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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0-153(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双钗缘》150-153

    151  ? 困龙

    ◎姐姐出来啦◎

    从泰华殿出来时, 太阳已彻底落山。

    赵锦瑟派人将清懿送出宫,内城之外,她甫一下车, 便被送上熟悉的拥抱。

    “姐姐!”

    清懿进去多久,清殊就等了多久。

    见到清懿平安出来, 身后的碧儿、翠烟、裴萱卓等人, 俱都彻底放松下来。

    众人齐心协力度过了难关, 劫后余生的滋味令人百感交集。

    “都回去休息罢。”清懿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 忽然郑重鞠躬行礼,“今日之恩, 清懿没齿难忘,多谢诸位。”

    “姑娘, 快莫要再说这种话, 折煞我们了。”翠烟眼圈泛红,“从前你为我们筹谋的种种, 虽只字不提,可我们都不是没心肝的人,早就铭记在心。”

    “有句话我们都想同姑娘说, 从前你凡事都自个儿扛着, 收回商道也罢,把我们都送走也罢,把我们安顿得好好的, 全然不顾自己,此后万万不可如此。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没有你, 就没有诸位姐妹的今天, 姑娘凡事当以自身为先。”

    清懿沉默良久, 眸光温润:“好。”-

    回到流风院,许是因为连日疲倦,清懿额头有些发烫,喝完清殊端来的药,昏沉睡过去后才觉舒服。

    清殊悄悄关上房门,回头道:“好了,姐姐睡下了,你要同我说什么?”

    丫鬟青萝面色有些挣扎,跟着清殊走到院中的凉亭里,犹豫许久才道:“四姑娘,奴婢想起关于项府大小姐的一些事情,要同您说。”

    青萝是数年前清懿出事那次被随手救下的项府丫鬟,可那时她受刺激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肯说,众人只好作罢,由赵鸳领到工坊过活。如今将养这么多年,总算恢复了常人的模样。前不久还自告奋勇参与了营救清殊的事情。

    清殊对她有印象,思索片刻道:“你说。”-

    白日里,因为皇后颁布懿旨宣告此案审理完毕,遂将曲家一干人等无罪释放,曲府门前的封条也被揭下。袁兆远远瞧着人群里的清懿正在和姐妹们说话,于是并不上前打扰,只默默去将曲元德和曲思行接回去。

    曲思行数日内了解到自家父亲和妹妹背地里一个比一个厉害,简直被这些惊雷砸得昏头。见到袁兆后他还没回神,随口邀请对方留宿,结果人家一口答应下来。

    曲思行:“?”

    “袁兄不回去,长公主岂不担心?”曲思行想了一个理由试图挽回。

    “哦,无妨,知道我活着就行。”袁兆已经溜达去挑房间,“我看这间不错,坐北朝南,甚好。”

    曲思行:“……”

    好在两个光棍生活简单,并不讲究,既择定房间,曲思行也由得他去。

    袁兆四处散歩,远远眺望了一眼流风院的屋檐便打算歇下。这时,院门突然被敲响,响声还略急切。

    打开门,正对上清殊严肃的神情。

    “袁先生,我有话要问你。”清殊利落道,“你是不是知道项连伊有系统?”

    袁兆倏然抬眸,目光带着些许锐利,沉默片刻才道:“进来说罢。”

    就在一刻钟前,青萝说曾听过项连伊和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对话,此后才被她找了由头搓磨,现在想来就是杀人灭口。

    作为现代人,清殊也算阅网文无数,她很清楚“系统”是什么。这代表项连伊掌握了更高维度的力量,由此推断,多年前姐姐莫名出事且找不出蛛丝马迹,未尝不是系统的功劳。

    “袁先生,我不想绕弯子,之所以想开门见山地说,是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和我一样都在关心着姐姐。”清殊道,“项连伊有系统,我怀疑姐姐那次马车出事和这次商道案发,都与她脱不开关系。如果她掌握着这种超然的力量,那就必须找出应对的方法,否则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袁兆顿了片刻,道:“我并不知系统为何物,但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项家女,确实有玄妙之处。”

    清殊皱眉,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姐姐出事那次是你出手相助,倘若你早有预料,又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她身上的异处?还有,亭离山遇到的老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一连串的问题直指关键。

    袁兆这才正眼看向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他也算看着这个孩子长大,只记得是个活泼跳脱的性子,如今才知她原也有冷静睿智的一面,和她姐姐如出一辙。

    前世,清懿的身边并没有这个妹妹,这一世,兴许是清懿改变了她早夭的命运,才让妹妹得以长大。但是清殊方才口中的“系统”,让他不由得心生疑窦。

    这个妹妹,真的是原本就早夭的那个吗?

