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死了。”
阿景眼眶泛红,脖颈僵硬地点了点头。
霎那间,双梨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倒流一样,手脚变得冰冷,她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眼前的景象不知?为何变得天旋地转,垂下的手臂抽搐着,她想抬手寻找支撑,但还没等她做出动作,她的身体便无力地向前倾倒,两眼一闭,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红姐与阿景皆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将双梨扶住。
红姐托住双梨的腰,将她抱起来急急忙忙来到自己?休息的办公室,把她放在了床上?。昏迷中的女孩一点表情?都没有,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簌簌滑落。
接吻了(上)
双梨醒来的时候, 是忽然惊醒的。
她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后, 便立即掀开被子下?地, 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跑向?房间的门。
刚要?打开,红姐推门而入。
双梨失魂落魄地抓住红姐的双臂,断断续续道,“阿景呢,阿景呢?”
她连续问了两?句, 红姐被她恍惚的状态吓到,赶忙按住了她颤抖的手, 温声说,“他在外面打电话, 你先冷静一点,好么?”
冷静,怎么冷静?双梨无声落泪,刚才冲的太猛, 现在反应过来之后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她用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一手扶额,然后甩了甩头。
红姐不敢多说什么话刺激双梨, 给她拿来了鞋子让她穿上。
“陆源、陆源死了……”双梨不停地呢喃着,浑身抖似筛糠,风从没关严实的窗户渗进来,明明是酷暑的八月,但这风拂过双梨身上的时?候, 却是冰冷的。
红姐其实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陆源出事了, 现在听到双梨这么说,她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小女孩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泪如?雨下?,随时?都?要?倒下?一样。
红姐抱住双梨打算带着她去到沙发坐下?,结果双梨挣开了她,说话的声音打着哆嗦,“阿景在哪里?,阿景在哪里??”
正说着,阿景从门外进来,双梨立即推开红姐朝阿景扑过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语气肯定,“阿景哥,你是不是要?去缅甸,是不是?”
陆源出了事,阿景既然知道不可能还留在这里?,他一定会去缅甸找他,双梨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景看。
阿景缓缓点头。
双梨哽咽着说,“带上我,我也?去,我要?去见他,阿景哥我求你带上我……”
说到后面双梨情绪失控,呜咽声掩盖过了说话声,阿景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阿景眼眶泛红,心情沉重。
源哥去往缅甸之前?特意交代过他,要?保护好宁双梨。缅甸现在战乱,根本不适合女孩前?往,因此?阿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我不能带你去,那个地方太危险。”
红姐也?劝道,她扶着双梨悲伤的肩膀,“老板娘,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缅甸现在局势复杂,你一个女孩子去很危险的,不如?呆在姐这里?等消息怎么样?”
“不!”双梨哭着摇头,“我要?去,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陆源出事了,我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在这呆着,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双梨情绪崩溃,哭的太过肚子都?开始有些抽筋,心也?痛,像是有一只手从她的身体穿进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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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地把她的心脏取走。
她死死地拽住阿景的手,“阿景哥,带我去吧。”
红姐叹了口气,瞧双梨这样失控的状态,如?果强硬把她留下?来,估计只会让她的情绪更糟糕。
阿景犹豫着一语不发,他从来都?听命于陆源,也?猜测到陆源之所以把他留在宁双梨的身边,就是不希望她跟着去缅甸冒险,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受到打击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宁双梨这么爱陆源,她所感受到的痛苦会是他的千倍百倍。
深思熟虑一番后,阿景做出了违背陆源本意的决定,“好,我带你去,你拿上护照,我们得从芒市那边坐飞机去,陆路口岸现在不对游客开放。”
得到了阿景的应允,双梨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好。”
红姐见状,喊住了他们,“等等。”
接着,她快速地从办公室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美金递给了阿景,“钱你拿着,到了缅甸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世界了。我在缅甸认识一些做玉石生意的朋友,我现在去联系他们,等到时?候你们下?了飞机,我叫他们帮忙带路,要?不然光凭你们外来人的身份,很难进到矿区。”
“好。”阿景利落接过美金。
红姐说的是客观事实,他现在与陆源断联了,完全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果没有本地人做向?导,他大概率找不到源哥的所在之处。
