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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解甲
张棹歌要解甲归田, 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一直排挤她的两营副将和孟甲岁;愁的则是担忧她解甲除籍后会被人报复的崔筠与窦婴。
窦婴去营寨,却被告知张棹歌在除了军籍后?便无甚留恋地离开了,连两营副将想找她说些酸话, 损一损她都没找到机会。
窦婴回到昭平别?业,面?露忧色地对崔筠说:“张大郎在汝州不曾置业, 他能去哪儿呢?”
崔筠思索了半秒, 道?:“或许在?广宁寺。”
二女又动身去广宁寺,果?然在?禅院里?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张棹歌正靠坐在?桃树下,一边吃冬枣, 一边翘着二郎腿欣赏缀满枝头的粉白桃花, 面?上浑然不见被罢黜后?的落寞。
崔筠觉得白担忧她了。
窦婴则先是一愣,旋即噗嗤笑了。
听到娇笑声, 张棹歌起身:“你们怎么来了,是专程来寻我?的?”
她的幞头被低矮的桃枝勾住,不经意间就带走了几朵桃花,崔筠瞧着她的脸色比那桃花还要娇艳明媚几分。
窦婴说:“你同底下镇兵百人被贾使黜去的消息早已传遍鲁山县,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你倒好,在?此赏花吃枣, 好不快活, 叫我?白担忧一场。”
张棹歌笑着将手里?的枣递出去,说:“这有?何好担心的?我?只?是被除籍了,又不是被处死了。”
窦婴轻嗔:“净将死字挂嘴边。”
张棹歌讪笑,解释说:“今天下太平,战事初定, 解甲归田正合我?意。”
整天干自?己不擅长的事,便是有?系统外挂在?身, 她也觉得无趣。
当初是为了温饱不得已才投军的,这一年时间里?她攒了不少身家,哪怕接下来一年半载没有?新工作,也不必担心会饿死。
唯一麻烦的是系统的签到打卡功能暂停了。已领取的奖励可以照常使用,但无法?得到新的签到奖励,除非她再次找到工作。
至于刚穿越的那会儿为什么可以打卡签到,系统的说法?是试用期,且仅可以试用那一次。
张棹歌被停职那次崔筠便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人,今日一看,果?真是非常豁达乐观。
窦婴见状,收起了那一丝忧虑,问:“怎么不见邱斛他们?”
“我?让他们随大兄去隋州了。”
邱斛他们和张棹歌不同,他们是职业兵,又是从淮西过来的无地之人,一旦被裁军归农,便会陷入无以为继的困顿境况。
贾使还算聪明有?良心,给了他们补偿,又给他们安排好了下家,他们才没有?闹起来。
杜秉骞去隋州前曾来找过她,要带她一起去隋州。
她拒绝了,只?吩咐邱斛等人跟他一块儿走。
杜秉骞和邱斛等人不理?解:他们一起去隋州有?刺史?李惠登当靠山,日子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且隋州的牙兵都是昔日的淮宁军战友,压根就不会有?人排挤他们。
为何不愿意走?
张棹歌总不能解释她厌倦了混在?男人堆里?的生活。
——她想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恢复她的女儿身。
——不用时刻担心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一些污染眼睛的画面?,也不用被他们三邀五请一起洗澡、睡觉,更不用听他们说荤段子、讨论享用营妓后?的心得。
也不能直言她就是不想当兵。真这么说,杜秉骞非得发扬老大哥精神,强迫她继续在?从军这条路上走到黑不可。
这时,邱斛过来插科打诨:“还能为什么?为了美人呗!”
杜秉骞问:“什么美人?”
“有?些美人只?有?汝州有?,隋州没有?。”邱斛朝张棹歌挤眉弄眼,“将军,头儿在?汝州有?心悦的女子。”
张棹歌:“?”
她有?心悦的女子她怎么不知道?,是她心动的时候心脏忘记通知她的大脑了吗?
杜秉骞沉思了一下,迷糊地问:“怎么是汝州,不是汴州吗?窦娘子理?应在?汴州。”
“窦娘子那都是老历书?了,头儿如今心悦的是南阳丞的侄女崔七娘。”
张棹歌:呵,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她一巴掌呼邱斛的脑壳上,面?无表情地说:“当我?面?瞎哔哔,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
邱斛急忙躲到杜秉骞的身后?去寻求庇佑。
杜秉骞却没把张棹歌的态度当真,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脑补了许多:“原来阿弟是有?了新欢。是不是窦娘子家里?头反对?”
