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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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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萧鹤棠一派云淡风轻, 不露异常,东月鸯总觉得他的态度没那么简单,但她找不出其?他端倪。

    想到?马上就要带大军离开穆周郡这件事, 东月鸯不由地又担心陶引说要助她逃离萧鹤棠,时间上不够陶引安排的,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闻到萧鹤棠不日就要启程的消息。

    她犹豫, 是否不该把希望寄托在陶引身上, 他们其?实?并没有多数, 只是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她何德何能, 足以叫太守家的小儿子倾尽全力来帮她。

    陶引真那么做了,那就证明?他的心性和品质绝对是世间上乘的,到?了傍晚, 仿佛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在她要梳洗时, 前?来给东月鸯送水梳洗的下人,趁没有人注意,偷偷给她塞了一张纸条。

    鉴于上回陶引帮忙执笔,写过东家人的名字,东月鸯很轻易地就认出了他的笔迹。

    纸条上说, 陶引已?经知悉,大军这两日就要出发了, 让东月鸯想办法,尽量拖延点时间,他才好万无一失地安排她脱逃的后?路。

    陶引是个讲信的, 有人帮自己,就有了并肩作战的勇气。

    于是到?了第二日, 变生不测,东月鸯突然就病了。

    病来如山倒,在卧房的榻上连起身都困难,额头都如火烫似的,惊得萧鹤棠都面沉如水,守在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手、脚,神色不是很好看地发话,“去?请大夫,快。”

    东月鸯躺在榻上,额头上贴了块打湿过的帕子,时不时咳一咳,听见萧鹤棠的吩咐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知道自己是感染风寒了,这样的病症她很熟悉,上辈子她几乎咳得把肺吐出来的地步,让人以为?得了肺痨,萧府的下人谈起她的病都有些恐惧。

    事实?上她这次感染的风寒,比上辈子还?是轻多了,萧鹤棠还?没走,坐在床榻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慰,不怕被传染的风险,说:“别怕,我?替你请大夫去?了,大夫一来,开了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这样的话听得东月鸯做梦一样的出神,这是她上辈子病到?死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呢,她那时候哪知道萧鹤棠是做什么去?了,她病了萧祖母当然也?很关心她,萧蒹葭看她可?怜也?过来问过话,几乎周边所有人都来探望了,唯独缺少了她的丈夫萧鹤棠。

    她们说她果然讨不着丈夫的欢心,这哪是嫁给了如意郎君,这是嫁给了区区一间空房。

    因病受影响,东月鸯心里也?有所触动,世?上都说女子该嫁人,嫁人能穿衣吃饭,她是嫁了,萧家不缺她一口饭,可?精神上她得到?了什么?无尽的等待。

    那些可?怜或者同?情她的闲言碎语,成功让东月鸯对在外潇洒,不常回家的萧鹤棠生出了憎意,他娶了妻有何用?,是放在家中当花瓶摆设,还?是只是为?了完成萧老夫人交给他的任务?

    成了亲就可?以不管她不对她负责,独自去?潇洒快活?他或许,对其?他人都有担当,但唯独对她,萧鹤棠绝对是亏欠的。

    东月鸯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亲自给她擦脸换布的萧鹤棠,觉得这世?道当真也?很讽刺,上辈子得不到?的,这辈子她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却得到?了,可?惜她已?经不想要了。

    东月鸯轻声问:“我?会死吗?”

    萧鹤棠手微微一顿,“说的什么胡话?”他眼里含着危险,“你只是着了一场风寒,又不是什么恶疾,昨夜是不是吹风了,太贪凉了。”

    他昨夜并没有和东月鸯睡在一房,因为?被撞见挨打的事,东月鸯心里还?有气,对他避之不及,萧鹤棠暂时没有惹她,没想到?一放任,东月鸯就出事了。

    也?太巧合了,他前?脚刚说要走,她就病了。

    而?且刚刚东月鸯看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怨恨和悲凉,像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过无尽委屈,有谁对不起她一样,萧鹤棠暗自狐疑,回忆过往,发觉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干脆问道:“怎么这样瞧着我??”

