,于是也纷纷萌生了去意。

    只是没想到,还不等他们转身,街边一处废墟旁,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爹爹!都怪你,还我爹爹!”

    那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为身旁死去的父亲哭红了眼睛,声音里犹带着几分哽咽的哭腔,可里面所含的恨意却不有半点隐藏。

    他抓起地上一团污泥,便朝金不换扔去!

    周满一惊,几乎立时想出手阻拦。

    可没料,一只苍老的手掌忽然轻轻搭在她臂上,将她阻止:“让他受着吧。”

    周满一怔回头,竟是那位被胖掌柜称为“三别先生”的老者。

    此时金不换已摇摇晃晃起身,似乎正要去扶余善那已经冰冷的尸首。他分明是修士,也听见那稚童的声音,可竟只是迟滞地抬起头来,直直看着,未曾抵挡,任由那团污泥,砸到他肩颈,甚至溅到他脸上。

    污泥与鲜血,顿时在他身上重叠。

    周满一时竟分不清:更使人心惊的,究竟是血,还是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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