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70-80(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萧剑平生意》70-80

    71  ? 比似红颜多命薄(1)

    ◎片刻温情新旧两臣◎

    彰德一年三月廿七, 懿安迁都平京的仪仗队伍从定周王宫的宣室殿出发,走过外宫道,经由城内最繁华的永松水街, 一路向南门而去。

    整个仪仗队伍从头至尾绵延数里,两端飘扬着新制的中亓王旗,在春日的风中猎猎作响,队首的新帝殷术及帝君微生胥并未高坐步辇, 而是骑马与官员并行, 与围观的百姓亲和交谈, 一路行至城外数里,还有百姓争相远送。

    仪仗队伍直入序戎, 并不疾驰,只城程相过, 与沿途的各城百姓会面, 所过之地皆亲和以待, 甚至还受理了几个越级相告的案子,原本十日左右的行程硬生生走了一个多月。

    芒种这日,仪仗队伍终于进入平京,路边百姓自是争相欢呼, 不必言说, 此次长路迁都对中亓王室在民间声望的影响极为深远,于各地也留下了不少佳话, 史称彰德迁都。

    ————————————————

    黄昏时分,殷上终于了结了宫中事宜, 带着晋、林二人回府, 一个多月以来的长途跋涉不可谓不疲累, 一回来又在宫中秉呈了那么久的事宜, 她甚至第一次在议事途中分神,开始想念自己房中的大床。

    刚一进房间,她就目标明确地朝床边走去,软趴趴地跌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可刚闭上眼睛,江遗雪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脱了外裳再睡!都是路上的尘土,我刚收拾的被子。”

    她无力地抬起手臂摇了摇,艰难地翻了个身摊开双臂,不说话,只一副任你摆弄的样子。

    江遗雪无奈地笑了一声,先爬上床来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唇,才伸手为她解衣,动作轻柔地落在她身上。

    待脱至里衣,他又叫侍从送了热水,拧了布帕为她仔细擦身。

    疲累过度,殷上还有些睡不着,过了一会儿也恢复了点精神,睁开眼睛看江遗雪,他正拿着布帕给她擦脚,湿热的软布从她的趾缝里穿过去,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别动。”他看她睁眼了,便低低地提醒了一句,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神色格外认真,像是在做什么不容出错的大事。

    待擦洗干净后,江遗雪又给她穿上新洗的里衣,凑在她耳边轻声问:“我给你按按?”

    殷上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身。

    他动作轻重适宜,格外舒缓解乏,双腿曲起跪在柔软的被子里,殷上动了动手,触到了他腿侧的布料。

    “哼嗯……你干嘛呀!”

    背上的力道软了一瞬,江遗雪紧紧地并拢双腿制住她作乱的手,含嗔带怨地看了殷上一眼。

    可惜殷上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反而手下用力,声音慵懒道:“继续按。”

    ……

    按到最后自然也按不成了,落在她身上的力道全都变成了软绵绵的,就这样殷上还要笑着问他:“怎么不继续了?”

    他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地叫,语不成句地骂了一句混蛋,其余的话被迫碎在断续的泣音里。

    ……

    行至入夜,二人才用上晚膳,江遗雪气得不想理她,自顾自地在一边咬着筷子吃饭,见殷上看过来便哑声道:“看什么看!”

    殷上摸了摸鼻子,挟了口鲈鱼给他,讪然道:“生什么气啊,一个多月都在路上,我解解馋还不行吗?”

    “你那是解馋吗?!”他提高了声量,声音却还是哑的,埋怨道:“你都快把我……”念及门口还有侍从,他住了嘴,转而道:“我做得菜都冷了!”

    “我这不是不知道,”殷上解释:“我哪晓得你就比我回来早两个时辰还做了桌菜。”

    江遗雪问:“不是你在路上说想吃吗?”说完,又用手中的筷子戳了戳米饭,小声道:“现在自己又不记得了。”

    殷上好笑,伸手摸了摸他闷闷不乐的小脸,说:“是我说的,我记得,况且这热一下一样好吃,别不高兴了,嗯?”

