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毕竟险恶,往后切不可轻信他人。”
容尘闻言一乐,打趣道:“那你也是心怀叵测之人?”
顾笒煊却是盯着容尘,玩笑中带着几分认真:“若我说是,你会害怕吗?会跑吗?”
容尘摇头:“可我瞧你甚是熟悉。”
顾笒煊避开视线,未接话。
容尘误以为他这是气自己屡教不改,怕自己往后吃亏。遂将头轻轻搁在他肩,慢慢道:“他将铜板丢在我身上,那般侮辱人。我承认,那时的我很生气,很愤怒。我很想将那根参拿出来,让他们知道我没撒谎。”
“可我不能那般做。我记忆中有人教导我,要心怀仁慈,斩妖除魔。”
“我不知妖魔是否存在,但我想,就让一根参,用它换那孩子的救命钱,我还是做得到的。”
他低头瞧了眼自手掉落的草环,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说来好笑。倘若当初他言明是为救孩子,哪怕我十分生气,想来也是会拱手相让的。”想起对方方才教他报复的话语,他笑道,“在你听来,恐怕会笑我太过心软。”
“不,并不会。”顾笒煊道,“你这般良善,是我所不能企及。心怀善意,总归比满心愤恨要来得轻松。”
“心怀善意……”容尘咀嚼着这几个字,自嘲道,“大概是真的想做个好人,顺从内心做些好事罢。”
他觉得从前,他似乎因情势所迫或某些原因做了些身不由己的错事,害了人,也酿成了大错。如今……算是弥补吧……
天色将晚,暮色渐浓。吹来的风都泛着冷意。
容尘站起身,望着依旧看不见身影的小道,担忧道:“他去了这许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笒煊浑不在意:“找个果子能出什么事?”
“还是去寻他回来。”容尘不放心,顺着他走的山间小道去寻,“天将黑,山间野兽多,再晚怕是有危险。”
他拉着顾笒煊火急火燎去寻,可事实正如顾笒煊所言,那少年确实无需他担心。
容尘在一草叶茂盛处寻到他时,那少年正坐在花丛里,一手编花环一手摘野花,自顾自低头忙碌着,未曾抬头看一眼天色。
二人站于其后,默默看着盘膝编得认真,全然忘了什么果子,也不记得还有俩人在等的混小子,颇有些拳痒。
轻咳一声将人从专心致志的状态中唤回神,见少年起身将那未完工的半成品藏于身后走来,容尘配合着选择性眼瞎。
三人乘着暮色下山,于山下搭了程同去镇上的牛车。
牛车足有五辆,其上坐的皆是姑娘公子,衣着干净漂亮,想来不是为入镇买卖米粮。容尘不太擅言辞,若是相熟还能陪着说上几句,换了这些陌生面孔,却是连如何开头都不知。只得靠着顾笒煊肩头,发呆望天。
顾笒煊一路带着客气笑容应付着一众人的好奇,待车停,付了车钱便拉着容尘钻入人流。
容尘瞧着灯笼高挂烟花绽放,又见来往皆是年轻男女,同安静的前几夜相比简直热闹得不似一个地方,不由好奇:“今个儿可是什么好日子?”
顾笒煊一面替他挡着人以防被挤,一面同他解释:“今日是花朝节,听说花神娘娘会在夜晚百花沉睡之时聚百花之灵现身,祝愿祈福的男女觅得良缘。灵验的很。”
容尘一挑眉:“你也想去?”
顾笒煊尚未明白他话中意,正试图将人哄骗过去讨个姻缘:“瞧着热闹,去看看也无妨。”
容尘便笑,拉着他远离人流带至僻静处,笑着戳了下他额头:“你的良缘在这里!带着未婚夫去许愿,难不成是不满意这姻缘,想同花神娘娘换个称心的?”
