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令闯了进?来。”
当时琉璃火已经隐隐有撕裂虚空的架势,也是这玉俑将险些暴走的他唤醒。糯米糍不是人,自然不会闻到花香而掉入返魂香的陷阱中。谢隐泽被它唤醒后,一眼就看见了那具漆黑沉重的棺椁,就在开门进?来一眼就能看见的正中。而他和乔胭就像着了魔似的,一点也没发现,原来是从进?来那一刻就踏入陷阱里?了。
糯米糍害羞地扭动?它庞大?的身躯。
谢隐泽让她收下返魂香。
乔胭抬起头:“我?收下?可?如果不是你,我?和糯米糍都进?不来这地方?……”
虽然她很想收下,特?别特?别想,尤其是死亡幻境之后,对求生的渴望更上一层。但?凭心而言,她只在其中起到了一个聊胜于无的作用。
谢隐泽和她红红的眼睛对视。乔胭蹲在地上,很小的一团,柔顺茂密的长发披在身后,在屋顶破落的天光里?散发着绸缎似的光泽,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泪汪汪的小狐狸。
谢隐泽啧了声:“不要?不要我?丢了。”
“要要要!”乔胭从他手上一把?夺了过来。
开玩笑,九死一生得到的!
可?这返魂香不知?被空桑国的人设置了什么保护法术,被摘下来之后就在乔胭眼皮子底下枯萎了,花瓣掉落,莹光黯淡,短短数息时间乔胭手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核,像一颗又黑又丑长满了皱纹的核桃。
乔胭目瞪口呆。
我?的□□!我?的保命外挂!不要!
谢隐泽眼睁睁看着刚焕发了些许神采的小狐狸像干掉的水母一样?瘪了下去,迟疑着建议:“要不,再把?它重回去看看?”
乔胭伤心欲绝:“种哪?!”
谢隐泽十分大?逆不道地一剑掀开了棺材盖。这棺还是个合葬棺,躺着两具已经变成干尸的夫妻。乔胭想到壁画上的记载,这应该就是公主亡国后把?返魂香所放入的父母棺椁。
谢隐泽指着男尸心口一个泥洼腐烂的洞,道:“就是从这里?摘下来的。”
这返魂香居然长在尸体上!乔胭差点把?手中的核都丢出去。
“你小心点,这可?是糯米糍好不容易为你摘的。”谢隐泽说?道。
糯米糍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它撒娇起来一点也不可?爱,反而有些惊悚的架势,身上的玉片摩擦,发出金戈相击的清脆摩擦。
乔胭诧异:“你怎么忽然对糯米糍这么好了,你不是嫌它碍事么?”
谢隐泽:“……我?没有。”
不知?这否定,否定的是没有“对它这么好”,还是没有“嫌它碍事”。
乔胭看了看干尸,最后忍着恶心把?返魂香的核放回原地,但?一点动?静也没有。
“奇怪,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不死心地试了好几次,这时借着一点微光,她忽然看见棺椁内部好像雕刻着字迹。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养护手册之类的,为了更加看清晰字迹,想了想,她提着裙子跳入了棺椁。
谢隐泽被她惊了一下,呵斥道:“乔胭!你给我?出来,这是能随便进?的地方?吗!?”
他伸手就要去拉她,乔胭一时还不能从幻境的阴影中脱身,不动?声色地扯袖子避开了。
“没事没事,我?就看看。”
这字迹居然刻在棺材盖的背面,只有躺在里?面的人,才?能从这个角度刻字。
这人刻着: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这字迹刻的不是空桑国的黎文,而是现在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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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文字。意味着很多年前有一个大?活人,独身一人杀过凶悍的雪狼妖兽族群,孤身一人进?了这座破庙,破除了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幻境,在晦暗的天光中躺入棺椁,和一对千年前的尸体躺在一起,刻下了这些文字。
这人既是为了返魂香而来,想复活的对象自然就是他的妻子了。
乔胭:“骇人听闻。”
谢隐泽:“情深不寿。”
乔胭诧异又纳闷儿?:“哪来的情深不寿?正常人会跑进?这么一个地方?和尸体躺在一起吗?这人心理已经变态了吧。”
谢隐泽:“棺椁中有两具尸体,但?找到的返魂香只有一朵,还有一朵是长在王后尸体上的,他摘下后发现此花离棺即枯,所以才?会躺进?去,他想用自己血肉来栽培新的花……”
不过是失败了,不然也不会在棺椁内刻下这样?的文字。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凭借这三言两语就反推出了这人的想法,乔胭感慨:“你要么和这人一脉相承,要么也挺心理变态的。不过若此人有这样?的实力,那为什么还会默默无闻?”
