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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贵公子与病秧子》70-80

    第 71 章

    月色若水, 清清亮亮地在乌云里荡。

    景黛尽力支起自己?的神智,在那柔软紧贴着的曲线里找回一丝清醒。

    “你以为呢?”

    “我以为,姐姐该是?不愿意别?人?想象我脱了衣裳的样子的。”宋伯元笃定道。

    她双手掐在景黛的腰间, 光是?那变得不光滑的手划过皮肤,都会给景黛带来几分灭顶的愉悦。

    景黛晃了晃神儿,“你猜错了。我让她画了你各种不穿衣裳的样?子, ”

    身下的人?稍用了用力,景黛就再说不出话来了。

    “姐姐喜欢发号施令, 所?以在床上也只喜欢在上面是?吧?”宋伯元故意这么说, 被白布绑住的眼睛因看不到景黛表情的变化而特意偏了偏头。

    那常没有表情的脸此刻倒是?精彩纷呈,她喉头滑动,待声?带稍稍舒缓了后?才缓缓地答:“不是?,明明是?我没有你的力气大,所?以才总是?被你欺负。”

    宋伯元被她这看似乖巧的话给?愉悦住了,于是?她好心?肠地停了手,“那我不动了,行吗?”

    “你混蛋吧。”景黛铁青着脸瞪她,整个人?处在上不去?下不来的阶段云里雾里的烦,过了会儿子,看宋伯元真的打算看她笑话,立刻自力更生,抓了宋伯元的手想都不想就摆了回?去?。

    宋伯元“痴痴”地笑, 时不时地勾她一下,再没事人?般地和她闲聊:“那那个画了我没穿衣裳的画师, 此时被姐姐关在哪里了?”

    景黛抬起头扫她一眼, 宋伯元就是?这样?的,她在汴京做了许多年的阔绰纨绔, 人?又生得像模像样?,嘴又甜还会调香化妆面,只要是?个女娘应该都会喜欢与她厮混在一处,哪怕什么也不干,只是?辩香赏茗也是?足够有趣的。

    只是?夜里的宋伯元她尝试过,宋伯元“那方?面”有问题是?真的,宋伯元手法好也是?真的。

    她细细思量,半辈子过去?,眼泪好像都是?没出息的流在床上的。

    重新?整理了精神,一把扯了宋伯元眼上的布,宋伯元那浓厚的睫毛直让人?嫉妒,它眨呀眨的,让她不禁想起一句话,【美?貌也是?一种天赋】。奈何她自己?实在是?个不中用的,再漂亮的小东西给?她摆在床上,她也会被那混蛋的小东西反制住。

    景黛开始在这事上动脑子了,她抬手拨弄了下自己?披散下去?的长发,眼神魅惑地看向身下的宋伯元:“官人?,”冰凉的手指从那高耸的鼻梁处缓缓滑向她上唇的饱满唇珠,手指顿在那处不住地搓磨了下,又按了按那厚实的下唇,“你不难受吗?”

    她眼神特意扫了下宋伯元的小腹处,暗自忍着那被撩拨起的汹涌欲…望,只单手五指插…入宋伯元的指缝里,嗓音黏腻地低声?,“我难受。”

    那被缕上去?的长发,有几绺不听话地发丝通过肩缝漏下来,轻轻浅浅地在宋伯元眼睫上晃。

    面前的人?薄凉傲慢,是?杀伐果断筹谋天下的主儿,此刻却绯红着脸扒着她的后?颈,缓缓地在她身上蹭,每蹭一次,都要特意在她耳边浅浅地哼唧一声?。

    后?颈上的手冰凉,身上之?人?脊骨莹润的躯体却火热。

    宋伯元终于扛不住,她搂住景黛的肩,像是?要就此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姐姐想要吧?”

