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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且说船顶上的黑影飘然跃入水中, 化作一簇青色火苗,在江面浮游一段后,潜入墨绿色的水下。
货船上?似也有人发现水鬼离去, 走动?的身影纷纷停下,靠近船沿注目水面, 直至那青火不断下沉,失去踪影。
客船上?, 吴熳三人瞧水鬼离去, 收回目光,继续饮酒,只听王官儿扭头问船夫, “此?处离那古战场挺远的吧, 因何也有水鬼?”
船夫没想到外地人还有知晓古战场的,略惊讶后,无奈答道, “偶也有?逆流上?来玩闹的, 不会?伤人, 就是喜欢夜间在船顶上跑动, 吵得人不能安枕, 有?时也会?垂首窥舱房, 瞧着?渗人, 但?用刀剑棍棒一吓就走,不知这些鬼到底想干甚”【1】
船夫说着?还举起了例子, 有?几次如何, 另几次又如何。
王官儿初次听闻这等说法, 颇觉新奇,与?胤礽吴熳告了一声, 便?离席端着?酒找那船夫话?古去了。
胤礽望着?他的背影,浅饮一口,摇头笑笑,吴熳则远目瞧了瞧她的异能,亮如日光,映在漫漫江波中,如一条条荡漾的白练,粼粼刺眼,甚是?华美,她赏了片刻,准备收回。
俄而,水下忽见星星点点许多青火,悠悠突出水面,随波晃荡,慢慢向货船靠近。
吴熳心惊,猜想?该不会?是?方?才的异能震慑惹怒了那水鬼,叫他们聚众来复仇?
此?时,亦有?许多站在船板上?之人发现了这异状,才静下来的两船人再次骚动?,客船上?护院与?船夫惊呼过后,即刻返身回了船舱,刀枪棍棒举在手中。
即使青火不靠近客船,也万分戒备。
眼看几簇游得快的青火即将靠近火圈,吴熳意念一动?,将立起如墙的火焰,围着?船底平铺江面,宛如火海,青火果然迅速下潜或后退。
胤礽见状,问王官儿,“王先?生?,此?是?怎回事?”
王官儿只摇头,他亦不知,因问船夫,船夫抖着?声音道,“……我等亦不知,便?是?从古战场上?走,也没见过这阵仗!”
这么多水鬼,光靠这两船人吓得走吗?身经百战的船夫们也软了腿脚。
王官儿亦取了他的法器来,俯身朝水下看,想?探个究竟,却不敢冒然动?手。
情况未知,若是?真惹急了如此?多水鬼,将他们这两船人撕成碎片,恐怕还不够分的!
昼亮的火光下,青火剧烈游动?,似不敢靠近,也不愿离去。
胤礽望着?黑沉的江底,眼底也跟着?暗沉,正欲调动?身上?紫气,将水鬼全?部驱去,却见一簇青火,如自寻死路一般,从水下蹿出,化作一黑雾萦绕、看不清面容之人形,立在火焰上?,不避不让,受烈火灼烧,不住发出痛苦呻。吟声。
“这水鬼在做甚?”看不见吴熳异能的人们议论纷纷。
他们只瞧见一黑影屹立水上?,不住颤抖,也不见其动?作,只闻吱吱呀呀的磨牙声音。
而在吴熳胤礽王官儿眼中,水鬼身上?弥漫的黑雾正被火焰灼烧,丝丝缕缕化作黑烟湮灭,逐渐露出水鬼全?貌。
众人见黑影突然化作一十六七岁的少年兵士,甲衣冠带皆是?先?秦时期装束,只衣甲有?多处破口,脖颈处有?一致命伤,血迹晕满了他的半边身子,纷纷惊呼。
少年兵士似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举起双手,激动?颤抖,泣泪大笑,口中喃喃“爹娘”等话?。
那悲怆模样,叫人看了不忍,众人手中刀棒不约而同?垂下几寸。
黑雾散去,少年却不打算离去,眼看异能灼烧少年的魂魄本体,吴熳站起身,挥手撤去他脚下的火焰。
忽然消失的火焰叫少年错愕,回神后,他立刻转身扑到另一片火焰上?,四肢张开,眼含星光仰躺在其上?,任火舌。舔。舐他的肌肤、衣物,即使疼痛万分,依旧笑容满面。
吴熳眼神漠然,慢慢垂下手。
那片火焰似在传递少年解脱的愉悦,恍若上?辈子许许多多失去亲人爱人后,慷慨赴死的普通人。