    “回答你之前,还请四姑娘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袁兆道。

    清殊:“你问。”

    袁兆目光藏着探究,缓缓道:“你来自何方?”

    倘若是寻常人问,清殊一定会回答浔阳。

    可她心里清楚,袁兆问的不是这个。

    清殊怔愣数息,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平静道:“另一个世界。你可以理解为数千年后的未来。”

    袁兆果真沉默了很久,可清殊却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质疑和震惊,反倒显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

    “到你了,你究竟知道多少秘密?”清殊问,“我姐姐重生了一次,那袁先生你是否也是如此?”

    袁兆这回没有迟疑,直接道:“是。”

    “项连伊的能力,究竟是今生才有,还是前世便存在?”

    袁兆垂眸,迎着少女注目的视线,他像是想到什么,眼底闪过晦暗。

    “前世便有。”

    短短瞬间,清殊如醍醐灌顶。

    在清殊已知的信息里,姐姐前世在后宅备受折磨,经历许多苦难,那些找不出痕迹的陷害,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一时间,她压抑不住愤怒,“那你既知道是项家女的手段,又为何眼睁睁看着我姐姐受苦?你既然薄情寡恩,如今又何必作出这副模样?”

    袁兆眼睫低垂,无人知晓他眸中的沉暗。

    随着少女一声声的指责,前世的记忆如雪花纷飞,一片一片钻入脑海。

    是新婚夜莫名突然降下的长公主旨意,原本的娶妻变成纳妾,他去宗祠亲手改谱牒,手指被利刃割得鲜血淋漓,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刻不上。

    从那夜陡然诡异的情形开始,他发现背后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所有人走向既定的命运。

    可他不信怪力乱神,更不信所谓命运安排。

    两年时间里,他几乎是拼命地筹谋,完成老师遗愿后,力求在朝廷漩涡里脱身。

    但是项天川似乎能料到他的每一步棋,直到变法失败,袁兆也找不出谁是叛徒。

    直到某天,对方突然找上门,想要以婚约为筹码展开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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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第一次,袁兆注意到了项家女,项连伊。

    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让姑娘家误会的事情,所以更不明白此女执念从何而来。

    项连伊见到他时,眸光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光亮:“袁郎君可还记得我,那年我第一回进京,途中马车坏了,遇到山洪,幸得您相助。”

    那时,他记得自己十分坦诚:“抱歉,不记得了。”

    其实他说了假话,他过目不忘,自然记得某次的偶发善心。因为姑娘的遭遇让他无端想到清懿,举手之劳的事情,不值一提,更不想因此让姑娘误会。

    项连伊的眼神却平静得有些异常:“无妨,日子还长着,郎君总会记得我的。”

    袁兆缓缓皱眉。

    那种诡异地被操纵感,就在这一刻重新席卷而来。

    此后,一次两次三次……数不清多少次的偶遇邂逅,袁兆不是拎不清的蠢人,相反,对于男女之事,他没有寻常男子一贯的拖泥带水,更不会怜香惜玉。可对方却如附骨之蛆,让每一次的意外避无可避。

    那是袁兆第一次产生疑窦——他觉得自己像棋盘上的棋子,抑或是话本里墨字写上的人物,生出自我意识,却无法违抗操纵者的意志。

    在清懿问他为何如此疲惫时,他想要说出内心的怀疑,却猛然发觉……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关于命运、关于天道、关于棋子之论的怀疑,他统统说不出口!

    这一刻,来自于未知的诡异尘埃落定!

    好似毒蛇在暗中窥伺,被阴鸷的目光锁定后的森森寒意笼罩着他。

    袁兆将自己关在无人的房间,安静思索了许久。

    面前摆着棋谱,是困龙局。

    从七岁起,因为找不到对手,他便喜欢自己同自己对弈,又或是挑战前辈遗留的残局。

    博弈之人,玩的是心智。

    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却可以在心里反复揣摩。

    如果他是棋盘中被困住的龙,一举一动都在周围棋子的窥伺中,那么谁是执棋者?

    执棋者的目的是什么?

    倘若他是棋子,那么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棋盘吗?

    那又是谁造就的棋盘?

    每一次感受到意志被强行扭转,推动的结局都是以项连伊目的得逞告终。

    至少可以推断,项家女拥有所谓的“神力”。

    这种神力从何处获得,又为何会被赋予此种神力?她与棋盘的创造者是同一阵线吗?如果是同一阵线,他的意志又为何与项连伊相左?

