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但是对方对她可就不一定?了。‘杀父之仇’岂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一旦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由爱转恨也是一瞬间的事。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虽对男人?情根深种,但也并?非是个全心全意付出的性子……她骨子里留的,还是炎家的血。”
应夏红松了一口?气:“只?是……真的要给少主七天的时间吗?”
炎远冬眯起眼:“不是给她七天的时间,是给‘醉梦’七天的时间。时间一到,就可以动?手了。”
“是。”
米丘走出房门的一瞬间,面色就紧绷起来。
“宿主,炎远冬为了你这个女儿退让很多。你可以试试继续利用这个身份替江冽脱身呢?”
米丘冷笑道:“他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杀江冽,你还真信?唯一的可能?就是现在还不到杀江冽的时候,他卖我个人?情罢了。至于他为什么会看在我这个半路回家的女儿的面子……”
她眯了眯眼,“信他是有父爱,不如?信我是秦始皇转生。只?有一种可能?:他要在我身上谋求更大的利益,现在只?是拉拢我,我和?江冽一样,都没有到被宰的时候。”
系统有些害怕:“所以你要想办法尽快救江冽出来吗?”
“急什么,这不还没到时间吗?他既然想要利用我,就说明我暂时是安全的。他利用我、我利用他,演戏而已。况且现在还不能?走,毕竟江冽他身上的……”
米丘马上住嘴,摸了摸眉梢:“毕竟江冽刚知道我的身份,要是这么容易就放他走岂不是便宜了他。”
系统叹了一口?气。
她问了一下焚天教的水牢在哪里。那些弟子许是被炎远冬交代过?,很是顺从地带她去?往一处暗室。水牢在焚天教的地下,米丘沿着隧道一层一层地向下走,越是向下,就越是潮湿阴寒,前方的教众小心地举着蜡烛,直到蜡烛开始不安地跳跃,终于来到了最底层。
米丘先是听到了一滴水坠入水面的声音。
然后一转眼,就看到楼梯尽头,偌大的水池,一个黑影被锁链束缚着正在水池中央。双手被缚,微微低着头,若不是胸膛微微起伏着,毫无声息。
米丘看到那锁链,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她下意识地举着蜡烛上前,直到那个弟子提醒:
“少主,小心!再上前就是水了!”
水面湿了米丘的鞋袜,米丘毫不在意,直到走得进了,这才看清那铁链是锁在江冽手臂上的,并?不是从肩胛骨穿过?去?的。
她的胸膛绵长地一起伏,转过?头后没有露出半点异样:“这里的水这么多,我怎么审问他?你去?把他的锁链打开,将他带上来。”
属下面露为难:“回少主,锁住江冽的钥匙在应护法的手里,我们这些属下是没有资格打开的。”
米丘神色一戾:“那还不快去?找?难道我爹没有通知你们,以后江冽的所有事都由我负责吗?!”
属下面色一变,连滚带爬地向上跑了。一瞬间,这里只?能?听到她和?江冽的气息以及水滴声。
这狗崽子微低着头,领口?松散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好似没了气息一般。
她知道为了让江冽不逃走,没有穿他的琵琶骨,但是定?然给他下了大量的迷药。在如?何对付江冽这件事上,有时候魔教比药王谷更有心得。
她垂下目光,试探地下水。这水无比冰凉,湿了鞋袜的一瞬间就让她打了个冷颤。她咬着牙,缓缓走到江冽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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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崽子。”
她仗着他听不见低声地骂,刚想探探他颈侧的脉搏,突然察觉不对劲。
虽然对方没有半点破绽,但是米丘在永乐村里和?他近距离纠缠了不知有多久,对他的气息和?脉搏无比熟悉。
只?一瞬间,她就察觉到对方早就醒了。
想来也知道能?药倒大象的迷药估计也药不倒他。
为何还没有声响,可能?是因为……狗崽子不想理她。
第 65 章
江冽的双手似被蟒蛇一般的锁链束缚着, 肩膀如同起伏的山峦。
他静静地垂着头,身形若被淹没的古树在水池里笔直地伫立,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 好似没了半点气息般。
米丘调整了一下?呼吸, 视线从他的肩膀来到脖颈。
许是因为被?人锁住双臂, 领口有些松散,露出胸膛前薄薄的肌肉。被?浸湿的黑袍紧紧贴在胸口,濡湿出饱满的弧度,一滴水顺着沟壑缓缓融入了腰际。
米丘看着他缓缓起伏的胸膛,咬了一下?唇瓣, 冷哼。
这个?狗崽子,明明已经醒来了还装作昏迷, 就这么不想?看见她吗?
