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識舟沒有拒絕,
她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可是宋識舟卻覺得這好像是真正的告別一樣,
……
白若薇進來時,看到的就恰好是這一幕,
兩人親密無間的對視着,宋識舟的眼中有一些驚詫,那是她許久沒有見過的鮮活,識舟在面對她的時候,似乎只有冰冷這樣一個眼神,
而藍池,征用那張與她如出一轍的面孔,微笑着看向識舟。
她并不喜歡藍池注視着宋識舟的眼神,
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淡綠雙眸,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神态注視着面前人,那麽認真,那麽專注,好像還夾雜着幾分淡淡的愧疚,仿佛面前人是天底下于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
這種觊觎一般的眼神讓白若薇感到隐隐的不安,如果是別人用這樣的眼神打量識舟,那麽她想她肯定會立刻采取一些行動,把宋識舟重新搶回自己的身邊,
可是偏偏這樣看向宋識舟的人,是藍池。
是那個與識舟擁有最多過往的藍池,
是識舟在生氣時,親口說你才是她的替身的,那個藍池。
白若薇的心晃了晃,
她并不懷疑識舟向她告白的原因,因為她相信一見鐘情,相信識舟的愛是對她這個人,是對她自己,
可是現在,她卻有點不敢繼續相信下去了。
她不是喜歡折磨自己的人,可是事到如今,她卻除了站在原地看着兩人擁抱以外,什麽都做不到。
就像鈍刀子割肉一般,白若薇感覺有什麽人正在用刀生生剜着她的肉,是難以忍受的錐心之中,脆弱和迷離變成眼前的一層水霧,即使她在心裏竭力告誡自己,努力心無旁骛,她都做不到,克制不住,
識舟,不是非要她來教,
同樣的,識舟也不是非得她來愛,
會有別的人愛上宋識舟,或許這個人會比她做的更好,與識舟更加情投意合,
而她只能站在這裏,感受這番她親自種下的苦果,和淩遲一般的痛苦。
————————
ps:結尾有點不滿意,所以改了很長時間,想呈現最好的文字給大家,久等評論随機發紅包。
☆43.挽留
挽留
蘇子卿發短信問她,宋家和白公館哪個才是魔窟
宋識舟那時候正癱在沙發上看電視,現在是上午,電視裏面放着無聊的聯歡晚會重播,合家歡式的臺詞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
她沒留在議院,也沒去陳汀哪兒,而是選擇回到了這處小房子。
陳汀給她準備了幾處地段和面積都不錯的房子,先斬後奏似的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嫌搬家很麻煩,再說面積太大的房子需要好多家具來填滿,宋識舟又是一個生活很簡單的人,所以才一直墨跡着沒有搬走,
蘇子卿見她沒有第一時間回複,一直給她發消息轟炸,這人就是脾氣很急性子很急,宋識舟拿起手機,有些無奈的回複道,
讓人死去活來的才是魔窟,宋家和白公館哪個也沒讓她死去活來,她現在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裏,所以不論哪個都稱不上魔窟,
一番話在聊天框內删删減減,最終發過去的卻是一句有些不着調的反問,
“大小姐,你又抽那門子瘋”
蘇子卿給她發來兩個大笑的表情,
“這不是慶祝你重獲新生,成功逃離小白龍的魔爪嗎。”
陳汀攢的那場尾牙宴是鴻門宴,除了邀請了議院的官員以外,只邀請了宋家一家,蘇子卿沒能參加這場宴會,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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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宴會上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這些天來發生在宋識舟身上的事情。
看着蘇子卿發來的消息,宋識舟不禁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上次那個小藍龍你還記得嗎我知道我和小白龍肯定是不可能了,要是能認識一下小藍龍也不錯哇,識舟,你有白小姐糾纏就夠了,能不能發揚一下風格,把小藍龍的微信推給我。”
“那怕是不能了。”
宋識舟回複到。
“她現在人不在內城,推給你聯系方式有什麽用”
蘇子卿飛快的回複道,
“不在內城又怎麽樣,她總不可能一輩子也不回內城了吧”
宋識舟笑着打下一行字,
“你說對了,她還真是一輩子也不回內城了。”