    倘若写话本的人一开始的设定就是袁兆与项连伊天生一对,那就不会有清懿的出现。

    袁兆心中无可抑制地生出戾气。

    他的情感,他的血肉组成活生生的人,而不知名的操纵者却想改变他的意志。

    “砰”地一声,棋盘被掀翻在地,

    他豁然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棋子散落,困龙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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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2  ? 重启

    ◎姐夫视角的前世◎

    在假意顺从操纵者后, 袁兆渐渐摸清规律。

    “神力”并非万能,它只会在某一个时间节点粗暴地判定结果。

    譬如,操纵者下达一定要让袁兆娶项连伊为妻的旨意, 那么其中种种弯弯绕绕它都不管,只要最终目的达成。

    又譬如, 他无法对操纵者下杀手, 每当他生出杀心, 意志便仿佛触碰到了禁忌, 会陷入黑暗很久。等下一次苏醒,他便会发觉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被“神力”意志掌控, 旁人发现不了端倪。

    袁兆反复试探“神力”的规则,逐渐判断出, 操纵“神力”的项连伊并非万能。

    这个世界既有“神力”产生, 那么也许就存在着“创世神”。

    那位“创世神”与项连伊并不像一路人。

    也许,这就是破局关键。

    袁兆无数次地在黑暗中思考, 在规则漏洞外寻找可能存在的“创世神”。

    内心压抑着无数秘密,没有人倾诉,也不能宣之于口。

    唯一的慰藉是见到清懿。

    只有她在身边, 袁兆才觉得自己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她很聪慧, 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袁兆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握住她的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看见什么, 听见什么,请你信我,再等一等我, 好不好?”

    命运的车轮无可违背地向前滚动。

    和项连伊成亲的那一夜, 脑中翻滚的意志拉扯像是将人撕碎。

    阖府张灯结彩, 满眼的鲜红。

    他无端地想起清懿穿着红嫁衣的模样。

    轿帘被风吹开,他悄摸给她送吃的,凤冠之下是一张如画的脸,眸光温柔。

    他踉跄地推开眼前的人,往门外走。

    像是皮影戏中的人偶撕扯开身上的丝线,没有目的地,横冲直撞,想要撞开无形的牢笼,直到看见熟悉的小院。

    昏黄灯光将人影投射在窗前,她似乎在看书,侧脸瞧着很认真,许久不曾翻动书页。

    冬日夜晚寒凉,袁兆站在院外,任由冷风吹拂,心中如沸水般蒸腾的狂躁和戾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悉数安静下来。

    他从没有一刻忘记,新婚的早晨,她看向自己时,那双通红而悲伤的眼睛。

    无数次刀山火海,尔虞我诈,都比不过她的眼泪。

    那是让他恨不得剖出一颗心,碾碎千百遍来赎罪的愧疚-

    除了项连伊,谁也不知道,大婚之夜的新郎官在另一处小院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这也是第一次,他公然对抗“神力”,且成功了。

    回到听雨轩,袁兆撂下一句话:“那边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这是项连伊掀开盖头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愣住半晌,缓缓笑道:“郎君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袁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重复,转身便离去。

    余留项连伊的笑容渐渐消失,衣袖中的手指掐进掌心。

    双方都是聪明人,她知道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异样,而现在是表明底线,只要不触碰底线,他也不介意随波逐流。可如果触犯底线,那就鱼死网破,大不了掀翻棋盘。

    良久,项连伊冷笑:“真不能小瞧了古人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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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最聪明的棋子,深知自己是棋局的中心,并在初次违抗意志成功后公然借此谈判。

    而项连伊也确实被拿捏住了七寸,倘若对曲清懿下手,逼急袁兆,彻底做出打乱棋盘的事情,那么她也会被系统抹杀。

    项连伊缓缓勾起唇角,可惜,男人不明白后宅的手段。他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杀人的刀,并不一定要见血-

    起初,袁兆以为自己将清懿保护得很好。

    他单独辟出院子安置她,但凡送进这里的丫鬟婆子还有一应吃穿物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外面的风言风语传不到这里,可他发现,清懿逐渐消沉。

    袁兆不常来,因为每每出现,总是不可避免带来危机,就像府中蹊跷失踪的侍妾们,谁也找不出疑窦。

    每月偶尔来一次,他总是尽可能地抛开疲惫,告诉她轻松的轶闻,或者送一些东西。

    有次,皇后赏了一件极好的狐裘,清懿虽笑着收了,可袁兆敏锐地感知到她没有看上去那么开心。

    应该是,这么多年来,她很少真正开心过。

    私下叫来她身边的丫鬟芬儿,对方支支吾吾道:“那件银狐裘,郎君也送了一件给世子妃吗?”

    袁兆缓缓皱眉,紧攥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从没有送过什么给项连伊。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对方利用“神力”制造的假象还有多少呢?