    他哼了一声,吃掉她给他挟的那口鲈鱼。

    ……

    二人吃完了饭,去院子里散步消食,天上的月亮似一弯银勾,在大地上洒下一片清辉,草木中微有虫鸣之声,气氛温情又静谧。

    殷上正随口说道近日的政务,道:“……各国刚刚撤国立府,城名虽未变,但府名却还是生疏,除了改换籍名,也只能是差了每城的官员宣传、张榜。”

    江遗雪道:“此事急不得,定周之况也是百余年,百姓多少也习惯了。”

    殷上嗯了一声,说:“这事儿虽办得慢,但至少也在办,但百官考绩却是乱得让人发愁,原本定周之乱大多都是起于赋税,而赋税的源头也就是那些欺上瞒下的官员,近日吏部没日没夜地查探,一上一下,颇为繁杂。”

    江遗雪道:“故旧官员自恃官职的也有不少,再加上永载帝在位时心思不再政务上,导致周黎母家一家独大,朝中用人中不正之风严重,用人不以德才,用人不以实绩,缘情用人,乱政害民,吏治自然腐败。”

    想了想,他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排好平京的官员,再开正考,广纳贤才,广开言路,如此便能集思广益,中间的好了,才能慢慢地顾及到边上嘛。”

    他滔滔不绝地说完,边上却没有回音,江遗雪扭头看了一眼殷上,却发现她正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疑心自己脸上有什么,故作镇定地问:“干嘛?”

    殷上笑道:“我记得你第一回和我说话的时候,是告诉我你不认识字,没想到经年过去,如今朝事也能侃侃而谈了。”

    闻言,江遗雪也想起旧年之时,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八留意齐齐散散零四眼神柔软了一瞬,道:“我还记得你大半夜翻窗来教我写字,还说我果然比索千钰大些,写得也比他好,其实我当时可生气了。”

    殷上不明所以,道:“我夸你,你气什么。”

    江遗雪道:“我以为你也半夜去找他呢,我当时想着,你怎么对谁都那么好。”

    殷上愣了愣,反应过来,笑道:“哦,你那时候把那瓶药丢回来也是因为看我安慰索千钰?小小年纪醋劲还挺大的。”

    江遗雪并没有否认,却还是有些窘迫地哼了一声,捏紧她的手指低声道:“我就是醋劲大,怎么了,你就合该是我一个人的,只对我一个人好。”

    殷上笑着地调侃他:“情到浓时说你是我的,现下不高兴了就反口了?”

    “我自然是你的,”他站住了脚步,声音还是有些哑,微微低头去亲她的嘴唇,把她的手往身后带,含糊道:“你弄得太重,我走路疼得很。”

    殷上顺着他的意摸了摸,道:“那我回房帮你揉揉?”

    “嗯哼。”江遗雪低低应了一声,垂下眼和她对视,绀青色的眸子里带着软软的钩子,可姿态却安静得像是月色里一株亭亭生花的雪树,在湿薄夜雾里探出优昙花般的侧脸诱人采撷。

    江遗雪想要勾引一个人,甚至都不用太过认真,只要他肯起一点念头,那定是无往不利的,可即便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萧剑平生意》70-80

    殷上深谙这个道理,也难抵他次次挖空了心思的缠引,大部分时间都愿意缴械投降,自认只是一个耽于美色的凡夫俗子。

    自然,这次也是一样。

    ————————————————

    迁都之事刚结束,殷上难得休息了几日,一直在府中与几个六部的官员商讨应试正考的策议,等到第五日才去上朝。

    原本在定周十五国中,属国并不允许被置完整的朝官体系,一旦涉及到水利、赋税、兵马等事宜,只能由定周派下官员来接管,但很显然,随着定周连年的苛税□□,无度征收和暴力镇压,其在各国的民间声望也逐渐崩塌,以至于永载帝下达的政议、策令,民间大多不会遵守,反而连连暴动,每当这种时候,便只能由各国的王室来出面安抚,渐渐的王室的专权反而越来越大,百姓们也不再认为自己是定周的百姓,逐渐将自己分属到了各国。

