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太监总管探上了崔泠的额头,急忙缩回手来,如实禀告:“回陛下,郡主她一点暖意都没有啊!”
“速速传太医!”崔凛下旨。
萧灼却在这时站了出来,扬声道:“太医只怕来不及了,这里便有一位神医,为何要舍近求远?”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许渊身上。
他是大夫,在崔泠发病的时候便下意识想上前救治,奈何崔淞在几案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让他莫要涉险。显然,他这位十六岁的天子堂弟就是想绝他们的妄念,才想先一步下旨赐婚。
今日满朝官员,谁都不傻,都看得出其中的门道。
崔凛闻声看向了许渊:“你是何人?”
“草民……齐州许氏……”
“他二叔可是太医院院首许大人。”萧灼趁机加了一句。
许渊脸色惨变,这种时候燕王夸得越多,他便越错不得,简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救不好郡主,朕要你的脑袋!”崔凛怒喝。
“诺!”许渊已经被架上了火堆烤着,如今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崔泠身边,探上了她的脉息。
病是真的病了,可并没有昏死那般严重。
许渊看出崔泠在装晕,也知道她为何装晕。救不醒郡主,他死,救醒了郡主,便等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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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郡主。
“如何?”天子逼问。
许渊已是满头大汗,思来想去,只得折中冒险一回:“回陛下……郡主的情况……不大好……”
“如何不大好?”天子再问。
“郡主先天不足,经络易阻,方才一时高兴,才让心脉拥阻,如若不及时行针活血畅脉,只怕……凶多吉少……可此处……”许渊为难地看看附近,“在下与郡主又男女有别……”
“来人,把郡主抬去偏殿,再传医女过来,准备行针。”天子脸色阴鸷,偏偏他又怪不得崔泠,“朕只要郡主活,可听明白了?”
“诺。”
宫婢领旨,小心地与银翠一起将崔泠抬下了殿去。
萧灼又塞了一瓣橘子入口,不知为何,只觉今日这橘子格外地好吃。
待众人重新坐定,崔凛已然没有了饮酒的兴致。这戏才演了第一出,后面有关韩绍公的那部分还没开始,主角崔泠已然病倒,实在是扫兴!他越想越气,最后悻悻然带着众妃回了后宫。
众臣见天子已走,自然也没有留宴的必要,便纷纷也离了宴。
许渊缓了好一会儿,起身还是觉得脚软,刚迈出殿门,便脚下一个踉跄,赶紧扶住了门边,接连呼吸了好几口。
“许公子留步。”萧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笑着走了过去,“适才见公子医术超群,孤这身子也颇是不适,不如……”
“阿姐,宫中有的是太医。”崔淞赶紧与许渊解围,“许兄今日贪杯,现下已不胜酒力,若是一不小心误诊了……”
“那孤便要了许公子的命。”萧灼兀自笑着,可声音酥到了骨头深处,她对崔淞的话充耳未闻,指尖抵住了崔淞的心口,用力将他推开一步。
崔淞大感不妙,难道燕王看上了许渊!
“阿淞,识趣点。”萧灼侧脸望向崔淞时,笑容已是荡然无存,“孤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许渊惶恐,却又忍不住心神荡漾。
今夜这位燕王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比那位病恹恹的郡主有韵味多了。
“孤帮你在陛下面前露了脸,他日定然仕途平顺,你说,你该怎么回报孤?”萧灼瞧回许渊,语气撩人至极。
“在下……在下定当……定当以命报之!”许渊认真允诺。
萧灼阴森地笑了笑,突然脚下一软,似乎要倾倒在许渊怀中。崔淞哪里顾得其他,赶紧抢先去扶,毕竟他们也算姐弟,亲人之间扶上一下,也不算轻薄。
嘶啦——
崔淞才扶上萧灼的肩,便被萧灼按住他的手,硬生生地将肩裳往下一扯。照说宫袍不该如此脆弱如纸,可事实就是宫袍坏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崔淞撕坏的。
“畜生!”萧灼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崔淞被打得懵在了原处,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萧破揪住了衣领,在殿前狠狠地打了一顿。
许渊吓白了脸,刚欲给崔淞求情,却发现身边的燕王似是变了另一个人。
只见她拢了拢身上的残裳,任由宫婢给她罩上了大氅,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
“啊!”崔淞的痛呼声响起,让围观的宫人们都脊骨发凉。他的右腿被萧破直接打折,血肉模糊中可见森然白骨。
“孤要他瘸一辈子。”萧灼只留给许渊七个字,然后径直走至崔淞面前,弯腰将崔淞束发的簪子拔了下来。
崔淞咬牙来抢,似是什么重要至极的物事。
萧灼在手中把玩着簪子,熟稔地寻到了簪子的机杼,取出了那根曾经要她性命的毒针:“阿淞,你可真是暗藏祸心啊。”
崔淞全身瑟瑟发抖,这根毒针是他保命所用,就算是打造此簪子的工匠,也被他灭了口。他不懂为何萧灼会知道其中门道。
“暗□□针入宫在先,后又借酒轻薄孤在后。”萧灼微微俯身,眸光阴冷得像山沟里的毒蛇,“按律,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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