    “呵。”景黛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熹光渐起,那红彤彤的太阳光从远处而来,照在景黛曲起的背上。

    她仰起颈,眼里是?绝不掺假的爱慕。

    就像皮影班子老板爱上了手里的漂亮皮人?,有欣赏也有玩弄于掌间的掌控感。

    景黛向来不是?迂腐木讷的上位者,她愿意为宋伯元费心?,也就此剥夺了宋伯元的半个自由人?生。

    床帏在她眼前缓缓起伏,眼前似有烟火在眼前绽开。

    景黛眸光流转,手搭在宋伯元的肩膀上借力,她想看得更清,再清,直到那颗最大的烟火升空,轰然炸裂在她脑海里。

    她展颜,气喘吁吁地趴在宋伯元的身上,直到眼前漂亮小东西的脸从模糊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

    景黛抬手盖在自己?的眼上,压着嗓子对宋伯元道:“皱着眉头干什么?对姐姐笑。”

    宋伯元抬手擦了擦景黛脸上的薄汗,像文?物修复师对待前世的珍宝一样?,静谧的空间都是?两人?尽力压着的急促呼吸声?,她温顺地对景黛笑了下,“原来姐姐喜欢人?笑啊,”她轻声?感慨,“早知道我在姐姐,”

    剩下的话都被景黛用唇牢牢堵住。

    在究极的快乐与幸福间,景黛不喜欢参杂着虚伪和冷漠的一切,尤其是?宋伯元只挑着半边眉头说话的时候,让她难受得想大哭一场。

    或者说,她是?在为接下来的分离偷偷难过。

    有来有往的局才有趣,独角戏并不好演。

    宋伯元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她的背,直到景黛的身体因疲累而再保持不住而整个压向了她的手臂。

    她从身后?抱紧景黛,下巴搭在景黛的头上,“姐姐辛苦了。”

    景黛听了这话,忍了好一会儿的情绪瞬间爆发,她用肩膀挣开宋伯元的怀抱,一个人?躺到了床榻的最里侧。

    宋伯元抬手触了触她的脊背,骨头的触感清晰,一节一节的隐在薄薄的皮肤下。

    “你不用担心?,”景黛哭得鼻子堵了,说话时带着很浓重的鼻音,“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会替你保住的。”

    宋伯元呼吸一滞,缓了会儿才欣然接受了景黛就是?很强的事实。不管她演技多好,又或者想得多远,景黛永远会在更上头那一层等她,就像孩童那不入流的谎言会被成年人?一眼看破。

    她起身,将身上被人?拱开的衣裳合紧,床脚下的衣带揪起来,牢牢在腰上打了个结。

    光脚踏上那奢华的长毛地毯时,倒是?真的不觉得冷,她回?身看了眼还背着身低声?啜泣的景黛,去?叫了水。

    从汴京带过来的人?手脚麻利,进进出出的没一会儿,屋子里就摆好了奢华的浴桶,袅袅的热气正蒸腾着往上跑。

    宋伯元抬手撩了下水,水温发烫,适合景黛体温的温度。

    她手肘拄在浴桶边沿,轻声?叫她,“景黛,沐浴了。”

    景黛一动没动,连那啜泣声?都渐渐听不到了。

    哭什么呢?景黛哭,对这世上任何人?来说都该是?件奇事。

    她沉沉地呼了口气,几步走到床榻一侧,长臂一捞,就将景黛掰到正面对着她。

    “沐浴。”她说。

    景黛对她张开双臂,宋伯元立刻将她抱起。

    走到那浴桶一侧时,景黛突然小猫似的出了声?,“你能再抱我一会儿吗?”

    宋伯元当然是?好。

    她抱她走到窗边,看那棵歪着脖子的柿子树,混身挂满了积雪,有鸟群在它头顶一飞而过,它自岿然不动。

    霞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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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伴着军队的战马汹涌而至。

    整个永州城的百姓对大梁青虎军夹道相迎,被绑了好几日的百姓们?也相继被“救”。

    景黛吸吸鼻子,翻身爬上了宋伯元的背。

    “你会,一直爱我吗?”景黛小声?问她,声?音小的需要宋伯元非常专注才能听得清。

    但她侧了侧耳朵,没有回?答。

    景黛也没再问。

    安乐与知冶都守在这小屋的门口。

    知冶甩了甩手里斗笠上的雪,重新?将那斗笠戴在了头上。

    安乐看他一眼,安慰道:“都是?假的,不用这么紧张。”