    中亓立国后,朝官体系便暂时沿用了定周故旧,即以尚书台、御史府为尊,其下则是六部九寺五监,其尚书左丞即为曾于定周鼎立朝堂八年的定周旧臣苏玉全,右丞则是原任亓徽内侍中的林封,是殷术的心腹之臣,也是林泊玉的母亲。

    由二者于前斡旋朝堂,先后入阁,协心辅政,新旧两派也日渐融合,其下官员的部署也顺利了很多。

    今日是迁都之后的第一个大朝会,自然非比寻常,整整议了近三个时辰,从吏部交出的百官考绩说到各国王室的安置,最后又议到了太子殷上与溪狄王卿的婚事上。

    有关于百官考绩,苏、林二人持了不同的意见,吏部交出的文书,列举出了各国原任官员中众多的贪腐之行,牵涉的人数近万人,并且这还只是五品以上,并不包括下封到各城的官员。

    林封认为中亓立国不易,应该以史为鉴,贪腐之行向来是败国之相,只有杀鸡儆猴才能震慑余众,要求将此万人全部诛杀。

    苏玉全则认为水至清则无鱼,贪腐之行其实每朝每代都会有,不是说今日把这些人杀完,以后中亓就万事大吉了,更何况现下正是百废待兴,用人之际,有太多人对本地之务了如指掌,若是就这么杀了,官位空置,再安排新人便又是费时费力之事。

    “苏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正是因为现下百废待兴,才要把蠹虫全都拔出,才能再有新木。”林封今年已经年过五十,却身姿挺拔,丝毫不见老态,身着文官的广袖素服,整个人如松如柏。

    闻言,苏玉全便笑道:“可蠹虫拔出,便有空腔,既然不能立时置以密成,便该迂回行之,否则空腔太多,易成朽木。”

    林封道:“那名单之首即为定周曾经的宗正寺卿刘迸,其不过是个四品官员,所贪金额竟涉千万,苏大人难道觉得这种人不该杀?还是说刘迸与苏大人有故旧才一心袒护?”

    “咳!”听到此处,上首的殷术忙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然苏玉全并未恼怒,只道:“刘迸自然该杀,但万余人的性命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们一死固然简单,但此事所带来的后患绝不会少,林大人为官清正,自然觉得贪官该杀该打,可若是官员不爱财,只靠心中信义做事,那这官自然也做不久,就像林大人一样,若是给您进献一个美人侍从,您怕也难断然拒绝吧。”

    “咳咳!”殷术又咳了两声,对侍从道:“给朕杯茶,这天气燥热,都听渴了……那什么,给苏、林两位大人给上一杯。” 身边的侍从应了一声,利索地沏了三杯茶水上来。

    林封身为殷术的心腹之臣,向来忠义清正,然唯一称得上弱点的便是有些爱色,不过她也并非无度,风尘之地绝不踏足,强抢之事也从来不干,从年轻到现在,多是行些露水姻缘抑或是救一些贫弱之人。

    在这些人中,若是有她看上的,人家要是愿意,她便也收了,不愿意也会给钱安置,且纳入府中的各个人也都是名分给足,年年亓徽官府有关缴纳多娶侍室的罚金,最多的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内侍中。

    作者有话说:

    殷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朝会啊。

    抱一丝老婆们,感觉还要进行一点剧情,小江还对不上情敌。

    72  ? 比拟红颜多命薄(2)

    ◎婚期议定婚仪置办◎

    不过她一不犯亓徽律法, 二也未闹出后院乱事,甚至这么多年只有林泊玉一个孩子,殷术便并未对此事多加置喙, 也就偶尔说她两句,然而林封这边嘴上应了,私下里却还是照做不误,久而久之殷术也就不说了。

    可如今苏玉全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竟大剌剌地就在朝堂上说出来了。

    不过林封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并未被他一句话就乱了分寸, 而是接过茶水,打量了苏玉全一眼, 道:“美人侍从倒是罢了,不过本相看苏大人风姿出众, 若您今夜肯漏夜光临林府, 本相也不是不能松松口。”

    闻言, 苏玉全一向镇定自若的脸皮终于绷不住了,捏着茶盏的手都气得发抖,怒道:“你!”

