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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nbsp;贾蓉和赶来的贾芸忙去拉扯,好歹抱着腰把人挪开了。

    但他被抱住也不安生,又是叫又是闹又是寻死觅活,“啊啊!”

    薛玄脖子上被咬的没有几块好肉,全是深深的血齿印。

    因为一直浑身挣扎贾蓉手上用得力也重,勒得贾环好似有些喘不过气,脸色一下变得紫胀起来,薛玄连忙道,“快松手!”

    贾蓉贾芸看不到他正面也不知怎么了,闻言就赶紧松了手,贾环一没了禁锢便往正堂里跑。

    生怕他出事,院内的人又紧紧跟上,只见贾环径直去拿了多宝柜上摆的一柄麒麟剑,拔了剑就到处砸砍起来。

    众人倒不怕他弄坏了东西,只是怕他伤了自己。

    薛蟠贾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薛玄看着满屋子乱砍的贾环,面色沉得吓人,“去找人请相国寺的主持,再把张道士和玉皇阁的李真人都找来。”

    下一刻贾环便拿着剑向薛玄砍了过来,被他侧身躲过,并紧紧攥住了手腕。

    贾环却突然没了狰狞面色,好似一下恢复了神志,面容也变得如常。

    他贴近了薛玄,眼眶红着落泪,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声音也轻悄悄的,又带着满身蔷薇花香,“玄哥哥……我活不成了……”

    薛玄从未见他如此情态,有一瞬间的失神,贾环却立刻骤变了脸色,面容扭曲狞笑着拿剑生生从他双掌间刮了过去,血流了一地。

    薛蟠大惊,“哥哥!”趁着贾环背对着人,连忙和贾蓉一起上去又从后面抱住了他。

    “蓉儿……我好疼啊……”贾环被禁锢着无法脱身,便立刻放缓了动作,又偏头去看贾蓉,声音凄切切地传进他耳中,万分可怜,“我好疼……好疼……不要……”

    贾蓉虽心疼他,但是也知道这是神志不清的蛊惑之言,万不能信。

    贾环看此招没用,心内便有千万分的不顺意,又立刻乱踢乱打起来,“啊!啊”

    贾蔷想趁着他不能行动,先把他手上的麒麟剑夺过来,只是手才碰到那剑,便被兜头喷了一脸的血。

    屋内几人愣住了,门口站着的丫鬟婆子见了此状也都吓得神魂俱飞。

    即便是从前身子最不好的时候,贾环都没有这样吐过血,所以吓傻了一片人,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哭喊,“都说少年吐血,年月不保,坏了!坏了!”

    贾蔷有些不敢置信,伸手在脸上抹了一道,果然全都是血,红了整片手掌。

    薛玄是面对贾环站着的,他亲眼看着那血吐出来如云雾一般,妖异非常。

    也不知是不是他心有不顺,气急攻心导致的,于是便道,“松开,随他去吧。”

    那两人也不敢拘着他了,连忙松了手,贾环又拿着剑去砍贾芸,他也只能躲着。

    薛蟠急得直拍案跺脚,“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

    贾蓉看他这样难受,再也不忍如何钳制,只能对着外面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道,“不想死的能跑多远跑多远,你们三爷的剑不长眼,砍死了我顶多为你们收个尸。”

    那一群见他们真松了手,吓得赶紧跑了,只晴雯香扇几个长年服侍的丫头不走,依旧守在院内。

    一时宝玉、宝钗、黛玉、探春等也闻讯而来,见他这样皆是吓得惊惧不已面色焦急,慌慌的不知怎么才好。

    等贾母、王夫人、赵姨娘、邢夫人几个来的时候,贾环正拿着剑在院子里乱砍乱杀。

    他原本束起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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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也散开了,唇边还沾着血,眼眶猩红,肤白若雪。

    竟恍若没了人样,活脱脱好似一个艳鬼。

    “我的儿!”赵姨娘哭得像失了心肝,她好好一个儿子,千娇万宠着那样精心地养到今日,谁知道竟成了这样,“我这一世的心都白费了!白费了!”