双梨快速地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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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东西收拾好放在包包里?,准备跟随阿景出发,红姐叫住了她,并给她拿来了一套新衣服和帽子。
“来,换上这个。”
红姐拿来的衣服是一套男装,款式陈旧,长袖长裤,“那边太乱了,换上男装方便一点。”
阿景非常认可红姐的举动,宁双梨要?是中途有什么闪失,他怎么对得起源哥。
“谢谢红姐。”双梨此?时?根本就无心打扮自?己,管他什么衣服,只要?能去缅甸就行。她把衣服换上出来,红姐将她的长发全部盘起,戴上帽子盖住,又往她的脸上弄得脏灰灰的,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个小男孩。
整装就绪后,双梨便出发了,坐车来到芒市,然后从芒市坐飞机飞往缅甸,最后降落在曼德勒国际机场。
这一路上,双梨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动作?机械化,像是提线木偶。阿景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作?为男人,肩膀还有照顾幼小的任务。
两?人从机场走出,红姐联系的向?导已经到了。他是瑞丽人,常年游走在两?国边境上做生意,所以会两?国语言,他跟阿景说,“你们发来的那个地址我看了看,是木姐镇的帕可坑口,从这里?过去得九个小时?左右,不如?在这里?歇一晚再走?”
阿景是特种兵出身,各种考验体能的拉练他都?扛过来了,所以对于他来说连续赶路问题不大,只不过他还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要?不要?休息一下??”他问。
双梨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可以不用休息,马上出发都?行。”
“那行。”向?导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把车开了过来接上两?人。
车子一路从晚上开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才终于进入了木姐镇。但此?时?离陆源所在的帕可坑口尚且有一段距离。
九个小时?的车程,路上泥泞颠簸,且一路过来都?遇到许多手持武器的武装军巡逻,与国内的安居乐业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番景象。
阿景却没有从双梨的脸色看到一丝害怕的神情,一向?温柔的她,目光沉静坚定,仿佛早有心理准备。
车子在开进矿区进出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许是因为雨季的缘故,路口被坍塌下?来的土石方挡住了,根本进不去。
阿景下?车查看,向?导站在石方的上面看了看,无奈地对着他们摇了摇头,“没办法,这种情况只能走进去了。”他指着左边说“从这个地方爬上去,再往西走就是也?木西的棚户区,你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那里?。”
“谢谢。”双梨从车上把自?己的东西拿下?来,背着身上,跟阿景说,“我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好。”
两?人告别向?导,从石方上爬上去,然后跃步进了矿区范围。这个地方相当大,放眼望去前?后左右皆是矿山,阿景一边走一边用指南针确认方向?,山路崎岖,走起来一点也?不简单。
双梨一手抓住阿景背包上的带子,一手抓住地面的藤蔓,借力走着,毫无防护的她,被荆棘的树丛划破了衣服,划破了手,十只手指鲜血淋淋,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一步一步上到了半山腰的棚户区。
终于到了,双梨筋疲力尽地猫着腰坐下?喘气。粒米未进的她此?时?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开始有些低血糖,但她管不了这么多。
在没有见到陆源之前?,其余事情她什么都?不想做。
阿景把双梨留在这里?原地休息一会,他自?己去棚户区绕了一圈,确认陆源具体在哪个地方之后,他赶紧回?来带上双梨一起走。
两?人来到一处砖房前?。
这是一间用红砖砌起来的房子,外墙没有批荡也?没有贴砖,非常的简陋,不过比起隔壁那些用镀锌钢管支起来的瓦棚,这间房算是‘豪宅’了。
双梨站在砖房的院子前?,看到一辆越野车就停在这里?。以这个地方的经济水平来看,这里?的原住民应该开不起这么好的车子。
答案很明显了,这是陆源的东西。
砖房里?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有客来访。吱呀一声,老卢从里?头推门出来,瞧见竟然是阿景带着一个小男孩,惊呆了,嘴巴张得像鸡蛋那么大,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
阿景直接越过他往屋里?走去,双梨也?跟上,还没等进到房子里?面,室外的地坪上,赫然放着两?块染了血的纱布。
双梨的脚步顿住了,盯着那东西看了会儿才继续起步往里?走,阿景此?时?推开了其中一扇卧室的门,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装的男人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衣服双梨认得,那天去夜市街,陆源就是穿这套衣服陪她去的。
这么说,床上的人……双梨紧紧握拳,胸前?的气息涌动着,像是要?一冲而出,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进去,卧床之人的头上盖着白被子。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忍了一天一夜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双梨哭喊着扑过去,趴在床上之人的身体上,“陆叔叔,陆叔叔,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不是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吗,你说你不会有事的,怎么会这样?”
