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假山出口位置。
她们刚才说话声不重,这人却都听见了,可想而知他刚才在哪里。
谢意适庆幸她们刚才虽有僭越但没说太出格的话,当然也对傅成今听墙角的行为很不满,淡淡道:“殿下,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只见面前之人轻轻咳嗽两声,语气半点不心虚:“是我先站在这里,你们后来的。”
傅成今没有说谎,他动机不纯,但这个地方确实是他为了避开其他姑娘先钻进来,还因此被迫听了一段令自己伤心的话。
谢意适不欲与他争辩,本来就要差人去找他约见,在御花园中遇见也正好把该问的问一问。
就在她想要请傅成今抬抬贵脚换个地方说两句时,几道熟悉的女声忽然靠近,竟是才走没一会儿的苏宜楠二人折回来了!
下一秒,她手腕被人扣住,踉跄几步撞入假山石洞中。
因行为仓促,避入假山时她几乎和傅成今贴在一起,脑袋还撞了对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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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谢意适听到了压得极低的闷哼。
双方衣物上的熏香交织在一起,馥郁地令人头昏脑胀,傅成今被撞到的下巴似乎都不疼了。
傅成今身体僵硬,半圈着怀中软玉温香的手无所适从。
“咦,谢二怎么不见了?”
苏宜楠的声音隔着一片石头,无比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林姑娘,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接着是聂玄清的声音,谢意适听到“林姑娘”三个字心跳都停了一拍,大气不敢出。
若只是自家姐妹,被发现也就罢了,可有旁人在场,她若发出动静被察觉,就是拿性命在赌。
“要不下次我们出来时约你一起,你们再聊?”
在苏宜楠的建议下,林姑娘清清冷冷的声音终于响起:“也好,多谢二位了。”
三道脚步声逐渐远去。
谢意适这才放松下来,垂眸时发现两人居然还靠在一起,下意识往外一推,然而头发却像是被什么勾住了,这一下扯得她头皮生疼。
她伸手一摸发髻,果然有头发被勾出来了,不由气结。
“你自个儿躲起来也就罢了,何故拉上我一起?!”
“一时情急,抱歉。”低哑的嗓音在昏暗的环境中闷闷的。
他道歉了,谢意适才发现自己语气太冲,平复心情后温声补救:“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无妨。”
听到他不带任何怒意的声音,谢意适心想,看来传闻也不全是虚的,至少性子是真宽和。
她随口问了一句:“您怎么独自在这儿?”
简单的一个问题,洞中静默半晌才有回音。
“我从东宫过来的,来御花园透透气。”
东宫?
谢意适不禁奇怪,问:“太子殿下还未抵京,您去东宫干什么?”
不料回答自己的是一个反问句:“你怎知太子还未抵京?”
谢意适理所当然道:“大军班师回朝的阵势,怎能不……”
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昨日,她和西南王去的是太子的庄子。
今日西南王又去东宫,难道……其实太子没有随大军一起,而是先行回宫了?!
那书果然有鬼,太子冷落柳轻羽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胜归来却听闻白月光死讯心灰意冷了。
现实和剧情,到底应该怎么联系?
谢意适走了一会儿神后忽然发现傅成今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好像她不知道太子已经回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无言对视一瞬,对方开口,跳过了方才那个不愉快的事情直入正题:“你找我,是问昨日桃花簪之事?”
此地不宜久留,谢意适不想在一个幌子上浪费时间,摇头否认:“除了簪子,昨夜我还在院中搜出了一只无舌铃铛……”
说到铃铛时谢意适特意放缓语速,极力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对面男子的神情。
对方深邃的眉眼没有丝毫变化,没有了然,也不诧异,只是倾听。
谢意适本就不怀疑他,这会儿心更是落在实处,继续往下说:“您来自西南,定然知道,一旦这种定情信物在一个未出阁也未定亲的姑娘院子里发现,她会是什么下场,更遑论幕后之人还有嫁祸给您之心,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殿下彻查。”
她只注意看傅成今的脸,浑然未觉后者掩在袖中的手已然握成拳头,关节因巨大的握力呈现出青白色。
“我知道了。”
目的达成,谢意适也不敢多留,匆匆朝他一福便从另一侧出口离开。出去时想到扯出来的那缕头发,心一横,直挺挺朝就在前方的梅花树撞去。
梅花枝干刮过她的发髻,拨乱发丝的同时留下片片粉嫩的花瓣。
谢意适松了口气,才去喊皇后安排在御花园方便她们使唤的宫女。
她发丝凌乱,神情却很从容,对着宫女露出浅浅笑容:“刚才看见一朵梅花格外鲜艳,便想凑近细瞧,没注意伸出来的枝枝桠桠就弄成了这幅样子,麻烦你先帮我整理一下。”
宫女见她这样客气,哪还注意得到别的,赶忙开始帮她补救。
假山内,等了一会儿的傅成今转身也准备离开,脚底却踩到了什么,弯腰拾起,发现是一朵中央嵌了珍珠的小巧珠花。
正是方才在谢意适头上看到的其中一朵。
轻轻收拢五指,在掌心里握住,昏暗中他的神情忽明忽灭,似在挣扎。
良久,直到王公公压低的呼喊声在外边响起,他解下腰间悬挂的香囊,将里面的香包倒出,小心地将珠花放入。
而后重新佩好香囊,大步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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