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藏矜白不再看文件,后倾靠着椅背。
他看着鹿嘉渺把自己的裤腿边缘又叠起来一点,用指尖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镜头里的皮肤雪白又柔软,被指尖点出一个个微微凹陷的小窝。
藏矜白指尖懒散又轻缓得敲着桌面,听鹿嘉渺边戳自己的软肉边絮絮叨叨。
等鹿嘉渺歌颂结束自己骑马的辛苦,他才重新把镜头从腿心转到脸上。
床头灯不算太亮,鹿嘉渺背对着光源,头发的阴影遮住些许眉眼,看上去异常乖巧。
他好像说累了,眼皮微微耷拉着,又浅浅打了个哈欠。
口腔里探出一截软红的舌,不知是人心有杂念,还是处处暧昧。
“我好困啊……”鹿嘉渺揉揉眼睛,镜头被带得歪歪斜斜,只够照到张张合合的嘴巴和一截锁骨。
他迷迷糊糊听到藏矜白说了些什么,朦胧中扯了把被子随意搭在腰间,睡熟前还在小声嘀咕,“但我还是好想跟你说话……”
夜晚重新安静下来,只剩很轻很缓的呼吸声。
藏矜白终于停下缓解状态的指尖,目光在镜头中静止的画面上稍作停留,鹿嘉渺睡熟后,脸颊嘴唇会因为体温身高更红些,露出的锁骨上小痣明媚,抱着被角睡得香甜安稳。
藏矜白收回目光,重新看起了文件。
他的欲念都是因为这个人,他不在,藏矜白连分毫时间都懒得花费。
藏矜白明天约谈了江律彦筛选出的可能和鹿嘉渺的过去有联系的人。
福利院的资料的确没有相符的,就连鹿嘉渺所谓的“奶奶”也查不出半点线索……仿佛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些信息。
鹿嘉渺给出的那点提示像又走进了谜团,藏矜白本该更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可目光却不知觉又落回了手边的屏幕上。
鹿嘉渺在另一个地方睡得安安稳稳,微张着的嘴唇还偶尔动动,像做了什么很好吃的梦。
藏矜白垂着的目光柔和,语调却无奈,“没心没肺的,怎么那么多秘密呢?”
鹿嘉渺全然不觉自己被吐槽了,昨天太累,导致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只是刚睡醒的时候觉得身上哪哪都疼。
他脑袋一团团糊糊,还沉浸在梦里,梦里他正在跟先生聊他教会了小猫说话。
醒了觉得难受就迷迷糊糊去摸手机,摸到了半眯着眼点开置顶联系人。
熟练发送语音——
“先生早上好啊”
“我好像生病了”
“我脑袋疼,脖子好像也有一点,你能听出来吗?啊——”
“我肚子也疼腿也疼我不想去工作了”
……
鹿嘉渺汇报完毕,才困困顿顿坐起身抓了抓头发。
抓着抓着一下就醒了,忙把手机重新拿到眼前,果然他又乱发消息了!
你说着脑袋和手咋一不灵活就不受控制呢?
看着对方还没回复,鹿嘉渺心落下一半,把除了第一条以外的语音逐条撤回,才舒了口气清清嗓子重新发送了一句活力满满的,“先生我去赚钱养家啦!”
等语音发送成功,界面恢复,他才看到昨晚在他睡熟后很久,先生才挂断了视频。
并且视频通话记录后面,还跟了一条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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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小心错发那条消息的回复——
[先生想我吗?]
