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潮湿的池塘里。
然后和他接吻。
他吻得轻缓没有章法。好像精疲力尽偏偏不肯放开。
某一个瞬间盛栀终于松开他,手还被牵着。
陆铮年的眼睛好像睁开了些,嘶哑着声音,不知道是欲盖弥彰还是全盘承认:“不要传染你。”
盛栀浑身都是汗。
他还说不要传染你。
盛栀心里是何想法陆铮年完全没体会。假如这不是。这不是梦。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陆铮年艰难闭眼。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对他的迁就信任,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不备的时候靠近她。
可他不敢松手。
掌心潮湿得像握住一片海。
如果可以陆铮年想溺毙在这片海里。他甚至想低吟。如果不是盛栀在这里他说不准已经蜷缩着痛恨地折磨自己。
可她还在这。
他就算再没有底线始终记得不能松开。就厌恶他吧。难道会比毫不在意他更糟吗?明明是梦。这么真实。
陆铮年想起那次相亲。她是不会在确认他有别的打算时靠近他的。他梦得细节如此丰富,自然不可能是真实。而是他,他快龌龊疯了。
肮脏下流地接近她。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生锈[男暗恋]》23、第二十三章
陆铮年感觉自己要昏迷了。高热和情绪一直反复攻击他,以至于他要阖上眼睛时竟然本能地拉她过来。
毛巾掉下来。湿润覆盖他眼睛。他没有力气去捡起。就这片刻,柔软的发丝触到他脖颈。
盛栀被迫低头看他。
低声清晰地说:“陆铮年。你牵得太紧了。”
盛栀打开了冰箱看看有没有新鲜食材可以做个粥。没有找到食物才转过头看卧室半掩着的门。
里面光线昏暗,窗帘之前被她拉上。
然后陆铮年背靠着墙壁,捂着眼睛仰着头,直到浑身僵硬也不敢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形。他甚至宁愿他是做梦。
......但梦见他亲吻她睁眼时她居然就在房间里。
陆铮年低低地呻/吟一声,生理反应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不是掺杂任何杂念的,而是心脏被揉捏成各种形状他却挣脱不得。重压折磨他使他呼吸不够顺畅只能反复地挤压喉咙。
他在。做什么。
他做了。什么。
陆铮年死死地捂住眼睛,某一瞬间他想掐住自己的喉咙或咬断自己的手腕。不行。她就在外面。
眼尾完全潮湿。陆铮年出神地蜷屈靠着墙壁。直到日光变冷。光线变灰。他的瞳孔还是无法正常收缩的,盯着那道缝隙。
光照进来。房间里只是更黑了。
陆铮年想,杀了我吧。
他罪无可恕。
盛栀来敲门,出于礼貌没再进去:“陆铮年?”她不该打扰,但怕他再次高烧昏过去,她出来之前叮嘱他喝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那个时候,陆铮年好像还没完全清醒,瞳孔是完全纯然的深黑。没有神采。
盛栀迟疑片刻,再次敲门。
这次声音响起,是她敲门声还没落下便立刻响起来的,嘶哑压抑的:“我没事。”
他嗓音断续得像是受伤的某类犬科动物。
盛栀沉默着想如何提出离去。
陆铮年手指蜷屈,只抓到一片潮湿,最要命的是他的心脏还在加速搏动。于是陆铮年想,真是疯了。
他已经快成为通缉书上的罪人,心里却还可耻地为妄想再一个吻而激动。生平第一次他这样厌恶自己。
感情浓烈、情不由己。
他想掐死自己。
就像知道她结婚那样。那样无数个夜里。可是今天偏偏有她在。
陆铮年喉部振动,频率很高,像飞得很快的蜂鸟,就在他咽喉处不断振翅。这频率让他几乎窒息了。“我没......事。”
盛栀。他想喊她,盛栀。但怕她已经走了。
盛栀并不动摇:“我已经打电话给徐晟。”
心脏比大脑更快一步感知到痛感。针扎一样的麻痹感迅速传遍全身。陆铮年有足足半分钟没办法动弹半分。
他紧紧低头,想折断自己的脖颈。这样就不用听了。不用被她厌恶了。
可笑。他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到趁人之危吗?
陆铮年眼睫潮湿地摸索着捂住自己眼睛。因为捂住的不是喉咙,甚至差点泄露一声呜咽。
“那我就先走了。”
意料之中。
陆铮年死死地压住心脏,怕它就此在胸腔中爆炸开。可是仔细听她的呼吸,没有听到远离,却只听到门吱呀一声。
像上帝按门铃。
一切变成默片一样的静默了。她没有声音的。没有影子。没有体积地进来。走近到他身边。
然后放下一根温度计。温度计有声音,她没有。
“注意身体。”
陆铮年薄唇被忽然流动的气息烫得绯红。生理性泪水流到他耳后。她走后他低低地缓慢,而后急促地呼吸起来。
像忘记了呼吸这件小事。
照顾好自己。
陆铮年抓住那一片潮湿。像是抓住一片在他掌心里干涸的海。
他淹死自己。盛栀打捞他。
直到月亮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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