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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2页/共2页)

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观摩人类的情感,他着实拿捏得炉火纯青。

    是啊,严庚书真真切切栽在?了李婧冉手里。

    他甚至都妥协了,愿意当她见?不得光的情人。

    他捂住耳朵听不见?弟兄们对他的讨伐声?,他闭上眼睛看不见?所有人对他的失望,他晚上做梦时朝唾骂他不孝的娘亲沉沉磕头。

    可他听见?了裴宁辞的这句“凭你爱她”。

    那一瞬,严庚书简直恨裴宁辞恨到了骨血里,他多么想和他同归于尽啊,也好过看着他用?感情居高临下?地拿捏他。

    和她。

    严庚书先前咬着牙不想放弃,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离开并不保证能换来李婧冉的幸福。

    可是裴宁辞给了他这份担保。

    裴宁辞看得太通透了,他直白地把交换条件放在?了严庚书面前:只要他离开李婧冉,李婧冉就能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

    严庚书眸光狠戾地盯着裴宁辞,像是当年孤立无援一路杀出一条血路当上摄政王时一样:“她不过是喜欢你的伪装,你这圣洁的祭司身份!”

    裴宁辞极淡地笑了下?:“如?此甚好。”

    他冰凉的目光在?这位不自量力?的情敌身上端详片刻,慢悠悠地对他道:“那她便一辈子都会喜欢我。”

    严庚书目光凶狠得能杀人,裴宁辞却从他的神态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严庚书会答应的。

    情之一字啊,才是这世间最歹毒的药物。

    裴宁辞不再与他多费口舌,转身离去之时,严庚书却在?他背后厉声?威胁:“裴宁辞,等你跌落神坛那日,等她不爱你的那一天,我势必会将?她接回来。”

    “再把你,

    铱驊

    千、刀、万、剐。”

    跌落神坛?

    裴宁辞回眸,朝严庚书淡淡颔首:“那恐怕摄政王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一刻了。”

    先爱上的人总是得认输,被打?落了牙也得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严庚书把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留给了无人知?晓的深夜。

    如?今,他仅仅是用?目光描绘着李婧冉的脸庞,仿佛要把她刻入心底,秋收冬藏。

    “阿冉。”严庚书朝她笑了笑,“我是来找你道别的。”

    李婧冉听到严庚书这句话却心神俱颤。

    她早有预感严庚书会从这段隐晦关系中清醒过来,抽身离开,但?她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她一直料想那一日不当如?此之快。

    李婧冉太高估自己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在?严庚书清醒过来之前,便趁热打?铁地刷满他的好感值,并攻略完剩下?两人,完成任务交差。

    但?严庚书他竟

    许是看到李婧冉的眸光太过惊愕,严庚书懒散地勾着唇,对她道:“别这么看我,我可没那么高尚地要成全你和他。”

    他眼下?泪痣勾魂摄魄,依旧是那副随时随地都能眼都不眨地斩了无数人头颅的慵懒模样:“我不过是想通了。你说?我堂堂一个摄政王,想要怎样的女子寻不得?我放下?你了。”

    严庚书的性子从来没变,依旧是不着调的满口谎话。

    先前从绑匪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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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她时,他拳攥出了血,面上却只是漫不经心地对绑匪道:“破鞋罢了,阁下?若是喜欢,本王把她赏你便是。”

    如?今放手决定成全她的幸福时,他嗓子眼尽是鲜血的铁锈味儿,却笑着对她说?:“我可没那么高尚。”

    玩笑的语调,洒脱的话语,眼神却是那么那么的眷恋。

    严庚书轻轻地闭了下?眼,随后缓慢地屈膝自台阶上站起身,在?月色下?回眸,勉强用?全部的毅力?才能挤出一个与往日并无两样的笑。

    “李婧冉。”他唤了她声?。

    李婧冉仓皇抬眸,只见?严庚书卧蚕饱满,泪痣在?皎洁的月光里仿佛真的能无声?无息地勾了人的三魂六魄。

    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放下?你了。”