    邢夫人王夫人又忙去扶,赵姨娘声嘶力竭也没能唤回贾环的神志,不多久便脱力昏倒在了月蜃楼外。

    旁边站着来了没用上的王太医,赶忙跑了过来给赵姨娘医治。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看小孙子变成了这样,也是放声痛哭。

    一时大观园内仿佛寿辰变忌日,全然炸开了锅。

    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几个都赶了回来,却也只能干着急,贾政叹了又叹,“还是留不住!还是留不住啊!”

    去相国寺请主持的人回来了,也是急得一路连滚带爬,“请不来了!主持六月初一开坛讲经后便又云游去了,已离京数日了!”

    薛玄的手随意拿屋内的帕子包上了,虽还在渗血,他也不在意,只是问,“另两个呢?”

    正说着张道士和李真人来了,众人忙让出路来让看。

    张道士一看便知是中了邪咒,二人便各自摆了法器法阵发作起来。

    妙玉也从栊翠庵来送符水,所有法子都接连用上,只不见效。

    定城侯府来送寿礼的人见贾府众人这样,连礼也送不成了,便忙回府禀告,正巧水溶顺路在这府里喝茶。

    管家跑进来的时候险些摔了个跟头,水溶还笑,“咱们家去送礼的人回来也没见磕头呢,到底是你府上规矩严。”

    谢俨见管家神色慌慌的,便道,“送个贺礼,你是叫人半路打了不成。”

    “可不好了!三爷出大事了!”

    ………………………………

    这边贾环出了月蜃楼,拿着剑在园中见人便砍便杀,一时又是追着孔雀,一时又是追着仙鹤。

    连乌云和雪球想上前他都砍,薛玄便让人把它们抱走了。

    “定城侯、北静王到了!”

    贾赦贾政等一时也顾不得,只能去见。

    二人入了园子走得也急,见贾赦几个来了也不拘礼,水溶赶忙摆手,“免了免了,府上三公子怎么样了?”

    “这、这、不怕王爷和侯爷怪罪,如今……也真是难说了!只由天命罢了!”贾环这个境况,都不知还活不活得成了。

    谢俨和水溶随着往里进,远远便见到桥上乌压压围了一群人,定是贾环也在那里。

    果不其然,他拎着麒麟剑赤脚站到桥栏上去了。

    薛玄在旁护着,生怕他滑了脚掉进池子里,却被他挥剑划了好几下。

    为防万一,只能让几个小厮先游入了池子在下面接应。

    贾蓉薛蟠几个也在劝,“环儿,那里不好站的,快下来。”

    贾环张开双臂,状似要跳,周围都吓得惊呼出声,下一刻他又收回了势,像是在故意作弄众人。

    谢俨过来的时候他正拿着剑要砍人,见到他这副样子,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夙仪。”

    贾环见他来了便哭道,“景阙哥哥……我的手好疼啊……”因为握着剑柄不知收力,胡乱砍了这一阵,掌心的皮都磨破了,现下巴巴地向谢俨伸出了手。

    “来,听话,不要站那么高。”谢俨也伸了手想去接他,一边慢慢向他走了过去。

    薛玄神色不明,双眸微微眯起,收回了原本要说的话。

    众人一边怕一边又想让谢俨把贾环从桥栏上接下来,结果他还没碰到贾环的手,就被反手狠狠砍了一剑,臂间登时血流如注。

    他这才明白薛玄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原来都是被这个小骗子巧言哄的。

    贾环砍了一下还嫌不够,又猛力对着谢俨连连砍去,只是这下他有了提防,并未再受伤。

    贾政贾赦等又忙赔罪,让王太医上前医治。

    “啊!”只听众人一声惊呼,原来是贾环忽又吐出一口血来。

    接着身子好似也站不住了,直直从桥上倒下来,好在被薛玄接住了。

    众人总算得以近身查看,王太医张道士几个赶忙上前把脉看相,只是好一会儿两下里都不出声。

    贾母已经被折腾得再也承受不住了,急道,“是死是活!终究也说罢!”