“……”张棹歌一噎,“没有?的事。”
杜秉骞不给她继续解释下去的机会,哄笑说:“那就是见异思迁了?我?还琢磨你既然冒死救走窦娘子,为何要将她送回汴州而不直接带着在?身边,原是看上了别?的小娘子。”
这些男人有?多自?以为是,张棹歌是清楚的。
跟他们解释都是浪费口舌,因?此她懒得再理?会。
反正此次一别?,以后?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杜秉骞又说:“不过既然你心悦她那就快些找媒人说媒,你要是怕丑我?出面?替你张罗也成,得先把这终身大事给解决了,不然我?这个?当阿兄的无法?放心将你一个?人撇在?这里?。”
邱斛从他后?面?伸出脑袋说:“将军,这恐怕有?些难。崔七娘出身博陵崔氏,崔家好像给她安排了两个?门当户对的郎君相看,他们高门大户原本就瞧不起咱们头儿,如今头儿一介白身,他们只?怕更瞧不上头儿了。”
杜秉骞想说什么,张棹歌见他们越说越离谱,赶忙制止他们,把他们给送走了。
“阿弟你放心,等我?在?隋州站稳脚跟,就派人来接你!”
张棹歌:“……”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沦落到要找下家?
总感觉杜秉骞这家伙人缘好,可运道?着实有?些差,换老板的频率比她还高。
但愿他的下一个?老板活得/干得久一点。
——
听到张棹歌的说辞,崔筠、窦婴生出了和杜秉骞他们一样的疑问:她在?汝州没有?亲故,还跟孟甲岁、两营副将有?龃龉,而隋州有?她的弟兄和靠山,去隋州生活不比在?汝州待着安逸?
张棹歌对她们倒无甚隐瞒,直言说:“反正都解甲归田了,在?哪里?生活区别?都不大,我?也懒得再跟他们到处奔波流浪。况且我?只?是暂时待在?汝州,说不准哪天萌生去意就会离开。”
“那你打算一直住广宁寺吗?”
“只?是暂住。这儿的住宿费太高了,我?过两日就去找个?隐居之所。”说到住宿费时,张棹歌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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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住这里?生活成本会提高许多,还不如到山里?找个?临近水源的地方搭个?木屋靠打猎为生。
她想到自?己那些技能,顿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打猎应该也算一项工作吧?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崔筠忽然说:“张副、张郎君不必担忧费用之事。不管你是想继续住在?广宁寺,还是想另择栖身之所,所需花销由我?一力承担。”
张棹歌不在?意旁的,她只?关心崔筠对她的称呼:“你还是跟窦小小一样喊我?张大郎,或者直呼我?的名字吧。”
“蟑螂君”一听就很脏。
偏偏这会儿的蟑螂貌似叫蜚蠊,只?有?她一个?人懂的梗和只?有?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崔筠微愣,这是拒绝她的好意,还是暗示她的诚意不够?
张棹歌似是才想起崔筠的“赵公?子买单”的发言,内心戏立马丰富起来:她为什么要承担我?的花销?别?是对我?有?意思……才怪!
把这可怕的念头甩出脑子,张棹歌急忙说:“我?不喜欢住在?人多的地方,所以不麻烦你了。”
她签到所得的物品很多都没法?示人,之前在?军营中就一直没法?拿出来用,住在?广宁寺或乡里?也容易露馅,所以她注定是吃不成软饭的。
窦婴似乎是习惯了张棹歌的独来独往,帮着劝阻了执意要报恩的崔筠。
待她们离开广宁寺,张棹歌便开始琢磨哪里?适合隐居。
当副将的这些日子里?,她到过鲁山县不少地方,深山老林也没少钻,很清楚山上哪里?合适隐居又能避开猛兽。
只?是她不知道?哪些山林是有?主的,哪些是无主的。
她得挑个?无主的山居住,省得哪天被人从山上赶下来。
为了弄清楚那些山的归属,张棹歌去找了里?正齐适。
齐适也十分惊讶她居然没有?去投奔隋州刺史?李惠登。
张棹歌直奔主题,并无赘言。
虽然张棹歌已经被除籍归农,可齐适并不是那捧高踩低的人,对她的态度依旧。
——县镇演武试艺那次他也去围观了,他看得出张棹歌的底子很好,绝对称得上骁勇善战、武艺精熟。
让她解甲归田是朝廷的损失。且淮西吴诚一直都对陈、许、汴州虎视眈眈,指不定哪天战事再起,她会被朝廷召回去。
他们之间又无龃龉,没必要轻视怠慢她。
齐适告知哪些是无主的山林后?,询问:“张大郎不从戎不事农桑,何以为生?”