    你要幸福。

    说?罢,严庚书不敢再回头,转身时再也克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操。

    李婧冉,李婧冉,李婧冉。

    他是真的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严庚书!”他听到李婧冉在?他身后唤他,可严庚书完全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他生怕自己一停下?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李婧冉却跑得很急,追上前一把抱住了严庚书劲瘦的腰肢,被风吹凉的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听到的是他紊乱又急促到毫无章法的心跳。

    严庚书轻挣了下?,但?李婧冉却搂得死紧,就好像她要是一松手就会失去至关重要的珍宝了。

    他终是怕伤了她,猝然?低下?脸,眼泪在?夜色里无声?无息砸在?地上。

    嗓音是调侃的:“殿下?,强求不好吧?臣都已经放下?了”

    “严庚书,”李婧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哭腔:“你不要走好不好?”

    严庚书牙关紧咬,筑建了一天一夜的城门险些因?她尾音的轻颤而轰然?倒塌。

    他多么想转过身,把她拥入怀里,深深地埋在?她的肩颈对她说?他在?有生之年、在?她厌倦他之前,都不会离开她。

    可严庚书狼狈的眸光顺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白靴缓缓上移,看到的是那绣着竹纹的祭司袍衣角、腰间泛着细碎银光的流苏,和那张让他恨之入骨的冷淡脸庞。

    裴宁辞眸光浅淡地在?严庚书湿红的眼眶上停留一瞬,继而落到李婧冉搂着他的手,极淡地挑了下?眉。

    他并未出声?,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严庚书,看着自己的这位死对头是如?何饱受心理折磨的。

    居高临下?,纤尘不染,耳畔霜花轻晃,圣洁得宛若谪仙。

    严庚书下?颌紧收,握着李婧冉的手用?了几分力?,将?她紧搂着她的指尖一根根掰开。

    他告诫自己:裴宁辞才是她的心上人,她对自己不过是一种?出于习惯的不舍。

    只有裴宁辞,才能满足她的心愿,让她真真正正地幸福。

    “殿下?,”严庚书听到自己的嗓音沉冷,是那么残酷无情,“你情我愿的玩玩而已,当真了可就没意思?了。”

    说?话间,严庚书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裴宁辞,目光如?刀地凌迟着他。

    裴宁辞,他最好言行如?一,好好待她。

    李婧冉看着严庚书高挺的背影,只觉愁得头都在?疼了,还有一丝隐秘的、被她强自压下?去的难受。

    她以为自己和严庚书已经水到渠成了,之后只要稍微再加把劲就好

    她以为,严庚书的确是上了心的。

    她以为,继被放弃的阿冉之后,他不会再如?此轻易地就选择放弃她了。

    没想到一切却都被打?回了原点。

    这个无情无义的残忍狗男人!

    李婧冉不甘不愿地松了手,在?心中想着往后要如?何使其他招重新攻略严庚书,退开半步后才发?现两人面前站着的裴宁辞。

    裴宁辞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依旧恪守礼节地微微颔首,唤了声?:“殿下?。”

    李婧冉情不自禁上前两步,看着神情冷淡的裴宁辞,又看了眼遇到裴宁辞后气得眼都发?红的严庚书,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或者说?,她有些举棋不定,不知?自己此刻应该如?何在?裴宁辞和严庚书之间做抉择。

    诚然?,裴宁辞和李元牧一样是她目前进展还不那么顺利的对象,但?严庚书这边她生怕自己要是选了裴宁辞,严庚书的攻略值会骤降。

    偏偏小黄此刻又不在?,她查看不到攻略进度,因?此反而有些踌躇。

    严庚书把李婧冉眼中的纠结尽收眼底,死死咬着牙才能忍下?心脏一寸寸破裂的痛意,他喉结狠狠一滚,闭了下?眼。

    再次睁开眼时,严庚书仅仅是下?颌紧绷地缄默着,在?李婧冉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亲手把她推进了裴宁辞怀里。