    王太医看了一眼薛玄的面色,实在有些不敢,但也不好不说,“没、没有脉象,根本没有脉象。”

    “什么!怎么会没有脉象!你再好好看看!”

    贾环明明胸口还有起伏,鼻尖也有气出,但就是把不出脉象。

    张道士又确认了他的鼻息,便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要从下咒之人身上入手。”

    可谁又知道下咒之人是谁,贾环眼下也不知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薛玄用手抹去了他唇边的血渍,只觉得怀中人又轻又弱,苍白的脸上此时满是痛苦的泪痕,心神也不知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他沉思道,“便是巫蛊诅咒也需年庚八字作引,让人去查,环儿的八字都有谁知道。”

    王夫人在旁说,“这孩子命轻,出生后没几日八字便被他娘锁到盒子里去了,府中只我和老爷知道。”

    贾母终究活得年数更长,立刻道,“去,去找当初接生的妇人和环儿幼时的奶妈,快去。”

    贾环如今神志不清,只得送回了月蜃楼,虽然前院和一楼乱糟糟一团,他二楼的卧房却还是完好如初的。

    园内闹了这一遭,上下人口都很是惶恐不安。

    还是贾母发令,命黛玉、探春、王夫人、邢夫人等女眷各自回房,又让把宝玉也带走,免得惊吓住了。

    所有婆子丫鬟都不许随意走动,须谨记各司其职,又让人把大观园的门关了,让十来个小厮分别守着。

    赵姨娘醒了便赶来守在贾环床边,寸步不离,鸳鸯也随贾母在旁看顾。

    其余人都暂且在一楼等着,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报说,“两个接生婆,一个去年得急病死了,另一个回了老家不在京中。两个奶妈如今都在城外乡下住着,已经去让人接了来。”

    如今干着急没用,只是光等着也不是事,太熬人。

    王太医正给薛玄重新包扎手上伤口,沤了大半天如今都有些溃烂了,他的颈间和手臂上也全是伤。

    “环儿是轻易不会得罪人的性子,一连这几年都没事,为何偏偏是今天发作。”

    被他的话一说,薛蟠便道,“上个月我生日前,环儿就说身上不大好,说不清哪里不自在似的。”贾蓉也在一旁言证。

    贾政立刻传晴雯几个来问话,“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他不好了,为什么不去告诉老太太和太太?!如何作成今日这样?”

    晴雯忙道,“原只是说有些没睡好,白日里困恹恹的,也少动弹。因从前春日里也常如此,三爷便不叫告诉,怕老太太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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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俨问道,“却是从哪一日开始的?”

    “大约……四月底的时候,宝二爷的生辰过了没多久,三爷便常做梦,有些睡不安乐。”

    薛玄将包扎好的手收回来,淡淡道,“那便从四月开始查,查清楚他每日都见了何人,他见的那些人又见了何人……总能顺藤摸瓜,将人揪出来。”

    芦枝便立刻领命去查,贾蓉贾蔷两个闻言也出去了,贾环出门的次数不多,问家中的马夫便能知道线索。

    时辰已经将近落日,谢俨与水溶两个外客不好久留,也告辞离去。

    出了大观园,水溶见谢俨不坐车却上了马,便道,“你手底下的人又不是吃素的,消息肯定来得快。天都黑了,何必多余跑一趟。”

    谢俨也没说话,只是驾马走了。

    水溶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大观园的门,便上了自家马车。

    他坐在车上脑中忽地想到今日见到贾环的那模样,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怎么病中容色却比平日里更艳了?”