谢隐泽轻嗤:“你怎知?他就是无名之辈?或许只是不想将漱冰秘境的存在公布给修真界罢了。”
乔胭听着总感觉自己好像开启了某个隐藏支线。
“诶,这下面还有字……”她探身去看,手中不知?按中了个什么,棺材底忽然打开了,整个人唰的一下掉了下去。
天旋地转,在陷入彻底的黑暗前,视网膜烙印的最后一幕,是谢隐泽骤变的脸色。
第35章 各自行动
鸟雀啁啾, 煦风拂面,空气中浮动着清新青草的气息。乔胭在?明媚的阳光照拂下悠然转醒。
……好像又掉进陷阱里了。这秘境主人心眼?子贼多,这里设个机关, 那里设个陷阱, 防不胜防。
就像从棺材里掉出来, 她不知道掉进了哪个时隙里,反正看这欣欣向?荣万物复苏的春意,铁定是不在冰雪时隙里了。
说实话,虽然郁闷, 但也短暂松了?口气。不然再继续看着谢隐泽的脸, 她真难保不会带着?糯米糍头也不回地逃跑。
正惆怅间,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你还要发呆多久?快收拾收拾起来走?了?,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女人。你是女人吗?你是睡神吧你!”
乔胭这才意识到?自?己旁边有人, 只是存在?感太?薄弱以至于忽视了?他的存在?。
“是薛昀啊……你怎么在?这儿?”她慢慢坐起来。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在?这儿打?算钓个鱼吃午饭, 谁知?道你忽然从水里飘上来了?,把本?少爷的窝都惊跑了?!”薛昀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他就盘腿坐在?乔胭旁边,手?中持着?一杆显而易见是自?己制作的简易鱼竿, 旁边还有一个小木桶,一身金光灿灿的华丽衣着?, 看起来不像是钓鱼翁,而像哪家府邸盛装出席的少爷。
乔胭一瞥他木桶,果然空空荡荡, 除了?一桶清水,什么也没有。
看来她是机缘巧合, 通过棺材下的洞, 掉进了?薛昀所在?的秘境里。不过她分明记得这小子进秘境之前前呼后拥的,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现在?却只有他自?己。
“其他人呢?”
薛昀瞥她一眼?,没回答,拎着?木桶走?了?。乔胭想了?想,起身爬起来跟在?了?他身后。
她在?冰雪秘境之中,哪怕前有谢隐泽开?路,后有糯米糍断后,自?己没出什么气力,也滚了?一声?狼狈灰尘。而看薛昀这一身清爽,半点尘埃都没有的样子,显然是自?动和那些人分开?的。没有好处,他会这么做吗?