    李婧冉措不及防地踉跄了几步,被裴宁辞稳稳扶住。

    鼻尖是裴宁辞身上清冷高洁的雪松香,耳边是严庚书伪装得极好的、懒散随性的含笑嗓音:“祭司大人应当很乐意陪殿下?继续玩这男欢女爱的游戏。”

    她仓促回眸,只见?严庚书在?丝毫不停滞地转身离去,宽肩窄腰如?此潇洒,寂寥地奔那月色而行。

    李婧冉看不见?严庚书凤眸里滚落的泪,正如?同严庚书也看不到李婧冉眼底那抹无关任务、仅仅是因?他而泛起的情愫。

    李婧冉甚至不知?自己怎么了,分明是严庚书那么过分,可是她却无端觉得他好痛啊。

    痛得向来挺拔的脊背都弯了几分,痛得向来恣意的情绪如?今淡得都能被风吹散,痛得让她仅仅注视着他的背影都感觉心脏被拧在?了一起。

    不知?在?哪里看过,最剧烈的悲恸往往是无声?的。

    但?李婧冉却恍惚间觉得,悲恸分明振聋发?聩,只是痛到了极致才失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婧冉的下?颌被冷白指尖捏着,强势地转了回来。

    “殿下?。”裴宁辞冷淡地望了眼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随后垂眸望向怀中的女子,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拭过她脸上半真半假的泪。

    朦胧泪光中,李婧冉看不真切裴宁辞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擦过她脸庞的指尖轻柔又冰凉。

    他的语气淡漠,可是还含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克制得极好的私占欲,又像是那身白衣下?掩着的阳谋。

    “哭什?么?您有臣一个,就够了。”

    桎梏

    李婧冉耳边是裴宁辞淡漠到极致的嗓音, 她?抬眸瞧见了他的神?色,依旧凉得如同是露水凝成的霜。

    烟月高挂,星星轻稀得如同破碎的细钻垂于广幕, 宫墙内尽是一片耿耿的夜阑清寒。

    在这片冰凉的寒意中, 李婧冉却?无端觉得裴宁辞身上隔着衣衫传来的体温,分明比那寒月更冰凉。

    裴宁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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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是个清冷高洁的人,只是他以前的冷是内敛着的霜雪, 凛然不可冒犯。

    而当李婧冉与他相处久了, 她?才惊觉原来?那捧白雪,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染成了浓墨重彩的漆黑。

    沉甸甸的颜色是如此的令人喘不过气?, 他周身的冷意在不知不觉地外放, 如同无形的水生附着生物。

    正一寸寸自她?的脚踝蜿蜒而上,缠着她?的腰肢,绞紧她?的脖颈,让她?感到喘不过气?。

    甚至比第一次见到李元牧时带来?的恐惧更甚。

    李婧冉感受着自己的牙关都在颤,哆嗦间在这寂静长夜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裴宁辞淡淡凝她?,自然也留意到了李婧冉的异样,询问了句:“冷?”

    他边说着, 边伸手?想为她?拢紧那火红泛金的披风。

    “啪”得一声脆响,在寂寥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李婧冉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的手?。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为那妩媚的容貌中添了几分楚楚, 但眼眸中是毫不遮掩的倔强,语气?比裴宁辞还冷:“别碰本?宫。”

    裴宁辞随意地扫了眼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像是感受不到痛觉般丝毫不以为然。

    李婧冉料想也是, 毕竟他可是裴宁辞啊,这个从骨子里到血液都是冰凉的裴宁辞。

    要?让他痛, 那就得一寸寸地敲碎他的骨头,用无数根银针扎破他的皮囊,沥干他的每一滴冰凉的血液,再?亲手?把这千疮百孔的皮囊缝补起来?,注入全新的血液。

    区区肉/体上的疼痛,怎么足以换来?他的一个蹙眉呢?