胤礽似有?所感,将她揽进怀里,一起静静望着?那少年满脸幸福,身子化作光点,如萤火虫般向着?疏星皎月的夜空飘去。
最后只余一缕金气,晃晃悠悠飘向吴熳,眼看就要入体。
胤礽担心是?有?害之物,忙调动?紫气防御,妻子却伸手按住他的胳膊,任那金气进入。
这是?功德,此?与?天道从周雪月身上?渡给吴熳的一致,却又有?不同?,进入身体时带着?丝丝的暖意,不容忽视。
少年消失后,不明真相又瞧不见功德金气的人们,交耳议论,忽的,又见江面上?跃出许多青火化作黑影,须臾露出真容。
二十多岁的憨厚壮年,四十多的瘦弱男子,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消散时皆带着?酣畅大笑与?泪水,只与?少年兵士不同?,这些人均朝两艘船行了古礼致谢。
兵士一批又一批,各种伤口触目惊心,足见战役之惨烈,众人只觉在观礼超度仪式,神圣庄穆,叫人脊背战栗,所有?人收刀收枪,不再交谈言语。
王官儿只瞧着?数不清的功德金气不停进入大奶奶体内,不住惊呼,暗自感慨这对夫妻果是?奇人。
而吴熳,因着?这些金气,异能暴涨,飞速提升,打破界限,冲上?二阶。
遂抬手将火海面积扩大了两倍有?余,其亮光映得三人的眸子内火苗明灭明显,若有?人分神一看,便?可见那火海有?多明亮壮丽。
如此?“超度”持续了半夜,仍有?青火陆续赶来,众人或稀罕看够了,或夜深倦了,大多回了船舱休息。
王官儿则盘腿坐在船板上?,闭眼念起了往生?经文。
兆利送了披风来,胤礽披上?,继续将妻子搂在怀里,沉默望着?江面。
四更过后,江面上?火海里的兵士少了,但?水下仍游荡着?许多,有?些犹豫不定,有?些来过一观后,飞速离去……
等江面上?最后一鬼消散后,许久不再见青火来,吴熳缩小了火焰面积,将其留在江面上?,便?准备回船舱休息。
转身时,远远见一团极大的青火,飞速游曳而来,略过火焰,跃出江面,立在客船前,对着?吴熳行礼,“多谢夫人大义!”
铠甲覆身,黑雾蒙面,声音低沉如嗥,应是?位将军。
吴熳感受着?体内的暖意,摇头道,“将军缪赞了。”她无意如此?,却因此?受惠,是?她赚了。
黑影沉默,见她身后桌上?露一青铜剑柄,心中一动?,化作青火快速离去。
须臾,带一完整的三尺青锋乃归,使其飘至吴熳身前,道,“此?为谢礼。”
吴熳垂眸看看这寒气四溢的宝剑,又瞧瞧胤礽,只觉戏剧,白日里她还想?着?去碰一碰机遇,不想?,夜里就有?人将剑送到眼前。
她没再拒,恭敬郑重还了一礼与?这位黑影将军,“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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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用异能包裹着?,仔细确认无害后交给兆利收好。
胤礽瞧妻子这模样,好气又好笑。
黑雾则侧身望着?火焰发呆,两千年前,他领军覆灭于此?,几万战士英魂似被三界遗忘一般,不得超脱。
沧海桑田,平地变江河,他们被困水底,日日受鬼气侵噬,变得面目全?非,
直至千年前,一位高人路过,他求高人让他们超生?,高人亦无奈,只留下批命,千年后,将有?贵人路过,助他们解脱。
因此?,百年来他夜夜派斥候查探过往船只,却次次失望,不想?,今夜突然等到了。
可解脱的方?法是?魂飞魄散,有?将士就算消散于世间,也欲离开阴冷寂寞的水底,而有?的却不舍、害怕……
而他,亦想?解脱,但?还不能,他需守着?剩下的兵士,不能任他们被欺负,也不能叫他们去祸害人。
胤礽看了看那沧桑坚毅的背影,叫兆利倒了一盏酒放入托盘中,推向黑影方?向。
黑影会?意,盘腿坐于江面,抄手执起,一口饮尽,朗声笑道,“好酒!”