    东月鸯就是自嘲,萧鹤棠负了她而?不自知,她也?没想到?对方知道实?情,似乎怀揣着报复的念想,她摇了摇头,蹙着眉,一张玉惨花愁的病容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想到?,我?应该是随不了军了。”

    萧鹤棠跟没了解她的意思似的,反问:“怎么就随不了军?”

    难道他还?想带着病倒的自己行军?

    不想坏了计划,东月鸯虚弱地说:“这不是病了,怕路上耽误……”

    萧鹤棠轻飘飘道:“一同?上路,能耽误多久。”总之就是不肯把东月鸯留在穆周郡。

    恰好此时,大夫来了。

    东月鸯眼里亮起微弱的光,“还?是听听大夫怎么说吧。”她也?不怕大夫诊断,她本就病了,只期望看在她表现得这么难受的份上,大夫能将她的状况说得严重一些。

    萧鹤棠起身让开位置,站到?一旁,等特意请来的穆周郡的良医把完脉后?,才徐徐开口,“如何,可?有大碍?”

    大夫看了东月鸯一眼,摇摇头,“回大将军的话,目前?娘子的病没有是没有大碍,但不宜奔波劳碌,最好是留在穆周郡好生休养,等过几日风寒褪去?,再出发也?不迟。”

    萧鹤棠凝神朝东月鸯俯视去?,她很配合地咳嗽起来,像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病入膏肓。

    沈冠提醒:“已?经定好明?日就启程,再晚就误了归期了,万一耽搁大事……”

    他们是不可?能为?了东月鸯多在此停留的,军情随时都有变动,萧鹤棠又是领军的主将,朝廷指望他,军士仰仗他,决不能为?了东月鸯而?耽误回城的时机。

    东月鸯也?是那么想的,她期望萧鹤棠能在此时松口,就让她留在穆周郡休养。

    然而?,萧鹤棠直接否决了大夫的话,“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一同?和我?们上路吧,路上照顾病人,等到?了弋城,本将自会派人护送你回穆周郡。”

    东月鸯愣住,从前?怎么不见萧鹤棠对她这么执着,就连病了,也?不要放她走吗。

    那这样她还?怎么逃脱,陶引那里想出办法没有?

    送走大夫,萧鹤棠交代好事宜,扭头就发现东月鸯正在失落地神游,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好她出了点热汗,发丝黏腻地贴在面颊上,萧鹤棠伸手帮她拨开,目光灼灼地问:“怎么,跟我?去?弋城,你不高兴?”

    东月鸯怕被他看出点猫腻,掩饰住内心的想法,闭上双眼,神情恹恹,“我?只是不想误了你的大事。”

    萧鹤棠莞尔戏说:“这有何可?耽误的,当你还?是什么褒姒妖妃?”

    东月鸯直接不理他了,呼吸渐渐延绵,仿佛是睡着了。

    萧鹤棠盯着她爱理不理的样子专注地看了一会,掰开东月鸯藏在被子里握成的拳头,他轻笑一声,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不想我?怪罪你,那就赶紧好,生什么病,真不是时候。”

    萧鹤棠必须得如期走了,他刚收到?情报,距离弋城不远的城池有其?他王侯的将领来犯,很快就会赶到?骁弧县,从那边攻过来,纵使他已?经发兵,派手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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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领剿敌,但后?方大军总还?需要他来坐镇。

    要不是东月鸯这一病,他其?实?还?会提前?出发呢。

    趁着萧鹤棠在与陶维议事,陶引趁机来探望东月鸯。

    这次沈冠并没有拦他,陶引也?十分有礼地张口说:“我?只是来看看东娘子,她若没事了就会走了。”

    陶引进去?,屋内还?有照顾东月鸯的婢女在,沈冠往里看了一眼,没有异动便挪开了视线。

    东月鸯一听陶引来,双目对视,她一眼就能发觉陶引定是来和她传递消息的,于是捂着口鼻,故作难受地支开守在床边的婢女,“方才喝的药太苦了,劳烦再帮我?倒杯茶来,多谢。”

    婢女一走,陶引迅速观察周围的动静,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飞快地小声说:“月鸯……”

    沈冠看到?有人从屋中走出,皱着眉问:“你怎么出来了?”