“这么说,是你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是你救了?我?”乔胭背负双手?,悠悠跟在?他身后。
“除了?本?少爷还能有谁?”薛昀恶劣道,“你要是感激涕零,想跪下磕头?谢恩呢,我也没意见。”
“哦?可我俩关系说不上好吧,难道你爱上在?我手?里吃瘪的感觉了??”乔胭想也不想地回怼。论嘴皮子功夫,她还没在?谁身上吃过亏。果然又把薛昀气得跳脚。
若飘上来的是谢隐泽,他也就放他去死了?,别说救人,没有趁机搬块石头?压上去都算他薛少爷宅心仁厚。可偏偏是乔胭,掌门师伯的独女,薛昀虽然混不吝,却对流泉君十分敬畏敬重。
“快走?,从南边直走?半里地就是这方时隙的出口,别碍我事。”
薛昀换了?处水清鱼多的地方继续垂钓。却听身后一阵簌簌轻响,乔胭也做了?杆简易鱼竿,在?他旁边坐下了?。
“别跟着?我,烦人,恶心!”他恶声?恶气地骂道,乔胭充耳不闻,却从旁边捡了?块石头?丢下去,惊跑了?他好不容易打?好的窝子。薛昀都后悔死了?,就不该怕这娇气跋扈的小公主被妖兽吃掉,在?旁边守着?直到?她醒来。
现在?好了?,甩不掉了?。若她一直跟下去,发现了?自?己的真正目标,那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跟着?谢隐泽跑了?吗?他人呢?”
乔胭又丢了?块石头?:“我们吵架了?。别管他啦。”
“稀奇。”薛昀冷哼一声?,“你还舍得跟他吵架?”
“这和舍得不舍得有什么关系?”乔胭奇异地问?。不知?道自?己和小boss在?旁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但她觉得薛昀对他们的关系一定有深深的误解。
吵个架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她和谢隐泽,怎么看也称不上好吧?
“你自?己数数你都在?人前维护过他多少回了??怼了?我多少回了??每次人都还没把小杂种怎么样呢,你就先跳出来护短了?。”
现在?想来好像确实是那样,但乔胭并非出于维护,她的很多举措都有自?己的目的。只能说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而已。
“哦,饵动了?。”乔胭眼?疾手?快地一提,一条肥硕的大鱼破水而出,“鱼很难钓吗?这不是轻易就上钩了?吗。”
那悠闲的语气,险些把薛昀鼻子都气歪了?。他连木桶都不要了?,转身就要走?人,乔胭却从鱼钩上摘下鱼,放进了?他的小木桶里,表现了?十足的诚意。
“你这是在?干什么?”薛昀问?。
乔胭笑着?弯了?弯眼?:“你看,你找窝,我钓鱼,这就叫合作共赢。你守在?这个地方,无论是为了?什么宝物,都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不如?让我也帮帮忙?”
薛昀抱着?手?臂,嗤之:“若我说不呢?”
乔胭眨了?眨狐狸眼?,咧出一口白牙:“那我只好把大家都叫进来,同分一杯羹了?。”
当无赖,没人比乔胭更?够格。薛昀是切身体会过这女人的疯劲儿,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漂亮脸蛋,只觉牙根处隐隐作疼。
他把鱼竿一摔,臭着?脸道:“得了?,跟我来。”
此处时隙的环境比之前的风雪时隙好上太?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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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酷的气候,连大型妖兽都很少。
“你知?道漱冰琴吧?”路上,薛昀问?道。
每一个秘境都会自?己的阵眼?。破除阵眼?,就能破除秘境之中绝大部分结界和机关,极大降低秘境的危险性,增加生还几率。更?重要的是,够资格成为秘境阵眼?的只有灵力强大的宝物法器,秘境越强,法宝也就越强。
一个世人趋之若鹜的千年秘境,作为镇压它的法宝,漱冰琴该有多么强大?