    心中猛然生出急切的情绪,他迫切地想要找到曾经出现过的和尚,那是他唯一想到的拥有不寻常之处的人-

    清懿离他越来越远了。

    是那天她带着恳求的一句“和离”,也是她逐渐黯淡的眼神,和不愿靠近的手。

    袁兆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就像无法徒手抓住一道自由的风。

    他说不出关于真相的任何字眼,却又不能放任她离开,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没有互相权衡的筹码,她会危机四伏,甚至无法保全性命。

    最重要的,也是他最清楚自己的卑劣之处是……他舍不得。

    在她提出离开时,他说:“唯独这个,不行。”

    他的卑劣,他的自私,他用冠冕堂皇的保护当借口去遮掩私心,他庆幸还有这样的借口。

    和那时为了保护她,想要送她走不同。这一次袁兆很清楚,如果让她走,就是山高水远再不相见的诀别。

    他几乎是恳求她不要走。

    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他想。

    江夏城的小和尚已经打听到了踪迹,再给他一点时间,总有办法的-

    自此袁兆越发忙碌,他一面要操心朝堂政局,推行土地改革,壮大寒门势力为己用,以此制衡项党。另一面,他私下将所有暗卫都派去保护清懿。

    即便自己万一发生不测,至少可以保全她。

    所以在陷害事件发生时,袁兆没有一丝一毫疑心清懿的清白。

    那些污言秽语喋喋不休,他的杀心抑制不住。

    手起刀落,天地才终于安静了。

    暗红色的鲜血静静流淌,蜿蜒成一条小溪横亘在二人中间。

    清懿站在对面看着他,眼神淡漠。

    袁兆几乎被那道眼神灼伤。

    世人皆道袁郎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而在这道冷静又漠然的目光注视下,那层看似完好的人皮渐渐褪去,将他压抑的戾气、杀念、占有欲照得一览无遗。

    隔着咫尺之距,袁兆好像看见,她眸光里倒映着地狱罗刹的面容。

    知道他是一个和寻常男人没什么不同的、卑劣肮脏的小人,她会失望吗?

    见到程奕,她是不是想起年少时光,是不是恍然惊觉他早就不是当初认识的袁兆?是不是在后悔……当初没有走?只是这样想想,内心的嫉妒和丑恶就悄悄占据了全部内心。

    他生来贵胄,自视甚高,看似待人温和实则是个极傲慢清高的人,这世上没有人比袁兆更了解自己的目下无尘。可在这一刻,他近乎生出低到尘埃里的自卑,他害怕看见她眼中的疏离与厌恶。

    床帐里,他蒙住她的眼睛,轻声问:“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会不会好一些?”

    清懿没有说话,沉默一直蔓延。

    良久,只听到他极轻的叹息。

    “罢了。”黑暗里,他自嘲,“用孩子绑住你,那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至少别让最后那点情意被消磨-

    书上说,近乡情更怯。

    初时不懂诗中意,如今到品出几分滋味。

    看着院中熟悉的人影,有时是在看书,有时在弹琴,有时在画画。袁兆只是远远瞧着,不再靠近。

    见她神思疲倦,袁兆特意打发人请曲思行来探望,不必提及是自己的意思。

    这些年,他潜心钻营,羽翼已丰,是时候做个了断。

    关于项连伊的能力,他渐渐知道规律。“神力”不可随意施为,需要冷却时间。

    在陷害清懿之后,她有很长的时间不能再次使用。

    而袁兆就是要趁此良机对项党发难,即便项连伊有后招也只能先用来围魏救赵,不会波及清懿。

    等项连伊招数用尽,便是项党倒台之时。没有项天川,失去“神力”的项连伊的也只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背后的规则不许他起杀心,可是规则不懂人心,要一个人求死不能,有无数种手段。

    袁兆漠然看着棋局,突然落下一字,绞杀大龙。

    届时她再想积蓄后招脱困,那个和尚也已经找到了,不日就要进京。

    身为棋子又如何,手握天道,也有必须遵从的规则。

    有规则,就会有漏洞。恰好,他最擅长下棋,更擅长在蛛丝马迹中寻找漏洞,一击必杀!

    他计划得很周全。

    再有几天,就真正自由了。那时他想,等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他就将从前不能说的真相统统告诉清懿。

    他将未来都想好了。按照和曲思行的计划,先是将计就计,让曲思行假装中项党圈套,被污蔑谋逆。再由袁兆为首的臣子检举项党数年来的累累罪行。

    走在入宫的路上,袁兆莫名觉得心中不安,没来由地慌乱。

    “殿下脸色不佳,是没有休息好吗?”下属问,“怪不得殿下疲累,我想着今日要做的事,心里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呢。”

    众人言语纷乱间,袁兆心脏跳得越发厉害,他甚至没有心情回应,撂下一句“我先回府一趟”便往回走。

    那天所有人都看见一向端方得袁郎脚步惶急,最后近乎飞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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