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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寺中?的钟响了十二下, 回声悠长。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赫连子晋的心坎上。
他差点就原谅她了啊!
这钟声却犹如当头棒喝,将他心中的那点动摇与妄念都涤荡得干净。
“没什么。”赫连子晋垂下眼,不?去看?她。
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来了这里 , 还默默看?了她许久。
更差点又被她蒙骗了去。
赫连子晋啊赫连子晋,瞧瞧你这点出息,你在她身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
他在心中?暗自嘲笑着?自己。
他后退一步, 对着?李娇娇抱拳说道:“一时迷路, 无?意间叨扰了殿下歇息,在下这就离去。”
语气冷漠疏离,仿佛两人从未认识过一般。
李娇娇心中?微痛, 委屈万分, 强忍着?泪意说道:“你我之间当真要生分到?如此地步吗?”
她心中?还存了一丝希望, 她不?信他当真是迷路至此。
这处禅房本就在寺院最深处,寻常香客便是再迷路也不?会到?此处来。分明是他有意寻至此处。
“是。”赫连子晋微微颔首,“殿下,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也不?必再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他静静看?着?李娇娇, 嘴中?说出的话却残忍。
他的心又如何不?痛呢?本以为?上天成全, 到?头来却是算计。连场美梦都算不?上。
李娇娇看?着?他, 心中?百转千回, 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半月没见,少年就瘦了许多, 眼底一圈浅浅的黑色,神色憔悴, 和琼林宴上的摄人心魄浪荡公子形象相去甚远,这无?不?昭示着?近段日子, 他过得并不?好。
她心中?过意不?去,深知他如今这样皆是她造成的。
听见赫连子晋的话, 李娇娇心中?想?着?要不?算了吧,正如他所说这世?间的事又岂能都如她所愿。
哪怕她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提前顺应去和亲的宿命。想?着?提前定了亲,她便不?会再死在路上了。
她只?是不?想?再喜欢谢霁,不?想?再在十八岁的时候死去,怎么偏偏就这么难!
求而不?得才是她的宿命吧。
一种无?力感将她包裹起来,她愤怒、茫然、难过,却最终不?得不?接受,即使已?经重生了,知道了未来,也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李娇娇感觉脸颊有些湿润,慌忙地低下头去,几滴泪水刚好落在抄好的佛经上,墨水晕染开来,一片斑驳。
赫连子晋本该转身就走,可?他又期待着?李娇娇能说些什么,瞧见她哭了,才惊觉自己方才口不?择言的话伤人了些。
脚底也像生了根,走不?动了。
“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在这里?”李娇娇胡乱地擦了擦脸,抬起头发?现赫连子晋还站在原地,忿忿道。
她心情有些不?好,既然以后各不?相干,又还留下来做什么呢?
“你方才不?是说梦见了我?倒想?问问你梦见什么了。”赫连子晋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若不?是被钟声打断,他就忍不?住要原谅她了。
可?瞧见她伤心,他又不?忍心走了。
他对上她,再冷硬的心肠也会软上几分,终究还是舍不?得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是场梦而已?,有什么好知道的。”李娇娇被赫连子晋冷淡的态度弄得不?想?说了。
反正今后就没有瓜葛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想?知道,在殿下的梦里,我是什么样子罢了。”赫连子晋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会不?会比如今好上一些。
“若能在你梦中?占据一席之地,也是好的。”
“总好过做谢霁的影子,这样我也能欣慰些许,不?是吗?”赫连子晋轻声说着?,眼神躲闪着?,倒想?是在反问自己。
李娇娇从他脸上瞧出几分委屈,心不?由得软了几分。终究是她辜负了他。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梦见了小时候,你被人欺负,我瞧见了,赶跑了他们,还给了你一块枣泥糕。”
“我们还约好要做朋友。”
李娇娇想?到?梦中?的事,笑了笑,倒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可?她根本不?记得有这样的事。也不?记得曾经认识过赫连子晋。琼林宴上才是他们的初见。
若非是当时的阴差阳错,在慌乱之中?看?见了他,他们现在也不?会认识。
她只?顾着?说话,全然没有发?现她每说一句,赫连子晋的脸色就变了一分。
“赫连子晋,要是我们从前真的认识该有多好。”李娇娇感叹道,或许她就不?会喜欢上谢霁了,联姻总好过和亲,或许也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了。
“殿下当真觉得,只?是简单地一场梦吗?”赫连子晋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垂在身侧,不?安地握成了拳。
“嗯?怎么了?不?是梦难不?成还能是真的吗?”李娇娇不?解地望向他,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期待与难过。
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李娇娇又回想?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没什么。”赫连子晋狼狈地低下头去,生怕被她瞧见自己不?堪的模样。要说什么呢?他又能说什么?