至少乔胭知?道,这件法器极高地提升了?女主玉疏窈的实力,甚至将女主原本?只是中上的资质拔高到?了?可以和谢隐泽一较高下的天才地步。
哪怕越到?后来,出场的角色一个比一个咖位高,却都对这件法器眼?热不已。说是《朱雀劫》这本?书中的第一法器也绝不为过。
不过以她和薛昀这样的炮灰定位,是走?不了?狗屎运的。想到?这一点,乔胭放松了?不少。
很快目的地出现在?眼?前。遮天盖地的树荫遮蔽了?阳光,一株几乎数不清年轮的老树横亘在?前路中央,乔胭正想问?薛昀要怎么过去时,忽然见苍然的树皮在?眼?皮子底下蠕动起来,组成了?一双眼?睛。
一道沧桑蓊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老树开?口了?:“手?下败将小儿,又来自?取其辱了??”-
数个时辰之前。
漱冰秘境,无名时隙。
吕霜把一只狮型妖兽的上颚整个掰了?下来,擦干净血迹,满意地看了?看,对着?溪水梳起了?自?己的头?发。
溪水边一片血腥之景,到?处是烧灼的烈焰,喷射的血迹和斧头?劈开?地面留下的深深沟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里就剩两个会呼吸的活口,除了?吕霜,就是沈却。他不知?从哪换了?具少年的壳子,眉眼?清俊明朗,穿的还是某个仙宗的校服,若换上个正气凛然的表情,随时又可以毫无痕迹地混进仙门队伍里卧底。
“血都没洗干净,你也不嫌恶心。”他对吕霜的新梳子做出了?一番点评。
吕霜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最讲究,装人装了?这么多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少装模作样,当年姐讲究的时候,你还是土堆里玩泥巴呢!”
沈却说她不过。吕霜收了?覆盖全身的蛇鳞盔甲,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从怀里摸出一袋油纸包。
“你又在?乱吃什么?”他见了?不由皱眉。
“油糍团子,你要吗?”她托着?油纸袋,往他面前举了?举。这是一种阆风地界的特色美食,外面包着?糯米,里面是鲜甜的肉馅儿,趁热咬下去肉汁溢满口腔,别提多鲜嫩了?。这是她最近的挚爱。每到?一个地方就尝遍当地特色是吕霜的爱好。
毕竟是人吃的东西,沈却转过身去,选择了?眼?不见为净,眺望着?山崖底下的长道微微出神:“你说当日看见那少年操控朱雀神火,可是真的?”
“不错。”
“——那你知?道,二十年前大夔就已经连同王室一起覆灭了?吗?”
听他语气中有质疑之意,吕霜两口把点心塞完,不满道:“虽然我眼?神不好,但这个还不至于认错。以我鳞片的抗火能力,去岩浆淌个来回也不会受伤,可那一刻……我确确实实地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丝阴霾从她竖起的蛇瞳中闪过:“那少年离开?之前,弹指往宫殿丢了?簇火苗,转瞬就焚毁了?四楼八宇十二阁。”
沈却沉默片刻:“那火无法扑灭?”
“——不错,就像白玉京的朱雀神火,从二十年前烧到?了?今天。”
“阆风城主府中,我与谢隐泽交手?,倒是没看出他当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吕霜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可是流泉君那老狐狸的嫡传弟子,你真当他缺心眼?呢?就算真有什么,也不会叫你看出端倪。”
“说得不错。”沈却看着?山道口出现的人影,慢慢站直了?身子,“他有什么本?事,要试试才知?道。”
第36章 是左是右
“谢施主, 你人真好,小僧在时?隙里独行了这么久,你是唯一一个愿意和小僧同行的人。”
“谢施主, 你说, 好歹我们隐世佛国也是修真界四巨头之一, 怎么就?没人肯来?巴结巴结我呢?”
“谢施主,你好生冷漠,一句话?都不?肯搭理小僧,小僧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寂寞得快死掉了。”
小和尚忽然雀跃地说道:“谢施主, 看在我们同路一场的份上,让小僧小小地为你算一卦,如何?”
谢隐泽脚步微顿, 从脚底捡了块石头, 幽幽道:“秃驴,敢在我身上搬弄你那口谶,我不?介意用这个堵住你的嘴。”
莲照连连摆手, 阿弥陀佛:“谢施主,冲动是魔鬼呀, 这样不?好,不?好。”
这和尚叫莲照,今年十六岁, 脸蛋圆得跟秋季的石榴似的,憨头憨脑, 别看他貌不?惊人, 却是心虔主持唯一的嫡传弟子。
隐世佛国是九州第一佛宗,在修真界地位超然, 按理来?说巴结的人应该很多。可坏就?坏在这门派的和尚都修口谶,修口谶也就?罢了,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所以一路行来?,所有人都如避瘟神,看见莲照就?绕道走。
他孤零零在各个时?隙里历练了好一阵子,卦瘾上来?了,揪住个路过?的魔族非要给人家算卦,被千里追杀差点没了小命,幸好碰见了路过?的谢隐泽。
他在找乔胭,嫌弃那魔族挡路,话?都没说一剑刀掉的英姿被莲照奉为天神,说什么都要跟着谢隐泽一起行动。一路死皮赖脸地跟到?了现在,还试图去跟糯米糍搭话?,但糯米糍正因?为弄丢了乔胭而沮丧,险些一掌给他拍扁。
“谢施主,你走那么急干什么?”
