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
周然抬了下眉毛,很快反应过来:“好,谢谢。”
他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拎着红酒,视线在两个女人身上巡了一圈,见她俩都没有要走的打算,迟钝地问:“要进来坐坐吗?”
一个欣然答应:“好呀。”
另一个睁大眼睛瞪他,用嘴型说:“你疯了吗?”
周然皱起眉头,不知道岑蔚在说什么。
送他酒的女人叫骆晓蕾,广告公司的财务总监,今年二十九岁,名校毕业,家境优渥,原本是他老板纪清桓的相亲对象。
昨天见完面,她表现得兴致缺缺,周然本来还觉得这就算结束了,谁成想人家今天直接来登门拜访。
周然从两个女人中间走过去,摁下密码打开门锁,说:“进来吧。”
也就是那么两秒后,他站在玄关往家里看了一眼,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岑蔚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呃。”周然张了张嘴,心里想现在把骆晓蕾推出去会不会不太礼貌。
先不说地板上的粉色拖鞋和沙发上搭着的女式睡衣,光这柜子上的两瓶香水就够解释不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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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尴尬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住,岑蔚掌心贴上额头,闭眼不忍直视。
不至于打起来吧,不过渣男的名声应该是免不了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也许只是两三秒的事,但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很难熬。
先打破僵局的是骆晓蕾,聪明的女人尤其善于装傻,她轻轻笑了声,终究没有踏进屋里:“今天我不打招呼就来,真是太打扰了,有时间再聊吧,我先走了,再见。”
周然说:“我送你。”
“不用了,周总。”骆晓蕾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等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里,岑蔚赶紧拽着周然进屋,嗙一声关上大门。
“不是,你个笨蛋,你怎么能把她带进来呢?”岑蔚叉着腰斥问周然。
“我......”周然抓抓后脑勺,他当时就想着出于礼貌要请人进屋坐坐,哪还记得家里还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岑蔚替他担心:“这下怎么办?你赶紧去和人家解释一下吧。”
“算了,就这么误会也挺好的。”周然把口袋里的车钥匙扔到玄关上,换了鞋进屋。
岑蔚感到震惊:“这种白富美你都看不上?”
“我老板安排的,我没兴趣。”
岑蔚一听更着急了:“老板安排的你还不去跟人家道歉?你就不怕丢饭碗啊?”
周然看着她,发自内心地提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岑蔚眨眨眼睛,话都被堵住了。
周然把纸袋放在餐桌上,随手翻阅起岑蔚递给她的那份文件,是心橙logo的修改方案。
正要翻页,岑蔚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文件夹,并且肃声警告他:“别乱翻。”
周然说:“总要给我看的。”
岑蔚把文件塞回自己包里。
“你还挺聪明的。”
岑蔚呵了一声:“谁知道你这么拉垮。”
亏她在门外演了那么久。
周然又转了个话题,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岑蔚回:“挺好的。”
周然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上楼去了。
除去晚饭的时候下来拿外卖和倒了一次水,他到睡前都没有下过楼。
岑蔚躺在沙发上看了一天的电视,窗外天气阴沉,快到傍晚时她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屋子里漆黑一片。
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太低了,她和独居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挺好,都说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安静,她想把这句话改一改,合格的室友也该像死了一样安静,互不打扰,各过各的。
周一早上,依旧是七点多,岑蔚被周然起床的动静吵醒。
她给自己定的是八点半的闹钟,现在还早。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很细微,但又让人无法忽视。
岑蔚还听到周然接了个电话,具体说了什么她没仔细去听。
大约半个小时后,周然出门了,岑蔚翻了个身,又睡了一会儿才起床。
九点,她打着哈欠坐上地铁,在小组群里发消息问有没有人要帮忙带早饭。
那天从景慎言的车上下来,岑蔚就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礼拜,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掉以轻心的后果就是在电梯间里狭路相逢时,岑蔚完全顾不上做表情管理,一整个定在原地,嘴里还塞着豆沙包。
“早上好。”景慎言笑着说。
岑蔚快速咀嚼了两下,把豆沙包吞下去,回话说:“早!老大。”
景慎言看了看她手里的四五个塑料袋,打趣她:“你是还兼职送这栋楼的外卖吗?”
“啊?没有。”岑蔚缩了缩脖子。
“哪杯是你的?”景慎言问。
岑蔚抬眸:“嗯?”
“豆浆,哪杯是你的?”
岑蔚抬高左手:“这个。”
景慎言伸手,从袋子里取出那杯插好吸管的豆浆,递到岑蔚嘴边。
岑蔚瞄了他一眼,没敢动。
景慎言说:“我看你快噎死了。”
岑蔚脸上一臊,赶紧低头去够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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