她咬牙切齿, 故意上前一步,将手?贴在他的颈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了。莫要装了,我知道你早已经醒来了, 这点迷药还迷不倒你。”
锁链一阵晃动,江冽缓缓睁开眼。
昏暗的地下?, 他的瞳孔像是一弯井中动荡的明月,回?荡终止只?留下?死寂般的霜华。
米丘顿了顿,“你刚才为什么装昏迷不想?看我?”
江冽没有说话,只?有睫毛微微垂着,眼底不见有她半点身影。他越是沉默, 米丘的怒气值就越高。好啊, 臭小子,和她玩上冷战了?!
“我就那么面目可憎吗?”米丘的胸膛快速起伏着, “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米丘将手?收回?来,这里阴冷潮湿,她不自?觉打着哆嗦,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你不愿看我,到底是因为我是焚天教的少主,还是因为……不想?面对我这张脸?”
她主动揭下?面纱,缓缓靠近对方:
“江冽,你好好地看着我,我难道变了吗?”
江冽缓缓抬眼,即便眼底有了米丘,也?似视她于无物。米丘的指尖一颤,她深吸一口气捧起他的脸颊,和他对视:“你现在看清楚,这是一张陪着你走过正心宗、药王谷、济世堂的脸!这是和你出生入死了三个?月的脸。这是一张为了你找秘籍,差点失去性命,但你却无动于衷的一张脸。还是当初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你为什么就不敢看我?”
江冽垂下?目光,似乎连听她说话都不愿。
米丘怒极反笑:“好,也?许在很早以前你就不愿看见我了。听说我失踪后,你没有丝毫的反应……”说到这里,她的喉咙一动,“也?许马儿?和小骡失踪,你都会为他们立个?坟,但是我消失后,却连一滴眼泪一培土都得不到。从始至终,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顿时一变:
“不过。我现在都是焚天教的少主了。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以后这里就只?剩下?你和我,你就算再厌恶我,也?只?能看着我!”
米丘的声?音像是寒泉一般在地下?回?荡,自?从和江冽认识的第一天起,她的声?音永远是温温柔柔的,如今这般冷硬还是第一次。好似一朵白?莲终于露出自?己瓣叶下?的尖刺来。
然而这刺,也?带着能刺伤自?身的颤抖。
江冽毫无波动,只?是在听到“少主”两个?字之时,长睫若有似无地一动。
她松开手?,刚缓缓后退一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少主,钥匙拿来了。只?是应护法说……江冽即便身中迷药,也?难保不会暴起伤人。少主还是、还是小心为好。”
“你跟她说多谢她的好意,我觉得她说得对。”米丘的胸膛微微起伏,“咬人的野兽是不能被?放出来的。”
她将钥匙拿过来,用力向墙角一扔,转头就走了出去。
“哎?!”小弟子一惊,看着毫无反应的江冽,一瞬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他挠了挠头,也?不敢捡墙角的钥匙,只?能连滚带爬地跟上。
“少主,您慢点!”
米丘走得怒气冲冲,系统小心问她:“宿主,虽然你打算用你的身份给江冽‘脱敏’,但是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还把他扔在水牢里……”
米丘看起来还没有恢复冷静:“又泡不死他,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米丘一开始没有用冷言冷语刺激他,还稍稍透露出自?己的“余情未了”、“旧怨难消”,就是为了用以前的纠葛化解一点仇怨,要不然一开始下?药下?得太狠,那就不是“脱敏”,而是“结仇”了。
没想?到她都后退一步了,这狗崽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特别是她提到自?己出生入死地为他找秘籍,他连个?坟也?不给她立一个?,他大?爷的他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难道他就不会愧疚吗?