谢隐泽脚步如飞,闻言放慢稍稍:“我没有。”
“明珠公?主没在你身边,你在找她?”
明珠是乔胭的诨号。
鲛人族皇室素来?子嗣单薄,帝青年未婚,只有帝姐毓璃公?主膝下有一女,便是乔胭。鲛人公?主降生之时?,整个深海的万灵都喜悦至极,出海的渔民满载而归,那些鱼虾疯了似的往船肚里蹦。
小公?主满月生辰那天,北溟鲛宫以十万深海明珠装点庆生宴,照亮了北溟以东的整个海域,因?此公?主诨号明珠。
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若不?是谢隐泽有个第一天才的名头,还是流泉君的嫡传弟子,梵天宗内定?的下任掌门,北溟的掌中明珠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娶。
“我没在找她!”谢隐泽语气冷冷,“说了那棺椁有诈,偏偏不?知死活要进去看看,现在掉进什么危险地方被妖兽吃了都是理所当然的,谁要去找她?”
莲照:“哦哦……”原来?是小夫妻闹矛盾。
山道的后方,转出两?道熟悉的人影。
女人身形高挑曼妙,赤红的鳞甲覆盖着柔韧的腰身,后腰两?只修长的羽翅收拢状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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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着,像一条修身的羽裙,只是此刻那鲜红的唇瓣旁边沾着可疑的油渍和米粒。
吕霜道:“呵呵,谢隐泽,我们又见面了。”
谢隐泽瞥他一眼:“看,追着你来?了。”
莲照:“谢施主,你怎能凭白诬陷人呢?这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
“怎么来?了个秃驴?鲛宫那丫头怎么不?在?”吕霜诧异地咦了一声。
所有人看见他的第一反应,都是问乔胭怎么不?在,连谢隐泽也不?禁要认真思忖起来?,难道就?没人看出他们的貌合神离吗?
吕霜笑了笑:“我还说挟持了她,对付你就?容易多了呢。”
他的手握在了剑柄上,微眯双眼:“有本事,就?试试看。”
他像脑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一伸手揪住了后退的莲照:“你不?是要和我患难与共吗?现在跑什么跑?”
“不?是小僧想跑,只是赤渊魔族和小僧的宗门积怨已久,我怕我在这里,影响谢施主发挥啊。”莲照神色一肃,振振有词。
谢隐泽冷笑。
吕霜祭出了武器,纤细的手臂将一对森亮巨大的斧钺舞得虎虎生风,莲照亲眼看见过?她挥斧,砍头如砍瓜切菜。他不?由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谢施主……你、你对上这女人,有几分胜算?”
谢隐泽略思索:“五分?”
旁边还有个无面书生,虽然不?知是何原因?没有出手,但也不?能忽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比吕霜更加棘手的存在。
剑斧相击,恐怖的力道从斧钺上传来?。女人扬手将玄衣少年拍飞出去,砰的一声砸进了山中,山壁如蛛网般裂开,烟尘滚滚。
莲照绝望大叫:“你不?是说能五五分吗!”
谢隐泽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昏迷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呔——妖女看招!”
