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一听,鹤园,离家里老远,怪不得他鞋袜衣物?都冰得跟河里捞上来一样,原来是绕了个大圈子。
“何必要去那么远,这样的?天,着了风寒怎么办。”
说着,严霁楼还真接连打起几个喷嚏来,“我去看看梅花,顺便折几枝回来,你不是老嫌咱们?这个屋空洞吗。”
严霁楼进门前,就把靴子脱下来放在门外,脚上只踩着白袜走动,走到金丝楠木的?书柜前,把梅枝整个插进汝瓷的?美人?觚里。
转过头来,看向绿腰,笑道?:“你过来看看。”
看他满头雪粒融化成水珠,点?点?滴滴挂在青丝上,连带着面容都朦胧起来,绿腰莫名觉得好笑,走到他跟前,捉住袖子,踮起脚尖帮他把头发?擦干。
严霁楼任由她动作,绿腰一边擦,一边唠叨,“也不管管你儿子,我看这几日老先生?教的?东西,该背的?不背,该写的?也放着不写,又拖拖拉拉,到时候你打算再?陪着一起挨骂?”
上次严霁楼带他们?下附近的?乡镇玩了一遍,书不温,字不写,第二天西席要上门了,才?知道?急了,当爹的?晚上趴在书桌前,挑烛夜战,换了两种字体,帮孩子们?完成课业。
西席是严霁楼请来的?大儒,老进士了,当过官,开过馆,人?很有威严,一眼看出是当爹的?纵容包庇,当场脸色就很不好看,害绿腰也挨一顿批,她可不想再?背锅。
严霁楼定定地盯着绿腰,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倒叫绿腰不好意思起来。
“跟你说正事儿呢。”
严霁楼看桌子上有绿腰喝剩的?茶水,遂端起来,绿腰刚要阻止,已经晚了,茶水尽入了喉中。
片刻,严霁楼皱着眉头,从舌尖上拈出一缕白毛,“这是什么?”
“你儿子干的?好事。”
原来兔子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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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点?着火炉,毛发?干燥,兔毛到处飞舞,顺势落到桌上来,进了茶杯里面。
“子不教父之过,孩子都被你给惯坏了。”
严霁楼重新给自己斟一杯茶,端着茶杯落进摇椅里,随着摇椅晃动,脸上显现出优雅的?惬意来,“我的?儿子,坏能坏到哪里,我还怕他不够坏,到时候受人?欺负呢,就是想惯着,没辙。”
绿腰又气?又笑,咬牙道?:“万一儿子长大成了大恶人?,那我不是成恶人?之母了?”
严霁楼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随着摇椅晃荡,“不用等以后,你现在就是恶人?之嫂。”
说着把茶水喂给她,绿腰刚含到嘴里,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一股兔腥气?。”
严霁楼唇角翘起,未免心情愉悦。
这时秦嬷嬷隔着窗,轻叩隔栏,“今天有人?送了点?鹿肉过来,咱们?吃暖锅吧。”
两人?立即齐声应下,绿腰也早从摇椅上跳起来,同严霁楼隔开三尺远。
都同床共枕这些日子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旁人?,还像许多年?前的?那对叔嫂一样,第一反应就是逃开,莫名其妙,假作正经。
听见窗外脚步声渐行渐远,两人?再?一对视,不约而同笑起来。
严霁楼抱住绿腰,头埋在她腰腹前,磨蹭够了仰起脸,“嫂嫂,下次别放开我了。”
“你说的?,下辈子也要缠上你。”
今天大寒,绿腰懒得受冻走路,饭就挪到照犀居用了,坐在火炉旁,暖胃又暖身?。
青庐多病,身?子又弱,只吃了一点?,就腻在严霁楼身?边,青轩也跟着胡乱玩儿,猴子似的?爬上爬下,严霁楼一顿饭下来,没用多少,尽哄两个孩子玩儿了。
秦嬷嬷收拾碗筷,端着漆盘从檐下经过的?时候,跟老管家笑谈:“真是奇怪,姑爷看着威严,两个娃却没一个怕他的?,娘子温和?,青庐和?青轩,见了她就活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绿腰在屋内听见了,想,这倒是真的?,她对待人?温和?,上门跟她做生?意的?都夸老板娘好脾性,但?是对孩子,并不十分有耐心,甚至有意地做出疏离,反倒是严霁楼,听说外面不少人?都怕他,但?是在家里,他似乎就是个大孩子,比起亲爹爹,更像两个孩子的?大哥哥。
听见外面爆竹声声。
绿腰半掀锦帘站在檐下,身?上一袭翠色长袍,脸色被屋内的?暖气?刚刚熏过,显出一点?娇态来,捂着耳朵佯怒喊道?:“还没到过年?呢,你们?父子几个放哪门子的?炮仗?”
严霁楼蹲在地上,全神贯注,伸手去点?炮,左右两个孩子神兽似的?蹲守在旁边,听见绿腰的?话,转过头来,脸上笑意盎然:“爹爹说,天天都是好日子,何必等到过年?。”
爆竹炸开,大家都作鸟雀散,绿腰在喧腾的?爆竹声中,趁机大声喊了一声,“小叔叔!”无论如何,他一直都是她的?小叔叔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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