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
正好合适。
只是夏芷言还没冻上一秒,就被江南溪一把拽上来了。
“姐姐?”江南溪回头就看到夏芷言人在水里淹没了,吓了个半死。
“你干嘛?!”
夏芷言:“我没事。”
说着她还要坐下去。
江南溪也不劝她,跟着她一起坐在水里。
夏芷言不行了:“你起来。”
江南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没事。”
夏芷言无奈:“行,我起来。”
唐晚凝看了,连连摇头:“女人啊——”
三人玩了个疯,集合往酒店的时候,冷远芝和司英看她们落汤鸡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们没事吧?!”
三小只摇头。
司英:“冷吗?”
唐晚凝大喊一声:“不冷!”
“冷什么冷!”
“心在跳是爱情如烈火~你在笑疯狂的人是我~”
“爱如火会温暖了心窝~我看见爱的火焰闪烁~”
司英默默往一边挪了几步。
作为一个歌手,她表示她真不认识这位唐女士。
第34章 【034】
“阿欠——”
从夜海旁回住宿的酒店,姐姐们在房间里玩扑克和日常游戏。江南溪坐在其中,手刚刚摸上牌,就又打了一个哈欠。
夏芷言担心:“是不是感冒了?”
冷远芝忙说:“烧点开水给孩子喝喝。”
江南溪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倔强地说:“没事。”
“还没事呢。”夏芷言瞪她一眼,“鼻音都出来了。”
姐姐发话,江南溪不好反驳,只好抬头看着她,眼眸里闪着可怜巴巴的光。
“我身体挺好的。”她小声地说,还在试图为自己抢占最后一点面子。
夏芷言看她一眼,眼尾往上一撩,江南溪就彻底闭嘴了。
夏芷言烧了开水,又拿了温度计,叫江南溪卡在胳肢窝下。做完这些,等了片刻,夏芷言的手机计时滴滴响了起来。
“抬手。”她对着江南溪说。
江南溪乖乖抬高自己的胳膊。
弹幕有人在品。
【家人们,就是说,这一幕像不像家里的主人让小狗抬爪爪?】
【别这样,养狗人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
【谢谢,不养狗的也有画面了2333】
“衣服。”夏芷言继续说。
江南溪立刻把自己垮下来的衣角给撩回去。
夏芷言拿出水银温度计,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对着江南溪说:“你发烧了。”
“不可能吧——”
夏芷言拽着江南溪的领口,一下把她扯到自己面前,用自己的额头贴上江南溪的额头。
“可能吗?”她问。
江南溪一下就感觉到两个人肌肤之间的温差,夏芷言就像是一块冰凉的夏日水垫,与她的高温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格外叫人觉得舒服。
江南溪撒娇地蹭了蹭夏芷言的额头:“多少度呀姐姐。”
“两百度。”夏芷言一眼看出江南溪的打算。
要是烧得不严重,这小孩估计打算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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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芷言拿出家长作风,立刻跟节目组沟通,为了保证江南溪的身体健康,也为了不把这份感冒发烧的病毒传染给其他姐姐们,节目组给江南溪单独开了一间房。
她这个情况,实在不适合在和大家一起挤地铺。
夏芷言为了照顾她,跟着一块去了。
两个人从直播间里消失,一半的弹幕在担心、心疼,许愿江南溪可以早点好起来,另外一半弹幕正在发疯。
【啊啊啊这是什么?是二人世界】
【为什么不让我们看!节目组你就缺这么一个镜头是吗!来人啊!给我追上去跟拍!狠狠地拍!】
【OMG你们CPF是疯子吗生病了都还要磕糖?!】
【呸!你懂什么!在我们夏姐的爱的照顾下!南南肯定很快就能好!】
江南溪多久能好,唐晚凝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是好不了了。
“要鼠了。”唐晚凝倒在酒店房间的地铺上,一副马上就要香消玉殒的模样。
“怎么了?”司英瞄她两眼,看她状态不对,立刻担心地说,“你也发烧了?”