[先生想你啊。]
鹿嘉渺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先生说这话时眉眼带着笑意的样子,平白的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应该是昨天在瀑布下拍戏淋了太久,鹿嘉渺有点儿小感冒,早上吃了点应急药,状态好了一点。
今晚有场重要的大夜戏,还是雨景,对体能要求很高。
这几天都是周导在带他们的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周导来了,原本带他的副导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今天本来就晚上那场重头戏。”周导看出鹿嘉渺状态不太好,立马说道,“早上我们就讲讲戏,中午拍群景,你愿待儿就待在旁边看会儿,不愿意就回去休息休息,下午点再过来。”
这个小组的戏份总的来说都不多,昨天又赶了赶进度,就为了等今天下午那场暴雨。
山林里的自然雨才能拍出那种萧条又苍凉的感觉。
如果是原来,鹿嘉渺肯定会留下来看戏,但他现在是病号,下午还有重头戏,不能再在瀑布边淋了。
而且……终于有空了,他还有计划呢。
鹿嘉渺又穿上了他那件草绿色的冲锋衣,兜帽戴好,揣上猫猫,挂好平安符,就沿着山路往里走。
他来之前就查过了,这些地方有很多漂亮的小石头,如果运气好,还能在河边捡到一些独一无二的小玉石。
虽然未必值钱,但鹿嘉渺觉得很有意义,并暗自决定以后每到一个地方都找一块最漂亮的石头带给先生。
夫人留给先生的石头是未来得及陪伴的遗憾,鹿嘉渺希望自己带回的小石头能填补陪伴。
“我这常年奔波在外的,总得给家人留点念想不是?”鹿嘉渺点点口袋里的小猫脑袋,“小白你说是吧?”
小猫不回答他,只趴在他口袋边缘转着脑袋左顾右盼,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待会儿我也给你找一个,打成项链给你戴脖子上,到时候你一定是全青和村最靓的猫崽。”
“爸爸对你好吧?”鹿嘉渺薅薅最靓猫崽,这里没什么人,身边的树林,除了鸟鸣,一路上他就和小猫说话解闷,“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这样显得我很尴尬诶。”
“下次先生来,我就让他一直点你脑袋,让你一直叫。”鹿嘉渺发现这猫崽有个神奇的开关,就是藏矜白一点它脑袋它就叫唤,不然平时跟着小哑巴似的。
猫猫不理他,探出前爪就准备冲出口袋,还好被鹿嘉渺一掌托住了。
山间有条小溪,听说源头在山顶,水清澈见底,有不少游鱼和小蝌蚪。
今天天气算不上晴朗,但此刻凉风习习的也挺舒服。
鹿嘉渺蹲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一步一步挪动着找石头,小猫被他的身体挡在河里面的石子路上,迈着小短腿和他一起找,偶尔遇到个圆滚滚的,就一爪子拍远再去追回了,玩得不亦乐乎。
这里在很早的传说里或许真的有玉石,但这么几百几千年过去了,其实就算有也早被找光了。
鹿嘉渺怀着侥幸心理找了一上午,半点成果没有。
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撑着下巴休息,小猫盘在他腿上,用爪子去够他的帽带。
“你说要是找不到小石头,我送先生什么好呢?”在藏矜白没来之前,鹿嘉渺的情绪大多用来适应第一次离别的状态了。
但从先生来了又走了,尤其是昨夜的主动之后……鹿嘉渺就一直在思考“名分”。
他主动吻了藏矜白,或许曾经趁着酒醉也说过喜欢……但这个“名分”不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他知道这句话应下来代表着什么。
他去过先生的秘密森林,看过他封闭着的恶劣,更知道那片恶劣的缘由。
先生曾因为夫人的离开就变了那么多,如果……
鹿嘉渺不常假设这种如果,他更愿意相信未来会是好的。
但越是珍惜,就越不得不去考虑这些。
他希望是好的,也想眷恋这份美好,但他更怕那万分之一可能出现的假设……这点缥缈的假设就足够让他踌躇不前。
鹿嘉渺用指尖拨了拨小猫的爪子,短暂的胡思乱想结束,又揣上小猫接着去找石头了。
毕竟那万分之一的假设是脑袋里想的,现在岁月祥和,虽然阳光一般,但值得好好过。
又找了会儿,临近下午。
小猫饿了,一直扒拉人,而且天色也开始变沉,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鹿嘉渺不得不返程。
走的时候虽然有点遗憾,但还要在这儿拍好几天戏呢,总能找到。
“走吧,爸爸带你回家吃饭。今天吃什么呢……”鹿嘉渺捞起小猫正准备走,就忽然看到了它刚才一直玩的那颗小圆石头。
是一颗很漂亮很规整的小石头,纯白剔透,应该在河里冲刷了许久,表面莹润光泽。
鹿嘉渺眼睛顿然亮了亮,虽然这石头很小,但这光泽这颜色!可不就是他的梦中情石吗?!
