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如今他大步朝她走来,喊她小名,这个场景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如今实现了,她却有些抵触。
她飞快地将玻璃门拉上,想要将闻樾关在门外。
闻樾眼疾手快,手放在了门上,这一下太过突然,他的手被夹了一下。
“嘶——”
闻樾脸上闪过一抹痛意,可是也没有放手。
时初妤迟疑了一下,担心将他的手压断,她虽然有些怨他,但也不至于废了他的手。
只这一瞬间的犹豫,就让闻樾抓住了,他用受伤的手拉住门,语气沉静。
“阿妤,我们谈谈。”
时初妤低着脑袋,沉默不语,显然是拒绝的态度。
她现在不想和他说太多。
说得越多,她就会越觉得自己悲哀。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门,静静对立。
闻樾一向沉稳,耐力极好,他是天生的猎手,一颗心十分沉静,可如今却心里有一只猫,不停地抓挠,让他有些急躁。
“阿妤,我知道这些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不喜欢去老宅,以后尽量不去,工作有什么难题,我都能出面帮你解决。还有,你放心,闻太太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目前也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可以放下心来。”闻樾第一次没了耐性,主动解释道。
时初妤脑袋动了动,抬起来,一双漂亮的明眸,静静地看着他。
闻樾见她终于看向了他,心下一喜,刚要说话,就看时初妤嘴角扯出一抹笑,声音干涩:“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在他眼里,这些是让他们走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吗?
是,她曾经也对闻樾的漠不关心,不闻不问伤心过,但这并没有动摇她的心。
她依然爱着他。
闻樾闻言,蹙了蹙眉,直觉时初妤并没有高兴。
“我尽量考虑你的感受,也告诉你闻太太会是你。这些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都考虑到了……”闻樾轻声道。
“那你呢?你自己考虑到了吗?”时初妤出声打断他。
闻樾脸色僵住,⑨时光整理手指一瞬间缩紧,他喉结滚了滚,沉声道:“我让你不舒服了?”
时初妤点了点头。
“我认为我们的婚姻,让我很舒适,我没有任何不满之处,我本以为……你也是相同的看法。”闻樾声音沙哑,眉骨微垂。
时初妤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之前,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一切都那样美好。
可如今,知道了自己不过是闻樾闲暇时找的一个乐子,她只觉得,这段婚姻让她觉得恶心。
她的心有些刺痛,闭了闭眼,她说:“闻樾,我们离婚吧。”
第24章 和嫂子闹矛盾了?
“我们离婚吧。”
闻樾瞳孔缩了缩,倏然抬头看着她,眼底有不加掩饰的迷茫和错愕。
时初妤深吸了口气,这句话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先提出来。她本来以为,这场婚姻,该由闻樾结束。
不过,她亲自结束,这种感觉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闻樾,我们当初签了结婚协议,婚姻为期三年。合约存续期间,我们是夫妻,可若是有一方不愿意继续,这场婚姻就需要终止,合同立即生效。”
最艰难的那句话说完后,剩下的话也就更加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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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说出口了。
时初妤神色平静,说完后,就静静的望着闻樾。
夏风缓缓吹过,带着炎热,不远处的树枝上,蝉鸣声聒噪,闻樾没说话,事实上,他不知道说什么。
时初妤的眼睛很美,眼尾微翘,又纯又欲。此刻眼底没有一丝情感,十分温和。
他嗤笑了一声,这人连提离婚,都是这样温柔。
他放开手,退了一步,“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最开始的震惊褪去,闻樾有恢复了最开始的冷静,他找到了时初妤话中的漏洞,并以此来为这场婚姻,争取一丝希望。
“阿妤,七天后是我们签合同的日期,三年之期还没有到,合同无法生效。”
同样,七天之后,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闻樾走了。
他向来骄傲,如今递给时初妤一个台阶,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
时初妤看着闻樾的背影,心里没什么波动,她摇了摇头,转身将玻璃门上锁。
即便推迟七天,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时初妤外表看着糯米团子一样好说话,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当初她能义无反顾,顶着所有人的嘲讽嫁给闻樾,坚持了三年,就足以说明了,她骨子里有着容易被人忽视的倔强。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个替身,她还能为了这场虚无缥缈的爱情坚持下去-
时初妤回了公寓,发现时凛正坐在客厅里处理文件,听到了开门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时初妤看他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击,心里有些愧疚,小声问:“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时凛手指顿了顿,把手从电脑前移开,“没有,我这几天不忙,只是刚刚忽然来了个加急文件需要处理。”
时初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也确实不好意思再留时凛了。
她连忙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时凛,“这是我近期的几个作品,时大哥你看看,如果觉得我的设计风格符合贵公司的想法,那我想要接下星程的秀场设计。”
时凛接过文件袋,解开细绳,取出里面的设计图纸。
第一眼看上去,惊艳。
线条勾勒出繁复的造型,色彩运用上很是贴合设计,大多是冷色调,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味道。
时凛眼睛亮了亮,他不由自主地翻了翻图纸,“非常不错。”
时初妤以为他是客套话,时献在一边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作品!”