    说完又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脸,骂道,“嘴真贱。”

    ……………………………………

    天已经黑透了,贾环还是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王太医看不出脉象也不敢擅自用药,想喂他些汤羹也全都喂不进去。

    众人心焦却也没有办法,怕他半夜又发作起来伤人,老太太和赵姨娘也哭得力竭了,贾政便让丫鬟将二人搀扶下去。

    又说让其余众人也散了各自回去,免得添乱。

    赵姨娘不肯走,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只是话间又晕了过去,于是只好让她歇在了月蜃楼旁边的凸碧山庄。

    “今晚有我守着,姨夫也回去罢。”

    因为此时园中上下不安宁,宁荣二府中定然也是乱成一团。

    虽有凤姐在,但她毕竟还在病中,贾政贾珍几个便回了家中主持大局,还要忙着各处派人打探消息。

    薛蟠本不肯走,只是薛玄说,“母亲一个在家,宝儿今日定然也吓着了,你带她回去,让母亲陪着。”一想到母亲妹妹,薛蟠也只好走了。

    卧房内只留了晴雯香扇两个丫头,端了热水小心地给他擦脸擦身换衣裳,见薛玄来了便暂且退了出去。

    薛玄在床边坐下,贾环此时只穿了一件松花小衣,没有了白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安静而乖顺地闭着眼睛。

    王太医在他手心磨破的地方敷了药粉,薛玄一一抚过他指尖细小的伤口,闹了一天,也不知是被哪里的花枝刮伤的。

    “薛玄……”

    贾环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痛的,脑中一片混沌,睁开眼便见薛玄坐在床边,正低头看他的手。

    薛玄闻声看去,见他终于醒了过来,“环儿,你如何了?”

    贾环张了张嘴,他凄声喊了一天,嗓子也有些坏了,是从未有过的沙哑,“我……”

    因为声音太轻,薛玄只能俯身去听,却听到他问,“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薛玄从来都知道,他是个很有脾气又爱别扭的人,小气起来也有些记仇,所有作为都是以自己快乐为上。

    时常一个不如意就百般不高兴,虽面上处处周全,内里却有点狠心和冷漠。

    这样的人往往不会太招人喜欢,但贾环偏偏是个例外。

    一旦你与他接触,与他说话、相处、便会自觉包容他的喜怒,即便已经是全心全意地待他好,也犹嫌不足。

    哪怕是知道了他所有的缺点,在薛玄心里,却只觉得他乖巧又好哄。

    “不会,不会,我不会让你活不成的。过了今日你就十五岁了,环儿一定长命百岁。”

    贾环感觉支撑不了多久了,喉头的血腥气让他有些作呕想吐,脑子也变得更加胀痛,“若我……死了……一定、要、找到……害我的、人……”

    “我要……他……”他没有半分力气,却还想抓住薛玄的手指,泪水顺着泛红的眼尾滑落,“我要他、碎尸万段!生不如……死!”

    怕他一时激动咬了舌头,薛玄忙答应下来,“别动气,有我在,一切都依你。”

    他才把人扶起来想喂了两口水,贾环便再一次昏迷了过去,这次任凭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薛玄抱着人坐了好一会儿,让晴雯去找人把贾芸叫来,“他父亲病了,如今我不得空,便让他来守着。”又嘱咐两个丫头好好照顾贾环,有事立刻回禀。

    将人放回床榻,又盖好被子,薛玄在深夜里脚步匆匆出了大观园。

    第 34 章

    因为整日整夜的水米不进, 贾环的面色更加憔悴苍白,晴雯等人能做的也只有拿了水为他稍微润一下双唇。

    但是一直到第二日他都没有再苏醒的迹象,贾芸随侍了一夜, 赵姨娘也从凸碧山庄赶来看顾。

    听闻贾环昨夜一直都未再发作狂病, 等到天光大亮,陆陆续续来的人便更多了。

    内里宝玉、黛玉、探春几个早早便来看望,也不舍离去。

    外头各亲友家里、王子腾的夫人、史湘云与其婶娘、薛姨妈也带着宝钗来, 以及邢夫人的娘家亲眷等也都来瞧。

    再有谢修、沈昔、冯紫英、卫若兰,还有张显、柳湘莲闻风也来了。

    因为他这病闹得厉害, 众人关心则乱, 一时园内没了形制, 又乱糟起来。

    因有外男入园, 黛玉等忙出了月蜃楼,在院外遇见一群人也不敢多看, 只沿着另路回了各自住处。

    贾环如今依旧是浑身发烫, 鼻息也浅的很。

    赵姨娘几番哭死过去, 凤姐李纨几个年轻的也是泪天泪地,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任何法子。

    薛玄昨夜一夜未睡, 一大早供官员上朝的角门还未开, 他便拿着腰牌直直往东宫而去。

    “哎呦这是怎么了?”