之后,夫妇二人,加上?念完一百二十遍往生?经的王官儿,与?黑影将军畅饮起来,听黑影讲古时的战役,述这两千年来万事万物变迁。
吴熳只观胤礽兴致极高,叫兆利添了一次又一酒,喝得醉眼朦胧,执着?酒壶,在船板上?摇摇晃晃走动?,高声吟诗、唱曲儿,吓得兆利胆战心惊护在身后,生?怕他摔水里去。
吴熳少见男人如此?畅快模样,嘴角不自觉弯起,露出笑靥。
及至鸡鸣,黑影不得不走了,吴熳扶着?醉酒的胤礽与?他道别,又叫兆利去搬了一大坛酒来赠他。
黑影谢过,言了一句“后会?有?期”,叹息一声,便?带着?酒坛沉入江底,离开了。
吴熳扶胤礽,兆利扶王官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胤礽直睡到薄暮时分,方?才酒醒,扶额皱眉,睁眼便?见妻子端了白粥小菜至身前。
他才开口想?说要盥沐,不想?身上?清爽,口气清新,应是?有?人给他沐洗过,望着?眼前“任劳任怨”的妻子笑道,“辛苦大奶奶了。”
吴熳沉默,端了漱口茶给他。
待胤礽用过饭,天色已暗,他到船舱外走了走,见江面上?仍可见一片火焰,给妻子理?了理?被江风吹乱的鬓发,问道,“这是?何意?”
只见妻子漆黑的眼眸映着?火光,“也许有?反悔的。”
等她走了,这些鬼或许就不会?再遇能让他们恢复人样,再死去之人了,末世里,能作为一个人死去是?一种奢求,吴熳想?着?,那些黑雾萦绕的水鬼亦然,许会?有?反悔的吧。
胤礽搂过这个皮冷心暖的女人,牵着?她冰凉的手,换了个方?向观景。
夜里,果然有?后悔追上?来的,看到火焰,热泪盈眶,对着?船只一拜后,便?投入火焰中。
往后几日,夜夜如此?,直至他们离古战场越来越远,再无青火来。
行船越近姑苏,渡口变多了,船上?之人终于能摆脱顿顿鱼虾的日子,上?岸补给、换口味。
胤礽亦带着?吴熳到岸上?走走逛逛,不时到茶馆听听江南的吴侬软语,终于到了姑苏。
一下船,便?有?马车轿子来接,胤礽在姑苏有?产业,宅子家?下也是?现成的,二人休整一日后,吴熳主动?提出想?去看看大夫。
胤礽吓了一跳,忙问哪里不适。
吴熳按住他道,“只是?想?瞧瞧阴气是?不是?散尽了。”
那么多功德金气入体,她隐有?将阴气逼出体外之感,只不疼不冷,她也没太在意,但?这几日在船上?有?过一次房事,疼痛感已不似从前,她怀疑快散完了。
第七十二回
且说吴熳觉体内阴气散尽, 欲请大夫确诊,胤礽大喜,拉过她的手腕, 先?诊了一次。
他本?就略通医理,如今又习了狐族医药典籍, 医术更?进一步,但至今未摸索出古籍中所述的“神气探脉”, 只能摸个大概。
妻子脉息确实不同了, 已趋平稳,原体内一寒一热冲撞的脉象已不见,不过, 仍要请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复诊确认才行, 胤礽遂着兆利去寻姑苏大管事冯信,叫他延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瞧瞧。
兆利领命出门,到了姑苏的奇珍阁, 时正见冯信督促账房理帐, 准备呈与大爷过目, 笑嘻嘻迎了上去, 打了个千儿道, “冯叔好?”
大管事冯信亦是贾门家奴之后, 与兆利爹妈相熟, 虽五六年前被派到姑苏掌事,但也算是看着兆利长大的, 见了他, 跟自?家子侄一般, 拍肩按捺后问他,“大爷有何吩咐?”