    “咳咳咳!”殷术这回是真呛到了,指着林封的方向示意她闭嘴, 严厉道:“大殿之上如此口无遮拦, 罚俸三个月!”

    “陛下——”

    “闭嘴,”殷术打断了她的求饶, 看着苏玉全发寒的脸色,道:“给苏大人赔不是!”

    见殷术横眉倒竖地瞪着她, 林封只好不情愿地转了个身, 向左侧的苏玉全道:“苏大人勿怪, 先前亓徽君臣之谊深厚, 林某口无遮拦惯了,实乃无心之失,下朝后某就亲自去贵府向您赔罪。”

    苏玉全见她神色认真,言辞恳切,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只道:“罢了。”

    殷术见状,忙调转了矛头,不叫他们再有争执,道:“阿上,你来说,此事何为?”

    殷上行了个礼,道:“苏、林两位大人所说的都有道理,此事既不能轻轻放过,助长贪腐之气,但也不能打压太过,儿臣认为,应该择一定额,分量判刑,该定额以上,格杀勿论,该定额以下,择数上缴,再用这笔钱用以济民,设粮仓,开学堂,也算弥其之过,最后再好好敲打,言明若是再犯,便以极刑之罪诛之。”

    林封闻言,又开始嬉皮笑脸地夸道:“诶呀,我们殿下就是聪明。”

    殷上笑着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殷术又见苏玉全也应了此事,总算松了口气,道:“那此事的细则便交由苏大人和吏部所拟,不日呈交,现下先言次事。”

    闻言,礼部的李梁白便手持文书站了出来,道:“陛下,现下除了各国百官外,月支、吴真、氏白、川梁、溪狄、东沛、令兹六国仍有王室所在,虽说现下已呈上王令,降以为侯,但其所在之地根深叶茂,宗亲氏族也是数以万计,是何安置、监管,还望陛下多加三思。”

    殷术点点头,说:“李卿说的是,东沛、令兹、氏白先且不论,其余各国的监管自当加强,朕会多加安排。”

    李梁白称是,又道:“除此事外,臣认为,太子殿下和溪狄王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先且婚事昭告天下,各国中又只有溪狄王卿保留了王室身份,待嫁平京,现下迁都事毕,婚约待成,若是再耽搁下去,恐伤了故旧臣民的心。”

    “说的是,”殷术应了一句,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萧剑平生意》70-80

    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殷上,道:“那便由礼部拟一吉日,再由使团携礼去往宝应协礼,”言罢,她又对着殷上道:“即日起,少天藏府也可以着手开始准备婚仪了。”

    殷上躬身行礼,道:“是。”

    ……

    散朝后,林封和殷上被单独叫进了内殿。

    门刚一关上,殷术就在桌上随手抓起了一本文书,精准地砸到林封的身上,道:“我真不知说你什么好,大殿之上能不能管管你那个嘴?年过半百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

    林封接住那文书,似乎已经习惯了,道:“明明是那苏玉全先揭我短的,还不让我回个嘴了?”

    殷术恨铁不成钢,道:“你还知道那是你的短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年年往府中纳侍,有空不若多养养身子罢。”

    林封也不敢和殷术太呛声,只低声驳了一句:“我身体好着呢。”

    眼见又一本文书飞来,殷上忙道:“母亲!林大人定然晓得分寸的,以后必不会再犯了,再说您罚了她三个月的俸禄,她肯定也知错了,您说是吧,林大人。”

    “知错知错!”林封看着殷术的脸色笑了笑,道:“我府中都好多年都不进新人了,院子里那些也不过是陪了我多年的旧人,我于此事上的分寸陛下你是知道的,就出头了一点点……那苏玉全随口便污蔑我,我自然忍不住反驳,以后定然不会了!”