她伸手往唐晚凝的脑门上一摸。
温度正常。
唐晚凝病恹恹地说:“没发烧,吃撑了,消化不良。”
司英信了:“那你要吃点健胃消食片不?或者益生菌酵素?”
唐晚凝摆摆手:“不用不用。”
【我看唐姐是嗑上头了吧?!】
【唐晚凝你别演我2333】
【要我说,唐姐还是嗑cp段位不够高啊。像我这样的,吃再多我都不会撑(张开我的血盆大嘴)(努力接饭)(等待吃糖)】
·
另外的房间里,夏芷言买了退烧药给江南溪喂下。
生病时候的江南溪要比平常都要缠人些,夏芷言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要伸手拽着夏芷言的衣服才行。
就像是生病的小狗,不会汪呜汪呜大吵大闹,只是缩在一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你,靠在你的身边,很安静。一旦你要走开,小狗就会哼唧一声,伸出软软的舌头舔舔你的手背,希望你留下来。
夏芷言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都快记不清上次见到江南溪在自己面前这么脆弱和需要她的时候是哪一日了。
记忆里,小孩上了初中就有点变性子,不缠人,大了一些就更是变得会照顾人。
夏芷言拿打湿的棉布给江南溪擦了擦额头,把那一片渗透出来的汗水给擦掉。
“热。”江南溪后知后觉地开始不舒服。
大晚上去海里玩水,夏芷言和唐晚凝没中招,纯属命好。
江南溪一开始也没把这当回事,但发烧的后劲很强,高温能让人失去理智和平常的克制。
“热——”她又嘀咕一句。
江南溪一边说着,一边把夏芷言刚刚捻好的被子给往外踹,然后上手去脱自己的衣服。
夏芷言重新倒好热水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南南!”她赶忙把手里的水杯放下,上前去拽住江南溪正抬高的双手。
正发着烧呢,现在这么一折腾,万一又着凉可怎么办?
江南溪感觉到有人抓着了自己的手臂,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现在有些贪凉,踢开被子,脱掉衣服也是为了让自己能感觉舒服一点。
天大地大,舒服为大。
她脑子空空的,手臂已经做出了反应。
借着夏芷言靠近她,几乎快要倒在怀里的姿势,她把自己被短袖桎梏着的双手往夏芷言的脑后一套,立刻就把人兜入了怀里。
江南溪自己的手臂和衣服则变成了手铐一样的存在,束缚着夏芷言,也捆绑着她自己。
夏芷言懵了。
“睡觉~”
江南溪抱着冰块,很是舒服,亮眼一眯,高高兴兴地往床上躺去。夏芷言在这别扭的姿势里,连带着跟她一起倒下。
她尽力寻找着支撑点,调整着自己的方位,免得把自己和江南溪之间为数不多的、仅剩的空气给挤掉。
偏偏她动来动去,惹得江南溪很不爽快。
“姐姐,别动了,睡觉好不好。”
江南溪说话的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闷闷的,有一点感冒后的鼻音,软软的,还带着一些沙哑。
夏芷言心想,睡什么睡啊。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江南溪重新用力扣在怀里。
夏芷言叹气。
“南南,你这样会生病的。”
江南溪迷迷糊糊地说:“霉关系~”
夏芷言又说:“这个姿势我有一点不舒服。”
江南溪:“嗯?”
她茫然地问:“那怎么样才能让姐姐舒服?”