    婢女:“回大人,娘子口渴,让我?帮她倒茶。”桌上的茶已?经被喝光了,只得再去?烧些过来。

    此乃情有可?原,但是让陶引和少夫人独处,沈冠自然是不放心的。

    他让婢女快去?快回,然后?朝里走去?。

    到?了室内,为?了避嫌,沈冠站在门口的位置,越过屏风往里瞅了瞅,陶引和东月鸯保持着距离,气氛如常,没有丝毫不妥的迹象。

    ……

    翌日一到?,东月鸯被送上马车,她因为?病了,大夫向萧鹤棠禀告,最好不要同?车出行,分开坐最好,以免让萧鹤棠也?染上风寒,于是在劝谏之下,命人给东月鸯单独安排了一辆。

    萧鹤棠在前?面有要事和军师商讨,并没有对她这边多加留意,只在要出发前?一刻,问了问情况,回头看了眼她所待的马车,便专心处理公?务了。

    很快,统计大军情况的将领过来,“启禀大将军,一切准备妥当,可?以上路了。”

    萧鹤棠适时地宣布,“那就启程,出发——”

    大军下的马蹄扬起尘土,浩浩荡荡地从穆周郡离开。

    等最后?一排的骑兵跑出城门,藏在附近的一辆马车内才缓缓被人驶出来,那是一辆从外形看,与东月鸯乘坐的无异的马车,东月鸯坐在里边儿,一直等到?陶引的声音响起,轻轻敲响她的门窗,她才敢大声喘气。

    东月鸯打开窗门,经过一夜,喝了大夫开的药,她看上去?面色红润,已?经好了许多。

    陶引这招偷梁换柱,就是昨日去?探望她时,提前?和她沟通好的。

    既然萧鹤棠要带她走,是不争的事实?,难以改变,那就顺水推舟,只不过本该在大军队伍里的东月鸯,被换成了陶引早先打点好的其?他人,做到?以假乱真的假象,企图蒙骗过关,没想到?真叫他弄成功了。

    陶引双眼亮晶晶地凝视着逃出生天的东月鸯,年轻气盛,如此成功还?期望得到?东月鸯的夸奖,“区区大将军,也?不过如此,月鸯,你不用?再怕他折辱你了,瞧——大军已?经走远了,战事要紧,他们不可?能再回来了!”

    东月鸯受陶引感染,有些许小小的兴奋,但她到?底比陶引年长点儿,没他那么意气,反而?更小心地望了望周围的动静,城门都关上,现在留在这儿的没一个是萧鹤棠的下属,确定了这点,她才庆幸地笑笑,只一下又轻轻咳了一声,“太好了,学崖,多亏了有你。”

    她无权无势,根本找不到?机会,就算有光凭她一个人也?没办法做到?金蝉脱壳。

    东月鸯就是有些担心,“万一走到?半路,被发现了怎么办?”

    陶引说:“所以现在,我?该送你先离开,你不是说想找父母,我?先将你安置到?其?他地方,等安全了再回你以前?住过的城池,就算他们发现了又如何,你既不在穆周郡,又能拿你怎么样?”

    东月鸯再次感动道:“多谢你,学崖。”

    无缘无故,陶引不仅为?她着想,还?出谋划策到?这种地步,东月鸯受他恩情实?在不小,只可?惜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回报。

    东月鸯面色嫣红,咳了两声便泪眼朦胧,陶引心生爱怜之意,却不敢在当下表露,更不敢与东月鸯对视太久,他很害羞地扭过头,“没事,能帮你我?也?很荣幸,大丈夫,岂能做那等欺男霸女的人。”他后?面这句摆明?了骂的是萧鹤棠,他要是不对东月鸯那么过分,以他功绩和威名,陶引还?是将他当做榜样来看待,实?在是美人动人心。

    他赶紧开口,“时候不早了,赶紧吧,我?送你出城。”

    马车是萧鹤棠看着东月鸯上的,她畏寒,大夫也?叮嘱让她不要吹风,所以从出门起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戴了顶帷帽,钻进车里。

    为?了不让她在路上太难受,他连大夫也?命令帮她带上了,行了半日路,全军暂停歇息,享用?干粮补充体力,萧鹤棠想起东月鸯,派人去?过问她怎么样了,不多时,沈冠形色匆匆,容色凝重地请他过去?看看。

    萧鹤棠淡定地问:“出什么事了?”