她泪水婆娑地抓住床上之人的手,跪在地上祈求道,“你快醒醒啊,你起来看看我,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的事不作?数。”
阿景也?闭了闭眼,一滴无声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老卢慌忙冲进来,这时?才发现刚才的小男孩是宁双梨。
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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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摇晃着床上之人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去晃他,似是要?将他晃醒似的,哭着说,“陆源,陆源,快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打到醒来为止,你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宁双梨,谁给你的胆子打我?”
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双梨愣了愣,动作?僵硬地转过头,一道身高腿长的身影就站定在她的背后,挡住了黄昏的光芒。
“你、你、你。”双梨满眼的不可置信,手指指着活生生的陆源,他穿着黑色背心搭配工装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陆源在这里?,那床上的人是谁?
双梨大吃一惊,吓到从地上起身。
曼多慢慢悠悠地扯下?盖在头上的白布,一脸糊涂地睁开眼,他只是睡个觉而已,发生了什么?
不说双梨,连阿景都?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呼吸都?停住了,老卢拉着他出了屋外。
陆源一步一步地向?着双梨过来,微微俯身靠近女孩,“怎么,以为我死了?”
双梨此?时?已停住了哭泣,圆碌碌的眸子里?有不解,有惊疑,有后怕,她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陆源拉着女孩去到隔壁的单间,关上了门。
隔挡了曼多疑惑的目光。
双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阿景就是这样说的,可为什么现在陆源是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
陆源环抱住女孩的肩膀,侧脸贴紧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手臂力量渐渐收紧,像是要?把女孩融入自?己身体里?一样。
“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了?”陆源贴紧女孩的耳朵问。
双梨一把推开他,非常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回?想起她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感受,双梨捂着自?己的胸口,簌簌落下?眼泪,“知道你死了的时?候,我的心好痛,痛到我以为它要?从我的身体里?爆炸一样,为什么要?让我担心你?耍人很好玩吗?”
说真?的,陆源根本没想过双梨会得知这件事,也?根本没料到她会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从头看到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她似乎比之前?瘦了不少,穿着一套小男孩的衣服,袖子和裤腿全都?脏兮兮的,还有被划破的口子,两?只白皙的小手,更是布满了细长的小伤口,有些甚至在往外渗血。
看得出来,女孩千里?迢迢来找他路上吃了不少苦头。陆源抓住女孩的手腕举起来,皱紧了眉头,“怎么弄的?”