顾笒煊一愣,回神乐呵呵地抱住容尘,被那一句话砸得昏头转向险些找不着北。
“不,当然不去。”他抱紧了容尘,唯恐他先松手将自己丢下,“我怕花神娘娘老眼昏花看岔了眼,将你牵给别人。那我可真真要掀了那花神庙,哭断肠去。”
“油嘴滑舌。”容尘笑拍了下他的手,挣脱开来,“那些未婚觅缘之人的节日,咱们便不去凑热闹了。人挤人的,危险又容易走丢。”
顾笒煊刚吃了颗天降巨糖,此刻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你的。”
容尘瞧着人山人海,不欲融入其中成为那人挤人的一员,正想打道回府,感觉袖子被人拽了拽。
一低头,是少年望着他,指了指肚子。
容尘:“饿了?”
不知为何,一天只吃了一个包子分明该感觉饥肠辘辘饿不能走,他却好似丧失了感知般丝毫感受不到半分饥饿。
好生奇怪……
南音将编好的花环藏在身后,待容尘坐下,悄声行至他身后,将这忙活许久的成品戴在他头上。
容尘正疑惑着自己的奇怪体质,忽觉头上好像落了个什么,拿下一看,是一个野花编成的花环。
回头望去,是少年弯眸正对他笑。
他愣神的功夫,少年已离开背后蹲至身侧,将头试探着搁在他腿上。
容尘觉得,他从前大抵是见过这个少年的。否则也不会对他生出一丝纵容之意。纵容他趴在自己膝上,睁着一双眼睛等待夸奖。
他将花环戴回头上,摸着少年头发表扬道:“很漂亮的花环,我很喜欢。南音,谢谢你。”
顾笒煊买好吃食回来,见着二人和睦之景,莫名碍眼。坐至一旁凉飕飕道:“他这头发该剃了。杂草似的,像个狗窝。”
南音瞪他,顾笒煊不为所动,从袖中摸出一把刀。
南音盯着那刀,悄悄往容尘怀里缩。
“扎起来便好了,做什么吓唬孩子。”容尘拍了拍少年,将小刀拿起,欲从自己发带上割下一条给他做发绳。
才摸到带子,便见南音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发绳,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顾笒煊认出了这流苏发绳,挑了挑眉。
蓝黑色发绳尾端坠着一截流苏,与少年一身黑底蓝纹衣甚是相配。容尘不禁夸道:“这发绳与你甚搭。”
那流苏发绳甚是好看,只可惜少年头发枯黄难理,为了梳顺早已剪得不剩多少。如今拢到一处扎起,也不过勉强扎起一个小揪揪。
容尘瞧着低得几乎贴着后脖颈的一小撮头发,颇为遗憾惋惜。
若是扎个马尾,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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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潇洒肆意神采飞扬……
“总归会长的。小孩子,头发长的也快。”顾笒煊好似看穿了容尘心思,安慰道。见少年摸着脑后揪揪一脸期盼,当即抬头望天眼也不眨泼凉水:“就是这发量着实堪忧,也不知养好了会不会增多。”
南音捂着脑袋瞪他,十分不满他暗讽自己头秃。
容尘:“你老吓唬孩子做什么?”
顾笒煊撇撇嘴不说话,似十分不满他向着南音。
拈酸吃醋的,竟还同个孩子计较起来了。
容尘往少年手里塞了个包子,自己拿了个馒头掰着吃,漫不经心道:“说来也巧,此国国主倒是与你同姓。”
何人敢与皇族同姓?
容尘这般说想来是有了几分怀疑,借此试探。
顾笒煊心下一沉,面上却滴水不漏:“巧合罢了。”
“我师父久居深山,不知人间改朝换代变化不息。随口所取,并无深意。”
顾笒煊四两拨千斤将此事盖过,也不知容尘信了几分。
他低垂眼眸,塞了口馒头,像是突然好奇心起,问道:“说来,公子似乎对包子情有独钟?”
他记得他们早上那顿,吃的也是包子。
顾笒煊吃完一个包子用帕子擦着手上油渍,回答道:“这是你喜欢吃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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