鹿嘉渺逮住小猫狠狠吸了一口,不吝夸奖道,“咱小白怎么那么可爱还那么能干啊”
鹿嘉渺一直觉得这几天自己的运气特别好,他才刚赶回剧组,天就骤然下起了暴雨。
进门之前他得心情本来是很好的,直到看到了靠在自己化妆桌旁用手指百无聊赖拨弄着东西的云禾。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除了镜头前的演戏,鹿嘉渺私下没再和他交流过。
他看着对方不请自来,心情瞬间差了许多,“你的行为很没有礼貌。”
云禾像是在走神想什么事情,鹿嘉渺出声才发现他来了,他看向鹿嘉渺,反应了一下对方的台词,才抬起那只刚才拨弄鹿嘉渺桌面的手作投降装,“抱歉,我不应该乱碰你的东西。”
鹿嘉渺警惕的看着他,他上过好几次当了,不信云禾会好好说话。
果然,云禾下一秒就直起身走向了他,“但现在这全屋都是你的东西,我避不开啊。”
鹿嘉渺不解,云禾就笑着说,“我刚才才知道,这房子是仗着你的脸面建的。”
“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呢,靠着一张好脸就攀上了个随手投几千万给你盖庇护所的高枝。”
几、几啥?
先生投了几千万吗
鹿嘉渺的确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看来你不知道呢?”云禾越走越近,“你还真像网上说的,是个傻白甜。”
鹿嘉渺也来不及体会他言语里的阴阳怪气了,愣愣的,“几千万全盖房子了啊?”
“……”云禾一时不知道是自己讽刺他有金主的语调不到位还是鹿嘉渺真就是个笨蛋,他不耐烦回道,“当然没有,这房子临时搭的,最多几十万。”
鹿嘉渺蹙眉,“那数不对啊。”
“你傻吗?”云禾气到快翻白眼,“其他的被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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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贪的?”
云禾看着鹿嘉渺一脸严肃向自己求证的表情,终于没忍住,“鹿嘉渺,我是来威胁你的,你知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鹿嘉渺诚实地点点头,并再次问道,“那你威胁完可以告诉我谁贪的吗?”
“……”云禾心里暗骂,这鹿嘉渺真他妈是个奇葩。
的确像网上说的那样,就是个空有皮囊的漂亮蠢货。
“你知道你妈失踪了吗?”云禾开始他的威胁开场白。
屋外的雨越砸越大,天色也黑沉下来,氛围很到位。
“不知道,”鹿嘉渺配合他的威胁,并在他露出得逞表情之前补充道,“我妈妈去世很久了。”
“……”云禾又一翻白眼,这天完全没法儿聊。
他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他感到一股力道把自己猛的拉了一把。
浑浑噩噩间他听到有人喊——“山塌了!”
藏矜白对面的人一遍一遍数着面前数额高昂的现金,嘴笑得合不拢,“老板,我真不认识姓鹿的。”
藏矜白指尖轻轻落下,就有人拿走了那人面前的钱。
江律彦开口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你给出的消息决定你能得到的价格。”
周围全是保镖,那人再贪财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苦恼道,“我是真不认识,我总不能从这个世界给你们凭空捏造一个吧。”
“我们院收的都是灾区孤儿,没谁是奶奶去世之后送过来的。”
……
最后一个人离开后,答案还是一样。
江律彦递上一份新文件,“老板,‘陆嘉渺’的信息也查不到,像是……凭空从游轮上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
……凭空捏造。
藏矜白指尖在文件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问江律彦,也像在假设什么,“你说,世界上会有人凭空出现吗?”
江律彦开车送藏矜白去机场,“老板还去滇西?”