    闻言,殷术的气勉强消了点,最后道:“现下事情多如牛毛,苏玉全是个可堪大用的奇才,又能磨合新旧两臣,你改日好好去赔个罪,以后莫要任性了。”

    见林封认真地点点头,她也松了口气,道:“下去吧。”

    林封应了一声,转身之际又笑着看了一眼殷上,眼里总是多了点长辈的持重,道:“一转眼殿下都要成亲了,届时臣定为您封个大红包,祝您百年好合。”

    殷上笑了笑,面色如常道:“多谢林大人。”

    林封也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出了门。

    林封离开后,内殿的门又被关上,殷术这才道:“先立正君,再有侧礼,和江遗雪都商量过了罢?”

    殷上点点头,道:“都言明了。”

    殷术道:“你与江遗雪有情,此刻却不得不立周相灵为正君,其实此事对周相灵来说也不公平,然先前我差使团去往溪狄的时候,询其所想,道若是他也心中有属,便可以中亓郡王之礼册封他和周相寻,不过他拒绝了,说彼时吴真虎视眈眈,郡王之礼谁都可担,但却只有太子正君的身份可以震慑吴真,说愿意以王卿之身入府。”

    她抬眼看殷上,道:“当时的境况确然是婚约更适宜解释,不过现在大权在握,你也可以和周相灵好好商量一下。”

    殷上道:“母亲既已提了一次,便不好再提第二次了,否则溪狄该怀疑我们的诚心了,此事做也罢,不做也罢,我与周相灵曾经也协议过,母亲不必费心。”

    殷术点点头,道:“你有分寸,我就放心了,那少天藏府的婚仪便可开始筹备,要仔细些,也是个喜事。”

    殷上点点头,又与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才奉命退出了内殿。

    ————————————————

    这场朝会议得久,殷上也没再宫中用饭,紧赶慢赶地回了府。

    刚回院,便看见正屋厅内大门开敞着,江遗雪正对着一桌的菜发呆。

    一直到她走到门边,对方才反应过来,神情一下子生动了起来,站起来道:“回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晚?”

    殷上抓住他的手一起坐在餐桌旁,道:“今日事务繁杂,忙得久了些。”

    江遗雪忙伸手碰了碰碗壁,道:“那你吃了吗?菜有些冷了。”

    殷上道:“还没呢,早上不是答应你要回来陪你吃的吗。”

    江遗雪笑了笑,凑过来亲了她一下,说:“那就热一下,好不好,很快的。”

    殷上点点头,任由他去忙了。

    约过了一刻时,热菜又被重新端了上来,江遗雪一边给她布菜,一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听闻林、苏二人在殿上争锋之时,他也愣了愣,笑道:“真没想到,林长使母亲这么……”

    这么什么,他没有形容出来,吃了口菜,好奇地问:“那林长使的父亲是?”

    殷上道:“鸿胪寺卿谢筠,不过二人早些年便和离了。”

    江遗雪问:“那今日谢大人也在殿上?”

    殷上道:“自然在。”

    江遗雪光是想那个场景便有点头皮发麻,正笑着想说什么,却听见殷上道:“即日起少天藏府要开始准备婚仪了,立秋那日溪狄仪仗便会入府。”

    江遗雪的笑意一下子滞在脸上,挟菜的动作也僵硬了。

    “……知道了,”好半晌,江遗雪才说了一句,尔后又挟了一筷笋给她,道:“尝尝这个,今日做得比以往都好,若是你早些归来,应该更好吃些。”

    殷上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侧脸,说:“阿雪……”

    “吃啊,”他催促了一句,说:“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殷上只好先动筷挟起,待送入嘴里后江遗雪又紧接着问:“好不好吃?”