时献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仿佛这些设计出自他手一般。
时凛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嘲笑他这个蠢样子。
时凛小心地将设计稿放入文件袋,站起身,伸出手,语气客气,“时小姐,合作愉快。”
时初妤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又抬头看时凛,对时凛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有些错愕。
时献见时初妤有些迷茫,抓着她的手,握住时凛的手心,开心道:“姐姐,我哥这是要聘请你当设计师啊!”
时初妤后知后觉,脸上浮现一抹笑。
实在是时凛忽然疏离的态度弄得她又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唇角抿了抿,温声道:“时总,合作愉快。”
她瞬间明白了时凛的用意,公事公办的态度,等于承认了她的设计,而不是依靠着私人的感情,才将这单生意给她做。
她语气认真,明眸轻眨,“时总,我一定会认真完成的。”
时凛轻笑,“拭目以待。”
时凛并没有久待,他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清闲。
他很忙。
从市中心赶来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又待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公司最近有一个大火的男演员闹了点事,他光是替他收拾烂摊子,都有点分/身乏术了。
时献不忙,他赖在沙发上不愿意走,反正今天周末,学校又没课,他要在在这里陪姐姐一起!
时初妤也就随他去了。
时献性格开朗阳光,和他待在一起,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地变好。
时初妤手受伤了,什么活也干不了,自然笔也拿不起来。
她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陪时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最近七八月份,正是暑期档,众多电视剧纷纷冒头。时献不爱看电视剧,皱着眉,胡乱跳台。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停下了摁遥控器的手,“姐姐,我去接个电话。”
时初妤颔首。
时献匆匆离开,只余时初妤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此时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综艺节目,邀请的都是些当下大火的演员,咖位都很大。
现在的环节正在玩游戏,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
时初妤扫了一眼,视线就定住了。
她看到了赵嘉妍。
她妆容精致,气质温婉地坐在众人间,她长相并不出众,但气质极好,这么多漂亮的脸蛋里,大家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这时正好轮到了赵嘉妍的游戏环节,主持人抽了一张卡片,他看了一下,笑容有些神秘,“大家猜一猜,这个问题是什么?”
其他人纷纷猜测,主持人笑得更加揶揄。
他将手里的卡片翻过来,正对着观众。
——有没有喜欢的人?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笑。
赵嘉妍勾了勾头发,笑意清浅,“我选择接受惩罚。”
她避而不答,让大家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大家都是明星,公众人物,肯定不能随意地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
这样容易脱粉,对他们而言,他们的演员生涯无异于走到了头。
惩罚是生吃四颗柠檬。
赵嘉妍吃第一颗柠檬的时候⑨时光整理,面色不变,到第三颗的时候,细眉紧紧蹙着,很难受的样子。
众人看着,有人说“要不别吃了吧”。
那柠檬看着就牙酸。
赵嘉妍露出一抹笑,坚定道:“不行,我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赵嘉妍的坚持,让大家都对她很有好感,主持人也不停的夸她。
无论有意或无意,至少赵嘉妍这波操作,又将她的温柔坚韧小白花的人设立得更稳了。
赵嘉妍回国发展后,就一直走温柔大姐姐的人设,她拍了好几部古代大家闺秀的电视剧,反响都很好。
她资源一直很好,出道第一部 剧就是和影帝赵成宇,影后王思思一起合作,拍的古装剧,她饰演女二,是个人设很好的角色。
自此,好资源不要钱一样堆在她身上,不过两年时间,她就坐上了当红小花的位置。
时初妤抬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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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她,她哪里能顺风顺水地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蒋馨园说得对,赵嘉妍的确有靠山。
来头还不小。
光盛集团的总裁,顶级豪门闻家的掌权人。
时初妤冷笑了一声,有闻樾替她保驾护航,难怪呢!