    裴宁辞只会用那审判的目光,不含感情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为自己突兀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足以说服他的解释。

    要?说李婧冉方才因为过于震惊没能回过神?来?,如今细细琢磨了下严庚书的行为,才发现了端倪。

    严庚书今日的言行举止实在太过迥异,他就不是那等“我与你热恋后还能好聚好散”的人。

    在严庚书的眼里,人大抵分为两种:没感情的,和有感情的。

    而在这类“有感情”的人群中,他也只简单粗暴地以“爱”与“恨”为底色,在心中涂抹出了每个人的色彩。

    换言之,严庚书就算某天?真的不爱她?了,这种浓烈到骨子里的情感也只会转换为满腔的恨意。

    他从和她?始于欺骗的相识开始,到相知,再?到生情愫,每一步都是轰轰烈烈的。

    他们之间早已注定了没法体面地道?别。

    除非,严庚书根本?没放下她?。

    就算退一万步说,严庚书真的放下她?了,他也万万不可能在临走时,轻轻把她?推进裴宁辞怀里。

    在那一瞬,李婧冉心中迅速将严庚书今晚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电光火石般过了一遍。

    ——“李婧冉,你就是个幼稚鬼。”

    ——“怀里是自己欢喜的姑娘,比起当柳下惠,臣倒是宁愿当殿下口中的变态。”

    ——“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裴宁辞。”

    ——“我放下你了。”

    他就是个骗子。

    人菜瘾大还爱撒谎,说谎时都不知道?把自己的情愫藏匿得严实些。

    严庚书怎么可能放下她?了啊,他这分明是想让她?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

    至于严庚书为何会突然产生这个改变

    “裴宁辞,你对摄政王说了什么?”李婧冉眸光冰凉地逼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只觉得他的这身祭司袍是如此碍眼。

    雪白的肮脏,圣洁的龌龊,身着白衣却?心存污浊的裴宁辞。

    是她?小瞧他了。

    他究竟还在背后做了多少?!

    裴宁辞听?到李婧冉的话?时,便知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在背后做的一切。

    谋算被她?揭露在空气?中时,裴宁辞却?并不紧张,亦或者说他本?身就不屑于藏藏掩掩。

    裴宁辞那双高贵的金眸中甚至划过了一丝赞赏之意,轻声喟道?:“殿下果真聪颖过人。”

    李婧冉嘲讽地扯了下唇:“自然是比不上大祭司这般泰然自若。”

    装成了一副圣洁的模样,做的却?都是这些算计人心的勾当。

    “殿下何须动?怒?臣不过是与摄政王随意聊了几句罢了。”裴宁辞下颌微抬,琉璃盏流转的光滑映在他清绝的脸庞,仿若盈着光耀的星辰,依旧如身处神?坛般安然。

    他原本?虚虚搂着她?的手?蓦得收紧了两分,迫得她?那火红色的披风与他这身轻薄的洁白祭司袍紧密相贴。

    淡风轻拂,她?的发丝滑过他贴在她?腰肢的手?,微凉的触感若有似无地抚过方才被她?拍红发烫的手?背。

    裴宁辞注视着她?的眸光里,是李婧冉分辨不出的情绪,像是含着几分深沉和偏执。

    所谓偏执,是心中有执念,而他的执念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她?。

    分不清是因为红尘劫,还是因为其?他。

    分不清是想杀她?,还是想爱她?。

    清凉高洁的月光为裴宁辞本?就毫无瑕疵的脸庞镀上了层淡淡清辉,他唇边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仿佛在无声无息地引诱着她?。

    他薄唇轻启,在月色中轻声喟叹着:“殿下,你怎可将臣堕下神?坛,又嫌臣凉薄?”