和藍池告別的畫面好像還在眼前,她們誰都沒說分別兩個字,卻都心知肚明,再見也許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她背叛監察院的舊案已經判下來了,或許是陳汀女士幫了一把的緣故,她沒有死,而是被判處離開內城,去到遙遠的二十一區,
那人的發帶起一陣好聞的草木灰香味,藍池為她前些天的話道歉,見宋識舟面露不舍,還留給她一個聯系方式,
她說她們會再見的。
見宋識舟回複的這樣肯定,蘇子卿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她發了幾個賣萌的表情包,把話題重新拐了回來,
“人家渡劫成功都攢經驗條,識舟,你現在成功離開你媽和小白龍的魔爪,就沒什麽想做的嗎”
宋識舟一頓,
有啊,當然有。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沒按照陳汀的建議接任副議長的職位,
她不想擔任,
她志不在此,沒必要因為陳汀的好意而勉強自己,她前世就是虧欠自己太多,陳汀提出可以給她找一個輕松一點的位子,她希望識舟能離她近一點,讓她能彌補她的歉疚,可是宋識舟依然拒絕了,
她不太喜歡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
前世也好現在也罷,她為了讓別人滿意而做了太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她不想傷害陳汀,但她更不希望因為不傷害陳汀,而傷害了她自己,
好在陳汀沒有過多糾纏,對她的打算也表示贊同,好像不管宋識舟做什麽她都會支持。
宋識舟還真有一件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情,
宋氏集團旗下的業務還包括瓷器營銷,甚至一度和酒店做了捆綁銷售,別人家的酒店提供日用品三件套和免費飲料,她家提供瓷器diy, vip客戶可以在瓷器師傅的指導下免費制作,等瓷器燒好後會提供郵寄服務,如果是做的實在精致,還可能會展示在店裏,
可惜宋逢玉對瓷器并不感冒,所以近幾天宋氏的瓷器業務有些縮進,而宋識舟卻偏偏對這些宋逢玉看不上的東西很感興趣,
特別是瓷器。
也許是因為她有些美術基礎,所以不論是拉胚還是繪圖上手都很快,合作的老師傅還專門誇過她,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耐心,在瓷窯一住就是幾個月,環境艱苦不說,還總是熬夜。
可惜宋女士對此并不十分在意,她眼高于頂,覺得宋識舟這是不務正業,半點不如逢玉。
現在她獨立出來,終于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她還留着從前瓷器師傅的聯系方式,朋友聽說她的打算,也給她推薦了一些還不錯的瓷窯。
她準備下午的時候過去一趟。
她從衣櫃裏找出來一件黑色修身款大衣,版型和西裝有點像,她想着既然是拜訪前輩,還是穿的正式一點的好。
她十八歲時熬了幾個大夜燒出了一對青花瓷瓶,算是送給自己的成年禮物,其實她回到宋家後也沒有過的那麽慘,家裏人每年也都會給她準備生日禮物,只是她生日當天總有點尴尬,
因為她和逢玉是同一天生日,而宋岚依女士不想讓她們同一天過。
所以她十八歲那年賭氣似的跑到瓷窯住了好幾個月,硬生生把生日給熬過去了,這段時間精心制作的那對瓷瓶,也就是她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在大師面前,這對瓷瓶雖然算不上什麽佳作,但好歹可以表現一番她的誠意,宋識舟找出幾天前定制的木盒,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
上次逢玉來的時候買了好多吃的,算起來識舟有小半個月沒回來了,關東煮保質期不長,她得趕在它們腐爛變質之前,把這些東西都清出去。
她家的這臺冰箱很貴,號稱七十二小時極致保鮮,她打開冷藏室時不禁驚嘆了一聲,确實,關東煮形态完整,色澤誘人,除了挂着點冰霜以外,看起來和超市展櫃裏的壓根沒有區別,
其實內裏已經發黴變質,不能吃了。
宋識舟把垃圾袋紮好,蘇子卿給她彈了個視頻,
宋識舟剛接通,那邊就挂斷了,
蘇子卿發來消息,
“你不是說想做瓷器生意嗎,人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孫夢晨你還記得嗎,是我一個玩的特別好的朋友的姐姐,她家裏現在做的就是瓷器生意,內城的瓷窯,一大半都是她家裏的私産”
蘇子卿語氣輕松,好像對牽線搭橋的事情十分得心應手,
就是,這份輕松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輕松的很刻意。