    “谁知是哪里犯的事, 各处城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看得人怪害怕的。”

    “又不是你的罪,慌什么, 莫不是你也犯了事儿了?”

    “呸, 作死的小蹄子, 总有一日要缝了你的嘴去。”

    “哈哈哈……”

    城门被看守着,凡过往人员皆要查验, 一旦见到形迹疑动人员,尤其是那鬼鬼祟祟身怀异物爱信鬼神的,皆被带到薛玄面前问话。

    审问后若免了疑虑便给几两误工的银子,才可自行离去。

    薛玄坐在暂用来问话审人的衙门里,一上午见了十来个,都不是与贾环相关的人,其中还有两个图了银子故意在身上放纸扎人让抓的。

    芦枝在门前下了马,气喘吁吁地跑进衙门正堂,“侯爷,有信了。”

    “三爷整个四月里就出四次门,一次给沈世子过寿辰,一次和二爷在迎肴阁吃饭。一次陪宝二爷到相国寺敬香,还有就是往史家赴宴。”

    薛玄一夜没睡又警神坐了这大半日,事关贾环的性命,实在不耐烦听废话,“捡紧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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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枝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其余查不出什么来,唯四月十五相国寺的敬香名单里倒是有些牵扯。”

    “那日三爷和张显在侧殿求签,遇到了陈丕,就是从前在阜临围场和张显一起惹事打过架的。”

    芦枝和侧生查了一夜,本觉得这和贾环的病关系不大,但是也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原来陈丕的未婚妻杜家姑娘那日也在殿中求签,也不知怎么的,从相国寺回去后杜家便立即和陈家退婚了。”

    二人虽还想不明白这事和贾环之间的联系,但是总觉得很有蹊跷,因没有旁的可疑,只好赶紧顺着此线去查。

    果然查到陈丕有个寄名的干妈,平日里除了往各处富贵人家骗些香供,就是专门作这种魇鬼咒术的。

    说来实在作孽,“陈保进之所以一直只有陈丕一个儿子,就是因为他夫人每逢家中妾室姨娘有孕,便找马道婆来作法堕胎。”

    在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侧生已经带人去抓马道婆了。

    薛玄抬了抬手,“我已取得太上皇和陛下口谕,如今不管是不是他作得,将陈保进全家押进刑部,此案由我亲自审理。”

    芦枝领命下去了,当即带着刑部一众官员和司狱到了陈家,在门口却遇到了同样来拿人的一队禁军。

    刑部侍郎见状道,“劳烦各位同僚回禀,此案已奉命交由刑部主理,将由永宁侯亲自审问。”

    “我们也是奉命而来,定城侯的脾性各位大人不是不知,侯爷让把人带到大理寺,今日这人便只能去大理寺。”

    禁军首领毫无退让之色,且先行带人围住了陈家宅院。

    芦枝不欲与他们起无谓的争执,反正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何必再作口角之争浪费时间。

    如今捉拿马道婆才是着重之处,于是抱拳道,“那便有劳定城侯和大理寺费心了。”

    刑部无功而返,唯恐自身受问责牵连,芦枝便道,“无碍,此事不与你们相关。”

    ………………………………

    侧生打听到马道婆平日里住在狗儿巷的一处房舍中,便乔装带着人来此蹲守。

    俗话说狡兔三窟,这种人尤其歪点子邪路多。

    他唯恐打草惊蛇,于是并不敢大张旗鼓闹出什么动静让人跑了,只让一个小乞丐敲门试探。

    马道婆昨日施法了一天,正是疲累的时候,还没睡多久便被敲门声砸醒了,“他奶奶的,那个狗□□的活腻了敢上你老娘的门!”