难不?成要说,他们从前是认识的,只?是殿下,您把我忘记了啊!
多么可?笑!多么可?怜!
“殿下,你相信宿命吗?”赫连子晋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李娇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思考着?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还未等她回答,赫连子晋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来陈国为?质之前,国师曾给我卜过一卦,卦象显示我的命定之人在陈国。”
“我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
“那时候我是不?信的。 ”
赫连子晋笑着?,少年意气风发?:“我不?信有什么天命,更不?信我会爱上陈国的女子。”
“可?是,”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有些低落起来,“直到?我遇见你。”
“你帮我赶走了欺负我的太?监,还给了我一块枣泥糕。”
“我开始相信有宿命这回事。”
“琼林宴上你选中?我,那一刻,我感觉好像真的被宿命击中?了。”
“对不?起。”原来那不?仅仅是一个梦啊,他们从前是真的认识过的,只?是她忘记了。
李娇娇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落落的。
“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赫连子晋却还笑着?安慰她。
这更让李娇娇愧疚不?已?,难过得低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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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后悔了。”赫连子晋轻叹一声,他已?经想?好了,屈从于?宿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想?我们没法?两清了。”他这一生最热烈的感情都给了眼前的这个人。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可?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我,便不?该再把我抛下了。”
也请你别再忘记我。
李娇娇从未在赫连子晋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印象中?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时时刻刻含着?笑,生得一副风流多情的样子。
可?如今他眼中?是认真到?近乎偏执的神色,一瞬间让她有了一种错觉,好像赫连子晋是一个精明的猎人,步步为?营设下陷阱,而她正是他绞尽脑汁得来的猎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下意识地想?逃。
可?眼前的人瞬间就变了脸色,看?向她的眼里是说不?出的委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殿下不?愿意吗?”
“我被你骗得这样惨,你总该给我一些补偿吧。”
李娇娇想?,大抵是她看?错了。
“你想?要什么补偿?”李娇娇干巴巴地问。
“就还像从前那样好了,那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赫连子晋目光微沉,算了,这次就换他来低头。
“好。”李娇娇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这正是她想?要的。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和解了。
赫连子晋从禅房出来时已?经过了正午了,可?是日头还大得厉害,晒得人脸上发?热,他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也算是应了这景。
没走出多远便瞧见王樾倚在树干上,一张脸被树荫遮住。
“看?来是好事。”他笑着?走上前来对着?赫连子晋说道。他原本还以为?会不?欢而散,悄悄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便知道你舍不?下公主。带你进来倒是花了我不?少功夫。”王樾手中?把玩着?一张纸。
“多谢。”赫连子晋不?动声色,“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坛美酒,便送给你了。”
“那就却之不?恭了。”没办法?,他就好这一口。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赫连子晋注意到?了王樾手中?拿着?的纸,看?样子像是寺中?的东西,来的时候都还没有的。
“哦,你说这个啊!”王樾举起手中?的纸,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还不?是我那个妹妹,说这里的签灵得很,非要让我给她求一签。”
“她一个小姑娘家,求什么姻缘!”
“我手气背,抽了个下下签,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交差。”
“又要闹得我头疼了。”
王樾想?到?这里,感觉比吃了黄连还难受。
赫连子晋想?起来,他的妹妹是王芜,与李娇娇一般大,关系很好。
“令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大陈女子一般都是在及笄之年定亲,再过个一两年成亲。
“嘁,也不?知道祸害了谁家去。”王樾不?以为?然,“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来都来了,你可?要去抽一支签?便问问你与公主?”
“不?必了。”赫连子晋摆了摆手。
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不?敢奢求太?多,对他来说,相遇已?是上上签。
“咦?”王樾突然停下脚步,“那个背影瞧着?有些眼熟?”