她本来用他的冷漠作为借口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如今也?不知道是否“假戏真做”,先把自?己气到了。
“宿主莫急,也?许江冽是还在气头上。毕竟一个?陪伴了他那么久的红颜知己,转瞬之间就成为了自?己杀父仇人之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他成为我的‘杀父仇人’时,我不也?总给他找借口屡次救他吗?”
米丘下?意识地反驳,话说完,她也?察觉到自?己不对。毕竟她本来的身份也?是假的,用别有用心的谎言去要求江冽马上放下?仇恨,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更何?况江冽对炎远冬的恨,她是最清楚明白?的。
“算了。”她摸了摸眉梢,低声?嘀咕:“狗崽子反应慢,我就原谅他这一次。反正时间多得很,我和他慢慢磨。我就不信他永远都不对我说话。”
现在可不是在永乐村她不能动的时候了,他们的情况完全调转,现在是她为刀俎,他为鱼肉。是她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转头,她对跟上来的弟子说:“江冽现在是我的囚犯,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任何?人不许靠近他。还有……好饭好菜地招待着,要是他中途饿死了,我拿你们试问!”
教众点头如捣蒜。暗道这个?新少主说话语气和教主如出一辙,谁敢怠慢?
夜晚,一滴水缓缓从顶层落下?,落在江冽的手?心,径直掉入了水池里。
外面有层层守卫把守,即便隔着水牢,也?能听到混乱的呼吸声?。
铁链毫无声?响,却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江冽缓缓抬眼,眸光比这月色还要寒凉。
他的视线划过地面上的钥匙,眸中古井无波。铁链连接山壁处突然一响,有灰尘落了下?来——这些迷药确实十分霸道,然而他永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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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正要断开,外面突然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
江冽的眉心一动,正要垂下?目光,突然察觉到不对。
不是米丘。
轻浮的脚步声?缓缓落下?,守门的弟子战战兢兢:“应护法,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怎么,这里除了少主,别人就不能来吗?”
“不,只?是……只?是太晚了。属下?们也?怕您深夜前来有什么要紧事,我们这些人领会不到耽误了您的大?事。”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完成教主布置下?的任务罢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应夏红走到水池前,看到江冽毫无声?息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快意。然而脖颈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狰狞了面目。
“嘶……”
她摸了摸脖颈,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正要倒进?水池里,突然察觉到一丝寒意。然而抬眼,周围并没有异样。
“应护法,这是……”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问。”应夏红面无表情地吩咐,“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少主。”
手?下?顿了一下?,低声?应是。
直到整瓶“水”都倒了进?去,而江冽还没有清醒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教里的迷药有用,应夏红冷笑一声?。
再凶恶的野兽只?要进?了覆水崖也?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猎物。
只?要七天,七天之后就能完成教主的夙愿了。
手?下?点头哈腰地跟在应夏红身后,恭敬地将她送出去。临走之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冽,见他真的没有动静这才放松地关上门。
看来刚才的冷意只?是错觉罢了。
墙上的锁链停止了颤动,江冽的呼吸变得十分地清浅,甚至若有似无。
他知道应夏红在水池里放的是什么,恐怕就是阮秋白?所?说的能让人陷入幻境入魔的“醉梦”。
他本可以一掌打死对方,然而在毒水进?入水池的那一刹那。熟悉的汹涌和魔气侵入了脑海,他知道接下?来会被?幻觉占据心神?,因此并不恐慌。
直到他的眼前猛然闪回?了一个?画面。
漆黑的破庙,微笑的佛像。好像是他屠杀沧澜派的那一晚。在他的眼前,是一道白?色的身影,白?裙似月光般皎洁。
江冽的呼吸变慢了,他瞬间就认出了对方,是米丘。
然而对方并没有他记忆中一般温柔微笑,也?没有靠在他身边温声?软语。而是倒在残枝落叶里,鲜红的血顺着脖颈溢了出来,染红了半边裙摆。
只?一眼,他就猛然睁开眼呛咳出声?。
第 66 章
江冽骤然?醒来, 亮如月光的双眸像是猩红的月,红云翻涌混沌地遮住所有的光亮。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终于随着平静的水面恢复安静。
只是醉梦带来的幻觉而已……他平静下呼吸, 却不知为?何想到那近乎真实的画面, 眼底的红光始终没有消散下去?。
今夜睡不着的不止是水牢里的“囚犯”, 还有米丘。
她坐在窗边看着山里的的树影,影影绰绰,沉默摇曳,像是一只只虎视眈眈的鬼魅。
也不知道死在覆水崖的冤魂有多?少,米丘收回视线, 捏了捏眉心。
“系统,你?那个好?感度系统到底什么时候修好??”