    说着打开门便抬脚踹了过去,那小乞丐被踢得打了个跟头。

    “就是她,快去!”

    侧生几人蹲守在墙边,一见马道婆开门,确认是她,便直接一拥而上将人绑了。

    马道婆吓得一下清醒过来,“你们是谁!作何绑我?!我告诉你们,我干儿的爹可是将军!也不瞧瞧你们可得罪得起,别等我翻过身来!”

    她见这几人都穿着布衣,只以为是无业地痞穷疯了上门打劫,又喊又闹地想把周围的左邻右舍都惊动起来。

    侧生给了小乞丐十两银子,“去吧,以后有事就到永宁侯府找我,我叫侧生。”

    那小孩儿灰头土脸的,拿了银子踹怀里就跑了。

    “你倒好睡,怕是天塌了也不知道。”他让人在马道婆嘴里塞了棉布团,阻了她满口喷粪的叫唤,又进屋搜查了一番,便让带上车往大观园去。

    谢修来的时候,此处房舍已门户打开而空无一人,便料到是薛玄早来了一步。

    …………………………………

    月蜃楼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如今东西二府上下只为贾环一人忙活,侧生带了马道婆来的时候,吓了众人一跳。

    贾母被鸳鸯搀着赶来,见状便让下人丫鬟小厮们把来看望贾环的客人都好生送出园子,只留自家人在。

    众人也在心内明白,其中唯恐牵扯到什么腌臜之事不好外扬,少不得避嫌一些,于是便依言各自离去了。

    马道婆嘴里被塞住了,眼睛也被绑了黑布,此刻正是心如擂鼓盘算着。

    她常日里也就是作那些事赚些银子,又能得罪到谁身上,心中思量便觉出定然是那事叫人查出来了。

    从前每每作法后她都要去城外庵堂内躲几日避避风头,这么多年都无事,于是近两年便有些松懈。

    因为作法费神,她今年总会在家养两日再出门。

    没成想这次才过了一夜,她连一觉都没歇过去,竟来得这样快?

    都怪陈丕那个死兔崽子,这下把她害惨了!

    薛玄正坐在院内石桌旁,见侧生几个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老婆子来了,便知这定是马道婆。

    贾母坐在廊檐下的太师椅上,旁边是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几个。

    贾政、贾赦、贾蔷等也在院外等候,他们已经听薛玄说了调查的结果,如今只等着人。

    “侯爷,人带来了,她就是马道婆。”

    一时芦枝也赶了回来,“我见了连夜接来的两个奶妈,果然是其中一个姓王的奶妈,把三爷的八字卖了出去。只是买人蒙着面她也不知道是谁,若有疑者听声音或能得以辨认。”

    侧生将马道婆蒙眼的黑布和嘴里塞着的布团都去了。

    马道婆低着头看了看四周,见此处房屋碧彩辉煌,且一路过来异香扑鼻,又看人人穿戴贵重,心内越发不安。

    “各、各位官老爷,可是抓错人了?咱们素不相识,想来这中间定是有误会了不是?”

    贾母沉着脸,有两个壮实婆子立刻上前扇了她十几个嘴巴子,“还没问话!谁许你多嘴!”

    马道婆呸出一口血沫子,心内越发觉得性命不保,也不敢再说话了。

    侧生将在她房内搜出来的纸人、青面鬼、还有扎满了银针的木偶等物都摆了出来,又掏出一个坛子,“这坛子里都是猫尿,里面泡了个纸人,上面好像有生辰八字。”

    薛玄看着地上的东西,在那个扎满了银针的木偶上停留了一瞬。

    贾蓉皱着眉头,这种东西他们也不敢随意轻动,“坛子里的纸人,现在能不能拿出来?”