夏芷言:“你先把我放开就好。”
江南溪人都快睡着了,手却还是听话地抬了起来,等夏芷言猫着身子从她的怀抱里钻出去以后,她口齿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解解,堆不齐~”
夏芷言无奈极了,帮她把那早就在两手之间缠成一条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又去她的行李箱翻新衣服。
刚刚找到适合晚上睡觉穿穿的,江南溪人又开始哼唧,夏芷言凑过去听,才发现她在念叨:“被被,要被被。”
夏芷言把她的安抚被拿过来。
这条毯子从江南溪小的时候就开始用了。之前她还不知道,把这毯子洗过,后来听江南溪借住的地方,经纪人爸妈说,这毯子是洗不得的。
一洗,小孩晚上就彻夜睡不着。
但因为夏芷言那几年正忙,每天飞来飞去,在片场,江南溪也不会跟她说这些小事。
夏芷言觉得,南南真的是个很乖很乖的小孩,甚至有的时候过分乖巧了。
她从小就很让人省心。忙的时候没办法照顾她,只能把她放在经纪人爸妈家。叔叔阿姨也欢喜,就当捡了个孙女,就连户口都是上在他们家里。
夏芷言是想让南南写在自己名下的,但当年她也还小,单亲未婚,此路不通。
回忆涌上来。
夏芷言把安抚小被子放在江南溪的怀里,江南溪本能地捧到鼻尖嗅了嗅,然后不满意地说:“没味道了。”
声音有点小,夏芷言没听清,于是凑过去问:“怎么了阿宝?”
江南溪委屈得很:“没味道了。”
夏芷言没辙,把毯子拿起来,往自己身上一裹,腌了三秒,丢回去。
江南溪一接住,闻了闻,嘴巴一瘪,就要闹。
夏芷言上前,把毯子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让江南溪裹着小毯子抱着她。
江南溪一下就不闹了。
她安安心心地抱住夏芷言的手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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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额头还在发烫,人都烧糊涂了,却还是软软糯糯地说了一句:“喜欢。”
猫猫一样蹭了蹭,又说:“好喜欢。”
夏芷言坐在床边,头抵着墙壁,任由江南溪抱着自己的臂弯。她抬手用手背覆上自己的额头,目光从指缝着流出。
过了好久,她轻轻叹息一声。
江南溪渐渐睡得很沉,呼吸平缓起来。夏芷言时不时去探探她的额头,查看体温。
被抱着的手在发麻。
夏芷言没有抽出。
她偏头看着江南溪的侧脸,少女长大抽条,没有小时候肉嘟嘟的感觉,脸部的线条明显,发丝柔软。闭上眼的时候,睫毛长长细细,轻轻地落出一片阴影,看起来特别宁静。
她又看了眼她们紧紧依偎着的地方。
小的时候,江南溪和她一起睡觉,也总是喜欢这样抱着她。再长大点,有天回来,江南溪就说:“南南要做个大孩子,南南要一个人睡。”
夏芷言还担心她不习惯,结果到最后不习惯的人是她自己。有的时候,分离焦虑是大人专属。
不是飞鸟不会飞,而是养鸟人不肯放手。
过了好久好久,企图整理思绪的夏芷言突然发现,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应当,什么是过界。
因为她和江南溪之间早就没有界限。
第35章 【035】
江南溪醒来后,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手臂上那不同寻常的温热。她抬头来,发现夏芷言正靠着她身边的床头,坐着,眯着眼睡着了。
发烧不是喝酒,江南溪人没断片。
她人一旦清醒过来,就能够明明白白仔仔细细地记住昨夜里发生的一切。
那些时刻就像是胶片电影一般,在她的脑内放映室内一帧一帧播放着所有。
江南溪小心翼翼地放开夏芷言的手,在她身边坐起来,无奈地抓了把头发,对于自己这种病后就缠人撒娇的态度很是不爽。
她自我唾弃了片刻,在床上挪动着,准备把夏芷言平放下来,给她换个舒服的睡姿。上手触碰的时候是要极为小心的,生怕惊醒了梦里的睡美人。
江南溪的手轻柔地垫在夏芷言的脑后,替她充当了头颅和墙壁之间的缓冲。
要把一个坐着的人抱着放下还不吵醒对方,实在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
江南溪好不容易做完这些,手却突然脱力,差点一下压在夏芷言的身上,还得是她自己反应迅速立刻撑住了,不然,江南溪想,姐姐做梦的时候一定会以为被怪兽压住了。
脸颊距离夏芷言的胸口有微微的距离。
呼吸的时候,夏芷言的胸膛也缓缓起起伏伏。
好像海浪,但随着这呼吸涌动着的,不是海水,而是江南溪的爱意。
她就这样贪恋了片刻,然后忽然感觉,这浪花有点乱了。
再欲起身抬头查看情况时,夏芷言的手已经抬起,摸上了她的额头。
“没发烧了。”夏芷言哑着嗓子讲了一句。
“我再睡会。”她又说。
江南溪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说:“好。”
等夏芷言醒来,初初康复的江南溪已经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行李箱也全都整理完毕,立起来放在房间的边角,像两个小小的禁卫军。
节目组的人来关切江南溪的状态,其他嘉宾也很担心,但一跟江南溪打上照面,就能知道这丫头完全好转。
满面春风,气色极佳。
倒是夏芷言,熬了个夜照顾人,坐着睡觉总是半梦半醒,被江南溪抱着的手臂跟打了全麻一样,瞧着才像生病的那个人。
唐晚凝咂摸两下嘴:“夏姐,你这是被妖精吸了魂?”
