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哗的一声,将碗里剩余的凉粉,全都泼到一旁的杂草地里,然后开始洗碗。
集市上又有些卖瓜果糕饼,杂耍点心的,绿腰随走随看,各样买了一些,至于马具,严霁楼眼光高,还真看不上地摊上这些杂货,左挑右捡,也就拿了一个马鞭而已。
这时候暮色缭绕,炊烟四起,已经到了下午。
两人打包好各自采买的杂货,回家。
路上经过村口,远远地望见有一队小兵押人。
严霁楼生性冷淡,从不为路边的热闹驻足,这一回,却主动停下脚步。
绿腰心下生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在那边的沙丘上,几个穿官差衣裳的小兵,正押着一队人马。
囚车停在一旁。
“把钱交出来!”
一个戴镣铐的妇人跪在地上,“没有,真不是我,我没偷……”
“你怎么证明你没偷,你没偷,我们买酒的钱怎么没了?那么多人可都看着呢,赶快交出来,也少受些活罪!”
妇人伏在地上干嚎,这些天哭的太多,她已经没了眼泪。
“押你们这些贼囚,真是半分好捞不到,尽他娘的受苦受累。”那兵丁望一眼云天,扶正头盔。
绿腰看明白了,这是押送犯人服刑的囚车,地上那个女人,正是当初为得到裁缝铺,陷害她的罪魁祸首,也是在满月宴上,孜孜不倦,向众人诋毁她的那一位。
“听说你当初诬陷别人偷东西,如今看来,做贼的原来是你自己。”
其中一个小兵不知道从哪儿听到这消息,嫉恶如仇地把它给说出来。
众人听后,纷纷嗤之以鼻,唾向地上那人,以示鄙夷。
“咱们先走,叫这贼囚自己在后头慢慢撵。”
于是车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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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手脚并用,在沙地里挣扎着,铁锁镣铐哗啦作响,沙地经过一天的炙烤,正是滚烫之时,随着妇人向前爬去,留下一道道狰狞痕迹。
如今她这副模样,会想起四年前,被自己陷害过的人,也是如此的狼狈吗?
或许会,或许永远不会。
“走吧。”
绿腰回过神来,严霁楼已经走出半里地,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姿势,站在远处看着她。
-
路走太多,两人回到家,安静歇下,最热闹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日,是严霁楼要去书院考试的日子,是以他早早就起来收拾行囊。
饭还没吃完,门口苹果树枝头上喜鹊高啼,又来了客人。
原来是严霁楼在书院的同窗。
绿腰去过云边镇的周家,认得这位周公子的妻子,见过周公子的儿子,却唯独不认得周公子本人,虽然对方在饭桌上,对她的厨艺表示极大的赞赏。
洗完碗后,两人离开,她正要收拾屋子,发现严霁楼的书掉在桌下。
这是忘了拿吗?
怕他要用,她赶快捡起来,骑马给他送去。
幸好那两人并未走远,只是站在戈壁滩的矮丘之上说话。
高原广袤,正值夏日,草海荒波,四野茫茫。
好友劝严霁楼:“我说句不该说的,霁楼,你难道没发现,自己有些越界了吗?”
严霁楼面色冷然,“何以有如此之见?”
好友道:“恕我多嘴,你前途无量,放一个那样的女人在家中守寡,又对她那样照顾,实在招惹闲话,往后看,是遗患无穷。”
“照顾?”严霁楼攒眉,似乎对这个用词很有异议。
“你为她做那么多,又是处置害她之人,又是攒局让曾经的旁观者道歉……还不是照顾吗?”
“无稽之谈。”严霁楼打断他,冷声道:“严某如此,全是为了兄长的缘故,服孝三年,源自礼法要求,在此期间,让她安稳给兄长守贞,是我应尽之责,况且不久严某就要赴试,怎会这个时候自毁长城,更何况她还是长嫂,伦理之事,如何悖逆?”
好友诧异,问:“你为嫂子做了那么多,竟不打算叫她知道?”
严霁楼听他这样说,当即流露出不解之色,“为什么要叫她知道,我原是为了兄长,兄长珍重她,我自然要护她周全,他人的感激,于我而言,别无用处。”
恐怕这话分量不够,严霁楼又往其中添码,“除此之外,我对她,亦有同病相怜之叹,她与我,都饱受穷困之苦,被人诬陷构罪,倘若我袖手旁观,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背弃?这些事若放在你身上,我也会为你出手。道义所在,何关风月?”
好友听了这话,当即大笑,“此话当真?”
“自然千真万确。”
山丘后,打马而过的沈绿腰却愣在原地。
夏日的风柔柔吹动她的襦裙,她的心里也像这戈壁滩一样,时而盛大,时而荒凉。
哦,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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