时献挂了电话出来,就看到电视是关着的,“姐姐,你不看电视吗?”
时初妤收起脸上的冷意,抬起脸:“我想起来还有很多生活用品需要买,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时献也在屋子里待腻了,他忙不迭点头:“要!”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门出去逛街了。
——
光盛集团,地下停车场。
闻樾熄火,刚要下车,就看到了副驾驶上的那个黑色丝绒盒子。
他视线顿了顿,把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钻石项链。
钻石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当时闻樾一眼看见,脑子里就闪过时初妤的脸,鬼使神差地,他买下了这条项链。
可最近两人状态一直不太对,这条项链迟迟没有送出去。
刚刚本来是他拿来哄她的,可当时他被那句“离婚”打得措手不及,离开时有些急切,也忘了送出去了。
闻樾眸光深了深,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神色有些冷。
他不得不承认,当时他是有些落荒而逃的。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闻樾偏头,看了一眼,随手接起。
“闻樾,今天晚上要聚一聚吗?陈喻过两天结婚,说是办个单身party,让我问问你要不要来?”打电话的人是闻樾的发小,刘洋。
刘洋家里也是江城豪门,和闻家不能比,但各家的公司多少有合作,这些豪门公子或多或少也有些交情。
刘洋玩得开,人缘不错,闻樾和他关系还行,勉强算是朋友。
不过闻樾和刘洋这等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不一样。
大学毕业之前,大家和他还能玩到一起,大学毕业之后,闻樾接手了家里的事业,他也忙,和大家也就渐渐来往没那么密切了。
不过平时有什么聚会,大家都会邀请闻樾参加。
隐隐有些交好的意思。
但闻樾十次有九次是不会来的。
不过,被落了面子,大家都没有怨气。
闻樾在他们眼里,有点高不可攀,人人都有慕强心理,这些人常常被父母拿来和闻樾做对比,嘴上不服气,但是心里清楚的知道。
他们的确比不过闻樾。
闻樾是江城豪门二代的领头人,顶峰一样的存在。
陈喻也是两人共同的朋友。
所以他结婚之前要举办单身聚会,自然而然的,众人也象征性地邀请一下闻樾。
反正闻樾不会来。
刘洋自己都没抱希望。却不料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地址发给我。”
刘洋挂了电话,都还有些不敢置信。
陈喻推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呢?别挡我路啊!”
原来陈喻要出去,刘洋正好靠在门上,挡住了他的路。
陈喻刚要绕开刘洋,耳边传来一道尖叫:“艹!”
陈喻脸都黑了,“骂谁呢?”
刘洋连忙把手机怼在陈喻面前,激动的说:“喻子!闻樾居然答应来参加聚会!靠,他多少年没和我们聚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
陈喻也有些惊讶,“真是闻樾?”
不是他说,闻樾和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一个清冷矜贵,一群纨绔子弟,真玩不到一起去。
可即便这样,听到闻樾会来参加他的酒局,他还是有些高兴。
说明闻樾给他面子啊!
多得脸!
……
聚会的场所是在一家高级会所,会所被他们包场了。
闻樾到的时候,大家气氛正好,都聚在一起打麻将。
他们玩的很大,桌子前面都摆了一堆筹码,闻樾看了一眼,淡淡地收回目光。
莫名的,大家都纷纷放下手里的牌,安静了下来。
刘洋隐晦的笑了笑,觉得闻樾简直比他们爸妈还要有可怕,能够镇住这帮小祖宗。
闻樾径直走到卡座里,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
大家目光不自觉的跟着他移动,见他坐了下来,面面相觑。
这该不该继续?
“你们继续。”闻樾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眉眼淡然,周身萦绕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气场很足,即使坐在角落里,大家都不容忽视。
刘洋打着圆场:“继续啊!玩你们的!闻哥就是来和我们聚一聚,你们放开了玩!怕什么!”
刘洋说完,自己都觉得虚。
他挪到闻樾身边,替他倒了杯威士忌。
“谢了。”闻慢条斯理地接过,手腕轻轻晃了晃,淡金色的液体折射出流光。
他一仰头,全喝下去了。
刘洋挑了挑眉,看出了点眉头了。
合着借酒消愁来了!
