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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25.大梦一场(第2页/共2页)

爪下,直接拔剑砍去,不慎被魔血糊了眼,致使他当了百来年的瞎子。

    “师尊那是什么?”顾笒煊躲在容尘身后悄声问。

    说来也怪,那尸骸本是死物,却在顾笒煊出声之际,脖子处的骨头往二人方向折了一下。从容尘这方向看去,那空洞无珠的两个黑洞像极了在看这边。

    听到骨头发出的那声响动,容尘将徒弟往身后揽,挡在他身前低声道:“此魔物生前一直在守护你手中之剑与胸前玉佩,如今看来应当是感应到这二样东西。你且躲在为师身后,小心行事,必要时弃了那二物,切莫为些身外之物受伤。”

    顾笒煊点头应过,将玉佩从脖间取出握在手中,似做好了随时舍弃的准备。

    “仙师当真对我等异类深恶痛绝,竟能不辞辛劳带徒追至此,此魄力当真令我钦佩不已。”那鬼修不知何时飘到尸骸上方,坐于头骨之上晃着双腿,颇不走心地鼓了两下掌,极尽敷衍,“仙师见多识广,不知可认得我这老朋友?”

    容尘不答。

    鬼修:“仙师真是贵人多忘事,百年前见过一面,竟能忘得这般干净。”

    容尘:“这魔兽,本座见过不假。”

    “可这洞府先前分明坍塌了,你又将它修好,有何目的?”

    鬼修这回终是发自内心笑了声,道:“仙师所言不错,在下自然是别有目的。不然费尽心机诱骗你师徒二人来此,真当我闲来无事好耍人玩不成?”

    他摸着座下骸骨,缓声道:“此妖善勾起人内心最害怕难忘之事,虽只有遗骸威力大不如前,但对付尔等,绰绰有余了。”

    “不知仙师心中,最惧什么?”

    忽阵内妖魔气息大盛,源源不断涌入骨骸之中,借以壮大遗骸。眼见魔气转瞬间将二人包围,容尘心叫不好,却已迟了。

    一阵晕眩袭来,想逃却为时已晚。二人被迫倒地,人事不知。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道缝,随即探出一个小脑袋,左右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便返回屋中。

    容尘不知对方要做什么,只是见四周景象不似清尘峰,便知晓这是徒弟在静修峰的那七年。

    过不多时,小少年抱着被褥跑出来,将其晾在外头。

    顾笒煊本还在警惕这恐惧之梦,见此情景猛然想起什么,慌忙跑至容尘跟前,手足无措地想要去蒙对方眼睛。

    “师尊,师尊别看,没什么好看的!”

    容尘一把抓住眼前乱晃的手将其拉下:“当日可有发生什么恐怖之事?”

    照那鬼修所说,眼前所见乃心中恐惧不愿面对之事。

    既是惧怕难忘,为何是这般?晾个被子有何可怕?

    容尘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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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师尊,什么都没发生!”

    瞧着徒弟这番举动,容尘怀疑更甚。几步绕过徒弟行至竹竿那头,往晾着的被子上一瞅。

    容尘:“……”

    “笒煊……”他忍着笑意想措辞,“很正常的,不必藏着掖着,没什么好害羞。”

    回忆那头,尚是外门弟子的顾笒煊已折返屋中,用盆装着换下的床单被罩抱至溪边,浸入水中开始慢慢搓洗。

    容尘瞧着徒弟挡在身前不让他看自己洗被单的糗态,觉得不该嘲笑伤人自尊,便憋着笑意宽慰:“尿个床而已,小孩子嘛,谁都有过,不羞人。”

    尿……尿床?

    顾笒煊一愣,反应过来猛然点头:“是的师尊,弟子就、就是尿床!”

    他这几句话声音有些大,若非身在回忆,定是会嚎得林鸟乱飞。若近处有人,恐第二天便会传遍青曜。

    容尘揉着他头道:“这便是你心中难忘之事?倒也算不得恐……”

    话音未落,溪边石上木盆忽“咚”的一声,被什么打翻落入水中。

    正专心洗搓的少年身体一僵,顺着石子射来的方向望去。

    岸边几位外门弟子勾肩搭背对着他笑,其中一人抛玩着石子笑道:“呦,原是师兄在忙。师弟眼拙未曾注意,不慎将木盆打翻,师兄莫怪。”

    被他搭着肩的弟子眼尾扫了眼下方,状似不解道:“这天寒地冻的,师兄为何不用术法,偏要这般费力?”

    他身旁那人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明面上在替人解释,实则话里话外皆是轻视:“你忘了,师兄连基本的除尘诀都使不出来,想除污去垢,自然要费些力气。”

    语毕,几人哄笑一团。

    顾笒煊扯了扯容尘衣袍,低头小声道:“师尊,别看了,不好看的。我们想法子出去吧。”

    此为回忆,回忆不断,精神无法回归本体。

    容尘未曾见过此等妖兽能力,除了看完全程,再无其他法子。

    他轻轻捂住徒弟眼睛,温声道:“若不适便靠着为师。别怕,为师在你身后。”

    徒弟安静靠着,容尘轻拍他的后背,静待回忆结束。

    可他想多了。

    人心之恶,不止于此。

    回忆里的少年将木盆与被单从溪水中捞出来,默不作声洗好后便端着绕至另一头,不欲与几人再有纠葛。可那几人偏生不放过他。

    哄闹着用法术从他手中抢过木盆,将里面才洗好的被单倒至地上,随后不顾他挣扎,几人合力将他拖至溪边,不顾他拼命反抗,拽着头发便将头摁至冰水之中。欣赏着对方死命挣扎求生,直到扑腾渐弱,方才在濒死之际将人扯着头发拉出。待喘过几口气,又是继续折磨。

