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诺诺的深山妇人。
罗氏早就意识到,自家一点不比别家差,她可有两个进士儿子呢,有个还是状元:“娘,我现在走在路上都觉得底气特别足。”
钱氏抿嘴直乐:“我也是。”说罢伸长脖子往院外瞧了眼,“玉寿还没回来?”
“说是国子监有什么事,今夜要加值,得晚些才回。”罗氏道。
“这做官也没有比从前轻松多少嘛,感觉还更累了。”钱氏说着叹息一声,站起来往厨房走,“我去给玉寿做碗汤面,他待会回来正好吃。”
罗氏紧随其后:“娘,我帮您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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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沈长林是和曹许平的弟弟曹许光一起睡一间屋的。
说是屋,也不过是一间小木棚,茅草屋顶可以遮雨,但墙壁四周是漏风的,漕帮的人经常逐水而居,有活的时候汉子们随船漂流,妇女老幼则在附近的岸边扎营。
因是临时驻扎,住不了半年,加上海青县几乎没有冬季,所以这些木屋搭的总是很随意。
比方说这回,曹氏漕运帮的十多艘船便往西南去运一批货了,曹许平等人带着其余伙伴在此落脚。
“沈哥,你睡了吗?没睡的话,和我说说华京城的事呗。”
曹许平的弟弟曹许光今年十六岁,虽年纪尚小,但和哥哥一样长得膘肥体壮。
夜深了,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心的小伙子听见沈长林翻身,忙问道。
曹许平自小在海青县长大,一直随兄长在漕帮生活,他的见识在同龄人中算是多的,但这个年纪的少年,永远充满了好奇心,沈长林将双手枕在脑后。
“华京城特别的繁华,个种茶楼食肆数不胜数,街上车辚辚马萧萧,丝竹音声声入耳……”
华京城的繁华是真实的,但是也像一场美梦般虚幻。
沈长林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并没有说什么太多具体的事情,但已经足够让曹许光听得如痴如醉:“沈哥,这华京城简直像天堂,我要是能去玩一段时间,就是死也值得了,你怎么舍得离开啊?”
沈长林无声的微笑着,少年的心思是多么的纯粹啊。
“许光,和我说说咱们海青县本地的事情吧,我要在这儿扎根。”沈长林道。
他刚才已伤春悲秋过一段时间了,现在要活在当下,铭记自己为何而来。
他化名潜伏在漕帮可不是吃喝混日子的,而是为了解海青当地的状况而来。
曹许光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生活在漕帮这种鱼龙混杂黑白交界之地,对海青县的内情应了解的非常清楚,并且,他年纪尚小,对人不设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咱们县势力最大的,要属邬家寨的水帮了,邬家寨在遇仙河的最上游,占据着好几个山头,寨中有数百好汉,加上寨民有一千多人呢,只要是海青县水上的事,没有不归邬家寨管的,从前的县令大人都要礼让邬家几分。”
“剩下的还有王家、雷家、宋家等等,势力各有不同,有管陆运的,有管矿的,还有管粮食的,手下兵丁人马都很充沛。”
“不过,我们曹氏漕运帮也是很厉害的,在我哥的带领下,一定会发扬壮大的!”
曹许光还说了许多,沈长林听完总结了一番,总之就是海青县的一切产业,都被类似匪/帮的组织把持着,因海青县水网密集,对外运送货物主要靠水运,所以水帮的势力相对更大,以邬家寨为首。
但是总的来看,县内还是‘诸侯纷争’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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