现在看着灰扑扑的面板, 她心里没底总有种不安全感。
“回宿主。全部门上下加班加点修复, 不超过?五天。”
“五天?!”米丘咬牙切齿,“五天过?后江冽的尸体都凉了!”
“之?前你?和江冽造成的破坏太大,再加上存档覆盖消耗了一些能量……”
米丘的胸膛微一起伏,“不要让我察觉到你?是在敷衍我!”
系统道:“事关数据安全, 这一点上我们是不会欺骗宿主的。”
米丘冷笑:“那就是说?除了数据安全之?外,你?很有可能骗过?我?”
系统:“……临近结局, 各项功能检查中,系统下线。”
米丘:“……”
竟然?遁了,她怒极反笑,不过?现在系统逃避总好?过?和她打太极。这就代表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帮王八蛋不知道为?了所谓的“任务”, 又偷偷地坑了她很多?次。想起几次所谓的“系统故障”, 她眉眼晦暗。
不过?好?在马上就能结局了,只要不耽误她回家, 他们做什么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米丘摸了摸眉梢,如果?真的耽误她回去?,她不介意鱼死网破,反正她的父母也是……
突然?,她的眉心一拧。她的父母琴瑟和鸣,那么温柔慈爱,她刚刚怎么能那么想……
米丘叹口气?,许是临近结局她的精神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了。
看着窗外的月色,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凉水没过?双脚的冰凉。然?而她没有选择回到床上,只是倚在窗口发?呆。
以往这个时候狗崽子?总会坐在房顶,两人虽不出声?但也心照不宣。
现在……她垂下目光,沉默不语。
第二日,米丘特意选在中午去?看江冽。狗崽子?被她晾了一上午,此时肯定抓心挠肝了吧。
站在门口,她一个眼神就让属下毕恭毕敬开了门。只是昨天对她笑脸相迎的手下今日却目光躲闪,一直不敢抬头。
米丘内心一沉:“你?为?何不敢看我?”
那个手下并非无名无姓,本是应夏红的手下,名叫狼牙,因为?犯了错被罚到地牢守门。他对米丘并不熟悉,但也知道这个新认回的少主格外受教主重视,总想着能有一天重回上层,因此谁都不敢得罪。
一听米丘冷然?的声?音,冷汗顿时下来了。
“回、回少主的话,少主艳丽逼人,属下不敢直视。”
米丘没有管他的马屁,不知道想到什么脚步顿时快了许多?。本就不短的楼梯,此时却仿佛没有尽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水牢里的水都在无声?地震动。
终于,看到那道瘦削的身?影好?好?地站在水牢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后,她闭了闭眼,狠狠瞪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狼牙。
“我不喜欢拍马屁,下一次有事直说?就好?!”