看着蘇子卿發來的地址和聯系方式,宋識舟不禁笑了笑,
“這不是巧了嗎,我聯系的老師傅就正好是這家瓷窯的負責人,”
那邊頓了好久,才發過來一個撓頭的表情包。
……
宋識舟下午的時候去見了一下孫夢晨,小孫總比她大了快十歲,人很好說話,大概是因為蘇子卿推薦的原因,她們一直聊到了傍晚,
小孫總覺得識舟人很好學,所以和她約好了每個周末上大師課,其他時候她可以上午九點報道,挑自己感興趣的去學。
孫家祖傳的秘法是如何把控燒瓷的時間,這種秘法當然不可以輕易傳授給外人,但是其他的,比如她感興趣的繪圖和上色之類的,還是可以偷師一下的。
離開孫家後是傍晚了,夜風吹在她的臉上,或許是因為要下雨的緣故,空氣中帶着幾分微微的濕潤意味,打在臉上涼津津的,讓她隐約有些恍惚,
事情好像順利的超乎她的想象。
小孫總不知道她和陳汀的關系,那她的态度如此親切,或許是因為蘇子卿打了招呼的原因她心裏面一時間轉過千百個念頭,卻沒有一個原因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沒有一個念頭是落在她好學的态度,大方的談吐,和她親手自作的那副還不錯的瓷上面。
其實她今天将作品拿出來的時候,手都是在抖的,或許是因為被宋岚依女士打擊多的緣故,她對這副瓷總是不太自信,
陳汀或許能給她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能給她很多財富或者是權力,或者是擱置二十年遲遲到來的母愛,但是她不能拔苗助長,因為識舟前二十年經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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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是确确實實發生過的,她的內心的确很強大,但是她的心裏面也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些傷痕,
讓她有時會不自信,會懷疑自己。
這是陳汀和她之間的遺憾,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的。
其實宋女士對她的評價也好打擊也罷,她現在已經能夠照單全收了,她之所以會如此不不安,如此懷疑自己,更多的,還是源于一個讓她更加在意的人。
宋識舟垂了垂眼睛,從孫家的瓷器工坊裏退了出來。
她現在的這輛車是陳汀送給她的,她覺得自己沒必要拒絕,陳汀是她遲到了二十多年的親媽,如果對于陳汀的彌補她始終報以拒絕的态度,那就顯得有些扭捏了。
車窗被她打開一半兒,夜風緩滌蕩蕩進來,她有點喜歡這種帶着露水似的微涼感覺,她沒有直接回家,車子越開越偏僻,最終在一處低調的鐵門前緩緩停下,
這地方她曾經生活過一段時間,驟然離開了快一個月,竟然有些陌生,
入冬後內城下過兩場雪,在一片素裹銀裝之下,雪榭終于有些名副其實的意味了。
白小姐參與設計的花園別墅掩映在一層薄雪之下,青灰色的檐頂向外延申,是漫天雪色中唯一的一抹亮,
她把車子停在墨居門前,幾百尺的院落前堆着七八個的集裝箱,就像搬家現場一樣,
白若薇小半個月前就收拾好了她留在墨居的東西,但因為些兩人始料不及的變故,所以拿東西的事情就擱置了。
這一擱置,就是很久,
宋識舟把鑰匙拔下來,然後下車。
一個人守在門口,
墨居的石板路前點着幾盞落地燈,也許是為了與枯山水式的院落風格搭配,所以這燈的暗暗的,影影綽綽的影兒飄在地面上,看起來有些虛幻和寥落,
白若薇穿着一件休閑款灰色帽衫,下面則是一條寬松的工裝褲,也許是因為天氣比較冷的緣故,她的臉則慵懶的躲在帽子裏,
從前白小姐見她的時候大多穿的十分體面,或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疲憊,所以連穿搭也變得随意起來,可是即使是這樣簡單的搭配,她依然高級到像随時能夠出現在鏡頭下的街拍模特,
宋識舟的腳步落在院落前的石板路上,一聲一聲,發出些啪嗒啪嗒的聲音,簡直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一般,每走一步都讓她的心中有些酸澀,
白小姐咬着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嘴巴裏彌漫開來,她不知道等了宋識舟多久,在這期間心裏已經想好了千百種面對識舟的開場白,先問她為什麽沒有留在議院,再問她和藍池的關系,最後問她…
問她還有沒有可能,原諒自己,
可當宋識舟真正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反而有些拘謹,