昨天才回来今天就回去,江律彦嘴上不说,心里暗道,恋爱脑也不是这么谈的。
“他说他生病了。”藏矜白正在搜索关于全新的猜测方向的理论研究。
——关于空间畸变。
藏矜白下午到的滇西,下飞机时,刚好看到了鹿嘉渺那天分享给他的那片天空。
彩霞漫天,把整片天地烘托得昏黄,灿烂又浪漫。
他匆匆掠过一眼后便收回目光,不如鹿嘉渺镜头里的好看。
出机场时,他在路边看到了几个卖花的小摊。
他忽然想起上次鹿嘉渺和他说很喜欢的那种小花。
摊主见他停留,热情吆喝道,“先生买花吗?”
藏矜白没有图片,简单形容了一下鹿嘉渺喜欢那种花。
卖花的是个热情的小姑娘,她笑道,“那花种一大片才好看,可不适合送人。”
藏矜白虚心求教,“什么适合送人?”
“先生送谁呢?”
“一个小朋友。”
小姑娘瞬间懂了,拿出一束新鲜漂亮的香槟玫瑰,“小姑娘都喜欢这种,寓意也好。”
“他不是小姑娘,”藏矜白稍作纠正后真诚问道,“也会喜欢吗?”
小姑娘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
心里一阵狂吼,妈妈她嗑到真的帅哥cp了啊啊啊!
刚才这位先生那宠溺又认真的眼神,真他妈苏死人了啊啊啊!
但表面还是维持着体面的微笑,“当然啦,喜不喜欢这束花,从不取决于花是什么,而是送花的人是谁。”
藏矜白定下了这束花,小姑娘一边替他包装一边闲聊,“您是特意赶来见他吗?”
“嗯。”藏矜白简单回应,他的礼貌止于尺度,有礼又疏离。
小姑娘便也不多问,只把包好的花递过去,顺口一提,“如果还要下镇的话,尽量避开青和山。”
“听说那边有剧组拍戏的时候违建,山都塌了!”
脆弱
山塌得突然,大雨才下没多久,整栋建筑忽然传来巨响,几乎几秒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畸形的牢笼。
当时剧组的人正趁着大雨准备拍摄器材,所有人都在那座临时搭建的房子里。
这房子建造得匆忙,地基不稳固,又破坏了山体,干燥的时候还好,雨一下来就塌了。
好在上面的山体没有下滑压下来,山间只剩一个畸形的建筑瘫在暴雨中,烂泥大雨一下一下往上面砸着。
这场意外来得太突然,刚才还是说说闹闹搬着东西的人一下全被困在了这里。
虽然没有人砸伤,但天黑下来,外面的暴雨惊雷声越来越响,被困在房子里的人渐渐叫喊起来——
“他被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流血了手机也没有信号,要是一直没人发现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啊……”
“我们会不会死啊!我们就不应该贪小便宜,一晚上建的房子肯定会出问题的……”
“周导呢?不是周导带人来建的吗?!现在出事了怎么气都不出一声!”
……
一时间谩骂、推责、吵闹充斥在这座畸形的房子里。
透光的地方被挡住了,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得人心焦。
恐慌开始慢慢发酵,有人拼命点着手机,试图发送出一点求救信号,但丝毫无果。
雨太大了,彻底切断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系。
有人开始试图推门凿墙,反而让整座房子歪斜得更厉害。
有人尝试大喊“救命!”,可除了让氛围越来越紧张,半点作用没有。
门窗因为房屋畸形全堵死了,每个房间都成了个独立的空间。
但好在房屋的材质上没有偷工减料,还算牢固。
鹿嘉渺这间化妆间宽敞些,而且他刚进门,歪斜的角落没有压到他这边。
但因为刚才匆匆拉云禾那一把,加上房屋下塌时的冲击力,他还是狠跌在地上。
那瞬间膝盖疼得都麻木了。
云禾还在状态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鹿嘉渺先摸了摸怀里受惊叫起来的小猫,小声道,“不怕啊。”
然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照明。
这时候有光会好一点。
对,他需要一点点光。
鹿嘉渺点开了手机灯,把这方突如其来的黑暗照亮了一点才冷静了些。
拿手机时,他的指尖碰到了刚刚找到的准备送给先生的小石头。
像想到什么,鹿嘉渺微颤的手掌朝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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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处贴了贴,摸到了先生送的那张平安符。
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他和所有突遭意外的人一样惶然,但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更严重的事情他都过来了,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但黑暗里恐惧会没有由头发酵。
周围全是绝望又惶恐的声音,小猫受惊了在往他怀里边钻边叫,不停有人叫喊着,“我们会不会死啊——”
会……吗?