莲照大叫一声吸引了吕霜的注意,她下意识看了过?去。沈却脸色微变,沉声开口:“吕霜,别听他说话?,捂住耳朵。”
来?不?及了,莲照双目炯炯地盯住她的眼睛,掷地有声地道:“听好了!你,武运昌隆,战无不?胜,绝对不?会有意外出现导致擒人失败。”
“哼。我乃赤渊第一战将,本将武运昌隆,还用你说?”吕霜不?屑一顾地继续走去,却没有注意到?一把莫名其妙的铁铲出现在了脚下。
砰!她踩中铲头,被翘起的铲柄敲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只来?得及看见莲照挟着玄衣少年逃远的背影。
“可恶,这死秃驴!”-
乔胭看着说话?的老树陷入了沉思。
老树妖道:“绝世宝藏就?在我身后的山谷里,但要想从此路过?,必须回答出我的谜题。”
乔胭转头看向薛昀:“就?不?能把它砍了吗?”
老树闻言瞪大了眼,浑身茂密的枝丫带动着叶片簌簌摇曳,像气急败坏了似的:“黄毛丫头,竟敢不?尊长者,口出此等狂言!”
薛昀:“试过?了,没用,砍不?动。”
乔胭托着下巴看了看,这老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树干极为粗壮,要想砍倒也得费不?少功夫。
她砍树无果,只得道:“那你有什么谜题要考验我们,说出来?听听?”
地面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地面下陷,遮天蔽日的树枝腾挪辗转,露出了背后的通道。只是这通道却有两?条,一条通向左边,一条通向右边。
砰!的一下,两?个圆嘟嘟、胖滚滚,活像观音座下的福娃般的泥土小人从地面钻了出来?,分别站在两?条通道的入口处。
老树道:“听好了,这里有两?条通道,一条通向宝藏所在的山洞;另一条呢,通向守护宝藏的妖兽焰凤的巢穴中。”
乔胭微微思索:“如果选错了,会有什么后果?”
老树哼笑一声,还未开口,薛昀却是神色微变:“我说公?主殿下,你没有把握就?不?要莽撞,你会害死我们的!”
“那么紧张作甚。”乔胭不?解。
薛昀一脸紧张道:“你可知那焰凤是何物?和普通庸俗凡物不?能相提并论,它身上流淌着一丝上古神族朱雀的血脉,半妖半神,若是招惹上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之前我就?因?为选错了,误打?误撞进了焰凤的巢穴,幸好它在睡觉,要不?然你现在就?看不?见我了!”
乔胭也曾在北溟读过?相关记载,这焰凤位列当世十大凶兽之首,的确不?是好招惹的。当然,若是换成陆云铮或者谢隐泽,赌错了他们还能转身逃跑,就?算打?不?赢,跑掉不?是问题。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和薛昀,没跑出半里就?被烧成灰烬了。
手指缠了缠发梢,她对老树妖道:“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就?只能靠运气了吗?”
“不?。这是一个谜题,靠运气是解不?出来?的。”老树道,“你可以问一个问题,它们会回答你。但注意了,只能问一个问题,而且这两?个泥娃娃之间,一个只能说真话?,另一个呢,只能说假话?。”
薛昀厚颜道:“那我们这里有两?个人,能不?能问两?次?”
自然是不?可以的。
老树妖悠然笑着,让人感觉如果它有手,现在肯定?好整以暇地捋着胡须了:“是生路?还是死路?就?看你们能不?能破局了。”
“原来?是这种老掉牙的谜题?”乔胭抱着手臂走向了左边的泥娃。态度之随意,仿佛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薛昀惊恐地瞪大了眼:“我擦,你要不?要再想想?选错了可没回头路啊。”
乔胭蹲了下来?,和泥娃灰扑扑的眼睛对视片刻,在薛昀来?得及阻止之前,她开口了:“喂,小娃娃,我问你,如果我问你旁边的这个娃娃,它身后的路通向哪里,它会怎么回答?”