    沈冠为?难道:“是东娘子,她没有从穆周郡跟过来,马车里的……不是她。”

    一句话,瞬间让萧鹤棠目光冰冷。

    在萧鹤棠到?来时,马车内的婢女已?经被粗暴地拽了下来,哭哭啼啼地站在一边,一旁的大夫同?样瑟瑟发抖,萧鹤棠拉开帘幕,随意而?仔细地扫了眼车里,果然不见东月鸯的身影。

    而?沈冠正在拉着婢女问话,“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婢女受不住惊吓,倒出事情:“是,是小公?子……”

    “小公?子?陶引?陶引,是不是他?!”

    “是,是……呜呜,公?子见我?身形与那位娘子相似,许诺了我?一些好处,让我?代替那位娘子乘坐车马……一切都是公?子让我?这么做的,和奴婢无关啊,大人饶命吧……”

    陶引,好一个李代桃僵,萧鹤棠面露微笑,忽而?看向额头冒出冷汗的大夫,风平浪静地问:“大夫呢,也?应该知情吧?是早已?跟陶引串通好的么,说什么白?日风大,不宜奔波,更不宜吹风露面。”

    的确有这么回事的大夫对上萧鹤棠的目光,一下就变得腿软,二话不说跪倒在他面前?,“大将,将军,饶命……”

    无疑默认了萧鹤棠话里说的事情,“陶公?子的确给了我?些钱财,要我?基于事实?再说得严重些,我?本是不想的,但您也?知道,小的在穆周郡生活,他又是太守家的公?子,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

    萧鹤棠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说得不错,你们身份卑微,不过是三两只傀儡,冤有头债有主,我?该找,还?是要找正主才对。”

    虽是这么说,可?他眸光里渗人的冷意可?不是那么想的。

    沈冠也?借机向他请罪,“还?有属下,属下也?有错,那天陶小公?子来探望过东娘子,属下并没发现异样,是属下倏忽了,请大将军处罚。”

    想来就是昨天的时候,陶引就串通一气,做好了计划。

    萧鹤棠笑脸阴阴的,说被耍,那他也?有份,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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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眼看着上车的,他当时怎么会觉得这个婢女与东月鸯相似呢,明?明?一点也?不一样。

    他冷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二人虽然是受陶引指使,做了帮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们各自身负两袋沙石,徒步从这里一日之内抵达弋城,若是达不到?,那就去?劳里待个三年五载吧。”冒犯武将,本就是件很严重的事情,更何况是欺骗糊弄于萧鹤棠。

    没有杀了他们,已?是他的一点仁义之心。

    至于沈冠,萧鹤棠凝神细想,俊面笼罩了一圈虚暗的阴影,目似点漆,最终不怀好意地说:“我?不罚你,你去?将功补过,替我?把人找到?,我?要……”

    要怎么惩治东月鸯呢?算起来,她已?经从他身边跑两次了。

    事不过三。

    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她最终还?是那么做了,看来他还?是对她太优待了,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总不能一而?再地对她心软吧。

    能从萧鹤棠身边逃脱,是东月鸯想起来难,做起来却意想不到?的简单的事,多亏了陶引,没有他,她肯定没那么轻易达成目的。

    路上,他们正在去?陶引说的地方,陶引说他在渠州有亲戚,特意向家里找了借口,说要去?渠州探亲,这才从他大哥陶成那里得到?一批军马,一同?前?行。

    有了这样的理由,陶引先将东月鸯安置在那边,以防萧鹤棠再来穆周郡索要人,附近也?不是很安全,很容易被找到?,渠州他可?以出钱购入一座宅子,东月鸯先住在那,等时间过去?,久而?久之萧鹤棠不再找她为?止,再出来。

    他们往与大军们相反的方向一路奔波,行了上百里路才敢停下来歇息一会。

    陶引敲了敲窗门,“月鸯,下来喝口水吧,这里有条浅溪,我?们在这用?过吃食,再继续赶路。”