鹿嘉渺盯着灯光照亮那小块儿光点,眼神愣愣的……他真的会死掉吗?
鹿嘉渺忽然想起了最近一直在担心的那个猜测……他代替了原主留在这里,那些仿佛诅咒一样的遭遇也会通过某种形式不停组合不停出现——他心里骤然一紧。
他的脑袋在这一刻仿佛空了……期望的、不好的想法像忽然炸开的烟花,杂乱搅合在脑袋里,充斥到最后,只剩恐慌和害怕。
鹿嘉渺的心脏在狂跳,他猛的摇了摇脑袋,想把这些不好的想法甩出去……他会没事的。
在不好的想法蔓延之前,他强迫自己停住胡思乱想,他试图站起来,但膝盖太疼,又跌坐了回去。
“嘶——”鹿嘉渺用掌心揉了揉,准备再次起身。
“你……受伤了吗?”忽然,耳侧传来了带颤的声音。
是云禾。
“好像碰到膝盖了,有点儿疼。”鹿嘉渺把灯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照了照,就看到云禾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你还好吗?”
云禾抱着膝盖摇了摇头。
鹿嘉渺在站起来前说道,“会没事的。”
黑暗里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可怖。
鹿嘉渺腿有点儿疼,就站着环顾了下四周,还好没有什么塌陷的板块,只是房间变得很畸形,来往空间被堵住罢了。
而且雨都下了那么长时间了,除了开始大家胡乱推动时塌了一点点,没有再往下塌。
……会没事的。
鹿嘉渺其实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他也不能凭借现貌真的判断危险会不会再次衍生。
但他还是在尽量找着安抚自己的理由。
他要冷静一点,害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原来如果遇到这种事,他会觉得活着好难啊,不如摆烂,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还欠一个人名分。
他还有没送出的小石头。
身后的门板传来撞击声,是隔壁有人因为争吵打起来了。
鹿嘉渺把光源照向那面墙,观察了一会儿,竟然发现了一个半扇窗大小的小洞。
他走过去,对着隔壁问道,“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对面没人回应他,还在继续吵闹。
鹿嘉渺想了想,再次开口,“我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些食物。”
果然,对面瞬间噤声了。
虽然此刻大家并不饿,但在这种未知境地下,有口吃的就代表能保命到被人找到。
“什么食物,能递过来吗?”有人开始朝着窗口的位置聚集过来。
这里是个塌陷斜角,鹿嘉渺只能弯着腰说话,“能倒是能,但数量不多,如果你们再吵架浪费体力的话,可能撑不了多久。”
“谁在吵架?还不是他——”说话的人被拐了下,毕竟现在鹿嘉渺这边有吃的东西,他们翻不过来拿,肯定不能把他得罪了。
“我们不吵了。”有人问道,“吃的是从这里递过来吗?”
“等一会儿我找到就给你们递过去。”鹿嘉渺在质疑声响起前出声道,“我爸之前是搞建筑的,我跟他去过几次山体滑坡的现场,见到过我们这种情况。”
这时候出现一个引导性的声音,大家果然瞬间安静下来认真听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只算轻度塌陷,”鹿嘉渺的语调冷静又认真,“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等到雨停,就能找到方法出去。”
其中有胆小的女生哽咽着问,“真、真的吗?”