烈酒入喉,他喝得又急又猛,嗓子里有了灼烧感,闻樾翘着腿,冷冷地将酒杯扔在酒桌上。
刘洋连忙又给倒了一杯。
这次闻樾没再喝,只是接过,修长的手指搭在杯沿,漫不经心地摩擦着。
眼神有些空洞,没聚焦,显然心不在焉。
刘洋看闻樾坐在这儿,不知怎的,长了几个胆子出来。
“闻哥,和嫂子闹矛盾了?”
闻樾的手顿住,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刘洋吓得不敢说话了,坐直了身体,正襟危坐。
这还不是他昨天从沈莹莹那里听到了些流言吗?
说是时初妤听到了关于当年赵嘉妍的一些事。
虽然时初妤是冲着闻樾的钱来的,可女人毕竟是女人,哪能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刘洋正在懊悔自己嘴贱,就见闻樾慢慢地将自己的腿放了下去,手指点了点酒杯,声音低沉。
“你有办法?”
第25章 她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笑……
说到这,刘洋就兴奋起来了。
处理公司的事情他比不过闻樾,在女人这方面,那他可要甩闻樾几条街。
刘洋靠近他,神秘兮兮:“闻哥,你知道嫂子因为什么和你闹吗?”
闻樾搭在酒杯上的食指顿住,他挑了挑眉,示意刘洋继续说下去。
“那当然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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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洋斩钉截铁,“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你态度太冷淡了,她就会胡思乱想。更何况,你身边不乏优秀的女人,她身为闻太太,肯定会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她若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那必然是要和你闹一闹的。”
刘洋谈过很多次恋爱,对于恋爱也小有心得。
从他交往过的女生来看,大多数女生都喜欢在恋爱期间闹些别扭,无非是想吸引男人的注意,或者是以此来让他买东西。
刘洋对女人花钱大方,觉得女人闹闹别扭并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一种情/趣。
她要买包买项链,买就是咯!
反正女生缺什么,满足她就好了。
“而且嫂子不可能会和你闹太狠的,不划算。”刘洋说,“反正闻哥你多哄哄她,脸皮厚一点,不要端着架子,多对她好一点,她自然会明白你的意思。”
刘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闻樾也不用太拉下身段。因为时初妤闹过头了,惹得闻樾不高兴离婚,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闻太太的位置,时初妤舍不得放弃的。
闻樾眼底划过一抹若有所思,慢慢喝着杯中的酒。
刘洋见他神色深沉,也没敢再在他身边晃悠,就悄悄地离开了。
房间里十分热闹,闻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格格不入,偏偏没人敢忽视他。玩的时候,还努力控制着声音,生怕动静闹大了,惹到了闻樾。
可能是因为闻樾在场,这场单身趴玩得并没有太嗨,大家中规中矩地喝了点酒,打了会儿桌球,就解散了。
闻樾喝了酒,无法开车,他打电话让司机开车来接他。他站在会所门口,夜风一吹,酒意上涌,他脑子突突地疼。
圈子里的人出门经过时,纷纷问要不要送他一程,都被闻樾拒绝了。
他语调平淡,只不过他本身就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众人没敢再劝,灰溜溜的跑了。
闻樾手指勾着领带,左右扯了扯,再也没有了刚刚一丝不苟的模样,松散衣领下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喉结微突,很是性感。
好几个经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看,偏偏闻樾微垂着眼皮,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闻樾被看得有些烦,漠然地调转了方向,想要先走一走,醒醒酒。
他漫无目的,脚步不紧不慢,还有点闲庭信步的优雅。
街上灯火明亮,恍如白昼,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都是奔走在回家路上的人。
那一瞬,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脸。
那张脸,每次他回家推开门,无论多晚,永远都笑容清婉。
闻樾脚步顿了顿。
是不是他每次回家,时初妤也曾等过他,于寂寂明夜中。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尖有些酸胀。
深夜里,所有的感情被黑暗遮掩着,就容易钻出角落,密密麻麻地爬遍全身。
闻樾忽然觉得有些冷。
夏夜冥冥,空气里还有未散的燥热。他揉了揉眉骨,酒意倏然消散。
闻樾没了兴致,停下了脚步,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他极少有时间,什么事都不干,就光坐在一个地方。
最近却接二连三地有机会这样坐着。
夜晚的街道上,都是三三两两结伴散步的人,闻樾视线随意扫过,刚要收回,目光就凝滞了。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走在一起,身体挨得很近。男生个子很高,手里提了很多东西。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逗得他身旁的女生笑了起来。
闻樾落在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愣怔。
在他的印象里,时初妤从来没有笑得那样明媚过。她的笑容,点到即止,唇角的弧度都跟丈量过一样,一成不变。
她在他眼前,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什么事情都力求完美,从不轻易出错。
所以他一直以为,时初妤是不爱笑的。
可如今,她离开了他,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笑意盈盈,真心实意。
闻樾觉得眼睛刺得生疼,他手指紧握成拳,胸口起伏了几下,豁然起身,大步走向那个方向。
……
时初妤没料到,逛个街也能碰到闻樾。
她刚刚的笑意淡了淡,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闻樾见她态度一下子变得完全不同,心里有些酸涩,两人静默不语,一旁的时献察觉出来了点端倪,他不动声色地将时初妤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语气戒备:“闻少,请问有什么事吗?”