    李婧冉听?着他这番话?却?只觉无尽的嘲讽。

    郁气?闷结于心,李婧冉知晓严庚书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既亲口说出了那番话?,想必就算有化不开的浓郁情愫,都只会深藏心底,不再?主动?靠近。

    那她?的攻略任务就更遥遥无期了啊!

    她?要?怎么继续靠近严庚书?

    她?要?如何说服他,让他继续像往常那般甘愿在无人处和她?纠缠不清?

    她?要?怎样才能忽略心中的对严庚书的隐蔽怜惜?

    李婧冉在这一瞬简直是恨透了裴宁辞,可是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如此厌恶他的举动?,究竟是因为他破坏了她?的任务进度,还是

    纯粹因为严庚书本?身。

    所谓攻略,就是步步攻入对方的城池,让他一退再?退,直到完完全全把城池里所有的一切都双手?奉上。

    可是在攻略的途中,她?又何尝不是已经?深陷在那座破落的城池中?

    她?得到了城中的一切,感受到了那些虚虚实实的意乱情迷,她?当真还能舍得退出这座城池吗?

    李婧冉在这一刻对裴宁辞的恨意是复杂的,是因为他毁了这座早已被她?划入自己囊中的城池,更是因为他让城池的主人笑着和她?告别、心中却?在哭。

    凉薄?裴宁辞,他又岂止是凉薄?

    隔着衣物,李婧冉的掌心贴在他左侧的胸腔,其?下没有跳动?的心脏,只有皮囊上被她?用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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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在留下的深疤。

    她?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捅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祭司大人。”李婧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都泛着不明显的薄红,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宁辞,像是试图通过他的神?色,在他脸上找出一丝半毫的歉疚。

    可是没有,一丁点都没有,裴宁辞有的只有冷到极致的清高孤傲。

    李婧冉有心想质问裴宁辞到底有没有心,想问问他眼里可曾装进过任何人或事?,是否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能分为“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两种类型。

    可是她?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让她?住了嘴。

    不可以,起码不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裴宁辞翻脸。

    她?和黑衣姑娘的计划已经?快进行了,她?到时候既然要?在破损的神?庙里做“救赎”他的白月光,就不可以让他对她?起一丝一毫的疑心。

    李婧冉强行压下自己心头所有的情绪,强迫着自己用最冷静客观的姿态,一如既往地朝裴宁辞极其?靡丽地微笑了下。

    她?眼中含着冰雪,慵懒的嗓音却?如含了蜜,丝丝入骨:“裴宁辞,你可是在妒?”

    原本?摁在他左胸处伤痕的纤白指尖转而变成了若有似无的挑/逗,她?如他所愿,做出一副为这清冷雪松所惑的模样,轻缓地撩拨着他:

    “妒忌本?宫与摄政王交往过密?”

    裴宁辞敛着眼睑,淡淡回视着李婧冉,模样不染情/欲,口中却?道?:“是又如何?”

    他贴在她?腰肢的手?摁得很紧,两人之间紧密相贴,他像是要?把她?的体温摄取得一干二净。

    裴宁辞的另一只手?抚过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如同神?祇在爱怜着他膝下温顺跪着的信徒。

    顽劣又调皮的黑发被冷白的指尖勾到女子小巧的耳后,动?作?亲密又旖旎。

    李婧冉听?到裴宁辞在她?耳边轻喃:“殿下,你既然选了臣,就只能有臣一个。”

    “严庚书,许钰林。”裴宁辞念着他们的名讳,像是在读着生死簿的白纸黑字,他甚至还极浅得对她?笑了下,金眸却?冰凉,“他们算什么东西。”