双梨负气转过头不看他,陆源低声解释,“我没想骗你,我很好,我没事。”
渐渐平复了情绪的双梨深呼吸着,陆源没事当然是好事,只是这一惊一喜中,她耗费了太多心神,现在浑身酥软无力,她靠在陆源的怀里?,闭着眼睛休息。
她好累好累,不想大声说话了,她抱住陆源的腰,低声呢喃,“陆叔叔,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陆源摘下?她头顶的帽子,随手扔在一旁,大手拢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拇指擦过她的脸颊,为女孩擦过脸上的泪痕。
他坐下?来搂住女孩的腰,让她站在自?己的两?腿之间,随后又压了压她的膝盖,使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别哭了,乖。”他低声哄着,方才小女孩趴在曼多身上声嘶力竭的样子,他依旧震撼着。
小女孩以为他死了,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战区,手手脚脚都?划破了只是为了见他一眼。
陆源抱紧了女孩的腰,她窝在他的怀里?,头顶的高度在他肩膀的位置,他稍稍低头,薄唇轻轻点在了女孩的鼻子上。
触感很凉,像是吻了一块翡翠。
接着,他慢慢往下?,当他吻上女孩的那一刻,女孩腰间猛地一颤,像是被吓到。但男人没给她逃离的机会,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他强势地撬开她的红唇,与她的舌尖缠绵起舞。
接吻了(下)
女孩不自在?地嘤咛一声, 继而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英挺的眉峰。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他的眼皮上?, 鼻尖触碰着她的脸颊, 鼻息交融,他身上的冷调香氛味全数涌进她的鼻腔。
许是注意到她在?分心,男人用力捏住女孩的下巴,强硬地迫使她抬起头,迎合他的吻。
女孩急促地呼吸着, 微微挣脱他,“陆……”
陆源浅浅咬着她的下唇, 啄着她,一下又一下。另一只手从女孩的后脑转移到了她的后腰, 禁锢着她的动?作?。
女孩坐在?他的大腿上?,根本动?不了。
双梨在?他无声的指引下,依偎在?他的胸膛,心跳极限地跳动?着, 宣示初次的紧张,原本紧绷着的双肩缓缓卸下防备,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走在?她的全身。
晕头转向中, 女孩被男人?放倒在?了床上?,他压着她,她承受着他的体?重稍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女孩捧着男人?的下巴让他起来一点,他下巴上?一圈短小的胡茬刺着她的掌心。
太久没见她, 压抑已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宛如一头冲突牢笼的野兽,在?得到自由之后疯狂地吼叫着, 陆源按着女孩的肩膀,细密的吻从她的唇流转到她的脸颊,又辗转到她的锁骨。
她瘦了好多?,锁骨的线条比他离开?她之前要更瘦削一些,他吻着她的脖子,忽然吟味到了什么。
陆源在?这?一刻睁开?了眸子。
女孩累的睡着了。
胸腔有节奏地平稳起伏着,呼吸均匀,一头顺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之上?。
陆源叹息一声,无奈笑笑。
他拿来了干净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依依不舍地坐在?床边看着女孩的睡颜,接吻都能睡着,她是有多?累?
如今,陆路口岸不对游客开?放,要想来这?里,只能从芒市那边坐飞机去往曼德勒国际机场,再从那边坐车过来。
这?段路程最少也要九个小时左右。缅甸的道路条件跟国内完全不一样,路况非常差,途径非常多?的悬崖峭壁,从山腰经过的路段基本都没有硬底化,全是泥路,要么就是铺一层碎石在?上?面,车子从上?面行驶,偶尔还会打滑,非常凶险。
这?样的条件下,即便是他这?样的体?格健壮的男人?坐一天车下来都要浑身散架,更别说她这?样的小女孩。
睡梦中的女孩不知?道男人?捏着她的脸蛋叫了她一声傻瓜。
当陆源重新?走出门外的时候,阿武阿景,还有老卢,他们三?人?皆注视着他的动?作?,阿景主动?上?前想说些什么,却被陆源比划了噤声的手势。
接着,他们便看到陆源从车里拿了急救药箱进?了房子。
阿武找了几张椅子过来放在?院子里,大致跟阿景说了这?些天在?缅甸发生的事。
阿景了然点头,“也就是说,源哥从头到尾压根就没事?一切都是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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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卢说,“是这?样没错,那会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想着逼真一点,本来打算事后再给你打一个电话解释情况,谁成想,不知?哪路缅军一个流弹轰过来,整一片的区域信号全没了,电话打不出去。”
“刚才?躺那里的人?是谁?”阿景问,双梨趴在?那人?身上?哭的时候,连他都忍不住动?容,还以为真的是源哥的遗体?。
“噢,他是曼多?,专门在?这?里看场口的。”老卢指了指外边晾晒着的粗麻衣裳,“他被落石砸中弄伤了脑袋,阿源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穿而已。”
阿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里那块大石终于安稳落下。他就说,一向运筹帷幄的源哥怎么可能会有事。
阿武看了眼阿景衣衫褴褛的样子,问,“一路来没什么事吧?”