赫连子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并未看?见什么背影,只?瞧见了回廊拐角处转瞬即逝的青色袍角。
那方向倒像是朝着?李娇娇那边去的。
“或许是看?错了,走吧。”王樾也并未看?得分明。
“嗯。”赫连子晋轻声应了,朝着?寺外走去,心却不?安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赫连子晋刚走没多久, 禅房外又响起了男子的脚步声。
李娇娇正在抄经?,以为他去?而复返,头也没抬说道:“怎么又回来了?王樾不是还?等着你吗?”
谢霁便知她认错了人, 停下了脚步,眸光一下就暗了下去?。
“殿下,是臣。”他声音有些沙哑, 夹杂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你怎么来了?”李娇娇抬起头, 看见来的人是谢霁后,十分不开心地皱起眉头。
连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我以为谢大人是个识趣的人。”
毕竟当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们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她从?前喜欢他时, 觉得?他哪哪都好, 如今不喜欢了, 却觉得?碍眼了起来,更何?况因为他还?破坏了她的计划。哪怕他有着一张令京城中女子都为之称赞的脸,李娇娇也?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十分不顺眼。
谢霁的面色白了几分, 看着眼前的少女微怔。竟不想?她已然厌恶了他。
他莫名地想?到了物是人非。
他不是年少时卑微隐忍不敢表达自己心意?的谢霁, 可公主却也?不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那个公主了。
他们的三年像是一场短暂的幻梦, 早就消散在了漫长的岁月之中。如今的重?逢更像是他的执念。
可怎就意?难平呢?
谢霁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微微发红, 不声不响地看着李娇娇。
李娇娇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中无端冒出一股火来, 总是这?个样子,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她可没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
她有些烦躁地说:“谢大人究竟有什么事?”
“听国师说殿下神魂不稳, 我去?玉虚观求了张护身符。”
“惟愿殿下平安。”谢霁走上前来,双手递上装着护身符的香囊, 虔诚得?像是供奉神佛的信徒。
香囊上绣着兰花,淡然高雅,一如谢霁这?个人一样。
李娇娇冷眼瞧着没有接,她假装没有看见那双握笔的手上遍布的伤口。
多么可笑。
“还?请谢大人收回去?。”末了,李娇娇不咸不淡地说。
且不论护身符什么的,单这?谢霁亲手绣的香囊她就不能收。日后若传了出去?,那些文臣怕不是能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把她给淹死。
谢霁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泛白的指尖收紧,捏着香囊垂在身侧。
“殿下待我未免太过残忍。”他垂着眼帘,说道。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略显局促,眼尾发红,像是被人丢弃了一般,孤立无援,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惜。
谢霁何?曾向?她俯首过?
可这?未免太迟了些,谢霁更没有资格指责她残忍。李娇娇侧过头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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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怨,可你也?不该草率地选择赫连子晋。”
他看了李娇娇一眼,眼中神色晦暗:“他没有你看到的那般简单。”
“于你而言,他并不是良人。”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和赫连子晋曾打了半辈子的交道,如何?能不知晓这?人背后藏着怎样的狼子野心。只是没有必要?让李娇娇知道罢了。
他的小公主就应该无忧无虑被宠着过一辈子。
李娇娇听到这?话,简直都要?气笑了,实在不明?白他谢霁哪来的脸面说这?种话。
“你说他不是良人,难道你谢霁就是良人了吗?”李娇娇强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说道。
“今后的大陈是个什么样的局面,谢大人比我更清楚。”
后面的话李娇娇没有再?说下去?,横竖也?不过是上辈子的事重?演,两人都心知肚明?。
谢霁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娇娇强硬地打断了。
“够了,谢霁,别让我讨厌你。”李娇娇的眼中蓄着泪。
够了够了,她真的已经?听够了。当初送她去?和亲的是他,如今说赫连子晋不好的还?是他。他究竟想?要?她怎么做?
她虽为公主,却无半分权力,太平时为明?珠,乱世则成了应该被牺牲的棋子,说到底她和受人摆布的傀儡又有什么区别。她又哪里?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李娇娇看着谢霁那张曾经?让她痴迷的脸,偏生出几根叛逆的反骨来,叫嚣着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刺穿。
他不让的她偏要?去?做。
她偏要?孤注一掷地选择赫连子晋,为自己谋个生路。
李娇娇的话就像是利刃,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少女眼中的泪更是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陈积弊深重?,非一朝一夕能改,也?非一人之力能改。
他深感无力,如烈火焚心,饱受煎熬。原来他是如此无用,哪怕重?生了却也?无力改变这?一切。依旧护不住她。
谢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禅房的,只记得?炙热的太阳照在他身上却是冷的。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地一处宅院里?。
一场反常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沿着屋顶的青瓦滴落,顺着地上的沟渠流入了暗河。
院外有人冒雨而来,神色仓惶,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闯了进来。
见了人张口就问道:“七殿下可在?”
