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一下子从四五十年代变成了八90年代,多了许多饭店和商铺,甚至还有街机游戏。
时栖探头看了一眼,顾庭柯便问他:“想玩?”
“今天算了吧。”时栖摇摇头,“先吃饭,饿了。”
时栖说着一挑眉:“不过我小时候玩这个挺厉害的。”
他很少有这样张扬明媚的时候,顾庭柯明白这其实是一种放松和信任的表现,将自己有些僵硬的视线从游戏厅那里转过来,温声道:“是吗?”
“当然,”时栖一扬眉,边走边道,“我小时候跟一个人玩这个,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每次都是我赢。”
顾庭柯注视着他的侧脸:“那那个人挺笨的。”
“明明是我很厉害!”
时栖皱眉看他,不过他很快又好脾气地弯起眼睛:“好吧,其实他也挺厉害的。”
“哪里?”
时栖注视着顾庭柯眼睛,霓虹倒映在他瞳孔里:“他学习很好啊。”
“还有呢?”顾庭柯问他:“射击也很厉害吗?”
时栖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了顾庭柯的意思,眉眼一垂:“嗯。”
“很帅。”
【啊啊啊啊老婆说的这个人是谁啊啊啊啊!
】
【肯定是白月光吧,时栖刚刚那个笑那么漂亮,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让人喜悦的事情一样。】
【对啊,而且玩游戏射击,感觉很像赛车手会做的事情。】
【淦,不会真的有这个人吧?】
【所以时栖对顾庭柯是……】
“是吗?”顾庭柯微微挑眉,“那他是你什么人?”
“一个……”
时栖偏过头,没有再看顾庭柯的眼睛,而是望着浮光的夜色,轻声道:“一个朋友。”
【卧槽!时栖这个眼神啊啊啊,这个怀念的样子,这肯定是白月光吧!】
【老婆刚刚还说小时候,所以这个白月光是青梅竹马?】
时栖叫他庭柯哥哥的时候没有说过他们是朋友。
时栖叫他顾庭柯的时候没有说过他们是朋友。
时栖叫他顾总的时候没有说过他们是朋友。
但是现在,隔着另一种的身份,好像所有言语都平添了一份保护色。
“那也许,”顾庭柯几步追上他,跟着道,“是你这个朋友让着你呢?”
时栖脚步一顿,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在他的刻板印象里,那个学习很好的朋友似乎就应该打游戏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是好像……也不全是这样。
一别七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人学会了做饭,学会了赛车,学会了射击,居然连舞跳得也不错。
或许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时候得到过年长者的相让。
“那……”时栖拧了下眉,有点苦恼的样子,“那他也没有很吃亏吧?”
时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要求,大概都是一些放学后能不能去你家写作业,能不能帮我写数学之类的问题……
这对“那位朋友”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
不过时栖又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在一起了呢?
围巾盖住了顾庭柯从之前路过游戏厅便开始微微发抖的手。
年长一些,他比时栖要记得多一点。
大概是从……第一次期末排名变成第二,在游戏厅里被找来的父亲发现的时候吧。
顾庭柯垂眸注视着时栖的背影,跟着停下了脚步。
他稍稍落后一点,路灯下的影子拉长,看起来好像是将一个人拥住了一样,轻声应道:“嗯。”
顾庭柯笑着说:“我猜……他心甘情愿。”
他们到的时候,天台的彩灯已经打开了。
四周还摆了藤椅和装饰用的海桐,民国布局的楼都比较低,这样望出去,确实有几分浪漫的情调。
这样的地方喝汤也不太符合,节目组给的是法餐。
顾庭柯望了一眼,先走过去把红酒开了给时栖倒好,连餐巾都得折好铺在时栖的腿上,丝毫不让时栖有任何接触餐桌礼仪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没有比他更加省心的盟友了。
西装搭在椅背上,香煎龙利鱼被他接过来切成整齐的小块,这才将餐盘递给时栖:“这个没有刺。”
他还记得在烧烤时说过的话。
“谢谢。”时栖接过来。
“不客气,”顾庭柯举杯道,“毕竟答应了张哥要好好照顾嫂子。”
【哈哈哈哈哈救命顾总你在说什么?】
【是指照顾到私人约会的这种照顾吗?】
刚刚的暧昧氛围因为这句话瞬间又开始变得松弛下来,时栖微一挑眉,放下刀叉跟顾庭柯碰了个杯,便听到他问:“来节目这几天,有过心动的人吗?”
如果感兴趣能够叫做心动的话,时栖一点头:“有过。”
【卧槽?有过?】
【啊啊啊谁啊?】
【第一天心动短信给的是沈听泽第二天是黎炀,难道他们俩其中的一个?】
顾庭柯放下酒杯:“那现在有试图改变心意吗?”
【!这个话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哟哟哟直接问会不会移情别恋喜欢我不得了。】
时栖低头吃了口菜,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对刚刚那句嫂子发问:“二叔出去留洋,应该去过法国吧?”
“去过。”
“听说那个地方很浪漫,”主动权换了个方向,时栖撑着下巴,“就没什么艳遇吗?”
“倒是有一个。”
时栖眼中划过一丝讶异。
“遇到一个老先生教我射击。”顾庭柯不紧不慢地补完了。
“后来学成的时候,”在对面的人即将发飙之前,顾庭柯接着又道,“他说……”
时栖这才来了点兴趣,配合着问:“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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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一招表演给心爱的人看,他一定会被我迷住。”
顾庭柯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时栖第一次发觉这张自己过分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其实是很好看的,这样望着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有些迷人的意味,时栖听到顾庭柯温柔的,像是有点蛊惑的声音:“他说得对吗?”
【啊啊啊啊啊顾总你别太会了!】
【顾总今天攻势也太猛了吧,是吃了什么特效药吗卧槽卧槽!】
【没人觉得顾总今天有点太心急了吗,刚刚就问老婆会不会转变心意,现在又开始撩老婆。】
【淦,要不是顾总足够有钱这真的很像是一只试图乘虚而入的狼啊。】
“对,”时栖显然知道顾庭柯的意思,可他却并没有配合地表现出羞怯,反而是眨了下眼睛,面容像是身后的夜色一样危险又迷人,“你问这个……”
“是要我再夸你一遍吗,小叔?”
顾庭柯缓缓笑了起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不远处突然炸起了烟花。
流星一般的焰火升空,绚烂如同银河,在暧昧的夜色里,他们的脸颊都被映得发亮。
光与暗交错在真假难辨的语言里,可是那些时栖说过会瞬息间消
失的烟花竟然一朵一朵地在空中亮起,仿佛有谁人在同一时间点燃了无数筒,为他织就一个永不坠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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