兆利是贴身小厮, 不在主子跟前伺候来他这儿,定?是主子有事。
兆利举了个大拇指,笑道,“要不说您英明本?事大!”
冯信轻攮了下他的脑袋,才道,“快说,大爷的事儿是你耽搁得起?的?”
兆利这才正了正神色说,“请冯叔寻几位姑苏名医,给大奶奶请平安脉。”
冯信闻言,倒不是难事,沉吟片刻,便?与兆利道,“眼下就有两?位不错的,一是姑苏城中一药肆掌柜黄姓老翁,用方奇特、医术奇高,虽不坐堂不出诊,但我与他有几分交情,去说上?一说,便?可延来,
另外一人是位善妇人症的女?大夫,虽至姑苏不久,但给姑苏城内好几位夫人奶奶看过病,口碑不错,女?医给大奶奶看诊也便?宜些,应是能请来,其余几位需斟酌斟酌……”
冯信尚在寻思城中还?有哪位大夫擅妇科,兆利只想着大奶奶身子不适,早看诊就医为好,哪里?耗得起?时间?,因笑道,“这两?位能得冯叔另眼相待,必是不错的,我且回大爷大奶奶去,若得了准信儿,还?烦请冯叔尽快将两?位请来才是。”
冯信自?想着有这两?位圣手在,应是不差的,只点头任兆利回话去了。
后一个往返路程的时间?,宅里?便?传来兆利的消息,两?位主子都言“这两?位就好”。
冯信遂迅速动作,当日午后,便?派马车分头请了两?位大夫来,他在门口候着,待两?位到齐,便?引进门。
时接黄翁的车马先?到,老人家身手矫健,不用车夫相扶,自?个儿就背着药箱跳下车来。
只抚须望了望半空,旋即变了脸色,道骨仙风变得猥琐瑟缩,按住肚子“嗳哟嗳哟”叫唤,与连忙走近的冯信道,“冯老弟呀,老朽忽感腹痛难忍,恐要如厕!”
冯信一时被这不雅之言哽住,瞧接女?大夫的车马还?未至,忙道,“那您请先?入内,我打发人带您去净室。”
不想,黄翁摇头摆手拒绝,“贵府是富贵人家,想马桶茅厕都是极干净的,老朽用不惯,还?请另择一处。”
冯信一时着急,您这要去了脏臭的茅厕,熏了一声味儿,我怎么把您往主子面前带!
因着黄翁没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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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这唯一一次还?是他求来的,也不能怪人家没事先?解决,冯信忙指了个小伙计,带黄翁出巷子去借用别家的茅厕用一用。
后就见黄翁似急不可耐,催着小伙计快走,冯信这才稍安心,起?码不误时不是?
可这一等,住城外的女?大夫都到了,黄翁还?未回,冯信又使人去催,又与女?医王大夫赔礼致歉。
这位女?大夫似心情不错,说话声中都带着笑意。
须臾,两?个伙计一同回来,却不见黄翁,冯信忙上?前拉住人问,“黄翁呢?”
小伙计只苦着脸回,“我送黄爷爷进茅厕后,一直在外头候着,没见人出来,等您派人来催,我才进去催请,可茅厕里?头根本?没人,黄爷爷不见了!”
那么大个活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冯信气得咬牙跺脚,回想想黄翁种种举动,确实不对劲儿,他到底要做甚!
眼看就要到回给兆利的时间?了,冯信无奈,只得带女?大夫先?进门,又吩咐伙计们分两?头,一头去寻黄翁,一头去济世堂医馆再请位大夫。
而进了茅厕便?化?作一缕白气快速回家的黄翁,刚进门,便?封锁药肆大门及后院小门,与正在院中浣衣的女?儿道,“虞娘,快收拾东西,咱们到山上?躲躲!”
黄虞娘见父亲动作匆匆,甚为不解,在围裙上?擦了擦水,才道,“阿爹,这是怎了?”
今儿不是给富贵人家的奶奶看病去了吗?怎一会子回来,就要走要躲的?
黄翁将门窗锁好,才有空暇将药箱放下,携住女?儿道,“你可记得莲香说的那个抢她狐丹的女?子?”