    风吹得他那一身白衣猎猎,挺鼻薄唇的俊美男子看起来?是如此孤高又温柔,可望着眼前女子的眸底是令人触目惊心的私欲。

    神?应爱世人,神?应怜世人。

    可他的神?格早就破碎了,他可以杀尽天?下人,换她?的回眸。

    李婧冉捏着裴宁辞祭司袍的指尖用力得泛白,她?多么想让他那沾着浅笑的眸光变得支离破碎,想让他狼狈得匍匐在地悲恸流泪。

    可她?如今能做的,只有咬碎了后槽牙,在月色下仰着脸对他笑道?:“是啊,他们不过是你的替代品罢了。”

    她?的指尖轻滑过裴宁辞高挺的眉骨、鼻梁,最后落在他喉结的那颗小痣。

    目光随指尖而且动?,像是想割破那冷白似霜雪的颈子,但她?最终只是轻轻摁了下他的喉结痣,看着他的喉结在她?指尖下轻轻一滚。

    耳边是裴宁辞乱了一瞬的呼吸,李婧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脆弱的咽喉处,嗓音低得宛若引诱:“满足我,我就跟他们断得一干二净。”

    李婧冉感受到裴宁辞的身子僵了须臾,但他很快将自己调适成那副沉溺情/潮的模样,再?次放松下来?。

    她?缓慢地抬眸,再?次与他对视时,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对方试图掩藏起来?的算计。

    李婧冉松开了虚卡在他脖颈处的手?,微笑着对他道?:“祭司大人,你在犹豫什么呢?”

    “口口声声说是本?宫将你堕下神?坛,如今怎的又是这副贞烈模样?嗯?”李婧冉的目光轻佻地细细打量着他,像是能把他身上的白衣撕碎割烂,让他衣不蔽体地被迫接受着她?的视线轻薄。

    他在被冒犯。

    但裴宁辞却?把所有的情绪藏匿得恰到好处,一切的不合时宜都被他驯化成了表面上的顺从迷恋,就好像他的确深爱着眼前的女子一般。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也知晓自己能拿出多少去当这引鱼上钩的诱饵。

    李婧冉慵懒地瞧着裴宁辞,心中却?也在思索,裴宁辞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在她?堪称为亵玩的神?色里,裴宁辞的面色平静似水,冷白指尖抚上自己的衣领:“臣并未随身带穿耳洞的银针。”

    在这不胜寒的高阁之上,神?情淡漠的男子主动?扯松了他那身祭司白袍,露出的一侧肩颈在月光中白得恍眼。

    李婧冉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裴宁辞想让她?亵.玩的地方。

    肤色冷白似霜雪,露出的锁骨线条凌厉突出,深凹的锁骨连着肩颈处的优美线条,比白天?鹅更为优雅高洁。

    她?听?到裴宁辞不紧不慢地对她?道?:“但殿下想在臣身上留下痕迹,又何须银针?”

    吻痕,齿痕,指痕。

    她?能在他身上留下的,着实太多了。

    四目相对,李婧冉在裴宁辞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给他的答案。

    她?无声地笑了下,轻抚着他雪白衣领上的竹纹,低头凑近,湿潮的呼吸洒在他的肩颈处。

    “这可是你亲口应允的。”在偏过头触到他锁骨处之前,李婧冉嗓音极轻地落下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夜色浓稠,她?深深嵌入了他的皮囊,在那凌厉又性感的锁骨上留下了个深深的齿印。

    她?就像是试图往他身体里注入毒液的蛇蝎,咬紧那片薄弱的肌肤后便不松开。

    直到他因痛意而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锁骨愈发深凹;直到她?唇齿间幻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锁骨不比脖颈处的大动?脉,那薄薄一层的皮肉并不足以让她?舔舐到血腥味,但她?看到他破了皮,渗着血丝的泛红肌肤上组成了她?的齿痕。