一般士卒解甲除籍后?都是返回原籍地自?谋出路,但张棹歌投军时的身份是捏造的,淮西那边没办法?给她提供她是关中人的户状,关中肯定也是查无此人。
好在?贾使裁军之前考虑到了这群淮宁牙兵除籍后?没法?返回原籍的难处,允许他们在?汝州立户。
入了编户、定了户等,代表往后?得开始缴纳赋税,齐适身为里?正,理?应过问。
张棹歌不能直说靠打猎为生——朝廷律法?规定只?有?冬天才允许狩猎,——于是说:“砍柴。”
齐适:“……”
砍柴能养活一家子吗?
哦不对,张棹歌孤家寡人,又身强体健,多砍一些柴来卖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对比张棹歌的境遇,他突然觉得自?己幸运。
他是十年前被兵募的,后?来在?守城中立了功被授勋官二转云骑尉,又去兵部番上(打杂)了六年,才回来当里?正。
张棹歌是先成为了牙兵,后?归降朝廷,但是未能获得勋官就被除籍了,连去兵部番上后?铨选为官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开始同情张棹歌了。
后?者并不清楚他的内心活动,离开后?就去自?己相中的地方考察环境。
这一考察竟然让她发现了峡谷深处有?个?温泉眼,里?头冒出来的温泉水温并不高,以她的经验来看,水温在?35℃左右,泉水较为清澈没什么气味,可见是不含硫磺等矿物质的普通温泉。
虽然没什么功效,但胜在?水温合适。只?要在?这儿围个?池子蓄水,她再也不用花钱去广宁寺的公?共澡堂洗澡了。
……
崔筠和窦婴再去广宁寺时,小沙弥说张棹歌已经离开广宁寺,好些时日没出现了。
崔筠担忧,张棹歌该不会被孟甲岁报复谋害给抛尸荒野了吧?
窦婴笑她太过烦忧:“张大郎能从上千追兵中杀出重围,孟家区区几个?部曲能奈他何?他就是一匹野马,从前有?军规约束着,所以看起来温驯,可一旦解开他身上的缰绳,他就会可劲儿地撒欢。”
崔筠被自?家阿姊的这个?描述给逗乐了,旋即又说:“看来阿姊是没法?亲自?向他辞行?了。”
窦婴决定回汴州找父兄想办法?安置张棹歌,毕竟她欠张棹歌的恩情不能不报答,从前没有?机会,眼下报恩的机会来了。
窦婴说:“找不到就算了,日后?七娘见了他,再替我?告知即可。”
不过张棹歌的行?踪飘忽不定,崔筠又鲜少出门,说不上什么时候才会遇见。
她们托小沙弥帮忙留意,若张棹歌回来,便请她到昭平别?业一趟。
窦婴回汴州后?数日,崔筠依旧没有?张棹歌的消息。
直到应四娘来租借崔家的耕牛,闲谈时提到张棹歌曾去找过里?正齐适。
崔筠派青溪去找齐适了解情况,才知张棹歌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山中筑起木屋,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张棹歌选择的隐居之地离崔筠家那片山林并不远,于是她决定亲自?进山去寻张棹歌。
峡谷温泉处,张棹歌脱掉衣服拆掉裹胸,也不管自?动解除的时装效果?,扑通一下就滚进了温泉池里?。
这个?用石头和泥沙围起来的温泉池子不大,纵横各两米,水深……她坐下来后?,水刚没过她的胸部。
张棹歌打算修好木屋后?,再用竹子造几面?墙将这里?围起来——虽然在?她发现这里?之前,周围并无人类踏足过的痕迹,可她最近已经开辟出了一条路。久而久之,难保不会有?樵夫看见这儿有?路就顺着路摸过来。
想到这里?,她警觉地朝四周探了一眼,然后?冷不丁地对上崔筠那双带着错愕的眼眸。
第32章 掉马
正值农事繁忙的时?节, 山中的匪患又?被张棹歌解决,崔筠便没?喊部曲,只带上朝烟与四个仆役来到山林附近。
这儿有好几条进山的路, 都是乡民或樵夫走出来的较为安全的山路。
在山中骑马并不方便,崔筠便将让一个仆役留在这里看马, 其余人随她上山。
山路难行, 但好在她顺利找到了张棹歌的房子。
之所以?能认出那是张棹歌的房子,是因为它并不是木结构的房屋,而是一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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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途中将士常用到的毡帐。
崔筠:“……”
这不就?是换个地方扎营吗?哪里?像隐居了。
她开口唤道:“张郎、张大郎可?在……家?”