几月前,莲香回族里?说,她因得罪了一个人族女?子,被夺了狐丹,族群中群情激愤,欲合族出力帮她将狐丹夺回来。
却遭莲香制止,只因那女?子身具功德之力,且能驾驭,其夫君又是一紫气盈天的人间?帝王级人物,狐族轻易靠近不得。
他今日受冯信所托,给他家女?主子看病,一下马车,便?见那冲天的紫气,若是入了府去,必会被灼个皮焦肉烂。
冯信言他主家亦是一对年轻夫妻,见其中之一身具如此紫气,黄翁不由心惊,难保不是夺莲香狐丹那对夫妻。
这二?人若发现他们父女?为狐就抢狐丹,父女?俩根本?招架不住,只能先?躲上?一躲了。
虞娘听父亲一说,只觉是极,便?在铺子门口挂了上?山采药的牌子,匆忙躲走了。
又说冯信这头,引女?大夫至二?门处,交与兆利,又讲明情况,叹息道,“……侄儿啊,帮叔叔好好与大爷大奶奶分证分证。”
兆利亦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不过,听冯信说已着人去请了别的大夫,此事便?好说了,笑着点点头,便?带女?大夫进了内院。
边走,已想好如何与大爷说情,只忽的转头,瞥见这位戴帷帽提药箱的女?大夫,心思一时被带歪,心道这女?大夫可真高啊,个子竟跟他差不多……
兆利摸着自?己的头顶感慨着,便?到了正房门口,与守门的丫鬟一说情况,吴熳在里?间?听着了,瞧了胤礽一眼,便?起?身到了东屋。
原想着有男大夫,需个帘幔挡着,便?在内室里?,如今只一女?大夫,胤礽在场倒不方便?了,东屋正好,宽敞明亮。
吴熳出去,一丫鬟便?将内室门帘放下,只余胤礽歪在里?头看书。
待吴熳在东屋坐定?,丫鬟才掀了帘栊,请大夫进来。
她只见一身量极高、身材纤合有度的女?子蹁跹而来,到了吴熳面前,丫鬟接过她手中的药箱,女?大夫方取下帷帽挡在腿前,盈盈一拜,唇角带笑,眉眼含情,瞧吴熳的眼神透着愣怔与惊艳。
吴熳却一反常态没有回礼,面色谈谈点了点头,长睫轻颤,漆黑的眼眸扫过这位“女?”大夫的颈部、肩膀,见其戴了个花领子,将这两?处遮得严严实实。
见过礼后,大夫欲近前诊脉,莲步轻移,裙裾几乎不见动,吴熳因问了句,“王大夫走路真好看,缠了足吗?”
内间?,胤礽看书的动作一顿,当着他的耳,问另一个女?子的脚,这可不像他寡言守礼的妻子能说出的话。
这大夫有问题?胤礽挑了挑眉。
王大夫闻言似也一愣,对女?子公然谈论“她”的脚未见气恼。
毕竟,面对如此一张光华绝艳的容颜,他控制住不垂涎已是极限了,哪里?还?会想别的,只笑着解释道,“没有,恰恰相反,小妇人是因脚太大,在前夫家受尽嫌弃,方习了仪态,改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话语中透着些许苦意,叫人听了生怜,又循循善诱,期待人继续往下问。
吴熳不接茬儿,只扯了扯嘴角,伸手请“她”坐下,瞧着人置脉枕,眼看有着较女?子粗大的骨节之手,将要落在她的腕子上?,她突将手上?的丝帕盖在腕部,歉意道,“王大夫见谅,我习惯了诊脉时垫层帕子,今儿不垫着,总觉着少了点儿什么。”
王大夫只柔和笑笑,垂下眼,望着肤腻如脂、白皙透亮的细腕,在藕荷色的帕子下若隐若现,不禁联想到些不可明状的场景,更?显荼靡诱人,不动声色咽了口口水。
他也不敢抬眼,生怕女?子看见他严重?的贪婪与欲。望,只暗自?吸气呼气,调节好情绪,方才开?始诊脉,但心仍不静,许久才进入状态。
只他一直垂眸,不曾瞧见吴熳另一只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而他周身早已弥漫着火焰,若这火焰能伤人,他早化?成灰了。
半盏茶时间?过去,王大夫收手,笑道,“奶奶身子康健,不需吃药的,只……”
王大夫口气故作悬疑,往常一如此,女?人们便?会追问。
果然,只见绝色女?子倾身,着急问道,“只什么?”