    东月鸯从里下来,陶引扶着她,搭了把手,他和在穆周郡里的打扮没什么区别,俨然少年小将的模样,佩剑弓箭一应俱全。

    然而?东月鸯对溪流这样的地方还?是充满阴影的,上回她跟家里人就是在这种地方遭遇了盗贼的埋伏,现在即使有军士在周边守卫,她还?是悬心吊胆地打量四周,时刻注意着周遭环境。

    树丛里陡然出现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东月鸯绷紧了神经,穆周郡的军士出列一小队,上前?防备打探,“报,公?子,发现一只野麂。”

    东月鸯松了口气,陶引笑着安慰她,“看吧,只是山中野物,没多大事,不过我?们可?有口服了,月鸯,你想不想吃鹿肉?等我?,我?去?替你猎来。”

    话不多言,陶引便策马带人没入林中。

    然而?就在距离他们不远一两百里的路上,两方大军正在缓缓赶来对峙,将士鸣鼓,呵的一声众将便厮杀起来。

    第 32 章

    东月鸯在溪边等候陶引, 直到他安全归来提着的心才逐渐放下。

    众人燃火吃肉,一头羊那么大的雄鹿倒在不远处,陶家的军士剥开鹿皮, 取了最肥嫩的片上,烤给陶引和东月鸯吃, 剩下的才由其他人分去。

    怕东月鸯吃不惯这么粗糙的伙食, 陶引还细心地从怀里掏出用叶子包好的果实, “肉食多了, 用些果子解腻,月鸯, 你多用一些,渠州离此虽然不远了,但要入夜才能抵达, 未免路上多生事端, 晚上就不会再打猎烧火了。”

    所以享用得最舒服的就是这一餐了, 东月鸯伸手接过,“谢谢。”

    陶引原先还担心东月鸯不适应这样赶路的日子,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和陶引所见过的贵女?无异,就怕自?己哪里没做到位, 引她失望不满。

    还好还好,东月鸯一直很体?谅他们, 就是偶有不便的地?方也没有生出怨气。

    吃完午食,众人短暂地?歇息了会,等恢复了精神, 又重新上路了。

    穿过密林,上了官道, 再往前五十里,突然探路的军士急匆匆地?回来报,“公子,公子大事不妙,前路不可?再行了!撤!撤撤!”

    陶引牵住马匹绳引,吁住坐骑,“何事如此惊慌,说清楚。”

    军士飞快说了遍,“前面有两军交战,看势力是渠州和汉墚打起来了,渠州太守易主,现已各自?为将,并未归顺朝廷,不能再去了,危险啊公子!”

    陶引:“他们战况如何。”

    “这属下并未久留,察觉到前方有异就赶紧回来禀告公子了……”

    渠州去不了,陶引看向一旁,很快和东月鸯对上目光,她坐在马车内,大概是听?到不好的消息,这才打开车窗探出头来,娇容郁郁不安,美目隐隐担忧。

    就在这时,又有前方探查的军士策马飞奔大喊:“有大军来了,快走!”

    陶引这时不再犹豫,“撤!”

    马车调转方向,从来时的路狂奔去,然而东月鸯紧张地?回望,马蹄声激起阵阵巨响,如遇地?动山摇般,东月鸯绝望地?看到远处密林里忽然出现一宗军队,接着陆陆续续出现更多身?披盔甲,奔逃中还在厮杀的人影。

    喊声如同就在耳边,她还亲眼所见刚刚还在马背上的人,下一刻就被削去头颅,瞬间鲜血直飚,像水花冲上了天。

    空中黑漆漆的鸦群受惊,从枝叶间飞过,发出难以入耳的鸣叫,行军中的先锋将军打了个手势,后行的队伍规整有速地?停下。

    同样打探到情况的军士从来路策马跳出来,“报,有战况报给大将军!”