她下意識的要朝着宋識舟的方向走過去,慌亂的腳步先一步被她控制住了,頓在原地的樣子有些不好看,她的身體有些不自然的往旁邊側一下了,指了指房間,
“要進來坐坐嗎”
宋識舟搖搖頭,
“不了,我拿了東西就走。”
她拒絕她了。
白若薇笑了笑,
毫無意外的,拒絕她了。
兩人的态度都有些莫名的遮掩,好像心照不宣似的忘記了一些事情,就好像這幾天什麽都沒有發生,沒有議院,沒有藍池,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日與夜,
只剩下幾分奇怪的坦然,
可這坦然有點喧嚣,就像是平靜水面下的暗湧和漩渦,表面風平浪靜,其實已經彼此撕咬得不成樣子了,
宋識舟垂下眼睛,檢查了一下這些東西,
“我記得我在墨居不過住了小半個月,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多東西,收拾起來應該很費勁吧。”
白若薇點點頭,
“還可以,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收拾起來并沒有用太多時間。”
這花其實說的不太準确,因為收拾東西的工作大多落在顧織羽和李寧之的頭上,白小姐只負責坐在一邊,看着她曾經強求來的回憶獨自emo,
宋識舟哦了一聲,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安靜下來,車子的位置離這裏有些遠,李寧之擡頭問道,
“宋小姐,需要我們幫你把東西搬過去嗎”
這麽多東西,如果光靠宋識舟一個人搬的話,可能一個晚上也搬不完吧,宋識舟點點頭,向她道謝,
李寧之則有點惶恐,
“沒關系宋小姐,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集裝箱很沉,兩個人擡都有些勉強,宋識舟想搭把手,卻被白若薇攔住了,
“你為什麽沒有按照陳議長的建議,留在議院”
mia正在廚房洗盤子,今晚輪到她洗碗了,白小姐話音剛落,她便不贊成似的将一枚瓷盤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可白若薇還是執意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宋識舟知道她或許會問這個,因為不光是白若薇,最近幾天陳汀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勸她,勸她留下來,
“空降副議長确實有些誇張,可是你承受異能的等級畢竟擺在那裏,如果你不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媽媽可以為你安排一個更加輕松的位子,總之留在我的身邊,我可以為你今後的人生負責,”
這是陳汀對她說的原話。
可她還是選擇了拒絕,
或許是因為陳汀不夠了解白若薇,或許是因為陳汀的愧疚沖淡了她審時度勢的能力,讓她迫切的想要将一切好的東西都送到識舟的面前,可是識舟并沒有被母親歸來的喜悅沖昏頭腦,她清楚她面前站着的人是誰,
是白若薇。
她前世和白小姐糾纏四年,她對監察院的掌控,她的根基,她不會輕易落下風的性格…
無論是哪一樣,都不允許她輕易放棄她曾經勢在必得的位置,
就算競争對手曾經是她愧疚,或者存有愛意的對象,她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搖擺不定,
宋識舟笑了笑,把這個問題抛回給白若薇,
“那好,既然白小姐這麽希望我留在議院,那我現在就和媽媽說一聲好了,就說我回心轉意,想要繼續參加副議長的競選,你覺得怎麽樣”
白若薇一頓,旋即微揚起一個漂亮的笑容,
“我會為你得到這個寶貴的機會而開心,同時和你,公平競争。”
“可是沒人能争得過你。”
宋識舟淡淡道,
或許白若薇并沒把這幾天的事情當作一回事兒吧,這些天監察院的下屬部門已經連上了十三道密信,每一封都是詢問副議長競選的結果,
這些人話裏話外,全都是支持白若薇。
議院不是陳汀一個人說了算的,或許她也在暗中試探白小姐的實力,
不知道這個結果,是否會令陳汀有些驚訝呢
想到這裏,宋識舟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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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白若薇之所以在她面前如此配合,如此卑微,只是因為對她心存愧疚,想要彌補吧。
宋識舟的眼睛淡淡的垂下來,