王大夫眼中闪过亮光,轻声慢语道,“奶奶身上?有些寒气,于?子嗣有碍,需善加调理才行。”
他一探脉便?知此女?未生育过,内院女?子多对子嗣看中,只要一提,她们便?顺着他的意思走。
祖师留下的手札,一如既往好用,王大夫心中闪过得色。
胤礽在内,静静听着妻子急切的声音,“那该如何调理才好?”
语气怎么听怎么怪,他放下手中书,慢慢坐起?身子。
又闻那大夫道,“小妇人精通一门宵分按摩手艺,可助排寒气,不知奶奶可愿试试?”
胤礽一听这闻所未闻的法子,也扯了扯嘴角,冯信这是把骗子请进来了?
东屋里?,吴熳面色欣喜,眼神冰冷,“怎么个‘宵分按摩’法?”【1】
面前之人毫无所觉,只与她解释道,此法需夜半时分针灸按摩,方有成效,他已实验多次,助多位妇人有孕,而后,还?提了特殊要求道,“只小妇人被休后,非常畏惧与男子同处一室,若您欲治,可否请您的夫君暂避?”
吴熳佯装着急,满口应下,“我们夫妻求子心切,若能治好我这身子,叫他去前院书房将就一晚也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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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王大夫再忍不住笑意,“那当然是最好了!”
今夜他便?可得如此人间?绝色了!
但见美人瞧了瞧窗外天色,眼含期盼望着他道,“这时候了…想我家夫君该回来了,可否请王大夫给他也瞧瞧?”
王大夫一听,心里?一紧,忙拒道,“小妇人不便?与外男相见,且只会看妇科。”
见美人满脸遗憾,王大夫也不敢多待,借口说要准备按摩用的东西,需回家一趟,晚间?再来,便?匆匆走了。
胤礽听着兆利将人带走,方才大力搴帘出来,紧紧搂住妻子,眼神放光道,“今儿,我才知大奶奶求子心切,如此,该跟为夫说才是,找大夫有何用?”
说着,又拿牙齿磨她的笑靥处。
吴熳曲起?胳膊肘抵开?男人,漆黑的眼神望着他,认真道,“派人速去查,瞧瞧他有多少同伙,一个别放过,按了全送官府去。”
胤礽眯眼正色,“什么问题?”
方才,妻子的言行举止都不对劲儿。
吴熳叫丫鬟将垫手的帕子拿去烧了,又叫人舀了水进来,一壁细细盥手,一壁与男人冷声道,“听说过桑冲门人吗?”
胤礽闻言,眸色骤沉,攥紧了拳头,厉声道,“确定??”
吴熳点头,多半是了,“那王大夫虽仿女?子仪态极真,可他的喉结、肩膀的骨架、手指的骨节,一瞧就是男子。”
又有这“宵分按摩”之术佐证,即便?不是,也与占女?子便?宜脱不了干系。
胤礽越听脸越沉,速吩咐心腹去查。
桑冲,明朝成化?年间?,专门男扮女?装混入内宅,诱。奸。妇女?的淫。魔!
书上?记载,他还?收过七个弟子,只不过都抓捕归案,全部处死了,不想还?有门人存世!
