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实是来乌兰巴托后胖的,年轻时候的他,一身排骨,在乌兰巴托吃了几年牛羊,变得精壮许多,收起小臂时,甚至还能看见鼓胀的肱二头肌。
徐丽给他叫了瓶白酒,陈东实甚少喝酒,高兴时会整点。徐丽酒量比他好,没一会功夫,一瓶子见底,两人皆有些醉意,尤其陈东实,脸涨得跟大柿子一样,烟都举不大住,手一个劲发抖。
“我跟你说,就年轻的时候,这玩意儿,我一口气能干半瓶.......”
和许多男人一样,陈东实发醉时,也爱高谈阔论。
“不信你工友里问一问,那时候谁能喝过我?”
男人拉着个大逼脸,抹了把嘴,起手点了根烟。
“年轻多好啊,天不怕地不怕的,老了反而臊眉耷眼的,被日子磋磨的,没劲死了。”
陈东实吐出一口烟,抓了抓后背。对座的徐丽一脸微醺朦胧,杯沿引满鲜红的唇印。
“这么多年,就没找个伴儿?”徐丽佯装无意地问,筷子不停在锅里扒拉着,眼神忽闪忽闪。
陈东实含羞一笑,摸了摸冒油的鼻头,说:“离了。”
“东哥不喜欢女人吧?”徐丽将捞出来的一片肥羊肉放到对面碗里,面儿上依旧挂着滴水不漏的笑。
陈东实猛地清醒,坐正身子,瞬时觉得这个女人好生地不简单。
“我早看出来了。”
徐丽睥了他一眼,掏出女士烟,转动火机,“啪”一声将烟点着,动作比陈东实娴熟百倍,一看就是老烟枪。
“没有男人不好色的,除非......”她啜了一口,眼线微挑,“他压根不喜欢女人。”
陈东实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审视得如此精准到位,两人不过认识个把月,搭上话的日子屈指可数,可自己好像被她看了个遍,比裸.体站在她面前还尴尬。
“我接触过的人不少,尤其是男的。”徐丽握住陈东实搭在桌上的手,晕出一抹媚笑,“男人不就裤.裆子里那么点事儿?”
“别说出去,”陈东实小声开口,眼神中略带恳求:“别告诉别人.......”
他做不到别人那样潇洒,面对性取向之流的秘辛,他无心声张。即便是对李威龙,他对外也只是声称朋友、兄弟甚至家人,他不敢说“爱人”,这一点上,他的确懦弱。
“多大点事,”徐丽替他开解,“人活一世,开心就好。是那小警察吗?”
“什么?”
“就你喜欢的人。”徐丽埋头吃菜,“叫什么李龙威还是啥来着。”
“李威龙。”陈东实见徐丽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觉得自己也必要遮掩什么了。
“就你车头挂着的画上的那人?”徐丽想了一下,努力回忆着什么,“话说我出拘留所的时候,好像见到过一个人,跟那画上人挺像。”
“乌兰巴托就这么屁大点地儿,绕城开一圈不过四十分钟。”陈东实闷声一笑,手指叩击着桌板,“你说的那人不是我要找的人,他叫梁泽。”
“哦我想起来了,”徐丽后知后觉,“他是缉毒队的,我被拘留的时候,他还跟同事来做过什么普法教育,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啥事的小牛犊子。”
“是吧。”
陈东实眼神微虚,想到大钟,今天是第三天了,那头好像还没什么动静,待会是要打个电话问问。
“哦,他还跟我留了个办公室电话呢,说让我有啥线索及时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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