说“家”字时?她说得颇为艰难, 因为这个地方着实称不上是一个“家”。
她静候了片刻也没?得到回应。这时?, 掀开窗帘偷看的朝烟说:“小娘子,里?边没?人。”
崔筠不赞成地看向她:“非礼勿视, 非礼勿动。”
朝烟心虚地缩回来。
崔筠看着外?面放置的一个陶锅,感受到上面的温度,说:“火已经灭了,但还很热,人刚离开没?多久。闻其香理应是食物,他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再等等吧!”
他们等了会儿也没?见张棹歌回来, 反而被周围的蚊虫搅得不堪其扰。
仆役不想继续在这里?喂蚊子, 提议说:“小娘子,张郎君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去找一找他吧!”
崔筠应允:“也好,只?是山中危险,你们小心行事, 要?以?自己的安危为上。”
仆役散去。崔筠打量四周意外?发现往峡谷方向有一条不明显的小路……泥土松软,上面有新鲜的马粪和马蹄印, 周围则是被砍掉多余枝节后秃得十分明显的树和草。
想到张棹歌还有一匹马,她寻思张棹歌应该是往这边去了。
仆役们都已走远,她踌躇了下?,认为张棹歌既然?往那边去,还特意弄出一条路,料想那边没?什么危险。
她吩咐朝烟:“他们若是回来了,便让他们沿着这条路过来。”
朝烟有意劝阻。崔筠安抚了朝烟后,拿出防身的短刀径直沿着那条新小路走去。
不知走了多远,她的脚被小路上的石子硌得有些生疼,才?终于看到了一匹熟悉的马正在一旁的草丛里?散漫地吃着草。
她知道张棹歌一定在前面,心下?微松,快步走过去。
越过繁茂的林木和半人高的野草丛后,一处开阔的峡谷映入眼帘,崔筠还未来得及欣赏这峡谷的风光,便看到了峭壁下?的一个简陋池子。
里?面泡着一个人,微微卷曲的黑色秀发垂落在身后,露出了雪白的香肩,两条沾着泉水的胳膊搭在了池沿的石头上,肩胛骨与?臂膀勾勒出肌肉的弧线。
就?在崔筠的脑子反应过来她不该窥视别人沐浴而准备回避时?,那池中之人却突然?警觉地回头。
在她看清楚对方那张脸的瞬间,目光也落在池水下?起伏的胸脯上。
崔筠的脑海中像是一段竹节被扔进烈火中,发出了“嘭”的脆响,而这样的脆响在她的脑中不断响起,竹节一段段地炸裂,她的某种认知也在逐渐崩塌。
张、张棹歌是——
女子?!
——
被窥见春/光的张棹歌本人也懵了一瞬。
崔七娘?
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马甲只?怕是保不住了。
她内心有片刻的慌张,又?突然?反应过来,被崔筠发现了身份似乎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崔筠会明白她当初为什么拒绝入赘。
冷静下?来后,她慢条斯理地扯过放在池边的衣服,在起身的一瞬间给穿上,遮住了剩余的春/光。
崔筠这时?候再挪开眼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了一具曼妙中又?蕴藏着力量的精瘦身躯。
她情不自禁地拿自己的身材跟对方比较,发现自己太过纤弱,远不像张棹歌那么健康。正如?她是被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危险来临时?只?能靠旁人相救,而张棹歌不仅能救人,还能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
张棹歌用换下?来的脏衣服吸干身上的水珠,再换上干净的衣服。
本来还想洗头,既然?出现了不速之客,还是下?次吧。
她走到崔筠身后提醒:“我穿好衣服了。”
崔筠听着这话?,不知道为何脸上一臊,忽然?热起来。
戴着帷帽进山不方便,她今日便没?戴,眼下?这副羞耻的模样让张棹歌看了去,岂不尴尬?