第七十三回
且说胤礽命心腹去查“王大夫”的来历后不久, 冯信另请的大夫便到了,给吴熳诊过脉后,直言吴熳身子并无不妥, 甚至较一般女子强上许多,不需用药也不用进补。
胤礽这才放下心来, 眉眼露笑,被桑冲门人引起的怒气也平息不少, 扬声命兆利封了诊金, 送大夫出门。
后转身搂住妻子打趣道,“唉,奶奶‘病’好?了, 就用不上为夫了。”
他只一想妻子往后不会再像在如州时?那般主?动缠他, 就觉遗憾不已。
吴熳无语,任他搂着,只那“诉苦、委屈”之言, 仿佛说不完、道不尽一般, 便拿了丫鬟才取出的帕子, 堵了他的嘴, 才算消停。
可这人眼睛也不老实, 吴熳只觉能从中读出他未尽之语, 索性眼不见?为静, 闭目养神起来。
直至兆利来报,心腹回来了。
夫妻二人方相偕至了正院, 胤礽叫来冯信旁听。
冯信忐忑异常, 大爷晾了他这大半日, 也不知是个何态度,再一瞧这阵仗, 怕是与他今儿请大夫出差错有关,一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听护院回起女医王大夫家?的景况。
“王大夫自言名王一娘,因无子被夫家?休弃,只得携‘亲妹’王二娘流落他乡,现租住在阊门外?一老妪家?中,
一月多前,王大夫为老妪愈痼疾,老妪心怀感激,将他医术极佳之事宣扬出去,后王大夫又为城外?几名妇人医治过旧疾,经其?中一人引荐,便入了城内各高门大户的眼,如今给各家?太太奶奶们看病,
而其?妹王二娘,极善针黹,在城外?小户人家?中教做针线……”
吴熳一听这二人已与许多女子接触过,难得蹙了眉,也不知有多少人遭了难,胤礽亦冷了脸,问心腹,“可查到他们在姑苏有无亲朋故旧,或与何人来往甚密?”
心腹只摇头,“到处查访询问过,此二人对姑苏确实人生地不熟。”
而后,心腹说起各家?延王大夫看病后的反应,其?中一两家?请过一次便不再请了,对其?态度冷淡,有几家?则三番两次相邀,虽查不到此人医术到底如何,但这些人家?一致对外?都言医术不错,以致此人口碑极佳。
胤礽听得青筋直跳,若不是妻子识出此人是男子,是不是也会?被占了便宜去,这般想着,便怒不可遏,冷眼瞥过冯信,又转向心腹,“你带几个护院,动静小些,按住了人,送到衙门去!”
心腹领命,行礼告退。
冯信先听护院回报姑苏城内人尽皆知的消息,正暗忖难不成这王大夫也有问题时?,冷不丁见?到大爷的冷眼,吓出一脑门子冷汗,又闻大爷要将人扭送至衙门,他若还不知这其?中有大事儿,这大管事也不用干了!
心腹去后,胤礽才看向垂首,紧张侍立的冯信,脸色不善,问道,“那药肆掌柜寻到了吗?”
冯信听主?子问起这桩事,头上细汗都快汇聚成流了,暗咒黄翁一声后,才恭敬回道,“……还不曾,奴才着人去了药肆,说药肆已关门,挂了牌子说上山采药去了。”
至于哪座山,他实在不知。
胤礽闻言,只与吴熳对视一眼,夫妻二人默契猜测此人怕也不是甚普通角色,遂问起冯信,这黄翁什么来头。
冯信任额际汗水滴落,搜刮着脑中对黄翁的印象,同主?子禀报此人。
黄翁在冯信到姑苏掌事前就极有名了,他家?药材上等,供不应求,黄翁对如此好?的生意却?不大上心,时?常上山采药,一连去个许多日,叫人寻不着。
从前,冯信只当黄翁家?资颇丰,性情恬淡高雅,不在乎黄白之物,如今怎看怎怪异!
若说黄翁的异事,还有他之女虞娘。
虞娘丧一夫后,莫名消失了两三年,诸人皆问黄翁人去了何处,黄翁只笑不答。
忽的有一日,虞娘回来了,有人问她是不是再醮了,她亦不答,直至一段时?日后,有一男子运药材至姑苏贩卖,到处打听虞娘,黄翁才言那人是他女婿。
只虞娘对那男子极为冷淡,叫黄翁收了他的药材,给了少许银钱,附送几张药方,就将人打发?走了。
前些日子听闻,那男子已靠着药方赚了不少钱,成了富户。
眼下再瞧,亦是神秘稀罕不是,冯信越说,汗滴得越快,他到底都荐了些什么人到主?子面前?
胤礽只沉默听着冯信冥思苦想后,道出他听来的一方子:用蒜臼子接屋檐水洗瘊赘,疗效极好?,按紧了手上的扳指。【1】
狐族的法子!