“殿下在书房。”
来人匆匆忙忙奔去?,他浑身都湿透了,这?么大的雨,他竟连伞都没有带一把。
婢女倒也?见怪不怪了,来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匆匆忙忙的。
他们口中的七殿下此时面前正放着一个棋盘,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相互博弈。
书房里?的香炉上升腾着青烟,室内安静到只听得?见雨声和棋子落在棋盘上的笃笃声。
对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落子也?就慢了些。
“殿下,出事了。”
十二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带着风雨一起冲了进来。
屋内的人专注地盯着棋盘,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波澜不惊地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黄沙镇那边出事了,两百人全部?被杀。”
“怎么回事?”七殿下握着棋子的手指一紧,落子的力度也?变大了,带动着手腕上佛珠尾端坠着的银月也?摇摇晃晃。
“几日前黄沙镇那边失去?了联系,属下便派人去?看,才发现竟然全部?被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十二回答道。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属下无能,暂未查出。”十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几个对家都查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废物,你不会继续去?查?”七殿下丢了棋,抬起头来,“三个月之内进入过黄沙镇的都盘查一遍,查不出来就别回来了。”
黄沙镇的两百人表面上是山匪,实则全是他养的死士,是他潜入大陈的眼线,也?算得?上是精锐。竟然不声不响地就被人全杀了,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盛怒之下,他一手掀了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叮叮当当地滚落了一地。
那张好看的脸上布满阴翳。
他竟与赫连子晋长得?一模一样。
黄沙镇内永顺酒楼,今日格外热闹。
顾远舟背着一个被布缠绕得?严严实实的长物走了进来,寻了一个无人处坐下。
“小二,来两斤牛肉,一壶酒。”
“好嘞,您稍等。”
没过多久小二就端着肉和酒上来了。
顾远舟慢悠悠地喝着酒吃着肉,看起来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竖起了耳朵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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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些日子刚杀了黄沙镇的山匪,已经?传书给了公主,自己却并未急着回去?复命。
此事说来也?蹊跷,且不说远在千里?之外的公主是如何?知道有山匪的,就他的观察与交手来看,这?群人不像是简单的山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山寨滴水不漏,他埋伏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机会,若非提前下了毒,他怕是也?没法活着出来了。
人虽然杀了,可事情却复杂了起来,他现在不能回去?复命,至少也?得?查出这?群山匪的来路才行?。
“欸,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镇上的那群山匪,被人给灭了门,山寨上下两百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那血都流成了河,简直惨不忍睹。”
有人突然聊起了这?个话,顾远舟也?顾不上吃了凝神听着。
“嗨,这?不是活该吗?好好的做什么山匪,准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另一个人不屑地说道。
“话也?不能这?样说,这?么多年了,也?没下山到镇上过东西,有时遭了灾,他们还?下来布施,也?算得?上是好人了。”
“从?前是没抢过,谁能保证日后不抢?终究是匪,那人倒是做了个好事。”
酒楼里?叽叽喳喳的吵得?厉害,话题全围绕着那群山匪该不该死去?了,顾远舟见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打算走。
“小二,结账。”他对着里?面招呼道。
“客官,一共三百文。”小二瞧了一眼顾远舟,觉得?有些眼生,问道,“客官从?外地来的?”
“嗯。”顾远舟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刚才说的山匪是怎么回事?”
“黄沙镇何?时有了山匪?”
小二答道:“前些年黄沙镇遭了一场旱灾,颗粒无收,死了不少人。”
“可能是有人活不下去?了吧,就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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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做了匪寇。”
“这?地方上头本来也?就不管,他们也?不闹事,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他们也?就知道是有这?么一伙人,可谁也?没被抢过,相安无事,谁有功夫天天管这?些闲事,世道艰难,自己能活得?下去?就不错了。
“多谢。”顾远舟将?钱放在桌上转身走了。
越是问不出东西就越显得?可疑,这?群山匪想?必来头不小。
顾远舟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可他又不由得?担心起公主来。
杀了他们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吗?