“我對議院的事情本來就不感興趣,何必要留在那裏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做一些我真正喜歡的事情。”
“比如,這個小東西。”
宋識舟一直提着一個袋子,她将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
孫夢晨沒有收下這副瓷,不是嫌她做的不好,而是覺得太珍貴,她隐約覺得這副瓷對宋識舟來說好像有些紀念意義,或許承載着她過去的一段記憶,那還是還給宋識舟,讓它留在主人的身邊的好。
影影綽綽的燈光驟然亮了起來,足以她們看清面前的事物了,宋識舟将瓷瓶從木盒裏拿出來,瑩潤的白在暖調的燈光下顯得亮晶晶的,很好看,很漂亮,
白若薇有些詫異,她的手指在上面撫了撫,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卻好像記不起來,
“這是你做的嗎”
宋識舟愣了一下,點點頭,
白小姐繼續道,
“你好厲害,你什麽時候會做瓷器了…還做得這麽好,我為什麽一點都不知道”
這是一句發自內心的誇贊,或許是被漂亮的瓷吸引,或許是驚嘆于工藝的娴熟,白若薇絲毫沒有察覺到她有些異常的神色,
可是宋識舟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她哽了哽,好像被燙到一樣,迅速将瓷瓶收了回去。
白若薇的手有些尴尬的懸在半空中,
迷離的燈光不知為何有些凄婉起來,或許是因為房間裏開着地暖的緣故,檐上的積雪有微微融化的跡象,一滴水滑落下來,打在宋識舟的臉上,涼涼的,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有些澀,
“我做瓷器其實是因為你,白小姐。”
白若薇一頓,
“因為我”
宋識舟,
“這副瓷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都忘了嗎”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們見面的次數總是很少,偶然一次約會的時候經過了一家瓷器店,你說裏面的瓷器你很喜歡,”
或許是因為需要連日為監察院奔波,見慣戰火與離別的的關系,白小姐對于一切美好且脆弱的事物都抱有別樣的興趣,
“宋氏有一部分産業涉及到瓷器,所以我有過制作瓷器的經驗,可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況且宋女士一直不喜歡我和工人們混在一起,她嫌我這樣沒出息,所以一直不太贊成,”
“更何況,她對我從來是打擊多于鼓勵。”
“本來我對瓷器已經有些抵觸,可是你說你喜歡,或許你已經不記得了,或許你喜歡的東西有很多很多,可是我記得你說你喜歡的時候的表情,這麽多年,我一直記得。”
“所以我想試試。”
即使要克服盤旋在心上的陰影,她也想試試,
“做瓷器需要耐心,還需要天賦,或許我很笨,我花了很久才找回當年的感覺。”
“可是很不幸的是,我失敗了。”
“具體如何失敗,我有些記不太清了,或許是因為你對于我的禮物總是挑剔多于欣賞,或許只是因為我單純的想送給你我最好的作品,所以我把這副我留作紀念的瓷,送給了你。”
“可是你忘了。”
宋識舟淡淡的笑着,
“白小姐,你總說要說将從前寫給你的信還給你,從前為你畫的畫還給你,那些不存在的東西如何能輕易找回呢可是這副瓷還在。”
“可是你卻已經忘記了。”
或許她要的,從來都只是一點點平等而已,
白若薇這些天的掙紮難過她全都看在眼裏,她以為自己的心中會彌上一層報複似的快感,可是很快她發現她沒有,因為她在意的從來不是身份上的淩駕或者掌控,她想要的從來只是一點點平等,一點點愛裏面的平等,
“你一直說你愛我你愛我,說你會彌補,會補償,可是你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會忘記呢”
宋識舟的心裏面有些酸酸的,
她想要白小姐記得她們過往的點點滴滴,她想要白小姐如她那樣愛她,她不需要白小姐滾瓜爛熟似的全部記得,但起碼不要像現在這樣陌生。
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比她來的時候還要暗上幾分,墨居真正浸潤在一片墨色當中,才沒有辜負這個詩情畫意一般的名字,宋識舟的手有些顫抖,一滴水落了下來,她微微擡頭,不是檐上積雪消融的原因,而是因為,
下雨了。
天色很沉悶,一道閃電劃過,預料之中的雷鳴卻沒有響起,因為是悶雷,
很悶很悶,像她和她複雜的心緒,隐藏在一片平靜下的暗湧。
其實宋識舟早已習慣了,
她以為她能教會白小姐什麽是愛,但是到頭來她依舊如初見那般深不可測,或許白小姐對她展現出來的興趣和追逐,那些卑微和伏低做小,只不過是因為缺失了習慣的人之後扭曲的占有欲,
她連她們的點滴都不記得,她如何敢相信白小姐的愛呢
