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穿书为师》33、32.命不久矣
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偌大倚天殿此刻已不剩几个人。
诸位长老瞧着站于角落神情恍惚的小弟子,虽心中不忍,却还是将他唤了过来。
“身上发生之事,你现下可知晓?”
顾笒煊木然摇头,又点头。
众人瞧着他模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对方结局已基本注定无力回转,眼下再说什么也是伤口撒盐。像朱樊二位长老那般品行不端之人,他们自然口下不留情,对这身世凄苦命运不公的将死少年,他们却是如何也狠不下心道出真相。只得将其暂且关押,听候发落。
牢房昏暗阴冷,同清尘峰弟子居自是不能比。
顾笒煊吃过不少苦,遭过不少罪。简陋瓦房、残破寺庙、嘈杂街边、乞丐堆里……他什么没住过。这仙门牢房,却是第一次来。
这里比他住过的那些破败嘈乱之地好上太多,至少四面的墙不会漏风,还有一个坚硬的石床。但他并不愿意住这。
倒不是当了亲传便娇贵了,只是这里没有师尊,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他静静跪坐于牢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面的声音像被什么东西挡住般进不来分毫。他呆愣地盯着面前的虚空,回忆着大殿之中诸长老的只言片语,大概猜到知道自己与魔族有某种关系。
他不清楚那牵扯从何而来,但比起这,他更害怕看到那人对他露出失望之色。一旦想到那人知晓后,眼中由期望转变为失望,他便心慌不已。
他得出去。他想。
至少,他得知道师尊是如何想,如何看他的。
顾笒煊站起来观察了下四周。铜墙铁壁,禁制、法阵、符文以及遍布四周那若有似无的神识,无一不在告诉他想要逃出去是如何的难如登天。
他坐回了石床,将自己隐于黑暗。静静等待,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良久,门口处传来了细小的动静。锁链声和铁门擦地声于死寂的牢房中格外清晰。
顾笒煊依旧动也不动宛如与黑暗融为一体,但看向铁门的眼睛却是晶亮。
“咔哒”
“咣——当!”
门被推开,撞到墙壁又反弹回来。
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张望了一圈,又缩了回去。下一刻,一个身影鬼鬼祟祟摸了进来。
看到祝南的那一刻,他眼中划过失落,却又在下一刻看到他因他踩到什么而一惊一乍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这傻小子,定是使了什么法子偷偷溜进来的。
顾笒煊清楚以牢房的层层封锁,没有峰主令,哪怕是亲传弟子也不会轻易放进来。
眼见他似乎没看到自己径直从牢外走过,顾笒煊忍不住轻咳一声。
“师弟,你在这里!”他小声惊呼道,然后飞快跑过来,从身上摸索出一把钥匙,将牢门打开钻进来。
他先是细细检查了一番,见他除了脸色苍白并没什么异样后,明显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丸给他。
顾笒煊拿着没吃,却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啊。”他理所当然地说,“乔悠火急火燎跑来告诉我们你被长老们带走了,我和师姐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怕你受委屈,来救你出去。”
顾笒煊没空去管在他脑中自己是如何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他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来救我的只有你们两个?”
“对啊。”祝南说,“闻师兄公务繁忙,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顾笒煊不动声色往他身后望,果然无人。心中失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从瓶中倒出药丸吞服,笑问:“你就不怕我?”
“怕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祝南道,“不就是这些日子偷跑下山的人太多,你运气不好被逮到了,被长老拿来开刀嘛。”
顾笒煊身上所发生之事,季容与诸长老皆是守口如瓶。祝南不知,便当他是偷溜下山,回来时不巧被长老逮到,此刻便理所当然替他说话。
“杀鸡儆猴嘛,你就是那只鸡。”祝南作双手向上捧状,“把你杀了,然后奉上去。”
“噗——”顾笒煊被他这番动作逗笑,原本阴郁的心情也消失了些许。
吞下去的药丸没什么作用。顾笒煊体内灵力是被长老所封,除非本人亦或比之修为高的人来解,否则便是一直如此。这调理灵力运转的丹药,于他无用。
祝南边扶着他起来边小声叨咕:“偷偷下山弟子那么多,偏偏就你被抓了。你说说你,怎的那般不小心。还好师尊的峰主令没换地方藏,否则以我这笨脑子,我和师姐还不知得找到何时。”
祝修不像其他峰主长老令牌随身携带。除了一扇一剑,他的其他东西大多放在竹舍。那张脸与一身修为走哪都是惹眼的,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弟子拦他问令牌以证身份。因此在静修峰那七年,二人每每偷跑下山被抓,祝南都会拿出峰主令说为师尊办事,免去了不少责罚。
祝南扶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嘀咕:“不过往常不是都罚去药老那挖土浇水吗,怎的这次这般小题大做,直接抓牢里来了。这地方也不知都关过些什么牛鬼蛇神,阴飕飕的,吓死人。”
顾笒煊瞧着对方明明极怕黑怕冷,却还壮着胆子来牢里寻他,心中一暖,遂悄悄行在前头,替他遮挡大半冷风。
此处不愧为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地方,连最外围用来关押轻罪犯的牢房都极难出入。蜿蜒曲折纵横交错,不仅如此还禁制法阵遍布,稍有不慎就会中招。若非祝南手中有地形图和机关布防图,两人怕是根本出不去。
好不容易等石门开了,一抬眼见到门外之人,祝南当场石化。
“师……师尊?”祝南颤颤巍巍抖出两个字,恨不得缩在顾笒煊身后再不出来,一脸做错事的心虚。
不想祝修却是并未说什么,而是挪了一步,将身后的路让了出来。
“师尊?”祝南有些不可思议。
“回峰,练剑。”祝修言简意赅,目光直直望着顾笒煊,“你,留下。本座有话与你说。”
祝南不敢违抗,鹌鹑似地缩着脖子从祝修身边走过,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不长眼又碍事的徒弟走后,祝修望着顾笒煊,开门见山道:“你身上之事,你自己知道多少?”
顾笒煊道:“与魔族有牵连,命不久矣。”
祝修又问:“凡间记忆,你记得多少?”
顾笒煊回忆一番,如实道:“从被乞丐捡走随他四处行乞开始,然后便是卖掉、逃难……直到遇见师尊。”
祝修:“其中是否被人抓住,喂过血或什么?”
顾笒煊摇头。他道:“记忆之中并无此事。但在遇到乞丐之前是否发生过,却是记不得了。”
这就是说,他对自己的记忆并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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