    “沈将军发现军情,就在前方五十里路,两军交战,陶太守之?子陶引被围困其中……”

    半个时辰之?前。

    东月鸯一行人的行动速度,远不如正规的军队,他们人少,加上她乘的又是马车,赶路不便,追兵更快。

    杀红眼的两军根本不分他们是谁的人,为了保命,陶引让她弃车上马,和他同乘一匹坐骑,再一脚踢向马尾,让它惊慌跑路帮他们引开一部分敌军。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被追了上来。

    山林中的高地?上,萧鹤棠面无表情地?往下俯瞰,陶引带着东月鸯乘坐在马背上,一个人及两个军士在与汉墚成百上千的人马对峙,他们被团团围在中间,危险一触即发。

    沈冠的人埋伏在不远处,裨将询问:“大将军,可?要现在动手救人?”

    汉墚的势力不属朝廷,自?然也不属萧鹤棠,都是其他王侯的部将,这次从穆周郡离开,萧鹤棠的本意也是要拿下这两座城池,先让外界以为他们大军返回弋城,实则是声东击西,早已在中途分派了人马,悄悄尾随在东月鸯等人的后面。

    然而到了危急关头,即便只要萧鹤棠一个号令,部将们就会举剑击杀,汉墚刚刚打败渠州,兵力分散正在收尾,根本不会料到还有黄雀在后被拦路截杀,可?萧鹤棠依旧没有发出命令。

    他冷眼旁观着,聊天般道:“急什么,陶太守之?子,福禄颇厚,我看他们这不是还没死么?”

    裨将瞬间明白?了萧鹤棠的意思,这是不把?人逼到绝境,彻底了结希望,大将军就不会伸以援手,就看陶维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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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的性命够不够大了。

    话是那样说,萧鹤棠冷漠的眼神除了对陶引一扫而过,更多的还是停留在被他挡在身?后的娇柔背影身?上,他很讥嘲地?勾了勾唇角。

    东月鸯这辈子的运气大概全用在了她重生上,从她离开庸都郡,上天就没再格外关照过她了。

    数次身?临险境,这次被那么多杀气缠身?,冷冰冰注视他们的眼神盯着,鼻息里萦满浓厚的血腥味,这一刻她又有了那样离死不远的预感。

    眼下她能依靠的好像只有身?前帮她挡住危险的少年,但是陶引自?身?也难保,他带出来两百军士,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三两残兵,怎么可?能打得过围困他们的数千人。

    汉墚的敌将满怀恶意地?把?他们逼到死路,“陶引小?儿,还不乖乖受降?!”

    陶引哪能轻易投降,他若是降了,岂不是成了汉墚威胁他父亲的人质了,“尔等休想!”胯-下马匹不安躁动,东月鸯离陶引最近,可?以清楚听?见他粗重而紧张的呼吸声,他的身?板也很硬浑身?都在绷紧,除了他,周围两个军士也微露疲意,他们抵抗不了多久了。

    显然敌军将领很清楚他们的状态,冷笑?着说欢迎加入企,鹅峮司尔咡二呜救一死七:“凭你还想顽抗,简直不知?死活,我念在当年与你父亲有同僚之?谊,不杀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受死吧!”

    陶引不信这种鬼话,“张攸老?贼,休想骗我,你不过是想将我生擒,好挟我威胁我父亲,我不会上你的当,你若想杀,那就来吧!”

    二人之?间的言语,在山谷间回荡,引来敌军将领哈哈大笑?,“竖子狂傲,等着,我一人单挑你就行。”

    笑?声里,萧鹤棠不知?不觉来到了沈冠埋伏的地?方,抬眸逡巡一眼飞走的鸟雀,低声感慨着陶引的作?为,“看到了吗,咱们这位小?陶公子,真是‘后生可?畏’。”

    换句话说,跟东月鸯一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敌军的部将分散开,留出空地?给将领发挥,陶引已是强弩之?末,不过片刻,他身?边两个军士就已丧生,而陶引也在危难之?际被刺了一枪摔下马,而后他背后的东月鸯便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陶引坠落之?后,便呕出一大口?鲜血,东月鸯在马上惊骇地?看着他,痴了一瞬才手忙脚乱地?下来,“陶,陶引……”

    “怎么还有一个女?人?”

    敌将嘲笑?着说:“多谢陶小?公子不远千里前来献美,那某就却之?不恭了!来人,把?她给我带过来!”

