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郡王指的是?”
副官:“把王尚书、陈侍郎带上来。”
大理寺少卿当即领命,身着囚服的王、陈二人很快被带上公堂。只见王尚书神智浑噩,头发凌乱,十指尽是血痂,显然是被下破胆,反观陈侍郎虽面色萎靡但目光坚毅,颇为精神。
霍惊堂刚开口,王尚书便吓得抱头倒地,嘴里喃喃‘我错了,我有罪,我对不起陛下’,根本问不出什么来,反倒是陈侍郎言辞清晰:“请郡王奏明圣上,我陈师道微薄之名本不足挂齿,幸得圣祖青眼,不计前事,请为国子监祭酒,后尽心尽力侍奉三朝,膝下门生不说满天下,也有三百。若贪图那点黄白之物,我何必做一个安贫乐道的教书先生、又自请为没甚前途和油水的礼部侍郎?我何不入翰林?何愁不能出将入相、官拜三师?”
出将入相、官拜三师,好大的口气!
可陈师道的确有这资本,鲜少有人知道陈师道是前朝最后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因科举制不受前朝重视,使这位状元郎郁郁不得志。
大景开国以来礼待前朝士子,其中就有陈师道。
陈师道入国子监,为大景培育人才,学生无数,从未听闻他结党营私。
“清者自清,陈师道绝对没有做过有辱圣人之道的事!”陈侍郎正气凛然说道:“郡王尽管到我陈府查看,能找到哪怕一件珍奇古玩、玉器金银,便任你治我贪污的罪名!”
阴森的公堂内雅雀无声,王尚书已蜷缩在地,陈侍郎脊梁仍挺直。
半晌后,霍惊堂说:“有罪无罪,本王自会秉公处理。”
足够了。陈侍郎跪拜:“谢小郡王。”
霍惊堂亲自走下去将人扶起:“陈大人诲人不倦,德高望重,我亦钦佩。”而后对大理寺少卿说道:“陈大人是三朝老人,圣祖也对他礼遇有加,事情未明朗之前,怎可刑罚加身?”
大理寺少卿想说王尚书分明指认陈侍郎参与舞弊,但听霍惊堂说:“只是一人指认,还拿不出证据,也可能是受不住刑罚,胡乱指认。”
大理寺少卿心惊,这话听着像暗指他将人屈打成招,便不敢再多说,连连点头应是。
陈师道倒是惊讶于霍惊堂颇为温和的态度,不像传闻中的暴虐,心道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但霍惊堂接下来的表现令陈师道心中燃起的希望熄灭,无他,只因小郡王的审讯手段无甚出彩,恐怕查不出结果。
原本战战兢兢的大理寺少卿也渐渐挺直腰杆,暗自摇头,心道传闻神鬼莫测的临安小郡王原来不过尔尔,审讯过程不抓细节,该问的地方草草略过,不重要的地方穷追猛打,手段粗暴鲁莽倒也符合他莽夫的身份。
到底是个只知行军打仗的粗人,不懂朝廷里的弯弯绕绕。
大理寺看清霍惊堂本质便不怕他,动点脑子糊弄过去就行,一开始气势强大还真把他吓到了。
忙活一上午,案子没有进展。
大理寺少卿恭敬地送走人,回头对左右说:“以后在郡王面前不用太上心,没什么大事少来烦我。”
“一大早扰人清梦,真是怪胎。”大理寺少卿伸懒腰打哈欠:“回去再补眠。”
马车内,副官满腹疑惑:“将军,您似乎不怎么关心这案子。”
霍惊堂双手拢在袖子里,闭目养神,脸色苍白至极:“你是想说我办事不力,手段软弱平庸,像条尸位素餐的蠹虫?”
“下官不敢!”
“你记得那份舞弊的考生名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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