好在她强装镇静的功夫早已修炼到家,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去面对张棹歌。
纵使她的脸颊已经降温,可?耳尖却仍红得颇有渐变感。
张棹歌忽觉她可?爱。
不过她今年虚岁才?十八岁,搁现代还是个高中生,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崔筠的目光飞快地往张棹歌的胸前一扫,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先前便觉得张棹歌貌若妇人,如?今一看,可?不就?是妇人?!
声音也没?有男子的低沉与?粗犷……她之前为何没?怀疑过张棹歌的身份?崔筠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困惑。
然?而这会儿她顾不得琢磨这些,想起她叮嘱朝烟的事,忙对张棹歌说:“张大郎、呃张娘子,崔家的仆役有可?能会往这边来,你——”
她想提醒张棹歌对自己的身份做一下?遮掩,因为现在的她看起来女性特征特别明显。
张棹歌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原想着身份已被崔筠知晓便没?有再隐藏的必要?,可?既然?崔筠不想让她的身份暴露,那还是听崔筠的吧。
她说:“有劳崔七娘帮我把把风。”
说罢,回去穿上裹胸,再把<裹胸>的时?装效果给开了。
崔筠依言帮她守着,也不敢再往她那边看上一眼,直到她捯饬好再出现,才?松了口气。
崔家的仆役就?是这时?候找过来的。
看到自家小娘子竟然?同男子在林中幽会,他们心中大骇,不知道该不该出现搅了她们的“好事”。
不管他们是怎么脑补她们这关系的,身为奴仆的他们生死都捏在崔筠的手中,因此他们并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言。
崔筠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张棹歌为何会女扮男装,为何又?能从军而不被发现身份,丝毫没?想过别人眼里?的张棹歌依旧是男子,而她们此前独处时?在做些什么、张棹歌衣冠不整的模样,会引起怎样的遐思。
张棹歌这个缺乏常识,又?没?受过“男女大防”思想熏陶的人就?更没?有这个觉悟了。
回去的路上,崔筠只?顾着埋头赶路,浑然?忘了过来时?走得有多艰难和小心翼翼。
突然?,她踩到一颗拦在小路中央的石头,脚下?一滑,整个人便要?直挺挺地摔下?去。
山路不仅泥泞还有很多埋在土里?的石头,这一摔下?去软组织挫伤都算轻的,就?怕骨头或内脏出问题。
侧后方牵着马的张棹歌想都没?想就?伸手将她拦腰接住。
“小娘——”仆役们的惊呼刚喊出口,就?立马噤声,急忙扭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只?要?他们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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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小娘子就?不算在跟男人幽会!
崔筠也是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摔给吓得魂飞九天,直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
对方怀中淡淡的馨香扑鼻,她那颗悬起的心才?落下?,旋即如?小鹿乱撞般狂跳起来。
脸颊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热度再度烧上来,绯红的云霞从脖颈处蔓延上来。
张棹歌有些讶异:崔七娘可?真轻,抱着似乎没?有什么重量,嗯,这腰也细软……
“呸,我在想些什么,思想怎么如?此肮脏!”
张棹歌急忙将脑海中轻浮的念头摘出去,心虚到不敢直视崔筠,也错过了崔筠这精彩的脸色。
待崔筠重新站稳,张棹歌说:“山路难行,你可?能走不惯,还是上马吧。”
她这马其实不是战马,比起在战场,它更适合山路驮运。
可?比起普通牙兵只?能骑骡子,她能得到一匹马,全因她有一个会在陈仙面前替她争取好处的义兄。
崔筠在她的搀扶下?上了马。
昔日她以?为张棹歌是男子时?,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会有任何肢体?触碰。如?今知晓张棹歌的真实身份,心底彻底松懈,也不介意那些在别人看来极为暧昧的肢体?接触。
众人心思各异地回到了张棹歌扎营之所。
朝烟先一步冲上来:“小娘子,你们可?算回来了,婢子快被蚊子咬死了。”
在奴婢面前,崔筠恢复了她大家闺秀的从容与?端庄,问:“能被蚊虫咬的地方也就?这么点,你怎么不拍它们?”