夏芷言摆摆手,嗓音还没恢复过来:“没。”
江南溪自知理亏,心疼地递上一杯热水,又给她按摩发麻的那一只手臂。刚刚把手臂抬起来,衣服推上去,就看见臂膀上发红的,深深的印记。
江南溪心惊。
“姐姐,怎么搞的?”
夏芷言有气无力地瞄她一眼:“你说呢祖宗。”
知道江南溪睡着要抱着安抚被,但不知道她抱着被子的力道这么大。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把她的手臂给抓住印记。如此用力,就仿佛很害怕失去。
“我力气这么大?”江南溪惭愧了,“对不起呀姐姐。”
夏芷言心软了,说:“也还好。”
“我可能就是这个体质。”
在一旁的唐晚凝露出了一番诡异的笑意。
“嘿嘿。”
“嘿嘿嘿嘿嘿。”
司英骂她:“又发疯?”
唐晚凝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体质挺好的。”
“好得很,非常好。”
司英没懂,早就心怀鬼胎的江南溪却懂了。
夏芷言迟了一拍懂得,抬腿就要去踹唐晚凝。
唐晚凝躲过后,第一反应是:夏芷言居然她在说什么。
难道她嗑南言之瘾这件事被夏芷言发现了?
唐晚凝心虚地看了眼夏芷言。
不可能。
她想,要是夏芷言知道了,不应该来把她掐死吗?
这一定只是成年人无用的默契。
海岛之旅将在今日作结,离开告别的时候,众人都有些不舍。
毕竟这一期录下来,吃苦的都是节目组,跟她们嘉宾组没关系。
美得嘞~
简直还能再录三百期!
海风下,夏芷言和唐晚凝几人在聊这两三天的感想,又和节目组讨论下一次去哪里。江南溪和阮秋池凑在另外一边,正在帮姐姐们买最后的椰子水。
海风被太阳晒热,吹过来的时候带着点咸咸的味道。头顶的椰树落下的阴影偶尔被风吹得晃动,像海里的游鱼,在沙地上来回。
夏芷言很容易被这些细碎的、无意义的事情所捕获。
耳畔是热议中的工作计划,鸣热的一切都在升温。夏芷言盯着脚下那一片树影,然后看到另外一道影子渐渐出现,再和她的接触,融合。
她抬头望去,撞进了江南溪的眼眸。
那目光专注,仿佛从没有自她的身上移开。
夏芷言心跳漏了一拍。
江南溪把手里的椰子递上来,她的笑容让夏芷言觉得这椰子水变得更加清甜。
这天大家结束录制,舍不得离开,冷远芝特意斥巨资找了一架游艇,请节目组和各位一起去玩。
在游艇的甲板上,日常上演着‘youjumpijump’的剧情。
夏芷言精神不佳,缩在阴凉处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风平浪静的闲暇。
偶尔被太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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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行,手挡在额前睁开眼的时候,就又能看到江南溪专注的目光。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明目张胆地笑笑,然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另外的事情上去。
夏芷言从业多年,她的人生有一半时间都活在荧幕,活在镜头里。被人注视是她的使命,于是她比谁都懂得目光的意义。
她低下头,有一瞬想逃避。
但瞄到肌肤上阳光落下的斑痕时,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她总能发现江南溪的目光,何尝不是因为她也总是在人群里第一个寻找她的存在。
夏芷言感觉堵在胸口的雾气散去了,但弥散之后,出现的又是一座难以攀爬的高山。
她远远地望着正在和阮秋池、唐晚凝打闹的江南溪。
从很早之前开始,她对小孩的祈愿就是平平安安,开心顺遂。
她不想打破这个愿望。
情感刚刚翻涌出来一瞬间,夏芷言的理智就压倒了一切。
不管江南溪懂不懂,明不明白,看向她的目光是出于惯性依赖还是别的一切。
她真正应该先清楚决定的是自己的目光究竟从何而来。
她又是怎么看江南溪的呢?