    东月鸯即将被人拉走,不想陶引即使身?负重伤,还是紧抓着她不放,更甚至在敌方靠过来时,握着手中的剑猛刺过去,刺伤了一人,借着东月鸯搀扶的力道,他站起来道:“我,我死也不会让你们碰她的……”

    东月鸯可?以感觉到他在失温,脸色很差,然而都这样了他还在倾尽全力保护她,东月鸯顿时心如针扎,痛恨难受,根本不想陶引为了保护她因此就这样死掉,他还有大好年华,才十六岁,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就成了一堆白?骨。

    可?是现在他们连活命都成了难题。

    “陶维的儿子,还真是多情种啊,可?惜,由不得你!”对方继续发难,这次是彻底要治他们于死地?,就在这时,暗处一支箭凌空朝他们射过来,精准地?命中将魔爪伸向东月鸯的人。

    军士的突然死亡引起众人恐慌,纵马环顾四周,“谁?”

    下一刻,回答汉墚将领的是一道道响亮无比的“杀”。

    四面骤然出现从各处扑杀过来的军士,围在他们周围的人见势不妙再也顾不上东月鸯和陶引,纷纷组成列阵向其他路口?逃去,身?边一下宽敞许多,逼仄的空间终于给了她和陶引喘息的余地?,就在这时,陶引再也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东月鸯单薄的身?躯被他一下带着一起摔倒在地?上,局势瞬息顿变,看着陶引两眼紧闭,唇色发白?,东月鸯更害怕他死了,惊慌地?呼唤他的名?字,又怕动了他会加深陶引的伤势,“救,救命……救救我们……”

    眼看突然出现的兵帮他们赶走了汉墚的敌军,不仅没人伤害他们,还有一大堆人马乘胜追击了过去,东月鸯以为获救了,神色仓惶地?抬头,“救……”

    萧鹤棠的身?影赫然入目,冷若冰霜的他幽幽看着东月鸯,然后俯身?朝她伸出了援手,东月鸯惊愕而恍惚地?望着他凑近,就在她要触碰到萧鹤棠的手时,他忽然毫不留情地?抽走,仿佛只是为了戏弄一下她,嫌她手脏,还在马背上抹了抹,对愣神的她说:“‘君若无情我便休,自?此山水不相逢’,有没有觉得这句话曾在哪里听?过?”

    东月鸯完全怔住了,这哪里是在哪儿听?过,这分明就是她在萧家,以为下雨天萧鹤棠听?不见对着他说的。

    如今被他冷言冷语地?学了过去,漫不经心地?撺掇,“你不是很喜欢跑吗?你再跑啊,东月鸯,这乱世?我看你没了我,还怎么藏身?。”

    随着他轻描淡写的嘲弄话语刚落,东月鸯由外而内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冷意袭入身?体?里,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是啊,这世?道她是真正见识到了有多乱了,离开有重兵把?守的城池,或者说离开萧鹤棠身?边,她很难自?保,她根本无力自?保!

    而现在,她被偷梁换柱想法设法从他身?边逃走的事情已然被发现了,不然萧鹤棠怎么会追过来?他如今冷漠无比的看着她,不怒而威,心里定然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定然很生气她逃走,如今重新落入他手里,他会怎么对待她?

    可?笑?而意外的是,萧鹤棠在冷嘲讥讽完她,并没有立马逼迫她做什么,也没有命令他身?边的近卫把?东月鸯带走。

    反倒是,他整兵待发,像是根本不在意东月鸯和受了伤的陶引,并不打算将他们带上,就要离开这里,“所有人听?我命令,今日之?内,务必拿下渠州,走!”

    东月鸯不敢相信他竟就这样对他们视而不见,他好像放弃她了,而陶引,他好歹是陶太守的儿子,他竟也没有怜悯之?心,似乎是怪罪陶引和她合谋,没有对他们多视一眼。

    东月鸯焦急道:“等等——”

    生怕萧鹤棠一走了之?,她站起来追赶,“等等,别?走萧鹤棠,陶引,求你救救他……”

    陶引因她受伤,再不救就要完了,东月鸯震惊地?看着萧鹤棠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顿时生出无异于天崩地?裂带来的闷痛感,他真的要见死不救,他真能那么狠心如斯?