片刻的沉寂。没等泥娃开口,老树周身就?树叶狂抖,树根乱舞,连地面都隆起了裂缝,看得薛昀紧张不?已,手已经握到?了剑柄上,它才慢慢停息下来?。
老树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破解谜题的人。”
乔胭:“……”不?会吧?这就?是后世一个很常见,都传烂了的逻辑题而已啊。
她嘴角抽了抽:“那你们修真界确实?挺缺乏人才的。”
老树一挥树枝,两?个泥娃重新融进了土地中,左边的道路消失了,只剩下右边的康庄大道。乔胭头也没回地踏了进去,老树妖在后方缓缓闭上双眼,重新化?作了一棵平平无奇的千年古树,等待下一个闯关者的来?临。
薛昀惊异极了。他愣了一会儿才追上乔胭,连目的地的宝藏都不?关心了,好奇万分地问:“这就?是谜底吗?好奇怪的谜底,为什么你只是反问了一个问题,它就?说你破解了?”
乔胭:“一点也不?简单。你想知道吗?”
薛昀很诚实?很诚恳地点头。乔胭勾勾唇角:“那你说‘哇,公?主殿下,你好好聪明,好好美?丽,世间怎么会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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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才貌双全的女人?’——夸完之后,我就?告诉你。”
薛昀卡了一下,脸都憋绿了,被乔胭戏耍多次的自尊和好奇心天人交战,最终羞耻又别扭地开口:“哇……公?主殿下,你好好聪明……”
声音越到?后面压得越低,乔胭挑起一边眉毛:“听不?见。”
“世间!怎么会有公?主殿下!这么!才貌双全!的女人!”他羞恼无比,“可以了吧?”
乔胭:“这还差不?多。”
两?个泥娃,一个说真话?,一个说假话?,只需要两?个问题互相嵌套,就?能得出答案。她虽然只问了一个问题,其实?把四个可能都试探出来?了。简单解释了其中的逻辑后,薛昀看她的神色顿时?不?一样了。
“好吧,本少爷也愿意承认你聪明。我呢,素来?是喜欢聪明人,以往你对我的冒犯我就?既往不?咎了,你我携手共渡此关,宝藏我分你一半……”说得好像没有乔胭,他一个人也能过?老树妖那关似的。
宝藏还看不?见踪影。二人行在密林之中,两?侧青山夹道,浓翠宜人,不?时?有狐狸野兔从旁边的矮林里追逐而过?。
薛昀:“虽然我看谢隐泽不?顺眼,连带以前对你也有所不?满,但你这人还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对象。”
乔胭本来?懒得理他,但是太无聊了,就?搭了一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啊?就?因?为他是魔族吗?”
第37章 神兵天降
嘴唇抿起, 薛昀原本称得上愉快的神色开始多云转晴:“若非魔族,我爹也不会?瞎了只眼睛。”
薛雷木长老是二十年前赤渊入侵对峙魔族的?最前线。也是在那场旷日持久的仙魔大战中,他失去了一只眼睛。
“直到梵天、佛国、鲛宫三宗的元老联合起来, 以牺牲自身性命为代价将魔尊封印在万佛塔下, 这场生灵涂炭的大战才宣告终结。”他眸色阴沉, “梵天宗的?每个人都在仙魔大战里失去过重要的?人,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仇恨从来没有消亡,他们只是将痛苦深埋在了心底, 在那些寂静的深夜一遍遍回想。”
乔胭的心像被一根细细的线牵了一下, 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哀意。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一本书,书中死了成千上万人,也不过一句轻飘飘的?文字, 她一直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待世。可对这个世间的?人来说, 他们曾亲眼见过流血,见过硝烟,见过残破的?旗帜插在遍野的?白?骨上。
——谢隐泽呢?他从幼时开始就承受着这样?的?恶意, 是否也会?感到麻木?
乔胭抬起头。
“到了。”
山洞最开始很黑,需要以灵火照路前行。后来气温越来越低, 分?明洞外温暖如春,洞内却结起了冰碴,乔胭脚滑了好几次, 摔了好几次,薛昀被她拉着也摔了好几次。
直到一柱香后, 冰蓝色的?寒光在道路的?尽头闪现。
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中间一方纯粹冰铸的?冰台,一本竹简悬空浮于其?上。
薛昀先去试了试, 但事情没有看上去简单,竹简周围居然有一层结界。触之生冰,眨眼间就冻住了他的?手臂,若是再?慢几拍,薛昀整个人都要变成冰雕了。
“好厉害的?结界!”他难得的?神色严肃,“历经千年也依旧强大,布置这个结界的?,必定是个高手……”
乔胭:“我试试?”