    宋伯元把景黛塞进了那个桶尾刻着无数奇珍异兽的浴桶,撩了撩水,轻轻刮了下景黛小巧的鼻尖儿。

    景黛对她笑了一下,只是?那还发着红的眼睛没有适时表达出该有的快乐。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宋伯元自打来了北境就没受到过冷待,大概是?金吾卫渗透的多,又或者说李叔就是?那个父亲的副将李浦,她入军就像来刷一份儿宋家新?主的威望,所?有人?都比她更珍惜着她的小命。

    她们?两个都知道,当宋伯元在北境成功时,汴京的局势会重新?洗牌。

    景黛暗自扶立女皇,前途难卜,宋佰枝若生出皇嗣,宋伯元就会是?那孩子最大的靠山。

    她们?二?人?,结识于政治,终归要回?到政治上。

    景黛害怕失去?宋伯元的爱,所?以对那孩子下不了手。

    故事最开始的岔路就是?,宋伯元本该死在军营。整个宋家的人?脉关系都该收拢在宋家主家大娘子景黛的手里,只是?,宋伯元没死,景黛也不希望她死。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两人?都觉得自己?是?那个道,对方?才是?魔。

    李炳生带人?“打”到这小院儿的时候,景黛刚刚穿好了衣裳。那染了脏物的白狐裘被人?重新?洗干净,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背上。

    景黛回?身看宋伯元一眼,长大的小少年,高瘦挺拔,俊毅矜贵,眼里再没有专属于少年人?的干净。

    “阿元,我这就走了,汴京见会。”

    宋伯元对她躬身长揖,直到那白狐裘的一角隐进茫茫白雪间,再也看不到为止。

    李炳生不由分说地闯进来,屋子内浴桶里的热水还未变凉。

    他抬手拍拍宋伯元的脸,“春欲暖,花儿也该开了。”

    宋伯元眨眨眼,又扭了扭自己?的脖颈,任自己?软了腿,瘫坐在那散着热气的浴桶旁。

    周令裹挟着外头的凉气进来,头一句话是?:“你这大娘子还真能干,”看到宋伯元脸上的表情后?才淡下声?音,“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列了单子,缺损也有记载,我看着倒是?真心?为了大梁青虎军好的。要不是?你非要我找找院子里的不对劲儿,没准我还能和这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坐在一起喝喝茶呢,你知道我生平最敬佩这种英雄女娘了。”

    又抬头看了眼李炳生,“老李,我和你说,她那大娘子多善妒,”他扒了个椅子给?自己?坐,“八百年前喜欢她的小表妹嫁给?了宇文?武盛,她把宇文?武盛逼疯了,把俩人?儿赤身裸体地锁在了暗道后?的湖里,我发现后?,还要装怂,要不是?阿元出现,我这双眼睛就真被她那大娘子给?剜去?了。”

    李炳生笑着拍了拍手掌,“是?黛阳那小丫头替身吧?”

    宋伯元抬起头,默契地问道:“李叔见过?”

    李炳生抬起头想了想,又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当年我带着黛阳那小丫头北下,最开始是?一直躲着的。后?来才辗转联系上了镇戊太子的部下,那人?把我们?安顿在青山观,只是?黛阳那时候太小,身子又不好,我就独自留在道观照顾了她两年。那个替身小丫头,是?后?来才来的。”他直接坐在地台上,将手里的剑摆到自己?手边,继续道:“最开始,两个小丫头处得很好。镇戊的意思是?,若黛阳真的扶不起来,就要那小丫头代?替黛阳。”

    “后?来呢?”宋伯元问。

    “后?来黛阳突然发病,小丫头听了人?的蛊惑,为了换黛阳的命,自愿在道观里的虫洞呆了整一年。”

    周令扒着宋伯元的袖子问了一句:“等下,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伯元扯开他的手,笑着对他道:“不明白的少问多听。”

    周令白她一眼,老实地沉下了肩。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呗,来到了北境,化名拜在了英国公门下。”他搓了搓手,“那小丫头真不是?池中之?物,进虫洞那日,整个道观都能听到那孩子的凄厉嘶吼声?。后?来就没声?了,我以为那孩子一定死在了那虫洞里,没想到,她竟真的活着走出来了。”

    宋伯元唇角一僵,缓缓问道:“她叫什么,李叔知道吗?”