    陶引,陶引要是死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眼中猛地?涌出一汪泪,东月鸯克制不住,攥紧手心,朝萧鹤棠离开的方向喊,“我求你,萧鹤棠,别?走,别?走!”是她,她不该一意孤行,明知?世?道不好,还要一昧强求离开安全的地?方。

    是她,她更不该,把?无辜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本就是她跟萧鹤棠之?间的事,何至于牵扯到其他人,以为如今还跟太平盛世?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太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她彻底明白?了。

    也不知?道驰马飞奔的萧鹤棠有没有听?见她的求救,路口?已经没什么兵马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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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土挥散,东月鸯心灰意冷地?回到陶引身?旁,拿出帕子希望能帮他堵住受伤的伤口?,不让它继续流血。

    没过多久,背后默默响起一道马蹄声。

    东月鸯怀揣着希望向身?后望去,本该毫不犹豫离去的萧鹤棠不知?为何又重返回来,东月鸯刚露出劫后余生的微笑?,就听?萧鹤棠向她提出了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他冷冰冰道:“想让我救你?那就答应做我第二十一房小?妾。”

    东月鸯笑?容僵硬在嘴边,妾?萧鹤棠要让她做妾?

    他什么时候,身?边收拢过那么多姬妾?

    萧鹤棠冷眼盯着东月鸯笑?,“怎么,你该不会以为,和离以后,我后宅会很空虚吧,我就那么非你不可?吗,东月鸯?”

    像萧鹤棠,做上大将军,没了妻室,多的是人想伺候他,东月鸯曾经只是这么说说,却没想到竟然从萧鹤棠口?中,亲耳听?见他自?己承认了。

    她面露怔然,当然也不是非她不可?,她都说了,自?此山水不相逢,自?然也是抱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和萧鹤棠重逢的心理说的。

    但是险象频出,她现在确实需要他的帮助,可?要让她做妾他的妾室,她连好好的正房夫人都不稀罕,又岂会答应做妾?这难道不是趁机强人所难,借此羞辱她吗?

    东月鸯忍着愤然,摇头拒绝道:“这是什么要求,你太过分了,我不答应。”

    然而萧鹤棠更加过分而直白?地?说:“做妾很委屈你么?”他示意东月鸯回头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陶引,“你害得陶维的儿子沦落至此,就算我不找你算账,陶维也会找你算账,你觉得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护得了你?”

    虽说是陶引主动说出,要帮东月鸯逃离萧鹤棠身?边的,也算得上自?作?自?受,但在别?人眼里,他一个毛头小?子,只心存一片热血,他懂什么,还不是东月鸯蛊惑他的。

    要知?道陶引死了,陶家人找东月鸯麻烦是迟早的事。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东月鸯做妾……

    同样的道理,“你已经不是萧家的少夫人了,是你自?己要求要与我和离,做女?奴你又不愿意暖床,我身?边刚好缺个人侍寝,我其余那二十人姬妾在庸都郡,而正好你在,又有求于我,难道不应该是你?”

    “妾么……你咎由自?取,早已没了做萧家少夫人的资格,还不是,就只配做个妾室?”

    萧鹤棠字字化作?利箭扎在东月鸯的心上,她脸上血色顿失,黑亮的眼珠恍恍惚惚,难以置信萧鹤棠会说出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

    他没有什么耐心等她了,就算有,陶引也等不了了。

    萧鹤棠眉头轻蹙,摆出颇为不耐的脸色,“当然,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后果自?负,我不逼你。”他莞尔,意有所指说:“但我想,他应该快不行了。”

    看见双眼紧闭,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的陶引,东月鸯含在嘴里的话再这一刻,难以说出。

    她就是做女?奴,也不给萧鹤棠做妾。

    她是那么有骨气,但是她不能放弃陶引的一条性命,成就她自?己骨气,那太自?私了,可?是给萧鹤棠做妾,如此奇耻大辱,她怎么能忍受,东月鸯眼眶都被气红了,萧鹤棠还无动于衷,没有一丝怜惜。

    东月鸯:“一定要做妾吗?”她还想挽救一下,萧鹤棠想要的无非就是她给他暖床。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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