    “能……”

    那两个婆子便抱着坛子去了,很快将纸人拿了出来。

    正好赵姨娘听闻下咒之人被抓来了,于是满心怨恨冲下楼来,一近看那个纸人就止不住泪了,“是!就是环儿的八字!”

    薛玄站起身,将昨日那把见了血的麒麟剑架在马道婆颈间,“此法若能解,你就还有命在。”

    马道婆心内悔之不迭就是因为此法根本无解,她师父还没将破解之法教给她就死了。

    她如今只会害人,根本不会救人。

    贾政贾琏与凤姐李纨等都急得不行,王熙凤见她垂首不语,“再给她几个嘴巴子!是哑巴了不成!”

    “看来你是解不了了。”薛玄收回了剑,冷声道,“先打断她的手脚,扔到马圈去。”

    马道婆睁大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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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立刻跪到地上求饶,“不!不!别杀我!我还有用!别杀我!虽解不了咒但是还有周旋之法,只要我再施法!他或许还能多活一日!”

    赵姨娘恨极了,直接扑到她身上又撕又打,哭声震天,“天杀的!死的怎么不是你!怎么不是你!你还我儿子!他到底哪里招了你们,竟要遭受此等灭顶之灾!”

    王夫人和两个丫鬟连忙去拉扯开,劝慰道,“如今打她无用,为了环儿,还是再作打算为好,以后你要怎样处置不行。”

    贾政一夜之间添了不少白发,如今已将下咒之人抓来却还是无有解法,百般的懊恼伤心也无用,只能当是天意,“先将棺椁衣履备下,好歹冲冲喜罢。”

    “不许!环儿还在,谁也不许先做棺椁!”贾母拄着拐杖,狠狠敲了敲地上的石砖,又骂了贾政一顿。

    薛玄看着躺在地上的马道婆,“这法世上还有谁会解?”

    马道婆被打了几顿,也没了力气叫唤,“这是玉湘密术,天下间除了我已经死了的师父,只有一个小师叔会解,我已经有二十年没见过他了。”

    便是能找到,也要花费许多时日,而贾环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活过明日都很难说……

    薛玄抚了抚眉头,“侧生,传我的话,命各州府县衙张贴告示,若有人能医治,赏黄金万两。”

    “环儿的病耽误不起,若是徒有虚名之人,验看无效,加以重罪。”

    不管众人如何悲痛,眼下竟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他的命……最多还有几日?”

    马道婆眼神躲闪,但是这样的事根本无法隐瞒,到时候人死了她还是要遭殃,于是说话声也有些磕巴,“便是我倾尽所能,最、最多、只能活七日。”

    赵姨娘闻言只觉得双腿一软,直直地瘫倒在地上。

    …………………………………

    各地告示贴了四五日,也并无人来贾府自荐医治,众人心中越发灰心起来。

    贾环整整昏迷了六天,鼻息愈发浅淡,连胸口的起伏也几乎看不见了。

    贾母王夫人几个每日都念经,张道士领了徒子徒孙在园内日夜作法祷告,也未见效。

    各勋爵贵族人家都听闻了此事,派人来看视的也不在少数。

    便是连皇帝知道后,也十分惋惜哀叹,命德禄亲自去贾府走了一趟,好言以做宽慰,三皇子和五皇子府上闻言也都来看望过。

    薛玄日日都坐在月蜃楼,贾环却始终不见丝毫好转。

    谢俨手下的禁军各处戒严,整个京城都变得沉寂下来。

    一直到第七日,贾府上下及各个亲戚姊妹都到了月蜃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贾环的最后一天了。

    满院子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可怕。

    薛玄一直摩挲着手上戴的迦南佛珠,心中不知念了几千万遍《地藏经》。

    本是极静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木鱼声。

    那声音忽远忽近,忽重忽轻,像是从天际边传出,又好似就在耳边,忽听得谁念了一句,“解结解结解冤结,解了多少冤和业。哪家有中邪祟诡咒者,我们可解。”

    大家不知哪里来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看了告示而来,一下子人声鼎沸起来,贾母贾政等连忙让请。

    薛玄坐在二楼露台上所以看得远,只见两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行动快出了残影。

    贾母的话刚落,二人就站在了月蜃楼院外。

    众人吓了一跳,大观园的门距离月蜃楼还有好远一段距离,便是跑也没有这么快的。

    只见一个癞头和尚一个跛足道人,穿着破烂斑衣,笑嘻嘻地站在院外,“可有人要医治啊?”