不是借着cpf剪辑的视频,从他人刻意营造的氛围里去看她。
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聆听自己的心跳。
原来惯性依赖的那个人不是江南溪,而是她自己。
像久病之人拼命想要抓住生命里唯一能够解救一切的存在。这么想想,她从一开始不就这样做的吗?把南南接回来,是因为后知后觉的内疚。在漫长地岁月里养成了和她相伴的习惯,是因为内心里从不承认的孤独在渴求另外一种完全属于她的陪伴。
现在江南溪长大了。
她不该用另外一种方式再将其独占。
江南溪的十八岁才刚刚才开始,她的事业,她的未来,才刚刚铺开蓝图。
就像是一颗自然生长的小树苗,本该拥有更广阔的枝芽,去见更多的小鸟。而不是和她这样的古木,纠缠,在深埋泥地里的地方,彼此根筋交错,夺取营养。
情感和理智在这一刻都汹涌袭来,海浪乍起,紧随而后的便是欢快奔游的海豚,远处是蓝鲸的嘶鸣。跃起的浪花,喷飞的水柱,当所有人都臣服于眼前这自然的浪漫时,江南溪却走了过来,在她的椅子边蹲下,关切地问:“姐姐,不舒服吗?”
夏芷言愣了下,摇了摇头。
“你不去看吗?”她问。
江南溪无所谓地说:“站在这也看得见呀。”
她挪了挪位置,用身子替夏芷言挡住了一半的阳光,剩下那一半带着柔柔的暖意落在夏芷言的肌肤上,把她的心动都照得一目了然。
江南溪在陪她。
可夏芷言的愿望是让她去看世界。
“南南。”夏芷言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远处的远处,日落渐渐来了。蛋黄一样流开,把周围的云都染遍,千万种红混杂出各异的颜色。海水的蓝也被淡淡改变,鲸鱼和海豚仍旧在游动。奇景之下尖叫四起,天光变暖,世界都蒙上了一层金色。
江南溪回头,看着夏芷言。
“嗯?”
夏芷言不说话,江南溪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她扬起笑容,跟夏芷言约定:“姐姐,海上的日落好美。以后我们经常来看,好不好?”
“好呀。”夏芷言笑笑。
但她知道自己第一次对江南溪撒了谎言。
至少——
至少在她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冷却掉脑海里上涌的热度与多巴胺之前,她们不会再有一起看日落的机会了。
江南溪十八岁,她还可以随意冲撞,想爱就爱。这是年轻人该有的权利。
可夏芷言已经三十出头。
她在一瞬间就想到很多难以控制的事情。
如果是南南没想明白,如果她后悔,如果她再长几岁遇到更好的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感情是拎不清的后果。
意外的是,夏芷言虽然觉得这样的猜测叫她心脏很痛,但她还尚可接受。没有爱是永恒的,就像这一片日落,也终将会消散。她也没办法保证,她会爱一个人永远。她就这样理智的悲观主义。
但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想象是——
万一呢?