“山脚下的路塌方了,车进?不来,我爬上?来的。”阿景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老卢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笑吟吟,用一种你要完了的语气?跟阿景说,“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陆源那么宝贝她,怎么舍得带她来这?里受苦?”
老卢的话让阿景怔住一秒。
陆源对他的嘱托就是要照顾好双梨,言下之意是让她留在?云南。
但他现在?违背了陆源的嘱托,带着宁双梨来到了这?里,以源哥的脾气?,他最讨厌别人?的忤逆与阳奉阴违。
阿景的前额冒出一丝冷汗。与其?等着陆源秋后算账,还不如自己现在?做点事情弥补一下?
源哥在?这?个地方应该不会缺什么,主要是宁双梨。她是一个女孩子,吃穿用度跟他们这?些糙男人?不一样,得给她准备女孩子要用到的东西。
双梨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景色已经从金色的黄昏转换成了朦胧黑夜。
房内灯光昏暗,裸露的电线从墙角延伸,一直到天花中央处截止,悬挂住那小小一个节能灯。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又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坐起身来时,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被人?打了一顿似的那般疼。
咦?
女孩抬手想揉眼睛,惊讶发现自己的十只手指头全被上?了药,那些被尖刺划伤的口子都用绷带包裹了起来。
就在?女孩思考这?是谁弄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响了,她抬头看去,是陆源。他上?身穿着黑色背心,下身穿着直筒西装裤,衣摆末端被他塞进?了腰际皮带里。
他温柔地看着她,蹲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小手,“还疼吗?”
双梨晃头,“是你帮我抹了药吗?”
“嗯。”陆源揉了揉女孩的头顶,“饿了没?”
女孩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掀开?盖在?脚上?的被子,本之源由蔻蔻群夭屋儿耳起五耳吧一整理挪动?位置到了床边,然后环抱住陆源的脖子,噌着他的头发。
陆源就着她的姿势起身,把女孩抱在?怀里,抓过她的双臂将她拉开?来,“怎么了?”
双梨闭着眼,一头扎在?陆源的前胸,嗅着他的味道,“就是想抱着你。”
经历过失而复得之后,她只想黏在?陆源的身上?,再也不想发生之前的事了,她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
陆源弯起手臂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阿景说她一天一夜粒米未进?。
“乖,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陆源一边说一边将女孩从床上?抱起来。但双梨就像是树袋熊似的不肯撒手。
陆源又舍不得将她扯下来,只好是像抱小孩子一样将她抱在?身前,双手托住她的膝盖,漫步出到院子。
双梨以为这?么晚了不会有别人?在?场。
结果,院子里有四个男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梨面红耳赤,挣扎着从陆源怀里下来。
其?中属曼多?最惊讶了,他眼珠子定定地跟随着双梨。这?就是今天对着他哭的女孩的吗?好白,好漂亮。
露天的庭园虽然小,但座椅板凳却非常齐全,双梨坐下之后对着各位微微一笑,曼多?端着一碗南瓜粥放在?了双梨的面前,用生疏的中文说,“你、你好,慢、慢用。”
清新?的甜味瞬时萦绕在?四周,勾起了双梨的馋虫。老卢打趣说,“你陆叔叔都舍不得你受苦,专门找了本地老炮,遣了一架直升飞机去往集市买的食材,差点被缅军以为是入侵者给打下来了。”
“啊。”双梨低声惊呼。来这?里的时候她大概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交通闭塞,穷山恶水,目之所及之处都是连绵不绝的矿山,所以理论上?该地区应该不会出产大米和南瓜这?种精细农作?物。
她顿时有点吃不下,因为她的到来导致这?么兴师动?众,双梨很?是过意不去。
“我不挑食的。”她认真说,“不如大家一起吃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陆源坐在?女孩的旁边,握住她的左手,“你吃你的,他们都吃过了。”
曼多?拿了一盘蚊香放在?双梨的脚边帮她驱蚊,双梨说了声谢谢,见他的额头包着纱布,回想起今天他躺在?床上?的那一幕,双梨好奇问道,“他怎么了吗?”