“我记得我爸是这么跟我说的。”鹿嘉渺说,“应该是真的吧。”
鹿嘉渺这句反问彻底打消了大家的疑虑。
毕竟现在比起笃定的宣讲,大家更需要的是一个带着巨大可能性的希望。
鹿嘉渺平时就软软的,他看上去胆子那么小都不害怕,再加上刚才说的那些话,大家果然安静了下来。
鹿嘉渺站了一会儿,膝盖疼,他又半蹲下来,口袋里的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摸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
忽然低下头,在死寂又漫长的等待中轻轻亲了亲它,像在告诉他,也像在告诉自己,“会没事的。”
夜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难熬,但好在雨声渐小,大家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隔壁还有开朗的人轻轻哼起了歌。
鹿嘉渺为了省下手机电量,没再开灯。
毕竟他可以胡诌安慰别人,但自己的心里却找不到低。
这时候他再理智都是装出来的。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找到他们……
什么时候找到他们……
不知道这场大雨还会下多久……
不知道房屋会不会塌陷……
他抱着小猫,也和着隔壁轻轻哼着歌,尽量找一切事情让自己分神。
“你……”云禾在周围逐渐平和的氛围中也渐渐缓和了些,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了,“你刚才……为什么拉我?”
鹿嘉渺停下哼着的小调,目光看着黑暗中云禾的方向,理所当然道,“我不拉你你就被砸死了。”
“你不希望我被砸死?”
“我为什么要希望你被砸死?”平时鹿嘉渺是不愿意和他多说话的,但现在有个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也挺好的。
“我、我平时对你……”云禾的声音变得别扭又小声。
“你平时对我的确不太好。”鹿嘉渺肯定道,他知道云禾想表达什么,“但这并不代表我希望你出现意外。”
“生命是很珍贵的,那些矛盾跟它比起来太渺小了。”对于这一点,鹿嘉渺的感触比所有人都要深刻,“我不会因为你和我的关系怎么样,就放弃一个明明可以帮助的生命。”
云禾长久无言,把下巴往臂弯里埋得更深。
“当然,”就在他重新陷入漫长思考前,鹿嘉渺补充道,“我帮助你不是对你改观,你有时候的确很讨厌。”
云禾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故意的,鹿嘉渺这句话说出后,他内心复杂又挣扎的情绪竟然平淡了许多。
这方只有两个人的安静空间里,他听着鹿嘉渺重新哼起的轻轻的歌声,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那么“幸运”。
明明是相仿的年纪,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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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像株有韧劲的小草。
就连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单纯,最后反倒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若说他有多讨厌鹿嘉渺,为什么讨厌鹿嘉渺,其实说不出什么理由。
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最重视却没有的东西,在另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身上看到了。
但此刻……云禾目光投向黑暗里的人影,
他发现,鹿嘉渺并不平平无奇。
他的道理简单,也爱憎分明。
不知安静了多久,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小。
云禾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鹿嘉渺,原来的事……我挺对不起你的。”
“你知道我不会说没关系的。”就像他认为生命重要到可以超过一切,犯过的错误就是犯过的错误,也是鹿嘉渺的原则之一。
“我知道,”云禾的声音放缓,“……只是想说出来而已。”
“你妈是被陆慎带走的,他好像想用来要挟你,让藏先生松口放了他儿子。”这本来是云禾用来威胁鹿嘉渺的东西,现在倒主动说出来了,“你最近小心点儿,他那种人渣做派很下流。”
鹿嘉渺不知听到没有,没再回答他。
鹿嘉渺安安静静托着小猫,想的不是陆慎以为如何威胁自己,而是……先生把自己看得那么那么重要,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先生肯定会很难过吧。
他莫名想到上次孟春延失魂落魄的样子……