    李炳生仰起头想了想,“记不清了,自打她进了道观,我们?就叫她小丫头。来的时候那孩子好像就没名没姓的,小的时候与黛阳生得真的一模一样?,若她们?穿了一样?的衣裳,我们?就只能靠眼神才能分辨出来。”

    “那,景黛和黛阳到底有什么不同?”宋伯元问。

    “黛阳眼神里都是?逃避,她好像不喜欢这世上的任何变动。那小丫头不一样?,她虽是?镇戊找来的替身,但眼里常带着侵略性,有股王者霸气。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她会代?替黛阳出山,我也尽心?教过她几月。只是?后?来她毅然决然地进了虫洞,我以为她死在了里头,黛阳又对汴京的事不上心?,为了保你我只好请辞去?了大梁军。”

    周令在一边瞪大了双眼,“老李,你还真是?当年与阿元父亲并称为金吾卫双煞的李浦左将军啊?”

    宋伯元瞥他一眼,“你就没发现,自打我进了兵营,李叔就对我特别?好吗?”

    “我哪知道,”周令摊手,“我还以为这老头子相中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脸了呢。”

    “滚蛋吧你。”李炳生拿起手边的长剑,剑尖儿指了指他:“这回?咱们?有粮有战车了,再被阿严流撵着揍可就说不过去?了。”

    周令跟着站起身,“等咱们?兄弟伙儿吃饱了饭,日子再暖和点儿,别?说收复国土了,就是?从阿严流的草皮上撕下一块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宋伯元头靠在那奢华浴桶边笑了笑,“你说那都远了,不管前线的将士再怎么奋血厮杀,到最后?还是?要看汴京的动向。储位稳固且得人?心?,才有百姓和将士们?的好日子过。”

    李炳生垂头瞥她一眼,“那小丫头欲扶立女皇之?路,我看是?不妥。可以再看看二?小姐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若是?皇子,总有那么点儿朝廷稳固的盼头,若是?公主,我看,你不如直接就回?汴京作你家大娘子的废物夫婿得了。储位不稳,总有蠢蠢欲动的旁室欲争权,这条路太难走,那小丫头可有的谋划了,依我看,你不是?跟着鸡犬升天,就是?死路一条。”

    第 72 章

    化雪后, 整个桑榆镇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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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露出它本来的颜色出来。

    灰扑扑的城墙,断壁残垣间有几个孩童正大笑着玩闹。

    一个红衣小少年手里撑了个晾衣服用的木杆,站在土坡上, 瞪着眼?看向土坡下的其他孩子们,“尔等胡族鞑子,且看我大梁青虎军主将宋伯元来也!”

    说着话, 一个俯冲,带着那根木杆吱吱喳喳地跑下来。

    下头的孩子们立刻鸟兽散, 那红衣孩子立刻不干了, “你们不能跑,得让我打才行!”

    下头的孩子们立刻七嘴八舌地不满道:“每次都是你演旗枪宋将军,凭什么?”

    “就是!还要?日日霸占着红衣。”

    “就凭我长得最?好看!”那红衣小孩子得意地一叉腰,“你看看你们长得,有?哪点儿配演宋将军?”

    不远处新开没多久的集市间,大军得胜回来的将士们边喝酒,边笑着看那头的孩子玩闹。

    小土堆后头突然出现了个人,长身玉立地,腰间别着根精致的金身教尺,尺尾坠了大红色的结。她身穿张扬的大红衣裳,一手就将那小红衣提起来,另一只手想都不想地狠狠抽了下他的屁股,“怎么和伙伴说话呢?”