    李婧冉听?到裴宁辞轻轻的吸气?声,撤开几分后看到他轻蹙着眉,神?色间含着恰到好处的庄重与痛意。

    是她?喜欢的冷淡模样,而在那高不可攀的清高里又夹糅了几分易折的脆弱感。

    欲盖弥彰的引诱,她?想。

    迎着她?的注视,裴宁辞的指尖轻擦过锁骨处被她?留下的齿印,垂眸时见指腹染着淡淡的血色水光。

    他并未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从她?腰间勾出她?的丝帕,轻拭着指尖的污浊,一下又一下。

    待把指尖的血污擦得干干净净后,那被染脏的柔软丝帕被他团了下,手?指一松便飘落在那冰凉的积雪之上。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知是真心还是假装,凝视着她?轻声喟叹:“殿下果真心狠。”

    李婧冉闻言,唇边笑意加深,却?并未言语,而是再?次俯在他的肩颈处。

    这次毒蛇收起了那尖锐的牙,仅仅是轻吮着方才亲自留下的深印,好似是某种游刃有余的补偿。

    柔软的唇落在伤口处,温潮的触觉让这具被她?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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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子轻颤了下,她?却?恍若未觉,只是轻拢慢拈地将他伤痕处的血丝尽数掠夺得干净。

    直到描绘间再?也蘸不出那朱红的颜料,她?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在裴宁辞的目光中缓慢地轻抿了下唇,顾盼生辉地欺骗他:“本?宫这如何能叫心狠呢?”

    她?的容貌妩媚,神?色却?是勾人的无辜,用那双从不曾伺候过他人的柔荑把他方才拉下的衣衫重新拢好。

    抚平,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他依旧是那个神?坛之上的大祭司。

    只是这身祭司袍下,掩着的却?是她?留下的旖旎风光。

    李婧冉学着裴宁辞的模样惺惺作?态,边望着他笑,边柔了嗓音怜惜地用指骨若有似无地抚着他的脸庞:“本?宫只是太爱你了啊,可你着实令本?宫太没安全感了。”

    “本?宫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些什么,甚至想让祭司大人浑身上下都染着本?宫的气?息,下手?时这才难免失了分寸。”

    李婧冉微笑着用这些PUA(精神?控制)的话?给裴宁辞洗着脑,用情人间耳鬓厮磨的语气?告诉他:她?是伤了他,但那都是因为她?太爱他了。

    不是要?玩偏执占有的那一套吗?

    她?自是要?奉陪到底。

    贴着他脸庞的指骨微顿了下,她?由抚摸到轻拍,在那张女娲精雕细琢的脸庞轻描淡写地拍了两下。

    “裴宁辞,你给本?宫听?清楚了。”李婧冉纤白的指尖一路下滑,随后毫不留情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她?就宛如伊甸园里的那条美艳毒蛇,吞咽下了那颗巨毒的果实。

    在裴宁辞因微愕而轻晃的眸光里,李婧冉感受着他的脉搏在自己指尖下跳动?,在这仿佛要?取他性命的姿态中,怜惜地轻吻了下他的唇角。

    把那颗毒果的污黑浓液,沾在了他的薄唇。

    李婧冉红唇轻勾,桃花眼里蕴藏的沉色比他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贴着他的耳畔哑声宣判:“你必须属于我。”

    不久之后,以囚奴的姿态,完完全全属于她?。

    皇宫西厢房内。

    李婧冉命人打了水后,打着胰子一遍遍搓洗着自己的手?,直到把手?背都搓得通红才把胰子往水盆里一扔。

    铮然一声响,胰子砸在了铜盆中,水花溅了一地。

    李婧冉前所未有地期盼着小黄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起码能听?她?诉说几句苦水。

    不容易,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裴宁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清冷疯批美人,李婧冉要?想制得住他,就只有比他更冷、更疯。

    只是这疯批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李婧冉光是看着自己咬出来?的那个血痕都觉得疼,裴宁辞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她?调/情。