    殷上道:“好吃。”

    江遗雪笑了起来,又想去给她挟不远处的那一盘豆腐,可持筷的手却越来越抖,几次三番都夹不起来,直到那豆腐碎成几块,乱七八糟的地浸在汤汁里。

    江遗雪认命地收回手,把筷子搭在桌上,不敢再看殷上的眼睛,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吃饱了,我先回去、回去等你。”

    言罢,他骤然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被他的动作带倒在了地上,可他却充耳未闻,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正堂。

    ……

    等了一刻钟左右,殷上才吃完饭向卧房走去。

    进房的时候,江遗雪正呆呆地坐在窗榻上,看眼睛显然是已经哭过一轮了,见殷上进来,忙侧了侧脸,转而看向窗外。

    殷上走过去坐在榻沿,伸手从身后把他抱进了怀里,亲了亲他颈侧的肌肤。

    江遗雪歪了歪头,昂起脖颈任由她亲,漂亮的足弓往后收了收,身子轻挪,直到把整个身子彻底地埋进她怀里。

    今天距离立秋……还有几天呢?

    ……

    夏至之前,少天藏府的各个院子都被修缮了一遍。

    少天藏府是殷上幼年时起的新邸,她八岁去了定周后,府内只有一些侍从打理着,并没有大修大整过,直到殷上回来后才修了一次,不过殷上自己没放心思,也粗放得很,不久江遗雪入府,这府邸才愈加精致好看了起来。

    原本府内只有一个主院,便谁也没费心去取名字,但因着正君入府,一庄院子自然是不够了,还得区分开来,林泊玉便拟了几个名字交予殷上择定。

    “枕霞榭、鸣玉涧、镜水斋,”殷上念了几个,笑道:“你这名字都还取得挺诗意的么。”

    林泊玉道:“谁让殿下自己不上心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萧剑平生意》70-80

    ,我也是照着院里的景色拟的罢了。”

    殷上随意挑了两个,道:“那就这吧。”

    林泊玉见她指的那两个,点了点头,正准备下去,却又想到什么,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殷上正在看那些各府的奏折,见她还没走,抬起头来,问:“还有事?”

    林泊玉道:“殿下,有件事……我还是现在问了为好,未免到时候闹出事来。”

    殷上点点头,放下笔道:“你问。”

    林泊玉道:“自郎君入府,向来是与您居于主院的,可待正君来后,这样便怕是不成了,您看让郎君搬到哪庄院子为好?”

    闻言,殷上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好几息才道:“这事儿我再想想,你先去吧。”

    林泊玉应了声,脚步轻轻地退了下去。

    ……

    过了小暑,宫中派了几个礼部的官员来为殷上量体裁衣,置办要用的玉器、首饰等物,领头的官员叫施墨,是个年过四十的男子,身形细瘦,面容慈祥,耐心地与一旁的林泊玉嘱咐了各项事宜,又向上首的殷上问道:“殿下的婚服是要让礼部做还是府内做?若是府中有您惯用的裁绣之人,也是使得的。”

    殷上随口道:“那便宫里做吧。”

    施墨应是,又拿出了一个卷轴,说要让她选纹样,殷上不耐烦看那个,想让林泊玉选,谁料一直坐在一边的江遗雪突然开口道:“给我看看吧。”

    “别给他,”殷上声音冷沉沉地,出声制止了施墨的动作,道:“林泊玉,你送施大人出去,顺便把纹样选了。”

    林泊玉应是,引着几个官员走了出去,轻轻阖上了门。

    江遗雪有些委屈,说:“凭什么不让我看。”

    殷上低头看折子,蹙眉道:“别在这作,等你自己成亲了你再选吧。”

    江遗雪沉默下来,又看了看她低头认真批阅文书的侧脸,有点别扭地说:“你好像真的不太关心这件事。”

    殷上头也没抬,展开奏折一目十行地看过去,随口道:“要关心什么?不就是个仪式,又不是娶你。”