老卢觊了眼陆源的神色,打着哈哈回复,“不小心磕到的。”
阿武和阿景明白过来,陆源应该是不想双梨知?道太多?内幕,怕她担心。
袭击曼多?的人?本意是想袭击陆源,还故意调虎离山引开?了身为保镖的阿武,只是对方没料到陆源早有准备,石凹是陆源设下的一个局,故意引他们上?钩的。
而曼多?,是这?场事故中的变数,要不是他当时恰好去给陆源递雨伞,也不会被误伤。
双梨安安静静地喝着粥,男人?看着她乖巧的动?作?,勾唇笑笑,她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样子活像一只布偶猫,柔软可爱。
吃完了粥,曼多?又拿来了一盘黄色的蛋糕,卖相看起来不精致,但闻起来非常香,拿起来还是热乎乎的。
“吃饱了吗?”陆源宠爱地拢着女孩的长发,折腾一天下来,她的发梢乱糟糟,他用手帮她的头发捋顺。
女孩点了点头。
阿景此时从座位上?离开?,貌似去取什么东西,曼多?把桌面上?的盘子收走,双梨想帮忙却被陆源按住,他对她说,“这?种事不用你帮忙,去洗澡睡觉去吧。”
洗澡?双梨回想了一下砖房的布局,没有注意到哪里有洗漱的地方,“这?里能洗澡吗?”
阿景提着一个帆布包过来,语气?有些含糊,“小梨,这?是准备给你的换洗衣裳,你拿去吧。”
他的表情明显是有古怪,陆源把帆布包拿过拉开?链子,里头都是男孩子的衣服。阿景摸了摸鼻子说,“这?是红姐教?的,她建议在?缅甸这?边,小梨还是打扮成男孩的样子比较好。”
这?点倒是提醒陆源了,矿区内绝大部分都是没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平时见着个女的就两眼发光,宁双梨又是个真人?版瓷娃娃,她要是以女孩的打扮出现,指不定会招惹到什么痴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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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下巴
陆源把帆布包递给双梨。
来得太着急, 双梨没带换洗衣服来,阿景此举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谢谢阿景哥。”
曼多提溜着一个木桶从他们的身后绕过, 停在了不远处, 等?双梨和他们说完话之?后,他才动作扭捏地上前,“洗澡的水,我、我已经放好了。”
他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说话温温柔柔, 笑起来就像是晨曦中的月季花一样甜。
虽然看情?况,她与这位陆老板关系匪浅, 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她几眼?。
“好,谢谢。”双梨对着曼多笑笑, 拿着东西?进了砖房,打?算去洗澡。
这里都是糙老爷们,小女孩在房里洗澡,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止步门外, 留在院子里。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几个男人收起了刚才面对女孩时的柔和表情?, 老卢问道,“阿源,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陆源看了看双梨离开的方向,“人找到了吗?”
阿武站起身来一板一眼?说,“找到了, 一直派人盯着。”
“他什?么情?况?”陆源语气漫不经心。
“山下的路堵了,他出不去, 躲在废矿区的临时公棚里,老板你要去看看吗?”阿武说。
陆源冷声一笑,“他算哪根葱,也值得我去看?”
抬眸看了看月亮,无边的黑夜笼罩着这片土地,正是秋后算账的好时候,陆源指了指老卢和阿武,“你们今晚去会会他,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老卢点头。阿武换上了方便行?动的冲锋衣之?后,开着车出发?了。
只剩阿景还在这里。
他一本正经地站在陆源面前,离他三?步远左右,恳切道,“源哥对不起。”
陆源慢悠悠地点燃了一根烟,对阿景的话不可置否,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景的站姿依旧挺拔,陆源扫了他一眼?。
“行?了。”他咬着烟头,“人都来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阿景大呼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我一开始也不同意带小梨一起来,只是她那个时候情?绪非常崩溃,我担心把她一个人留在瑞丽,会让她的情?绪更严重。”
不用阿景说,陆源都能想象出双梨悲痛欲绝的模样,他的死讯传出,小女孩没准能哭个几天几夜,直到把眼?泪都哭干为止。
陆源轻弹烟灰,“没怪你,不必自责。”
源哥性?子强硬,最恨手底下的人忤逆他,阿景想过源哥可能会很严厉地教训他几句,没想到他浅浅两句就带过了,心中意外。是不是在源哥的心里,他也想宁双梨能陪在他的身边?