时献曾在一场宴会上见过闻樾,自然认得他。
可闻樾蹙眉看了他一眼,脑海里却没什么印象。
时献年纪小,又不走家族事业的道路,闻樾对他没印象,也不奇怪。
时献笑了一下,“闻少既然不认得我,那为什么挡在我面前?”
闻樾下颌的线条紧绷,“你可能想错了。我并不是挡在你面前,我是找我妻子。”
时献明显愣了一下,脑海里冒出那些圈子里传的流言,他想要回头看一看时初妤的脸色,可他忍住了。
他冷笑:“这里可没有你口中的闻太太。”
闻樾一动不动,目光压迫性地落在时献身上。
时献到底年纪小,又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哪里受得住闻樾的眼神,当即心里有些慌乱。
不过他咬着牙,生生忍住了,没有躲开他的眼神。
时初妤不愿意看闻樾在这里欺负人,她往旁边挪了挪,出现在闻樾的视野中,声音温和:“闻樾,请问有事吗?”
她的嗓音温温柔柔,一如既往。可闻樾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
她的目光不再专注地停留在他身上,她看着他的眼睛里,不再温暖。
闻樾心脏似乎被针尖刺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疼。
他想问,前两天送她回来的那个人是不是眼前的男人。
也想问,她忽然想离婚,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吗?
甚至想问,她是因为讨厌他,所以在他面前才不爱笑吗?
可一触及到时初妤那双漂亮的眼睛,闻樾刚开始想要质问的话忽然就哽在了嗓子里,他张了张嘴,声音涩然:“你住在外面不方便,要不你回浅水湾吧,我会暂时住在公司……”
时初妤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住处了。”
“你的手受伤了,没有人照顾不方便,家里有何嫂,有她照顾会好一些。”闻樾慢慢说。
“真的不用了。”时初妤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既然决定离婚,还是不要再牵扯不清了。过两天我会去一趟浅水湾,收拾东西,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她的语调平淡疏离,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闻樾唇角抿了抿,绷成一条直线,此时他听不得“离婚”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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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刘洋的话,想要哄一哄她,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逗她开心,脑子里过了一圈,却发现,以前从来没有去了解过时初妤,现在想要找一件合适的礼物,竟然无从下手。
静默许久,时初妤抬眼,道:“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闻樾没有开口。
时初妤也不愿意逗留,她转过身,示意时献跟上她。
时献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毕竟时初妤是闻太太这个大炸/弹,将他炸懵了。
时初妤拉了拉他的衣袖,惊醒了时献。时献这才直愣愣地抬脚,跟上了她的步伐。
两人离开了。
背影看上去那样和谐。
第26章 与传言不符
和闻樾分开之后,时初妤和时献之间,就没有开口说话。
时献犹豫着该不该说话。
时初妤则是在等时献主动提及。
快要走到地铁站的时候,时献还是没忍住。
“姐姐,你和闻樾是……夫妻?”