背后之人若查到公主头上,会放过她吗?
第二十五章
从护国寺回来的当天晚上?, 李娇娇收到了顾远舟传来的消息。剿灭了黄沙镇的匪徒,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本应是一件高兴的事?, 可偏生夜里却又做了一场古怪的噩梦。
梦中是红彤彤的一片,龙凤喜烛在窗边垂泪。
李娇娇身穿红色嫁衣坐在喜床上,手脚却是被粗麻绳绑着的, 动弹不得。
这哪里是成亲, 分明是绑架,意识到这一点,李娇娇心中只有恐惧, 想呼救却喊不出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 逐渐朝着她走近。
盖头遮挡了李娇娇的视线, 她只能?瞧见一双黑色的皂靴停在了她跟前。
来人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盖头。
李娇娇没有抬头,只看见他手腕上?缠绕的佛珠,还有拂过她脸颊的银色弯月。
触感是冰冷的, 仿佛是被锐利的刀锋划过, 带着杀气。
“娘子。”
这一声缠绵至极, 像是对?着珍爱之?人的呢喃。
听在李娇娇耳中?却像是地狱中?恶鬼的呼唤。
她从梦中?惊醒, 冷汗浸湿了寝衣,心跳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恐惧也被无限放大。
梦中?的人究竟是谁?
李娇娇心中?满是疑问。这不是她第一次梦见这个人了,可她的记忆中?却从来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梦中?看不见脸, 更是无法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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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娇娇看来梦是荒诞的,可这个人带给?她的恐惧却是真实存在的, 像是被刻进了骨髓。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她回忆着梦见他劫亲、成亲,难不成是前世发生的事??
可是前世她不是被山匪追赶摔下山崖死的吗?也未曾见过这个人。倒真是奇怪。
李娇娇只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线可以将其串联起来, 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殿下?殿下在想什?么?”绿珠在旁边喊了几?声,才唤回李娇娇的神来。
“没什?么。”她低头眨了眨眼,精神有些不济。
“殿下今日很是奇怪,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绿珠不放心地问道?,在她看来公主真的很不对?劲。
一上?午总是不知不觉地在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哪怕是上?次和赫连公子闹别扭的时候也没这样,现如今都和好了,倒比之?前更愁眉不展了。
“绿珠,你说?人有没有可能?会忘记发生过的事?情?”李娇娇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殿下是最近话本子看多了吗?”绿珠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失忆之?事?话本子里常见,现实中?倒是未曾听闻。”
“殿下是忘记什?么事?了吗?”
“忘了就忘了吧,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绿珠安慰道?。
“你说?得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或许只是一个单纯的梦罢了,李娇娇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来。
没什?么好怕的,顾远舟已经杀了那群人,赫连子晋也喜欢她,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死去了。
李娇娇在心里不断地劝慰自己,可为什?么害怕就是压制不住呢?
“殿下?殿下?”绿珠见李娇娇又?开始发呆,担忧地皱起眉头。
“嗯?怎么了?”李娇娇还有些恍惚。
“赫连公子今日约了您一起游湖,您还要去吗?”绿珠看着李娇娇恍惚的模样,显然她把这件事?给?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去也没什?么的,随便找个借口回绝就好了,绿珠这样想着。
“去,怎么能?不去!”李娇娇一下来了精神,都怪那个可恶的梦,让她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东湖因?在京城东边而得名,连着护城河,岸边栽满了垂柳,名字虽略显潦草,但风景秀丽,是京中?一大盛景。
春夏之?交,湖水就像是一块碧绿的翡翠,微风吹拂而过,水波也争着从这头跑向那头。
举目望去,满眼翠色。湖面很大,望不到尽头,三?三?两两停着几?艘小船。
李娇娇今日也穿了件浅绿色的襦裙,裙面上?绣着花鸟,很是应景。
“殿下今日真好看。”绿珠忍不住赞叹道?。
“就你嘴甜。”李娇娇嗔了她一眼,笑道?。
微风拂过少女精致的脸庞,亮晶晶的眼中?藏着笑意,像是夏日里最绚丽的花朵,让人移不开眼睛。
“殿下,你看。”绿珠指了指湖面,李娇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但见赫连子晋撑着一只小船朝她而来,远远地向她招手。