如果世界上万一有爱的奇迹,以百万分的概率降临在她和江南溪之间。
她们真的相爱了,携手走过好多年。
然后,她先爱人一步变成了老太太模样,甚至可能先一步跨上天堂或地狱。那南南呢?她的小姑娘要怎么一个人过下去呀。
十三岁,这不单单是数字,而是未来无穷无尽的差异。
她希望南南好,不是她也没关系。
最好也不是她,因为她根本没信心。
第36章 【036】
“江南溪,干嘛呢?”
沈黛刚从学校小超市回来,手里拎着一大袋零食。她掏出一根冰棒,贴近江南溪的后脖子,本想逗她一番,奈何江南溪半点反应都无。
她失神落魄地趴在桌子上,任由沈黛用低温攻击自己。
沈黛心里一惊,把冰棒收回来,递给陆晚。
陆晚:“?”
她不理解:“给我吃?”
沈黛:“你不想吃?”
陆晚:“我吃。”
她心里有点不爽,但看沈黛好像根本不在乎的样子,便什么都没再说。
沈黛拉开前排的椅子,反向岔开腿,对着江南溪坐着:“南南,你咋了。”
沈黛挺担心的:“自从上次你拍了综艺回来以后,你就这样了。怎么了?是不是旅游结束以后回来发现厌学属性大发作?”
陆晚瞄她一眼:“你以为是你?”
沈黛嘟嘴:“那怎么回事嘛。”
自从那日上次录完综艺回学校,沈黛就觉得江南溪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就像是突然被抽了气的皮球,又像是被掏空了的棉花娃娃,灵魂不见了,只留下一层漂亮的壳。
现在就连这壳都因为这几日晚睡失眠的缘故而在双眼上染上了一层青黑。
江南溪一直不说,沈黛就没问。
她憋啊憋,一周过去,终于憋不住了。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沈黛一个一个猜,“没考好?不应该啊。网上有人骂你了?可以前也有,你不在乎啊。”
这过程就跟沈黛自己做数学题一样。
反正左右都找不到正确答案,干脆一个一个排除,最后就听天由命。
“因为夏影后?”陆晚忽然问。
江南溪终于抬头,她想笑,但是嘴角扯不开,情绪把她绑得很彻底。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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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哎呀一声,怕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又赶紧自己捂住嘴,把声音堵住。
她悄悄摸摸地说:“夏影后?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
原来江南溪和家长也有吵架的时候。
“她也管你太宽了吗?”沈黛自我带入了一下和妈妈吵架的感觉,瞬间就觉得自己共情了,理解了,顿悟了。
陆晚和江南溪互看一眼。
沈黛很茫然:“干嘛?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江南溪有气无力地笑了下:“班长,你跟她说。”
陆晚推了下眼镜:“不行。”
她讲:“我说不清楚。”
沈黛瘪嘴:“好啊,你们俩个孤立我。”
陆晚:“我没有。”
江南溪:“我也没有。”
沈黛掀桌:“明明就有”
沈黛不高兴地走了,陆晚看了眼江南溪,说:“保重。”
江南溪无奈笑笑:“你去追她吧。”
她稍微坐起来,靠着后排的窗户,任由风把自己的长发吹乱。
陆晚和沈黛在后门外的走廊上对话。
沈黛抑扬顿挫的语调和陆晚平静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勾勒出青春的金边。
有点羡慕。
江南溪揉了揉眼睛,重新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姐姐。”
她小声地呢喃了一句,透着无尽的缠绵。
夏芷言在和她拉开距离。
江南溪最近意识到了这件事。
那天在大海上看日落的时候,江南溪就隐隐有种不安的直觉。
拍摄结束,夏芷言说还有工作安排,甚至没去参加当天的聚会。
再过一天,夏芷言就忙了起来。
可明明在此之前,江南溪知道,她本没有接戏的。去找夏芷言的经纪人问了下,对方大概也是和夏芷言串通好的,只说临时有了工作。
江南溪很乖地说知道了,但内心里涌动着的不确定感在蔓延。
再接着,她和夏芷言之间聊天的频率也变了。
若是放在以往,夏芷言忙工作的时候,两个人这样有一天没一天地对话,江南溪会觉得很正常。
但这一切都发生在日落之后。
她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想:是不是她的小心思被看透了?又或者,夏芷言发现了她其实并不是如表现出来一般
所有的思绪来来回回,在胸口结成久久难退的蜘蛛网。每一次情绪起伏,就会在这张网上粘黏住细小的颗粒。久而久之,颗粒连接成一片,把她的胸口彻底堵住。
江南溪反反复复地过滤这自己的举动。
是她哪里说错话了吗?
