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仰起脸,眼眶微红,茫然地看他,目光懵懂。
钟离轻笑,抬手敲了一下你的额头。
“阿离连若陀都能威胁,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咳,没有,我就是和若陀商议了一番。”
“贫嘴。”
钟离又敲一下你的额头,见你杏眸如水,故作委屈地看他。
“若陀已将情况说与我,阿离判断不错,那时即使告知与我,恐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听他这么通情达理,心中本能一虚,不自觉往后靠了靠。
你猜还有一个“只是”
钟离面色如常,一只手臂揽在你腰间,轻易将你扣在怀里。
“只是,瞒而不报亦非正解,有违律法,阿离如此莽撞,可有将律法真正放在心里?“
这话就有些重了。
但也确然是事实,你揪着他的衣领,低眉敛目,垂首不语。
你知道他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只是没曾想他这么生气。
钟离拥着你,低沉的声音自你头顶传来。
“阿离,你孤身犯险,自甘承担魔神陨落的罪责时,可曾考虑过我的心情?”
“你可知晓,我赶回璃月,才得知你重伤的消息时,是何感想?”
那是他平生头一次感知到恐惧。
但若非你如此豁出命去,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或许就是他了。
钟离禁锢着你,收紧双臂,在你耳边轻叹。
“……抱歉,是我苛责……”
你任由他抱着,沉默良久,拽着他的衣袖,声音温软地剪短他的话。
“对不起,是我错了。”
晨风从打开的窗扉中贯入,扬起你发间玄色丝绦,拂过他的面颊。
钟离没有作声。
“我太自大了,以为有万全的把握,又不想放过这个揪出他们尾巴的机会,我那时太担心了……”
最初是担心会影响前线战局,之后事态失控,涉及钟离安危,你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钟离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微微发软。
“嗯,我知道。”
你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看他。
“我下次不会了,真的。”
他叹口气,垂眸,捧起你的脸,吻了上去。
“不会有下次了。”
他此生护得璃月城万家灯火长明,亦可护怀中爱人一世无忧。
……
钟离效率极高,待日仄归终和流云前来探望,捎来了本次动乱的案卷,方方面面都被妥帖地安排好了,毕工司对一切供认不讳,按律,谋害帝君,意图扰乱战局当斩无赦,但钟离还是按下了这个罪名,只夺其官职,任其告老,终生不得踏入璃月城。
毕工司离开工造司时,帝君赠其三朵霓裳花,不知何意。
毕工司归乡后,以舟车劳顿为由,闭门不接见任何客人,没过多久,竟传出毕工司溘然去世的消息,但那时璃月阖城动荡,一时没引起什么波澜。
及至后来,乡邻自老人枕下发现一纸遗书和三朵流光溢彩的霓裳花,其工造司有后辈遵其遗嘱,将霓裳花辗转交给帝君座下夜叉大将,望其遵老人遗言,替老人献花于城外三座墓碑,代其祭拜。
那日春雨如酥,魈得闲出城,自天光初现站至四天垂暮,如是三折,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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