    那小红衣刚要?生气, 视线扫到那人身上的大红衣角立刻惊呼一声:“宋将军!”

    土坡边的小孩子们立刻围上来,叽叽喳喳地伸手去触宋伯元的手。

    没多大年?纪的宋伯元立刻跟着孩子们打闹起来, 这边拍拍头, 那边扯扯发,玩儿得不亦乐乎。

    她身后的周令猫腰越过她, 大步走向茶铺。

    宋伯元立刻对?孩子们指指他的背影,“兄弟们,给我上!把他打趴下!”

    孩子们得了令立刻笑着闹着去抓周令。

    宋伯元在一旁得意兮兮地小跑着到了酒铺,抢了那伙青虎军桌上的酒坛,抓了就跑。

    那伙人立刻大喊大叫着去抓她,“宋将军,军师不让你喝酒!将军这不是将兄弟们往火坑里推吗?”

    宋伯元边跑边将手里的酒坛子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直到最?后被?人合伙架住了手。

    周令刚被?那群小鬼头哄出去买了一袋子果脯,正巧回来见到这一幕,立刻抬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一掌拍向宋伯元的后脑勺上。

    宋伯元挣开,立刻抬腿踢了他一脚。

    周令抬手端住她的脚腕,顺势推了她一把,“多大了?幼稚不幼稚?”

    宋伯元踉跄了几?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靴面,“你们也知道我不小了,是吧?有?什么不能喝的?”

    周令抱臂鼻尖儿哼了声,又抓她的肩膀,“抓紧吧,就这小半日假。”

    宋伯元不情不愿地剜他一眼?,从腰间拽了个荷包,在手里掂了两下,一股脑扔到了周令怀里。

    “这次你去。”

    周令抬眼?扫她一眼?,面带猥琐地看过来:“怎么?这桑榆镇竟也有?你宋伯元搞不定的事了?”

    自?打过了冬日,大梁青虎军开始屡战屡胜,桑榆镇也跟着换了新颜,虽还是处处散着破败的颜色,但却实打实变得热闹了许多。

    宋伯元推他一下,“废话这么多,叫你去你就去呗。”

    周令掂了掂手里鼓囊囊的荷包,坏笑着重新扔回到了宋伯元的怀里,“我才不去呢,那老板娘就喜欢你,谁去谁挨骂。”

    宋伯元抿唇,又提着那荷包挠了挠额头,“我是有?家室之人,总去那种?地方不好,还是你去。”

    周令立刻大笑起来,“宋伯元啊宋伯元,你连这种?有?家室的话都能扯得出来?”

    “那怎么了?我本来就有?家室嘛。”宋伯元理直气壮地将手里的荷包硬塞给周令,“赶紧去,快去快回,我在茶铺等你。”

    两人推来阻去的地方是镇里唯一的青楼百花楼,楼里有?个胡族乐人姑娘,是那假宇文翡给他们传递消息的据点。每隔十日,他们都要?带着银子去探探那头的消息。

    往常都是宋伯元负责情报消息的,几?个月来来往往的,军营里的大家伙儿总是打趣她和那姑娘,所以宋伯元越来越抗拒去百花楼。

    周令看她那样子,立刻长舒口气,“我去也行,你叫我声大哥。”

    宋伯元狠狠瞪他一眼?,“滚!”

    周令大笑着跑去了百花楼,身边刚抢了她酒壶的青虎军们围过来,一个个拈酸带水儿地挤兑她。

    “将军怎么不去百花儿楼了?”

    “就是,人家灵云姑娘十日才等得将军露一面。”

    “平时兄弟们去楼里,灵云姑娘经常羞答答拜托大家伙儿给将军捎东西,香帕子小手链的,将军怎么就不去了?”