白若薇的一怔,她那張在面對陳議長時都雲淡風輕的面孔,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無措,她迷茫的盯着手中的那副瓷,
她怎麽會忘呢
她到底為什麽會忘呢
在昏暗的燈光下,關于這副瓷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了,她想起來了,這是識舟送她的生日禮物,可是她每年都會收到各種人送來的各式各樣的禮物,所以這副瓷,她是不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過
白若薇的心裏一片狼藉,她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值得被原諒了。
宋識舟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與她有關,她卻茫然而揮霍,踐踏她的真心。
或許她從來沒有在意過,或許時至今日,她也只是覺得這僅僅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她覺得自己壞極了。
她的心裏難受的要死,也不安的要死,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因為宋識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所以她無法反駁,更無法辯解,
沉默之中,宋識舟摁了一下車鑰匙,墨居的小院是一片白沙地,所以車子并不能開進來,保時捷的車燈在遠處閃了閃, mia招呼來幾個人,幫她把東西搬過去,
可是東西太多了,有些裝不下了,
又是她先開口,
“我挑我能用得上的帶走,沒用的東西就先留在這裏吧。”
她頓了頓,
“你可以随意處置。”
白若薇沒有說話,
暴雨不合時宜的下了起來,她回頭,語氣竟然有些坦然,
“我先回去了,白小姐。”
那人點了點頭,半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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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一個好字來,
宋識舟沉默的往車子的方向走,她沒帶傘,即使帶了也不打算打開,因為這裏離車子的位子不算很遠,或許是因為她只是單純的想要淋雨,
她喜歡這種自虐似的感覺并不是吧,只是她的心裏亂亂的,所以即使面對這樣的暴雨,連撐起一把傘的意思也沒有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把傘驟然打開在她的頭頂,
是白若薇,
白小姐還穿着剛才的那件帽衫兒,只是額前的發有些微亂,可是她的眼神卻很堅定,
她還是忍不住,她還是不想也不能放她走,
“識舟。”
“你說的事我都認,”
白小姐雙眼顫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卑微與難過,
“無論是我忘記的事情,還是我過去揮霍的你的感情,我全都承認。”
“但請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現在,是真的知道我錯在哪裏了。”
不是以前不顧一切的占有,不再認為宋識舟的愛理所應當,她現在真的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哪裏是不對的,哪裏是要改正的,
她還是想挽留她,
“而且,請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心意,我這段時間之所以不顧一切的追着你,承受你對我做的一切事情,不管是狼狽也好心痛也罷,全都是因為我喜歡。”
“我喜歡你對我做的所有事情。”
“更重要的是,對我做這些事情的人是你。”
“我喜歡你。”
她的語氣裏帶着愧疚,還夾雜着些淡淡的委屈,可是那雙眼睛如同初見時那般璀璨,與過去不同的是,那時白小姐的眼睛裏總是含着些傲慢的情緒,可現在這雙眼睛裏,卻全部是她一個人了,
宋識舟的心默然抽了抽,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或者她不知道自己敢不敢相信,
冰冷的雨水霎時間被傘全部遮住,她聽到白若薇慢慢開口道,語氣懇切,情深意重,
“這是一場暴雨,宋小姐,可以為我留下來嗎”
————————
小劇場:
mia:今天看天氣預報好像有雨,如果要約宋小姐見面的話,不如換個時間
白若薇:你懂什麽,就是因為下暴雨,所以才約在今天的。