此方,胤礽在古籍上见?过,看来又是狐狸,且姓黄……
他不由?想起胡四姐口中的“黄氏一门”,难怪到了门口就跑了,还紧急关了店门,想是见?了他的紫气,怕的。
胤礽轻笑一声,如此,倒也不能怪冯信一个普通人识人不清了,遂只言语戒饬了一顿,就叫人走了,又与妻子说起他的猜测。
冯信退出门后,才拉袖子擦了擦汗,拉住送他出门的兆利,忙问这大半日究竟什么情况,他只知黄翁和女医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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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可是甚问题,他摸不着头脑!
兆利只附在他耳边道了王大夫男扮女装、潜入内宅之事,吓得冯信腿脚虚软,差点儿跌坐在地,还是兆利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又宽慰他道,“没事的,冯叔,大爷没罚您,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听得兆利此言,冯信松了口气。
兆家?兄弟俩常年在大爷身边伺候,最是了解大爷心思,他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了,冯信忙将身上荷包解下来,塞给兆利。
兆利笑嘻嘻地接过,又给他挂了回去,“叔,我?可没出力?,当不起你这礼。”
说着,将冯信推了出门,招手叫他快家?去歇着吧。
又说心腹这头,指挥几个护院,不动声色翻进王大夫租住的院里去,迅速撞开门,将正在炫耀各自“战绩”的王氏“姐妹”按倒在地,堵了嘴绑起来。
护院中,有人听见?那王大夫议论?大奶奶长?相,只觉恶心至极,蜂拥而上,踹了他一顿。
心腹则在屋内搜寻一通,得了迷药与桑冲的手札,冷笑一声,叫其?他人用黑布将人脸罩住,塞进马车,一行人往衙门去。
而马车上,王氏兄弟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扭动着被捆成粽子的身体,嘴里发?出“呜呜”音,似想通过此举求救,可惜,人高马大护院围住的马车,无人敢靠近。
到了衙门,心腹直接取了贾敦与胤礽的名帖递与门子,还请衙门内各位官爷勿要声张。
门子不解,但见?几人虽面生,不似姑苏城内权贵家?人,但其?锦衣绫罗,想是来历不凡,不敢耽搁,忙入内请示。
时?姑苏知府严律正在看文?书?,见?投来的是贾敦父子的名帖,略感意外?,他只闻这父子二人大名,并无交集,何故上门?
边纳闷,边叫门子请人至后堂,可门子却?道来人是来报案的。
严律微愣后,又着冠带去升堂。
堂上,心腹将王氏兄弟摔到地上,又将迷药及手札等证物呈上,方说起此案经过。
严律及堂上大小官吏、衙役只听得心惊吸气,这王大夫之名,他们亦有耳闻,进出的皆是富贵人家?,不想,盛名之下竟是如此腌臢之事!
难怪报案之人嘱咐他们勿声张,此要传出去,得闹出多少事!
王氏兄弟被堵了嘴蒙了眼,耳仍可闻,自然知晓如今身处何处,又听得人如此清晰道出他二人来历,慌乱不已,但也不能就此认罪,只扭动身子,弄出极大动静,似在鸣冤。
严律为官多年,自不会?偏信一面之词,遂命人寻了衙署中打扫浣洗的老婆子,令其?探这二人下。身,二人惊惧,扭动拒绝,老婆子扪后吓了一跳。
竟真是男子!
严律震怒,发?签对二人严刑拷打。
王氏兄弟为扮女子,长?年保养,不使力?气,又兼为了维持纤细身材,吃的不多,承受力?比一般男子差多了,才几板子下去,就哭爹喊娘,再添几板,便供认不讳了。
兄弟二人年少时?,偶得桑冲手札,如获至宝,将手札置于香案上拜过后,便认了桑冲作祖师,学?习手札中如何扮作女子、如何捏造可怜身世,叫人怜惜,如何靠近相中的女子,如何勒索钱财等等。
截至今日,二人已流窜作案多起,玷。污了四十多名女子,而那些女子为了名节,都忍气吞声,不敢外?道,他们便得逍遥至今。
严律看着二人供出的受害女子名单,脸色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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