时初妤脚步微顿,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很快就不是了。”
时献也停下了脚步:“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问题时初妤没办法回答他了。
她眼神恍惚了一阵,说:“可能是我们不合适吧。”
家世相差悬殊,最重要的是,闻樾永远不会爱她。
徒有一腔热情的奔赴,最终耗尽了她的爱,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她捂不热闻樾的心,及时抽身。虽然遍体鳞伤,未能全身而退,但好歹维持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曾经爱过他,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时献适时地打住了话题,没有再深究。
他脑子里却一团乱麻,那些传言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闹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闻樾娶了个无权无势的女学生,这个消息曾经闹得满城风雨。
而时献对此有所耳闻是因为他的一个表姐蒋晴。蒋晴和闻樾一起读过高中,当时的闻樾光芒万丈,轻易能够夺得女生的好感。
蒋晴也不例外,她偷偷暗恋着闻樾,从年少到青春结束,很长一段时间里,蒋晴都默默关注着他。
当初闻父忽然去世的时候,大家都明白,闻樾想要执掌大权,势必要联姻。
虽然蒋晴觉得自己的家世配不上他,但是也心存幻想,说不定呢?
每个人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会抱有一丝期待的。
没想到后来被时初妤截胡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那段时间她经常往时家跑,哭哭啼啼地跟他们抱怨。
蒋晴口中的时初妤,空有美貌,心机深重,完全奔着闻樾的钱去的,是个靠脸上位的拜金女。
时献当时不明所以,义愤填膺地也跟着骂了几句。
可如今,接触过后,他眼里的时初妤,温柔善良,受了伤会忍着不哭,笑起来如同碧波澄洗的天空,很美。
永远温柔,永远坚韧。
是一个与传言中迥然不同的人。
时献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相信,这样一个温暖的人,远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对不起。”时献轻声道。
时初妤疑惑地问他:“为什么道歉?”
时献弯了弯唇,并不解释他突然的歉意。
他总不能说,对不起未加证实就随意指责她吧?
又或者,说对不起未经相处,就轻易地相信她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吧?
这无异于在时初妤的伤口上撒盐,让她再次面临别人不加掩饰的恶意。
这对她不公平。
她不应该受到旁人的误解。
……
周叶在路边接到了闻樾。
他坐在长椅上,孤零零的一个人,背影有些落寞。
路灯下,树影幢幢,他看到了周叶,却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周叶熄了火,没敢喊他,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
车窗外的夜色渐浓,闻樾身上的酒气几不可闻了,他慢慢起身,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周叶在前面试探问道:“闻总,是回浅水湾吗?”
闻樾侧头看着窗外,半晌,声音低沉:“不了,回公司吧。”
很奇怪,以前浅水湾不过是一个住的地方,在他眼里,和别的房子没什么特殊。
如今不过是少了一个人,在他眼里,那栋房子,瞬间就变得灰暗了。
一步也不想踏进。
……
时献将今天购置的东西搬回了公寓,就离开了。
时初妤走了一下午,整个腿都是酸的,她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捶着自己的腿。
公寓的赵阿姨见了,适时地端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赵阿姨是个面容白白胖胖的女人,看着很和善,也很爱笑,让时初妤看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她最近很喜欢接触让人心情愉悦的人和事,新的生活总该开开心心地去迎接。
赵阿姨替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又打算去整理了一下买回来的东西,时初妤连忙说:“赵阿姨,别忙了,太晚了,你去休息吧。”
赵阿姨笑得两眼弯弯,手脚麻利地打开购物袋:“这有什么,就几袋子东西,很快就弄好了。时小姐,你去洗澡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时初妤再三劝阻,可赵阿姨坚持,无奈,她只好拿了睡衣去洗澡。
因为她的手绑了纱布,不能沾水,赵阿姨考虑到这一点,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手里拿着一卷保鲜膜。
“时小姐,伤口不能沾水,要不你缠一些保鲜膜吧?”
时初妤看着赵阿姨盛满关心的眼睛,脑海里不期然想起那天夜里,闻樾也替她缠过保鲜膜。
不过他向来凉薄,所有的感情都敛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之下。
那天的他面无表情,未曾流露出担心。
明明是好意帮忙,愣是被他弄成了例行公事。
时初妤垂眸,不再想他,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清明:“麻烦赵阿姨了。”
沐浴完之后,时初妤躺在了床上,她本以为晚上碰到了闻樾,会睡不着,没想到,她一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时初妤第二天醒来,没有昨天的慌张,等睡意完全消失了,她才起床换衣服。
因为她手受伤了,短期内弄不了设计稿,更何况,这几天要回浅水湾收拾东西,也耗时间。时初妤干脆把工作室关了,给大家放了个短假。
【蒋馨园:初妤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蒋馨园听到了放假的消息,先是高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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