    “就是,李军师平日里只管着将军饮酒,可没阻着将军寻欢□□啊。”

    宋伯元长臂一摆,拿出军营里的架势,眼?神儿一瞪,身边的声音立刻减消下去。

    她没法子对?别人说灵云是据点,就只能硬着头皮扛下来。在楼外垂着头晃荡了一会儿,身边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捅咕她。

    “将军,将军,抬头,”

    “灵云姑娘,三楼窗子。”

    宋伯元跟着仰起头,窗边站了个青色衣衫的漂亮女子,脸上是胡族特?有?的高挺鼻梁,湛蓝的眼?珠里头裹着的都是无措的失望。她站在那窗子边站了会儿,突然一把拉上了粉色的纱帘。

    身边立刻炸开。

    “哟,哟,生气了呀这是。”

    “将军还不进去哄哄?”

    宋伯元挨个伸腿踢过去,“那嘴絮絮叨叨的,棉裤腰嘛?”

    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立刻笑着缩回了酒桌。

    没一会儿,周令从百花楼跑出来。

    身边立刻围过去,“周将军这么快?”

    “找的哪位姑娘啊?”

    宋伯元终于开始生气,她抬手,一人给他们一巴掌,“青虎军是不是把你们喂得太饱了?列队!围着桑榆镇跑二十圈儿,就现在!”

    身边吵吵闹闹的人整齐喊着军号消失,宋伯元坐下,仰起头看周令,“怎么说?”

    周令朝她一摊手,将手里的荷包重新扔到桌上,“不见你不说。”

    宋伯元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看了眼?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周令,抬手拿了桌上的荷包就站起身,“我就不信了,她还能把我吃了是怎么的。”

    周令抬腿挡了她一下,“想好啊,你这事瞒不住,你那大娘子我都害怕,这事要?是真传到汴京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现注服

    宋伯元对?他无辜摊手,“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真放了阿严流的情报不用。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怪我这嘴,我就喜欢那些胭脂香粉什么的,冷不丁在北境见了,就与人多说了几?句。这下好了,”她叹口气,“她肯定拿我当知己呢,我这么一弄,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周令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宋伯元,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不是男子,你那脑子里就想不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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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人家是喜欢你吗?”

    “喜欢?”宋伯元睁了睁眼?,“哪种?喜欢?男欢女爱那种??”

    “不然呢?”周令收回腿,拍拍她的肩膀,“依我看啊,人家就是相中你这人了,做妾也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你那大娘子,”

    宋伯元立刻打断他,“不不不,就算你给我几?个胆儿,我也不敢。”她又重新坐了回去,“你说,咱们不用那情报,就不能打硬仗嘛?”

    周令重新抱臂,对?她冷笑了一声,“大哥,那情报能换不少命呢,你还真能舍得下?”

    “不是你让我考虑清楚的吗?”宋伯元一脸莫名。

    “我的意思是,”周令塌下腰,“你只要?把情报源头锁住了,不往汴京传不就完事了?”

    “什么意思?”

    周令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他语重心长地拍拍宋伯元的脸,“你先去吧,这事你大哥,我,给你解决。”

    —

    汴京。

    北境大军频频得胜的消息,一竿子一杆子地往回传。

    颓靡几?月的汴京城,也跟着重新焕发了新生机。

    瘫痪的中枢最?后被?以张焦为首的新科举子们顶起,整个朝廷中八成都是年?轻的面孔。

    宋伯元身抗旗枪,直捣胡族大营的事被?说书先生讲了几?百遍,汴京百姓还是愿意听。

    宇文广唯一的儿子八王还未上位东宫,静妃最?近消停得紧。

    镇国公府内,老太太锁着眉头看着厅下的众人。

    “我最?近,那心呐,总是惶惶地,总觉着不得劲儿,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宋佰金抬头接上,“阿枝将将临盆,这静妃这么消停,我看是肚子里憋着坏水儿呢。”

    老太太扫她一眼?,又将视线定格在景黛脸上,“黛儿,你怎么看?”