少年笑得无比灿烂,不见了往日里那股漫不经心的做派,倒显得真挚。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长袍,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宽肩窄腰,身形高大,衣衫遮盖下隐约能?看见肌肉的轮廓。
李娇娇这才发觉他并不似京城中?的贵公子们那般瘦弱。
不,她是曾经亲手感知过的。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琼林宴那日的花园里,在夜色的掩护下,他曾亲自拉着她的手,感受过他胸膛起伏的轮廓。
指尖仿佛又?传来温热的触感,李娇娇面色一红,看向赫连子晋的眼神都变得躲闪了起来。
她突然就意识到,他并不比京城中?任何?一个公子差,若非身为质子,想必也会是京中?女子属意的夫婿,是会红着脸与密友谈起的心上?人。
如今这人却心悦她。李娇娇心念微动,隐隐有些开心。
“怎么脸这么红?”赫连子晋将船划到了岸边,并腿跳下船跑到了李娇娇跟前。
“是生病了吗?”他伸出手想要探测她额头的温度。
“没,没事?。”李娇娇用手挡了一下,眼神躲闪地低下头去,却连耳朵尖都红了。
她生怕被赫连子晋看出端倪,急忙说?道?:“走吧,我们去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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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脚要往船上?走,却被赫连子晋拦下。他看了一眼绿珠说?道?:“这船小,恐载不下这么多人。”
这船少说?能?坐十个人,打的什?么主意谁都明白。
“殿下?这恐怕不好吧?”绿珠有些不放心,孤男寡女的,而且眼前这位名声并不大好。
“没事?,绿珠你寻个亭子先等着。”李娇娇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赫连公子我是信得过的。”
这话倒是说?给?他听的,赫连子晋哑然失笑。
他自然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李娇娇进了船靠着窗子坐下,赫连子晋在外面撑船,恰巧能?看见他宽阔的背影。
衣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他背部的肌肉线条,饱满流畅,起伏之?间都充满了力量感。
李娇娇不知不觉就看痴了,待到他回头时,她慌乱的躲闪都被他看进了眼里。
“殿下是在偷看我吗?”外面传来少年的声音,隐隐透着开心。
“才没有呢。你别胡说?。”李娇娇侧过头去看窗外,船侧的水面上?荡开涟漪,打碎了倒影,也搅乱了她的心神。
“哈哈。”
外面传来赫连子晋压低了的笑声,李娇娇的脸涨红了一片,更不敢再去看他了。
船的窗子开得低,李娇娇扒着窗沿俯身将手掌探入水面。
表层的水是温暖的,手掌感受着水波的流动,像是在抚摸一匹上?好的丝绸。偶尔有调皮的鱼蹦跶出来,亲吻着她的指尖。
李娇娇眼中?的天地之?间仿佛都只剩下碧绿的湖水了,小船晃晃悠悠,摇得人昏昏欲睡,惬意无比。
她本就有些没睡好,眼皮不争气地开始打架。终究是没能?抵抗住睡意,缩在窗边睡着了。
赫连子晋将船摇到了湖心,岸边的景色远去成了一个个墨色的点。
船仓内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他放下船桨,朝着里面走去。
才进去就看见李娇娇蜷缩在窗子下睡着了。水光潋滟映照着她的眉眼,肌肤透亮,像是坠入凡尘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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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子晋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他注视着她的睡颜,温柔地笑了起来,心中?想着,还真是一个不设防的,当真就这样相信他不会做什?么?
赫连子晋伸出手附上?她的脸颊,她却狠狠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肉眼可见地不安了起来。
“娇娇,醒醒。”赫连子晋的手抚上?她的眉间,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他本是想着让她多睡一会的,现在见她做了噩梦,想着还是喊醒了比较好。
“唔。”李娇娇猛然间睁开了眼睛,未来得及看清眼前人,就扑进了赫连子晋的怀里,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身。
“我害怕。”李娇娇哽咽着说?道?,身体颤抖着,显然是害怕极了。
她又?梦见了那个场景,张灯结彩的婚房,像鬼魅一样可怕的男人挑开了她的盖头,她却只看得见他腕间的银月,晃呀晃。
恐惧在她睁眼的一瞬间达到了极致,她才会顺着熟悉的声音扑进赫连子晋的怀里,她不敢再闭上?眼。
赫连子晋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他的身体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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