“对了。”阿景不知?从何处提了一大包的东西?来,“这些?都是给小梨准备的女生用品,我这去就给她安置好。”
陆源颔首。
过了一秒,他似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了身,五步作三?步地进了砖房。
洗澡的地方非常简陋,是在砖房的一个侧角处,四周用薄薄的胶合板围起来,用了个极度不趁手的门栓当做是门锁。
双梨推门进去,里头摆放着一个大木桶,桶里的水热气腾腾。看情?况,估计是曼多一桶一桶提过来的,刚才看到他拎着桶来着。
只不过……
她真的要在这个地方脱光衣服洗澡吗?外面可全是男人,而且这里的门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轻轻用手一推就会倒了。
双梨迟疑不定,眼?瞅着飘散的热气在远去,她匆忙从外面拿过一张小板凳,支在门脚处抵着。
这样应该行?了吧?而且陆源就在外面的院子,有他在,其他人不敢乱来。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的双梨开始脱衣服,结果,当她想先洗把脸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贴了药膏。
这怎么整?
忽然,扣扣的两下敲门声吓到了双梨。
双梨下意识地把浴巾拿过将自己包裹住,战战兢兢地问,“谁、谁呀?”
门外的男人声音低沉,“是我。”
双梨听出是陆源的声音,但她现在浑身都脱光了,而他就站在一扇薄薄的胶板后面,浴室顶上的小瓦灯将光影投落,显影出一道压迫感?十足的男人身影。
“怎、怎么了吗?”
“你手上的纱布不防水。”陆源是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小女孩要洗澡就得碰水,但她两只手都有伤。
双梨伸出双手环抱住自己,满脸羞红,“我、我知?道的,我有分寸的。”
虽然不担心陆源会闯进来,可他站在这里让双梨感?到十分地压迫,动都不敢动,她隔着门说,“我,我小心点就行?了,你、你先出去吧。”
双梨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似乎……陆源已经不在了。
她缓缓吐出紧张的气息,忍着疼浸湿右手,用这只手来洗澡,温暖的水流滑过皮肤,非常舒服,卸下了她一整天的疲惫。
当双梨心爽神怡地出来时,首先见到的就是陆源的身影,他双手插兜站着,在距离她洗澡的地方两三?步左右的地方。
难道说,他一直守在这里?
“陆叔叔?”双梨洗了头发?,用毛巾把发?尾都包了起来,穿着一套宽大的男装,长长的裤腿被她卷了起来,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脚腕。
从陆源的视角看着她,她整个人又娇又小,身高才刚到他的肩膀位置,活像一只精致的瓷娃娃。
他抽出她耷拉着的毛巾给她擦拭头发?,又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湿了水后,女孩的伤口全都肿发?了。
他拉着她来到自己住的里卧,拿出药水给她消毒。
这里是双梨刚才睡觉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她睡觉时,床单被子等?东西?都是冷色调的,现在通通换成了偏女性?化?的浅蓝色,一旁的老旧柜子上,还放有梳妆镜和一把梳子。
什?么时候换的?
陆源动作轻柔,三?两下就把双梨的伤口处理完毕,拿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这种山野村落哪里来的什?么吹风机?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特意为她添置的。
双梨拉住了陆源的手腕,抬起头对他说,“其实你用不着这样的。”
陆源握着她的头顶将她转过去,继续给她吹头发?。女孩的头发?很长,很柔顺,吹了有十几分钟才八成干。
双梨趴坐在床上,陆源关掉抽风机的那一刻,她抱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心口处,抬眉对着他撒娇,“陆叔叔,你真好。”
怕她洗澡不安全特意守在门口,还帮她吹头发?,给她上药,这些?事说出去,哪有人相信堂堂港圈大佬的陆源居然会做这种小事?
双梨壮着胆子伸直腰,轻轻地吻在了陆源的下巴上,在陆源深邃的眸色中,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讶色。
宛如一道短暂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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