狼牙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少主秉性高洁,自然?看不惯这些虚头巴脑,属下记住了……”他点头哈腰:“少主,您刚才走得那么急,是不是有些口渴。”
米丘咳了一声?,斜了一眼毫无声?响的江冽,“为?了监管犯人的情?况,我当然?要走得急一些。我现在还不渴,一会我要亲自、单独审问江冽,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狼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大声?应了一句,马上跑出去?了。
铁门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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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烛火瞬间一荡,映在江冽的脸上,如同起了明火的幽暗山峦。
米丘借着烛光,看他长睫一颤,缓缓睁开眼。烛火融不进半点暖意,反而映出一点流溢的红。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江冽似乎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收束所有的眸光,化为?一汪死寂。
她微吸了一口气?,声?音故意变冷:
“过?了一晚,你?还是不想看到我。”她微微抬起头,“不过?无所谓。我说?过?我现在已?经是焚天教的少主了,我不会像以前的那样温柔地对你?,你?要是不说?话,我会让你?知道所有魔教的手段。”
烛光在她的脸上跳跃,那是从来都没有在“米丘”脸上出现过?的冷然?和讽刺,一席黑色长裙,仿佛是池塘里最阴冷缠人的浮萍。
江冽垂下目光,他终究立于假象之?上。
两人隔着水池,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水声?一响,米丘缓缓走向江冽,“你?现在动也不能动,只能任我处置了。反正魔教折磨人的方?法多?得很,我可以一个一个地试过?来。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咱们两个之?间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毕竟从我们重逢开始,你?只是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江冽这才抬眼,干裂的唇瓣一动,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偏移了一下目光。
米丘只好?道:“你?不问,我直接回答你?: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她仔仔细细地盯着江冽的眼睛,“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有所图谋,我想要你?的武功,想要借你?的手收集全部的秘籍。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我本来是想装作医女救你?,让你?对我感恩戴德的,只是没想到你?迟迟没有倒下,我就只好?装作你?的杀父仇人之?女获取你?的信任。”
米丘半真半假地说?着,江冽的眸光没有半点波动。直到她说?了下一句:
“沙如海当然?不是我爹,我用虚假的身?世获取你?的信任后,就把你?带到了破庙里,故意将修罗果?递给你?……”
江冽的长睫一颤,他瞬间转过?头看向米丘。冰冷的呼吸在米丘的指尖一扫。米丘以为?提起以前终于戳到了他的心,于是更加冷下声?音:
“我当然?不会只给你?一颗,那岂不是暴露了我假的医女身?份。”
江冽眼底的光亮又熄了下去?,他微微垂头,像是打算隔绝一切来自米丘的声?音。
米丘却不让他躲避,声?音更加清晰:
“然?后,我跟着你?去?正心宗,没想到你?中途入了魔。”她的眉梢隐约地一动,对这段含糊了过?去?,“我很顺利地就安抚住了你?。毕竟你?的入魔全都是魔教的手段,这点能耐不算什么。无论是在正心宗前,还是在药王谷里,每次你?的入魔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都是为?了让你?感激我。毕竟那只是……顺手而已?。”
米丘缓缓靠近,微微抬手揽下他的脖颈——像是压迫着一只猫科动物低下他的头。成为?魔教的少主后,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做这个动作。
唇瓣贴在他的耳侧:“所以,我对你?的一切心意都是假的。在正心宗里为?你?说?话,那只是为?了取信于你?。在药王谷陪你?出生入死,那只是权宜之?计。在济世堂,为?了你?深入火海找秘籍,那也是……逼你?入魔的手段。”
米丘轻轻笑出声?,像是冰凉的水在水牢里回荡。
“我说?过?的什么爱,什么喜欢,都是故意说?给你?听的。炎远冬的女儿?又怎么会有真心呢?那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锁链瞬间绷紧,发?出哗啦啦的响动。米丘的心脏提起,险些以为?下一秒江冽就会扯断锁链然?后捏死她,然?而那只是她的错觉。
江冽彻底闭上了眼,就连最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了。他像是封住了所有感官,将米丘视为?空气?。
米丘咬紧牙关,恨铁不成钢地在他的胸膛抓了一记,一瞬间,他的胸口出现了五道红痕。
狗崽子?,她都这么刺激了他还是没有反应,就不会红着眼眶质问她吗,一点点情?绪波动也好?啊,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和他哭诉,来一段爱恨纠葛的自白,逼他承认就算她是他的杀父仇人之?女他的心里也有她。
谁知道她技能都放了,他连个屁都不放!
“你?可以不说?话。”米丘咬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毕竟那个一言一行都为?了你?,什么都以你?为?标准的‘米丘’,根本就不存在!”
最后几个字久久地在水牢里回荡,像是冰棱不断地冲刷着心湖。
江冽的呼吸浅了些许,却还是没有说?话。米丘泄愤地捶打一下水面。
“你?就在这里黯然?神伤吧,明日我还会来。我会好?好?地帮你?回忆,那个‘米丘’是怎么骗你?的。”
她怒气?冲冲地走向台阶,没有看到身?后的江冽缓缓睁开眼。
出了门,门口的狼牙带着手下推来一个车子?,十分恭敬地等在原地。
“少主,您要拷问的问题得到答案了吗?”
米丘顿了一下,“我要问什么,还要向你?报告?”