    就连那轻蹙的眉、身子恰到好处的颤,呼吸的微乱,兴许都是裴宁辞提前预设好的、能用来?勾引她?的肢体语言。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李婧冉感觉裴宁辞就是一个寒潭,看着是晶莹剔透的,但只要?走近几步就能感受到那寒凉的危险性。

    而一旦在寒潭旁稍有不慎滑了进去,等待她?的就是彻骨的寒凉和万劫不复。

    她?居然要?以爱为名,与这样一个疯批在随时会破裂冰面上共舞。

    光是那些虚以为蛇,都足够把李婧冉噎得吃不下夜宵了。

    她?把手?擦干净后,又狠狠擦了几下自己方才碰过裴宁辞的唇,没几下就把本?就色泽娇艳的唇揉搓得愈发潋滟。

    不过好在裴宁辞方才应当是被她?演出来?的模样也震住了,这些日子估计也不会再?来?烦扰她?。

    那现在就等着车夫把“祭司失格”的话?语给散播出去,弄得满城风雨时她?们的好戏就可以拉开帷幕了。

    李婧冉如是琢磨着,心中臆想了一千种一万种裴宁辞跌落神?坛后的凄惨模样,却?并未发觉厢房内香炉里的青烟正袅袅升腾着。

    清雅的香气?分外容易卸人心防,李婧冉只觉这香气?还怪好闻的,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两

    两

    两眼一黑。

    当李婧冉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再?次引入眼帘。

    而在看清面前的处境后,李婧冉却?险些被吓得双眼再?次一黑。

    她?眼前是一根根极细的金丝,李婧冉顺着金丝汇聚的方向仰头望去,还能看到这硕大的金笼穹顶还雕着精致的鸢尾花,有种极致的纯狱之美。

    李婧冉恍惚间都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事?被关进监狱了,意识回笼后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屋子分外眼熟。

    金炉里飘着侵略性极强的龙涎香,柱身攀着仿若能刺破云霄的九爪金龙,不远处还能看到那明黄色床帷垂着的穗子在轻晃。

    好巧不巧,正是李元牧的寝殿。

    李婧冉心中一咯噔,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那金笼锁上摸去。

    她?使劲凹了下那看着精细的笼子,发现压根就凹不动?,甚至这严丝合缝的金笼连一丝轻晃都没有。

    李婧冉不死心,又用指甲狠狠掐了下金笼外悬着的金锁,险些把自己的指甲给折了。

    李婧冉不禁看着这纹丝不动?的金笼门,深深蹙眉。

    李元牧这臭弟弟,给她?打个金笼用的居然都不是999足金,就这硬度一看就是纯度不够,顶多是镀金。

    抠死他得了。

    俗话?说得好,人的确是经?不得念叨。

    她?这才刚在心里吐槽了李元牧两句,少年清朗的嗓音就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别白费力气?了,这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李婧冉闻声回头,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李元牧站在她?身后,迎着她?的注视抿着唇笑了下。

    他眼皮窄薄,如今自眼下到鼻尖都泛着淡淡的薄红,倒好似害羞了一般,又娇又漂亮。

    李元牧轻晃了下手?里的金钥匙,走到她?面前,隔着金笼朝她?笑得纯真又残忍:“樊笼囚春色,醉旖占金雀。”

    “阿姊,乖乖做任朕观赏把玩的金丝雀吧。”

    “从此眼里,只有朕。”

    欺负

    想为阿姊亲手打造精致的囚笼, 将她关在那华美冰冷的金丝网内,让她从此的笑靥和眼泪都只为他一人所观赏。

    每次看到阿姊对别的男子露出那妩媚勾魂的笑容时,他就恨不得将她抢过来, 关在殿内, 日日只能见到他一个。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毕竟枝头上的鸟儿着实太自由了,它?能随心所欲地向天空中每一个压根配不上它?的雄性婉转莺啼,那柔情款款的模样是如此刺目。

    那不如, 让她的全世界从此只剩下他吧。

    这是李元牧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阴暗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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