    景黛端正地坐着,听老太太叫了她的名字后,立刻冲上头笑了笑:“祖母不用担心,小叶最?近日日都入宫,若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儿,咱们是肯定能第?一时间知晓的。”

    李清灼抚了抚自?己的心脏,跟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宋佰金,“你家夫君终日里在这府上闲晃悠也不是回事,学了一辈子的学问也不能凭空烂在肚子里不是?朝廷上正是缺人的时候,叫他准备准备,去做官吧。一个大男人,老是拿着个扫帚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宋佰金先是看了一眼?景黛,才对?上头回道:“那个不急,倒是八王总是出宫来请他入宫教他学问,”

    “八王?”老太太轻蔑地叫了声,“呵,就让铮哥儿烂在府上也不入宫去教那浑小子去。”

    景黛缓缓起身,亲手帮老太太换了崭新茶后,才坐回去道:“我看,大姐夫入宫是好事呢。”

    “好事?”李清灼放下手里的茶碗,着急地对?她道:“什么好事?那老八一脸奸诈之相,又是个偷懒耍滑担不起责的,依我看,矬子里拔大个,还不如?当年?那老三呢。”

    景黛抬了手捂唇,笑过后才对?上头道:“大姐夫入宫,那就是未来的太子太傅啊。贵妃娘娘那儿不又是一成保障?咱们府上多个人在宫里,贵妃娘娘和肚里的孩子就安全?了一分。”

    “我不信你这丫头的话。”老太太双眼?一眯,“你惯会说些哄人的,前?几?个月你一声不吭地去了北境,回来就带回来一箩筐的骂名。要?不是我知道你这丫头品格好,对?元哥儿也好,我都要?信了外头那些‘惑国妖女’的浑话了。”

    景黛那唇角就没放下来过。

    老太太身后的武鸣也跟着笑了声,她拍拍老太太的背,对?景黛道:“有?咱们家这两位大娘子坐镇,就没有?静妃耍滑头的缝隙,老太太且歇歇吧,这天下呀,是年?轻人的了。”

    李清灼也跟着笑了两声,刚要?说点什么,木门被?人从外头径直推开,一扎着高马尾辫的大高个儿走进来,“祖母又带着姐姐妹妹开会呢?怎么每次都不带我呢?”

    老太太瞥她一眼?,“带你有?什么用?你不是往熹兰坊去厮混就是入宫看你二姐姐,只要?你不给家里闯祸,我就谢天谢地咯。”

    宋佰玉撇撇嘴,一屁股坐到了景黛身边,“妖女弟妹今日又给老太太灌什么迷魂汤了?老太太谁的话都不信,就信她那好孙媳的话呢。”

    景黛立刻抬了手朝天,“三姐姐这话说得慢了,这祖母刚说过,再不信我的话了呢。”

    一屋子欢声笑语。

    老太太坐得久了有?些乏,手掌一挥,“我是不管咯,府里有?阿金和黛儿,就算外头翻了天也砸不到我老太太的头上。我要?午睡了,你们且散了吧。”

    几?个人鱼贯而出。

    宋佰玉抬手止住了景黛的去路,“怎么今日这么听话?我还没让弟妹叫我呢,弟妹竟自?己嘴甜起来了。”

    景黛瞥她一眼?,“阿元在外头也小一年?了,上次我见她一面,成熟了不少。倒是三姐姐你,怎么光长年?纪,还是这么幼稚呢?”

    宋佰玉不服气,“阿元?她?成熟?弟妹可别蒙我了,这话大姐姐信吗?”

    本想无声遁走的宋佰金被?点了名,立刻皮笑肉不笑地转回来:“你们俩自?己吵行不行?能不能别带上我?我都多大岁数了,听你们吵架脑仁儿都疼。”

    正巧马铮过来接她回去,宋佰金立刻将马铮往她们面前?一推,“你们嘴皮子溜的吵吧,我也要?回去午睡了。”

    马铮立刻挡在自?家娘子面前?,张开手认真看向面前?的两人,“辩题是何?”

    宋佰玉眨眨眼?,“弟妹说宋伯元成熟了,大姐夫你信吗?”