狼牙马上道:“不敢、不敢。只是以属下多?年看守水牢的经验,但凡是被关进水牢里的犯人,全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有非同一般的手段是撬不开他们的嘴的。为?了让您少受些累,属下特意找回了这些东西,请您过?目。”
狼牙掀开车上的黑布,一瞬间,米丘就被上面摆满的鞭子?炮烙等刑具吓得一怔。
狼牙讨好?地道:“您刚回到覆水崖没多?久。不了解咱们焚天教的手段,若是将这些东西都一一用在犯人身?上,不出一天包管您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就算是正心宗骨头最硬的弟子?也受不住。”
米丘捏了捏眉心:“拿走!都拿走!”
狼牙拍马屁又拍在了马腿上,不过?他见米丘的脸色不好?,暗道这些东西恐怕早晚都能用得上,干脆就给手下示意,暂时放到一边。
米丘心累地叹口气?。江冽那个狗崽子?无视她,魔教的这些手下还不听话,她这次选择回到魔教,真是自讨苦吃。
入夜,随着药水再次滴入水池。
江冽的眼前又是一变。这一次,是在山洞。他隐约记得在山洞里他入了魔,然?后是米丘安抚了他。在米丘的嘴里,这一夜不值一提,甚至是顺手为?之?。
然?而在这次的环境里,他再度看到了血光。
是米丘的血。
一次、两次、三次……不知多?少次,他看到自己如同野兽般一次次地了结米丘的性命。
他闭着眼,铁链开始不住地晃动。终于,不知道第多?少次,他看到了米丘的眼泪。
第 67 章
米丘咬住了他的喉咙, 像是孤兽的垂死挣扎,一瞬间,江冽在梦中感受到了濡湿和柔软, 他的喉咙轻颤, 像是被咬住了命门般的野兽无法动弹。
然?而他了解自己, 即便在梦里。一开始他根本就不会放任米丘如此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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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看到米丘流着泪,缩进了他的怀里。明明浑身颤抖,也像是寻找庇护般想要融入他的胸膛。
江冽的指尖颤抖着,仿佛看到一头柔软的小兽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正要抬起手, 水声游荡,寒潮挤走所有的烛光。
江冽睁开眼, 看着波动的水面闭了闭眼, 只是梦罢了。
眸光清冽,他的眼前又浮现米丘在他掌心下逐渐死寂的双眼,还好……是梦。
米丘回到卧房后,待入夜的风吹在脸上, 这才恢复了冷静。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到水牢之前都信心满满, 将自己变成不择手段的大魔头,然?而一见?到江冽就像是变成泄了气的皮球,只能无能狂怒。
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米丘摸了摸眉梢。在她的设想里,她几次刺激江冽,让他彻底将对她的怒火和不甘发?泄出来, 然?后她再提一下以前, 两个人来一段天崩地裂的吵架,气消了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但是这狗崽子却始终一声不吭, 像是对她视而不见?,又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不知道痛一般……是她忘了,他本来就不知道痛。
舍弃接近六十的好感度选择重来,还是直接对立的立场,米丘是铤而走险,然?而现在好感度还没?有修好,她还摸不准江冽的心思?,一时间没?了安全感。
狗崽子是对她毫不在乎,还是对她的好感度已经跌到谷底了?
放在眉梢的手又挪到了紧拧的眉心上。
“怎么就和我计划中的不一样?”
她低声嘀咕着。
“宿主不是神仙,不能算无遗策。”
米丘冷笑:“功能修好了吗,你就敢对我泼冷水?”