pps:尋醬:這是一場暴雨,請各位讀者為我留下,留評論的發紅包。
☆44.手段(修)
手段(修)
停車的地方離墨居并不遠,可是突如其來的暴雨卻有些急躁,雨水打濕了白小姐的袖口,在灰色的羊毛帽衫上留下大片洇開的水痕,
攥起來濕漉漉的,像沉重的心事,酸澀的情緒順着宋識舟的手腕往下滴,她們離得太近了,一滴兩滴,又重新回到了白若薇的袖口之裏,
白小姐那雙秀挺的眉蹙了蹙,
或許不如直接握住宋識舟的手,
可是她,還握得住嗎
這些天的遭遇因為宋識舟的話終于有了一個答案,怪不得識舟總是對她那樣冰冷,怪不得她只看着藍池,怪不得她只和別人說話,怪不得她不要她,
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咎由自取。
暴雨将兩人的視線變得迷蒙,遠處的山岚升起一團霧氣,一只修長的手從袖口處緩緩探出,在半空中遲疑的懸着,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捉住了宋識舟的手,
那麽小心,同時又是那麽的,
堅定,
宋識舟微微低頭,向下看了一眼,
那只漂亮的手握着她的一只手指,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彼此的距離,
白小姐也會這樣膽怯嗎
也會這樣小心,這樣卑微的祈求一個不确定的結果嗎
因為下雨的緣故,那人微微低頭,雨水打濕的一縷長發垂在胸前,在灰色的衣衫間開成一朵淩厲的花,
寬松的帽衫依然掩不住她的氣質,白小姐腰背挺拔,像一把秀挺的竹,
這把竹現在卻唯獨願意為她彎折,
宋識舟驀然笑了一聲,天寒地凍之間,感慨也被凍成了唇邊的白霧,她那張溫吞的面孔竟顯得有些諷刺,冷得讓人惶恐,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的遭遇吧,在藍池面前被忽視的畫面讓白小姐生出了一些勇氣,讓她終于也想主動一次,
不是在原地等待,而是像這樣,先一步的牽起識舟的手,
白若薇的指尖有些冷,掌心卻溫暖潮濕,她見宋識舟并沒有明顯的抵觸,手也終于變得大膽起來,她先是攥住識舟的幾根手指,然後緩緩地,把她的整個手都包住了,
這姿勢不太像在牽手,卻莫名有一種溫暖,莫名讓人安心的感覺,
其實宋識舟不是喜歡在感情上拖拉的人。
無論是親情也好,愛情也罷,或許是因為童年帶給她的創傷,她不會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她的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型斷舍離,不同的環境要求她做出不同的反應,她必須迅速,準确,所以她喜歡快刀斬亂麻,即使被很多瘋子糾纏,她也能夠好好活下去,
因為她沒放在心上,
一路走來,如果她事事在意,或許她早就死了吧。
白小姐是她人生中唯一的變數。
在這個帶給她快樂與悲傷最多的人面前,她那套引以為傲的鈍感力,唯獨不靈了,
石子路旁生長着兩簇低矮的灌木,暴雨打在上面發出些劈裏啪啦的聲響,雪榭地處偏僻,灌木叢尚且被催折至此,公路旁松散的泥沙或許已經被沖刷的不成樣子,
再加上能見度降低,雨夜行車,會很危險的,
前世的那場事故,白若薇依舊心有餘悸,
“這種天氣下開車非常不安全…就算不是為了我,今天也不要走了。”
她更多的捉住識舟的掌心,逐漸變成一個十指緊扣的姿勢,時至今日,白小姐終于不再回避,不再拒絕,不再躊躇着不肯講出那句識舟想聽的話,
可是宋識舟還是執拗的将手從她的掌心裏抽了出來,
暴雨打在傘面上不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如瀑般的雨珠順着傘面滑落,簡直不算是滑落了,簡直像是砸在地面上一般,一滴一滴,砸在白小姐的心裏面,
“沒關系的,白小姐。”
“我不是非得在暴雨時開車離開,這場雨也總會有停下來的時候,就算一時半會很難停止,也會有變小的時候。”
她語氣艱澀,好像在說下雨天,又好像在說別的。
宋識舟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溫吞的笑,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好像還沒聽到過白小姐那番發自內心的剖白,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們還是兩個陌生人,
白若薇捏着傘骨的手驟然收緊,用力到指尖泛白,
宋識舟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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