    旁人不认得,薛玄和薛姨妈却认得,那和尚分明就是多年前曾到过薛府,给了宝钗治热毒药方的癞头和尚。

    十来年过去,他的容貌竟分毫未改!

    薛姨妈为了看清一些,便越过众人上前去,看得眼睛一亮,“老神仙!原是你来了!这可有救了!这可有救了!”再也不能耽误,她喜得忙让人往二楼去。

    贾母等见此状,虽不知道二人有何渊源,但看此景好似是深有神通之人。

    那和尚哈哈一笑,“故人莫急,医治之关键处不在我们,而是府上原本就有的宝贝。”

    贾政贾赦几个正摸不着头脑,站在宝玉边上的贾蓉立刻反应过来,指着宝玉项圈上坠着的通灵宝玉,“您说的可是这个?!”

    通灵宝玉的正反面都有字,一面是那八个字,另一面刻着:

    一除邪祟 二疗冤疾 三知祸福

    宝玉连忙将玉取下来递过去,“可怎么用才好?”

    和尚一面接了玉一面念叨,“如今在人间享了十几载富贵,可也该醒了!”便将通灵宝玉合在掌心,低声念了好些旁人听不懂的絮语。

    “将此灵物悬在床前,三十三日后,病体便可恢复如初。”才将玉递还给一旁的薛姨妈,便转身要走。

    贾政几个忙要留,“老神仙!留下歇歇罢!”一转眼二人已经消失不见,众人惊奇不已,赶忙按其所言去做。

    用一根五彩络子兜住那玉,悬挂系在贾环的床帐之上,赵姨娘始终陪在床前。

    一直到晚间,贾环竟真的醒了过来。

    “母亲……”

    赵姨娘正疲倦地趴在床边,他轻轻地声音传来,猛一听还以为是幻觉。

    一直坐在床边给贾环沾水润唇的香扇惊喜道,“三爷醒了!醒了!姨娘!”

    “环儿!”赵姨娘握着贾环的手,这几日双眼已经哭肿得不成样了,只是见他醒了,依旧高兴得只会流泪。

    贾环混混沌沌躺了几日,脑子很乱很呆,他所有的记忆都还没被唤醒,此时只能记得上一次醒来见的人是薛玄,“玄……薛玄……”

    赵姨娘擦擦眼角,如今儿子醒了,不仅神志正常,还知道叫人,她好几日悬着的心又活了过来,“侯爷一直在,香扇,快去各处都告诉一声。”

    香扇也喜得落泪,赶忙下楼去了。

    “母亲……为我操心了……”贾环想抬手给她抹眼泪,但是却没有力气,神思渐渐恢复,便勉强笑道,“可没有以前……好看了……”

    听着他用这样熟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赵姨娘更忍不住,一时哭得更狠了。

    母子两个抱着哭了好一会儿。

    贾环的脑子也慢慢恢复了正常,说话也清楚了,“我已经没事了,母亲等歇好了再来,万不可就此伤了身子。”

    “若好了这个却倒了那个,我们母子可怎么样呢。”

    赵姨娘也是撑到极限了,一连六七日都没怎么合眼。

    如今贾环醒了心神一松,疲倦便排山倒海般袭来,便是想多说几句话多陪他待一会儿也无力支撑。

    云翘和彩绮便扶着人回了凸碧山庄。

    薛玄这几日一直住在凹晶溪馆,因为赵姨娘在贾环床前,他不方便一直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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