还是她的表情、动作、或者眼神?
她以前曾经幻想过夏芷言发现,这样她们的关系或许就能够走向另外一个方向。但这样的幸运好像没能降临在她的身上。如果现在夏芷言的反应的确是因为发现的话。
她在躲。
江南溪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在课桌下,膝盖上摊开的手掌。
姐姐,为什么要躲呢。
是不喜欢她吗?
还是会觉得恶心呢?
夏芷言喜欢女人吗?和她的喜欢一样的那种喜欢。
江南溪想不清楚。
若是夏芷言再年轻些,和她一样的年纪,她们在校园,那她也能像陆晚对江黛那样,在教室后门处堵住她,问她到底怎么想。
或者她再年长一些,她的身份不是被夏芷言一手带大的小孩,她就能明明白白杀到夏芷言的工作点,去见她一面。
而不是现在这样,心里想了好多,却束手束脚,全然不敢行动。
怕是她自己误会,真的去问了,反而戳破了一切。
又怕这样的举动带着几分逼迫,就像是小孩子路过玩具店,看到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哭闹着得到。
江南溪不愿意这样。
她希望自己看起来成熟,看起来可靠,看起来不像个小孩。这样站在夏芷言身边的时候,才称得上相配。
“早知道就不去参加节目了。”江南溪烦恼地抓了把头发,“或者早知道就不要喜欢了。”
从意识到喜欢这件事上开始,每一天,每一秒,她的快乐和她的痛苦都在交错着成倍滋长。
江南溪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夏芷言的?
又或者,她的喜欢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她努力回忆,翻找所有的过去,竟然也抓不住任何答案。就算拼命去拆解她对夏芷言的情绪,也不过是徒劳。那是一块紧紧缠绕的丝线球,每一条线都写满了她的爱意。
夏芷言在她这里可定义的身份实在太多。
唯独从没成为爱人。
喜欢上夏芷言就像是在夏夜的傍晚路过咖啡店,偶然听到的一首歌。
这首歌是从前奏响起的那一刻,你就清楚地知道你一定会喜欢那种歌。
江南溪心里很乱。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她周末去上团队综艺的时候。
Queens全员受邀参加舞台表演录制。
在后台等待的时候,阮秋池悄悄问她:“失恋了?”
江南溪还没开口,阮秋池就又说:“噢不对,你根本没恋过。”
江南溪转头盯了阮秋池一眼,眼神就像是雪原之上孤僻的银狼。
阮秋池笑意不减:“我早说啦,要帮忙跟我讲呀。”
“免费恋爱咨询,包赚不赔。”
旁边负责做后台彩蛋录制的工作人员瞟见她俩,举着摄像头过来打趣:“南南,小阮,你们在聊什么?”
阮秋池站在江南溪的身边,一双眼笑得弯弯似月牙,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江南溪以一种超A的姿势抬手将阮秋池的嘴捂住了。
“秘密。”她微微一笑。
阮秋池小鸟依人地靠着她,大眼睛扑闪扑闪,十分配合。
这段放出去以后,被‘一江秋水’的cpf奉为结婚现场。
CPF在尖叫。
【这都不嗑这都不嗑的人你们没有良心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这辈子得谈个这样的这辈子得谈个这样的这辈子得谈个这样的这辈子得谈个这样的这辈子得谈个这样的】】
【江南溪!捂我的嘴】
夏芷言当然也刷到了这段。
她只是偶然地点开了微博,下意识点进了南言之瘾的超话,再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们讨论隔壁家发的粮,放的糖。
南言之瘾的cpf在叹息:【为什么我们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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