“宿主,这是实话。回首攻略数据,从一开始宿主就没?算到江冽和别的男主不同,然?后失败了很多次。”
米丘一愣,面色有些古怪,许是想怒不能怒,因为系统说得对。她从进入这一个世界开始就频频遭受打击,不过靠着存档功能也算是取得阶段性成果。
说句没?出息的,走到这里即便江冽还对她心存怀疑也没?有下杀手。从济世堂开始到现在,虽然?好感度涨得慢,但一切都算是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这一次……
“我不是在质疑宿主的计划,只是有时候人心是最难揣测的。就像是宿主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炎远冬的女儿。”
“你错了。人心是最好揣测的,这是一开始我不知道如何攻略的时候,你交给?我的那?些‘学习资料’告诉我的。谎言欺骗、伏低做小、居高临下,善良邪恶,每一个人设和套路都能让我成功得到接近满分的好感度。所?以对我来说……”
米丘深吸一口气,“人心是可以搓圆捏扁的,爱是可以欺骗和占有的,这是我九十九个世界信奉的真理。你现在才和我讲什么大道理,晚了。”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我给?宿主的学习资料,是为了让你体会情感,再用心攻略那?些男主,却没?想到……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米丘拧眉,“你没?错,你做得很好。我也想通了,是我下的药不够猛,让江冽以为装死就能躲避我的欺骗,我对人心算无遗策,这一次也不会错。”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快:“宿主,你没?有算错人心,你只是低估了人心。你有没?有想过江冽如此沉默,是因为你低估了他的痛——”
突然?,一声嗡鸣射穿了米丘的脑袋,她面色一变捂住脑袋。
“系统,你在搞什么鬼?”
“临近结局,后台结算前九十九个世界的好感度中,突然?故障希望宿主谅解。”
米丘被震得头晕眼花,差点吐了出来:“……你们部?门最近的故障还真挺多。”她冷笑,“要是结局的时候少?我一个好感度,我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我们都知道。”此时系统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冷静,它轻轻地道:“临近结局,系统不能干涉半点剧情,我衷心希望宿主能够成功。”
“这还算是一句人话……”米丘松了一点眉心。
此时思?忖了到了半夜,她翻来覆去地根本无法入眠,想了想于?是干脆走出了房门。正走到半山腰的凉亭处,突然?看到远处一个黑色人影 ,仓促地走出来。看其方向,是从教主的卧房里出来的。
对方脚步一顿:“是你?”
米丘也面色古怪:“原来是应护法。”
应夏红整理了一下鬓发?,面上又恢复了风流散漫:“少?主晚上不在屋内歇息,又不在水牢里折磨江冽,怎么在这里吹冷风?”
米丘拢了拢身上的袍子,“白日折磨江冽折磨得累了,晚上出来松松筋骨。”
应夏红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一笑,上下掀动眼帘:“那?个属下送过去的东西,您一个都没?用上。与其说是折磨,不如说是叙旧吧……也亏得教主如此信任您,就把江冽这么直接交到您的手上。”
米丘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她深吸一口气:“这是炎远冬信任我,我如何折磨江冽是我自己的事,无需你的置喙。”
应夏红嘲讽地眯眼:“事到如今,你甚至都不愿叫一声教主‘爹’。”
谢谢他不是我亲爹也不是教父,她张不开这个嘴。
米丘坐在石凳上,忍着石板的冰凉,冷笑一声:
“那?又如何?我身上不还流着他的血吗?我终归甩不掉魔教少?主这个名头。”米丘的眼底有一丝嘲讽,她不躲不避地看向应夏红,“我和你不同,我是中途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的,如果我这个时候像是被下了蛊一般对魔教感恩戴德,你们恐怕也不会相信我。”
应夏红走到亭内,山风掀起她的长裙,像是燃烧的火焰。
“少?主这句话的意思?我却是不明白。焚天教众弟子对教主心悦诚服,一心一意为了教主的大业,难道此等?忠心志向在少?主的眼里,就如同被下了蛊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焚天教的人为了更少?的努力获得更厉害的武功选择归顺炎远冬可以理解。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是各取所?需,你又为何如此忠心耿耿?难道阮护法不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吗?”
应夏红的面色变了:“这又关我师姐什么事?”
米丘倚在木柱上,长裙乖顺地堆叠在脚边,像是缠住夜色的黑色的荆棘。“我知道你一直在记恨是江冽杀了阮秋白,但是我也听说阮护法死之前身上并无多少?伤痕,与其说她是被江冽杀死的,不如说她早就存了死志。她身为魔教护法却选择坦然?赴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应夏红冷哼:“少?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必对属下卖关子。”
米丘缓缓地道:“是因为魏钧死在她的前面。她为了脱身,也为了让江冽成为众矢之的,相当于?亲手将魏钧送到江冽的刀下。在面对江冽的刀时,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也为了抹去愧疚因此并不挣扎。”
应夏红顿了一下,接着发?出夸张的冷笑:“您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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