    此话一出,江遗雪便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殷上这副浑不在意又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半晌,才露出一个五味杂陈的笑容。

    他忍不住了,立刻放下书,疾步走至殷上身侧,伸手捧住了殷上的脸一口亲上去,一下侧脸一下额头,雨点似的朝她扑来,殷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片刻,被亲了好几口才反应过来,仰头和他碰了碰嘴唇。

    二人微微分开,近在咫尺地望着对方,江遗雪绀青色的瞳孔被窗外的天光照亮,像是一汪盈盈的湖泊。

    不过几息,殷上便掷了手中的笔,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复又和他拥吻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殷姐专治精神内耗。

    还有一章!

    73  ? 比似红颜多命薄(3)

    ◎拒绝条件王卿入府◎

    立秋前一日, 晋呈颐奉殷上之命去查探狄仪仗队的进程,得到了其身在明州府官驿的消息。

    回禀之时,晋呈颐还有些不明, 问:“殿下,明日王卿不就入京了吗?您现在查这做什么?”

    殷上没回答这个问题,于案后站起身,先问道:“郎君现在在何处?”

    晋呈颐道:“刚刚过来还见着了, 带着林泊玉在屋外晒书呢。”

    殷上点了点头, 挥手让门口的侍从上前来, 道:“我带着晋长使出去一趟,郎君要是问起, 就说我们入宫了,晚间估计回不来。”

    那侍从应了句是, 殷上便带着晋呈颐从后屋走了出去。

    晋呈颐不明所以, 跟着殷上疾步走着, 问:“殿下,咱入宫干什么?”

    “入什么宫,”她笔直地朝马厩走去,道:“我们去明州府见周相灵。”

    “啊?”晋呈颐愣了, 看了一眼殷上急迫的样子, 嘀咕道:“殿下也不用这么急罢,反正明日就见了。”

    闻言, 殷上无言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马房牵过来的马匹, 道:“先走, 路上再和你说。”

    殷上显然不是想见周相灵, 只是想和他再谈谈。

    虽说先前母亲命了使团向他问询, 被他拒绝,但那次确实事出有因,周相灵想要帮忙自然也能理解,但现下各府的境况逐渐向好,也不需要对方再牺牲什么,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问一次。

    明州府北临平京,一人一骑,快马一个半时辰左右能到,二人午后出发,黄昏未到时便到达了官驿门口。

    因着整个队伍除了侍卫便是礼官,殷上怕给周相灵惹麻烦,便没有直接去寻他,而是先找了官驿的官员,寻了一间独间,再由对方将其单独请过来。

    在房中的周相灵听闻那官员所言,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进屋见到了坐在窗前的殷上才张了张嘴,讷讷道:“你、你怎么现在来了?”

    许久不见,他模样没怎么变,甚至还明艳了几分。

    殷上笑了笑,示意对方坐在她对面,道:“有些要事要与你相商。”

    周相灵依言坐下,有点高兴地看着她的脸,声音轻快:“你说。”

    殷上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开门见山道:“还是先前使团提的那件事,不过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并非想是要毁弃婚约,只是想看看有无更好的方式。”

    闻言,周相灵的表情淡了淡,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道:“你继续说。”

    殷上没有注意,依旧嘴角含笑,道:“以后的事情我不敢妄谈,但至少到现在,我喜爱的人仅有一个,那就是江遗雪,不论你入不入府,我肯定都是要娶他的,只不过是一个为正为侧的问题。”

    她继续道:“当世嫁娶多以地位衡之,可皇室和民间又不一样,在外人眼里我娶要多少人、娶过多少人,都是理所当然的,可对你们来说,入过少天藏府,这辈子都会被打上少天藏府的烙印,成为一个看不见名字的附庸,再加上我与江遗雪又有情,所以这件事,其实对你来说会很不公平。”

    周相灵脸上的笑容已然全部消失,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那对江遗雪来说就公平吗?”