朝烟的脖子被咬出了两个包,痒得她一直抓。
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蚊虫的活动相对没?那么活跃,只?是山里?本就?潮湿容易滋生蚊虫,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活人,它们自然?肆无忌惮起来。
“张副将,你是怎么受得了这地方的?”朝烟问。
张棹歌心说:当然?是因为我有蚊香和six god驱蚊水啦!
嘴上说:“我皮糙肉厚,蚊子叮不进来。”
“噗——”崔筠的笑点莫名?其妙被击中,她偏过头,掩嘴轻笑。
朝烟却丝毫没?有怀疑张棹歌是在忽悠她,毕竟是武人,看着白白净净,或许真的皮糙肉厚呢?
她对崔筠说:“小娘子,既然?咱们找到了张副将,那还是请他到昭平别业,再同他谈事吧。”
崔筠迟疑了下?。
比起旁的事,她现在更想解开张棹歌身份之谜。
昭平别业人多眼杂,也容易隔墙有耳,还不如?遣散了仆役,直接在这里?说。
可?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张棹歌在别人的眼里?依旧是男子身份,真让她们二人独处,还指不定会闹出她们在幽会的误会来呢。
第33章 兴奋(加更)
是继续留在山上还是去昭平别业都由不得崔筠做主, 朝烟已经将话题抛出,崔筠便不再赘言。她注视着张棹歌,等对方答复。
张棹歌看了眼自?己?的?陶锅, 说:“我刚烧了饭。”她顿了下,补充, “一人份。”
崔筠:“……”
仆役侧目腹诽:刚跟小娘子幽会完, 连饭都不给小?娘子吃,呸,渣男。
崔筠扶额无奈一笑, 说:“我不饿。”
张棹歌问:“那你找我是有急事么?不是急事的?话, 等我吃过饭再去昭平别业寻你如何?”
崔筠有的?是耐心,也不再那么迫切地想知道张棹歌的?身世秘密, 说:“不是什么急事。”
她带着朝烟与仆役下山,骑上马后便不自?觉地策马提速。
原本在理性下保持匀速的?心跳随着马蹄声的?节奏而加快,好似鼓点,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密集。
夹着一丝寒意的?春风刮着她的?脸,却没有带走?她脸上的?热意。
在温差的?对比下,脸颊愈发滚烫。
——她感到?了兴奋。
这是一种陌生的?情绪,然而又是那么真实和新颖。
仿佛为她开拓了一条新思路, 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她原以为自?己?为了夺回家业而与父族对抗已经足够胆大妄为与叛逆, 不曾想张棹歌比她更胆大妄为更叛逆。
崔筠想在马背上放声大笑,然而理智占据了上风,只能?通过纵马狂奔的?放肆来释放心口涌动的?情绪。
只能?靠双腿奔走?的?朝烟和仆役们?追不上她,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朝烟从?未见过这样恣意的?崔筠,她不解地问:“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仆役:“……”
他?们?知道, 但?不能?说!
哎,憋得真难受。
其?中一个仆役没忍住, 提示道:“你没发现小?娘子出了一身汗么?估计是赶回去沐浴更衣吧。”
朝烟没听出来,点点头:“也是,小?娘子哪里走?过这么多山路,上下山可不得累出汗来?而且没戴帷帽,一路上沾了不少尘土,待会儿张副将还要来拜访,总不能?以这失礼的?模样会客。”
仆役:“……”
他?们?回到?昭平别业时,崔筠果然已经去沐浴。
这一切似乎都印证了仆从?们?的?猜想。但?他?们?敬畏于崔筠拿回主家大权后的?手?段与威严,不敢将崔筠与张棹歌幽会之事往外说了。
……
其?实崔筠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沐浴更衣……大概是看到?张棹歌沐浴,她也被蛊惑了?