“那不行。”薛昀想也没想就否决,“我们这种修道人士都抵抗不了寒冰之威,你?肯定一碰就死了。”
下一刻,他瞠目结舌地看见乔胭纤细莹白?的?玉手穿过了结界,将竹简握在手中。那么轻而易举。
“喏。这不就行了?”她说。
其?实在走进山洞中时,就隐隐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越靠近竹简,声音就越是明显,但乔胭不太敢信,这种有着牛逼传承的?情节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女炮灰身上……
薛昀还在捶胸嚎叫自己的?努力为他人作?嫁衣,下一刻,她手中的?竹简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辉。
一排排冰蓝色的?字迹从中射出?,在空中环绕一圈,呈丝带状没入了乔胭的?身体。
她睁开眼,手中竹简化为了齑粉,与此同时,一行奇异的?字迹在她脑海中出?现:“天山冰月,云深玉海,这是……漱冰琴谱……”
乔胭狠狠一哆嗦。
漱冰琴还有琴谱?原著怎么没提?她清楚记得,玉疏窈拿到的?就只有把蒙着灰的?破琴,别说琴谱了,所有的?琴曲都是她自己悟出?来的?。因为杀伤力非同凡响,非常适合装哔,乔胭把女主用琴的?情节都反反复复重看了好多遍,绝不可能?记错。
如果这本琴谱配上漱冰琴,那杀伤力会?进阶到一个惊人的?地步。想到这儿?,她腿一软,差点原地跪了。
做炮灰的?都该知道,抢女主的?机缘没好事,况且玉疏窈人挺好的?,和旁边上蹿下跳的?薛昀不同,乔胭只想把这东西哪儿?来的?退回哪儿?去……但是,竹简已经变成了齑粉,还被薛昀扬没了……
打击太大,有天旋地转之势,转着转着发现,是这山洞在抖,碎石扑簌而落。
“救命啊!救命啊”伴随着炽烈的?火光,一群人鬼哭狼嚎地从对面跑过来,身后跟着只浑身燃着火焰的?大鸟。
薛昀蹦了起来:“不是让你们滚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一群人哭喊道:“谁不知道你啊,把我们支开准是打算独吞!兄弟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绕开老树进来的?办法,结果跑进焰凤老巢去了——救命啊,薛少爷!”
薛昀怒骂:“好事全被你们搅合了,还敢叫我救人?这焰凤我也——我擦咧往这边来了!”
乔胭在看见火光的?一瞬间已经拔腿开跑了。俗话说,在野外遇见了熊,你不需要跑得比熊快,只需要跑得比你的?同伴快,现在这情况也同理。
身后热浪阵阵,像一个烧得通红的?铁炉灼烤后背。都没能?看清焰凤长什?么样?,它好似一个燃烧的?巨大火团,幻变的?流焰组成了喙和翅膀,吃人也不像别的?妖兽那样?生吞活剥、细嚼慢咽,当一个人消失在它身下燃烧的?火焰中,便化作?了它养分?的?一部?分?。
身后惨叫不断,都是短促的?、不连续的?。因为被焰凤的?火沾上的?人,转瞬就化为了灰烬,连发出?完整尖叫的?时间都没有。
乔胭第一个跑出?洞穴,薛昀紧随其?后。焰凤吞噬数人后,他不死心地与其?斗了一番,折了自己的?配剑,烧了衣服和头发,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天光刺目,她眯了眯眼,没有再?继续往前跑,紧急一转弯,嗖地钻进灌木丛中,还顺带拉了薛昀一把。
“走了没?”薛昀把烧焦的?刘海撩到脑后,紧张地透过灌木丛中的?缝隙看出?去。
眨眼间,山洞里出?来的?人就跑了个没影。旁人也不是傻的?,也学着他们有样?学样?地藏身起来,更有的?开启了隐匿气息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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