    殷上沉默了一息,没有多说,只道:“他和你不一样。”

    周相灵眼神暗淡了下来,低声自喃:“确实不一样……”言罢,他又抬头看她,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殷上道:“我愿以帝卿之礼以代,聊表诚意,此后你就是中亓唯一一个外姓王,与我一样享有封地、食邑、私卫,如此也算皇家之人,也没有枉费你母亲为你的筹谋。”

    话音落下,眼前的人却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你一路走到今天并不容易,竟愿意为了一个江遗雪做到这种程度吗?”

    殷上挑了挑眉,道:“你想多了,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此事确然有一部分是为他,但对你也并非没有裨益。”

    她耐心解释:“太子正君乃至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萧剑平生意》70-80

    未来帝后的身份固然权高,但我们毕竟不会真的有孩子,此种姻亲之谊最终不过是依附他人所得,但若你自己就是帝卿,我也不会插手你的嫁娶,未来你的孩子还能承袭封地、食邑乃至荫封,我想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罢,更何况你不是还有喜欢的人?”

    然而话音刚落,周相灵就像忍不住了似的,脱口而出道:“我喜欢的人是……”

    那个名字几乎就在嘴边,殷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坦然又无谓,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勇气。

    见他支支吾吾,殷上多少也明白了过来,最后道:“你不愿意接受,我不逼你,毕竟婚书既成,白纸黑字写得明白,只不过是怕你以后会觉得这个婚约是个束缚,阻碍了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久而久之也易生出怨怼,帝后不合,对朝堂民间也多少有些影响……你是周相寻的弟弟,我自然也是把你当弟弟,希望你过得好的,帝卿之位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你再好好想想吧。”

    周相灵看着她的认真的表情,心口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咬牙道:“我就是当帝卿,阿姐也不会同意我和阿秋在一起的……嫁给你,你也说会帮我周旋,阿姐也能更放心,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殷上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没多说什么,只问:“你确定?想好了?”

    周相灵点点头,看向她的眼睛,认真道:“想好了。”

    “好,”殷上干脆地应了一声,并没有为自己白跑一趟而感到恼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站起身来道:“那我便先走了,明日正礼会很累,你今日好好休息。”

    听到最后一句话,周相灵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些,露出一个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少天藏府,殷上刚走到屋门前,就听见屏风后江遗雪正追问那侍从,道:“殿下就说她带着晋呈颐进宫了?别的什么都没说?”

    那侍从道:“没有。”

    江遗雪显然并未相信,因为他还继续追问道:“她原话怎么说的?”

    侍从便原模原样复述给他听,江遗雪顿了顿,道:“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侍从显然已经答不上来了,沉默了半息,才勉强问:“……什么叫不对劲?”

    江遗雪正要回答,屋门口却突然传来殷上的声音,道:“你再问下去,他怕是也要以为我逃婚了。”

    江遗雪被她一下子戳穿,有点窘迫,伸手让那侍从下去,开口道:“谁让你突然不见的,”他走上前去,仔细看了她一眼才问道:“真入宫了?”

    “没有,”殷上没瞒他,先前没告诉是怕他不让她去见,现在见完了倒也无所谓了,便道:“去见了一下周相灵,说了点事。”

    “周相灵?”听到那个名字,江遗雪脸色突变,不可置信地看着殷上坦然的表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委屈,正愣着,殷上便简明扼要地把后事说了。

    听及她去的原由,江遗雪勉强缓下来一口气,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希望,可又听到她说周相灵拒绝,那个希望又像皂角吹出的泡泡一样破灭了,难以抑制得生出怨愤,咬牙问道:“他真这么说的?!”

    殷上喝了口茶水,道:“对,不过现下你也晓得了,他就是喜欢那个阿秋,以后少胡思乱想了,就把他当朋友就行。”

    “朋友?”他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句,道:“这个要求是不是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殷上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便改口道:“那便当个陌生人,左右你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江遗雪抿了抿唇,一时间沉默下来。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怄死了,却又不能对殷上直接说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