早知道昨晚就不打瞌睡了,再和先生多聊一会儿。
他还没来得及给先生名分呢……
他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道个别呢。
雨彻底停已经半夜了。
雨声消失,会把无人发现的寂静衬托得更明显。
四五个小时了……还没有人发现他们。
大家开始尝试搜索信号,也有刚才被鹿嘉渺唬住的人问什么时候可以砸墙。
鹿嘉渺的手心全是汗,强撑的理智是有极限的,在这每分每秒的等待里,他和所有人一样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努力咽咽口水,想让自己发干的喉咙能说出话。
但努力了好多次,还是没发出声。
他走到自己的化妆桌前,幸好底层储物的柜子没坏,他从里面拿出了先生带来给自己的小蛋糕。
他本来打算存着慢慢吃的……
他留了两个小蛋糕,其他的从窗口递过去,他开口的声音很哑,“你们先吃点东西,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得先想一想办法。”
涌到窗口接东西的人很多,但看着那只比自己都细弱的手递过来一小袋面包的时候,大家几乎瞬间明白了。
现在不安胜过了开始消灭理智的慌乱。
所有人平静下来才发现,稳住他们的竟然只是一个他们常常诟病的小孩儿。
大家的手都停在了窗口,谁也没伸手去拿。
最终接过来的,是那天被鹿嘉渺怼那个。
“我们拿了你的东西,无论走得走不出去,都记你一辈子。”那人声音和手都是抖的,“如果这次能平安出去……你以后就是我大哥。”
那人一改平时的纨绔样,把小蛋糕挨个儿分了。
这时候或许不太饿,但手里的东西更多是一种安抚惶恐的寄托。
接过小蛋糕的人都谢了鹿嘉渺,由心的。
鹿嘉渺一下收到了好几个小弟,还是平时说自己说得最欢那种。
他忽然也由心笑了笑。
在生死面前,其他东西真的很渺小很渺小。
渺小到那些平时嚷嚷于心的东西,也能笑一笑就过了。
有人吃了小蛋糕,有人没吃存着。
入夜以后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入睡。
山上的气温入夜会低很多,鹿嘉渺把小猫往怀里藏了藏。
它刚刚睡醒玩了会儿,似乎觉得周围太无聊了,又窝在鹿嘉渺怀里睡着了。
鹿嘉渺本来就生着病,刚才在紧张情绪下感觉不出来,现在只觉得整个脑袋又昏又沉。
他靠在墙边,觉得身上有些发冷,难受得很。
平安符被取下来了,他握在手里,一会儿就没知觉一样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外面忽然响起的嘈杂动静吵醒的。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听到了明显的脚步声,大家陆陆续续醒过来,开始用尽全力敲着门板。
“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
五小时十七分钟。
藏矜白在这段时间里冷静如常安排了最近的私人救援队,用尽耐心等着他们制定最科学的计划。
他用曾经迫使自己脱离情绪的方法让他冷静下来,以确保鹿嘉渺能安安全全地回到他身边。
但在看到这片黑暗里的废墟那一秒,他的理智像瞬间断了弦。
搜救人员忙碌起来,周围响起求救、回应各种嘈杂的声音。
“藏先生,我们计划先从东屋——”
“随便挖个人出来问,”藏矜白的声音哑沉又不耐,“找鹿嘉渺。”
“那其他人——”
“你们的目的只是找到他,”藏矜白眼帘微垂,目光冷得瘆人,“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需要不需要。”
藏矜白身上那种不带掩藏的戾气渗出来,大家识趣不再说话,随便挖出了个问了鹿嘉渺的方位就全力攻那边。
藏矜白就守在旁边。
他看上去还是一样冷静强大,但手里握着的那束玫瑰,被过大的力道握到变形,尖刺刺破皮肤,他连分毫感觉都没有。
但周围的人喘气都在放低声音,只有跟了他一路的人才知道,这种平和下面稍微一动就能碰到雷线的压迫感。
光亮渗透进来的时候,鹿嘉渺觉得有点儿刺眼。
毕竟现在是深夜,外面照明用的都是大夜灯。
他正准备抬手避一避,忽然有一道人影短暂挡住光亮后朝他走来了。
救援队的医生和善后人员也陆陆续续跟了进来。
有人给鹿嘉渺披上了避寒的软毯,还从他怀里接过了熟睡的小猫。
鹿嘉渺像是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脑子又昏沉得厉害,好久才回神。
鹿嘉渺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才看到了藏矜白。
藏矜白的发上肩头沾了雨水,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疲惫。
“先生吗……”鹿嘉渺想大声唤他一声的,但奈何嗓子太哑,说出口的声音轻轻弱弱的。
藏矜白在看到光亮照亮废墟里那个脆弱瘦小的人影的瞬间,心脏几乎是骤停的。
特意买来的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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