不得不说,张棹歌发育得似乎比她还好。
崔筠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急忙往脸上泼了把水给自?己?降温。
沐浴更衣出来没多久,张棹歌便过来了。
她没有身份暴露后的?不适与忸怩,更没有解甲归田后身份地位带来的?落差,登门时依旧如从?前那般从?容自?信。
崔筠早在前堂等候,看她走?进来的?身姿与仪态,脑中微微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又下意识忽略了张棹歌的?女子之身。
张棹歌的?仪态并不像真正的?男人那么粗鲁大喇喇,也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弱柳扶风,英气?中带着儒雅,从?容中带着活泼。
是她走?近了,那股沐浴过后才有的?香味盖过了旁的?气?味,崔筠才清醒地认知张棹歌是女儿身。
“崔七娘。”张棹歌开口。
崔筠微微一笑,并不着急打听张棹歌的?身世,而是先将窦婴嘱托之事告知。
想到?这里,崔筠忽然生出一个疑问:阿姊知晓张棹歌的?身世么?
大抵是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提出招张棹歌为婿。
张棹歌说:“她如今的?处境也不轻松,不必为我操心。”
“阿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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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怎么了?”崔筠重心偏移。
张棹歌这时才想起她们?姐妹俩似乎都喜欢报喜不报忧,估计窦婴没跟崔筠说自?己?在窦家的?处境吧!
不过这是人家姐妹俩的?事,她越俎代庖不太好。
“你可以问她。”
崔筠凝视她,她并不妥协。
崔筠道:“她不愿意主动告诉我的?事,我再怎么问,她都不会说的?。”
“你们?姐妹俩这一点非常相似。”
崔筠一噎,想起自?己?当初的?确不愿意提自?己?在崔家祖宅那些年的?遭遇,是窦婴心细敏锐察觉出来的?。
她跟阿姊算是扯平了。
崔筠说:“你的?话我会写书信给阿姊转述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如何打听张棹歌的?身世而又不会被人听去的?办法了。
她问:“不知张大郎的?字练得如何?可需我指点?”
张棹歌:“……”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从?解甲归田,她天?天?忙着在山中当野人,哪有空练字哦!
且从?前练字都是用公廨的?纸张,现在的?纸那么贵,她可买不起。
“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带字帖,下次吧,下次一定。”
恰巧婢女进来更换茶盏,崔筠微笑:“无妨,我这儿的?字帖还有很多,基本都是我亲手?写的?。等会儿大郎走?的?时候再带一本离去吧。记得要练,下次见面时,希望大郎能?有进步。”
从?前她对张棹歌始终有一层戒备,因此并未让张棹歌知晓练习的?字帖是她写的?,如今倒不在意了。
张棹歌的?眉峰微挑,会意:“我努力。”
崔筠又说:“我欠大郎的?恩不能?不报。既然大郎不想住在广宁寺,又不想住在乡里,不如住崔家炭窑附近的?棚屋吧。虽然简陋了些,但?足够大,也有炉灶和床。等天?热了,那冰窖里的?冰也可随意取用。”
炭窑附近的?棚屋是去年冬天?烧炭时搭建给需要值夜的?部曲住的?。
开春后,部曲们?都回到?了田里耕作,距离下次开窑烧炭还有半年,那棚屋自?然是空了下来。
既然张棹歌也不确定自?己?会在汝州定居多久,住那边岂不合适?
张棹歌有一匹合适走?山路的?马,不管是到?乡里还是去峡谷深处的?温泉沐浴都不算遥远,偶尔想吃肉也能?进山狩猎,还不容易被乡里人或官府发现。
张棹歌有些心动。
崔家的?棚屋她是见过的?,一共有三?间?,含三?个房间?、一间?厨房、一个储藏木炭的?大屋和一个储冰的?冰窖,附带一个牛棚。
那儿的?冰窖较小?,算是昭平别业的?三?个冰窖之一。虽然锁着门又常派人过去巡视,但?张棹歌若能?住过去会更好。
至于张棹歌一个女子在那边独居会不会有危险?崔筠觉得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歹人。
太坚持住山中倒显得有些矫情了,张棹歌愉快地应下。
临走?前,崔筠给她拿了新的?字帖,她回到?山中的?毡帐里展开,里面掉出一张信笺来。
似乎在等她回信,崔筠还附了张空白的?信笺。
张棹歌翻出笔墨,却久久没法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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