    马铮抬眉想了想,“此题无正解,这世?上每个人都有?,”

    刚开了个头,宋佰金立刻垫起脚捂住了他的嘴,“这也值得你这么认真辩上一辩了?正好,黛儿要?你答应八王入宫呢,你就省了和家人的这点子嘴皮子,以后入宫和八王去论吧。”

    宋佰玉立在一侧笑了两声,“反正大姐夫说话我也听不懂,这事就当弟妹赢了吧。”

    景黛无可无不可地耸肩,快步往自?己的小院而去。

    安乐过来接她,顺便对?她道:“小姐,今日桑榆镇来的消息有?些奇怪,一会儿您看了可忍住了,千万莫生气。”

    “生气?”景黛抬眼?看看她,立刻向她伸出手去,嘴里问道:“阿元又惹什么麻烦了?”

    安乐面红耳赤地递给她一封信,又郑重拍了拍她手上的纸,“千万,千万,要?忍住。”

    景黛冷笑了一声,展开信纸后,扫了一眼?就将那信纸归还给安乐,“去烧了吧。”

    “啊?”安乐扬扬眉,“就这?”

    “不然呢?”景黛嗔她一眼?,“你还真信宋伯元和一胡姬生出一段儿情来啊?再说了,”她指指安可手里的纸,“说宋伯元十日一去,应该是与假的宇文翡接上头了。”

    “那,那她还故意封锁消息了呢。”安乐在一旁添油加火。

    “那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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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是她做的,”景黛叹了口气,“阿元做事,是不会让我轻易找到破绽的。”

    安乐啧啧称奇,“怎么感觉小姐像是被?宋伯元下了降头似的,不管她做什么事,小姐总有?一箩筐的理由帮她辩解。”

    “是吗?”景黛皱眉想了想,快走到院子时,轻声回了她一句:“也许吧。”

    “那,要?杀掉那胡姬吗?”安乐抬眉问。

    景黛顿住步子,回头看了安乐一眼?才重新抬腿,“再说吧。”

    ——

    百花楼也不是宋伯元第?一次去了,只是此次再踏上那木质楼梯,心里都跟着打鼓。

    内心还不住地腹诽,景黛安排什么不好,给她安排了个这。

    连环美人计。

    到了灵云的门外,她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门。

    里头立刻拉开门,灵云站在门后,目光水盈盈地看她。

    “银子给你,消息给我。”宋伯元将手里的荷包扔到她怀里,双手背在身后凶巴巴地对?她道。

    “你干嘛啊?”灵云皱了眉头,抬手扯了下宋伯元的手肘。

    宋伯元立刻如?临大敌,她往后退了两步,“你,你,男女授受不亲啊。”

    “将军!你怎么了?”灵云原地踱了跺脚,“我还不嫌将军有?了家室,将军倒嫌我出身不好了?”

    “哪儿跟哪儿啊?”宋伯元嘟囔了句,“你知道我有?家室就好,我可不能娶你啊。”说完了话,手一伸,“消息给我。”

    灵云眼?波流转地瞪了她眼?,一个人坐在那原木桌边生闷气。

    宋伯元只能巴巴地凑过去,“消息消息。”

    灵云终于忍不住,在宋伯元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你就是个负心郎!”

    宋伯元都快憋不住笑出来了,她立刻死死皱紧了眉头,拇指和食指搁到裤腿边,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后凑过去,“不要?哭了,是我做得不对?,把消息给我吧。”

    第 73 章

    火把在城墙上燃着, 暗朱色战旗正随风飘扬。

    主将营帐内,几个高大威猛的胡族人正七嘴八舌地讨论。

    “宋伯元那乳臭未干的小儿,还当真以为大哥真的惧了她了。”头顶盘着长辫的人, 大笑着拍了?拍自己?厚实的手掌,“这宋鼎的后人也不怎么样嘛。”

    阿严流精明的目光一扫,那人立刻就怕得重新坐了下去。

    “武尔塔, 不要?得意的太?早,中原人惯会使些阴谋诡计, ”

    还未等他说?完, 武尔塔身边一娇小女子倾身覆过来,“大哥,小妹好像真的相?中那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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