    直到药老拄着拐杖来寻,这场霸凌方才停止。

    见着几位弟子在药老怒斥下一哄而散,容尘莫名想起出关相遇那次,徒弟也是被人逼至竹林夜宿,不由心中一痛。

    他将此人托付给师弟,师弟亦是守信,答应替他好生照顾,便真的将人与徒弟一同对待,一同教导一块发月石,除了穿着不同,其他皆是与亲传一般无二。

    只是师弟到底心性纯净。万事有宗门庇护加之师兄师姐扛着,他的日常不过练剑修行斩妖除魔,因此从未见过世态险恶。

    不晓人心难测,便不知光明之下会有污浊藏匿。故而即便作为一峰之主,他也想不到在静修峰下,他的领域之内,会有这般欺凌之事发生。

    顾笒煊身为外门弟子,却受着近乎亲传的待遇,搁谁身上不眼红?

    现今所见,不过是那两千多个日夜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或许……再大胆猜测一下。

    师弟喜静,峰中弟子连外门在内统共不过十几名,虽不多,但这般张扬行事若被弟子看到往上禀报,必是少不得一番责罚。可瞧着他们方才驾轻就熟的动作,显然不是单单几次便那般熟练。

    清尘峰本就只他一人,他闭关后便是一座空山,不见半点人影儿。无人经过加之与静修峰相连,实乃做坏事的绝佳去处。

    也许……在他看不到的日子里,在他闭关时峰中无人的时候,那几名弟子曾仗着清尘峰无人来往,将人弄至峰中肆意打骂。

    容尘又想起徒弟借幻兽内丹隐匿身形变作洒扫弟子,与他在后山小道相遇一事。也不知是对方突发奇想,还是经常睡在那里已成习惯,这才躺得那般轻车熟路,看不出破绽。

    已发生之事无法更改,容尘也不好在徒弟伤口上撒盐张口去问,只得将靠着自己的徒弟拥入怀中,一手轻拍其脊背,一手暗暗捏紧拳头,将方才几人样貌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暗自记下。待回去定要挨个抓来问责一番,严以惩戒。

    回忆至此终止,眼前一切逐渐淡去。

    直到四周连鸟叫虫鸣都销声,顾笒煊方才从容尘怀中探出头。

    听觉未封,况且又是自身经历过,自然知道自己先前有多么狼狈软弱人皆可欺。

    他静静感受来自背后安抚,始终不曾说话。在容尘欲撤手之际,心下一惊,惶恐抓住险些从手边溜走的衣角,低声道:“师尊莫要嫌……嫌弟子,弟子会变强,不给师尊丢脸。”

    他声音带着颤,抓着衣角的手指泛白,甚至带着细微的抖动。

    他害怕那些狼狈过往会使得自己再被抛弃。他很无助,他在乞求。

    他需要自己。

    容尘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半跪下来,一手放到他的背后,将他缓缓往自己这边带,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毫不犹豫,轻轻抱住了他。

    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孩子般,很轻柔地拍着。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感受到他的颤抖,微微偏过头,靠着他耳边轻声道:“别怕,那些都是过去之事。既收你为徒,那便不会后悔,你无需患得患失。”

    “你只管往前,为师始终在你身后。”

    顾笒煊抬手回抱住对方,慢慢收紧臂弯。

    多少苦痛受过,多少苦难熬过,那坚韧的心脏又怎会连一番回忆都承受不住?

    他怕的从不是自己愚笨难教。愚笨又怎样,只要勤奋努力,他总能学会。他只是怕师尊嫌他软弱可欺,怕师尊再次将他抛弃。

    所以他才会哀求,甚至乞求师尊不要将他丢下。

    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抖的厉害。

    容尘知道此刻的徒弟很缺乏安全感,他需要自己的陪伴和关心。

    凡间经历对顾笒煊来说虽然并不美好,也没什么难以割舍,但到底是从记事起便在接触。在那摸索着、生活着,哪怕痛苦艰难,那也是熟悉的。

    可修仙界不同,这里是超脱他认知的地方,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遥远。他需要揉碎过往一切思维定势,去逼迫自己理解以及适应。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修真界,现下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他仰起头看他,容尘能从那含着泪的眼中看到夹杂其间的无助与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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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当初被遗弃在孤儿院的自己。

    于是容尘更加抱紧了他,一字一句,郑重承诺:“为师不会抛下你的。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师尊,我就不会抛下你。你想学什么,为师都会教你。别怕。”

    自己淋过雨,总是会想着给别人撑伞。容尘吃过遗弃的苦,不舍得他遭受。

    顾笒煊将头埋在容尘肩头,虽看不清神色,但颤动却是慢慢停下了。

    待平复好心情,顾笒煊离开容尘肩膀,望向周遭。

    顾笒煊:“师尊,这里是清尘峰。”

    容尘环顾四周,见四周古木环绕清幽宜人,一条小径隐于杂草丛中,蜿蜒曲折直通山顶,点头道:“确实是清尘峰。”

    他还记得这条小径是师尊特意为他而开。每每他外出历练而归,从这条小路走回去,总能见着师尊站于路尽头向他招手,等他回家。

    那是年幼的他对“家”一词最原始的理解与感受。

    容尘:“这次所呈现的,应当是为师的回忆。”

    顾笒煊盯着容尘身后,忽问:“师尊难忘之事,是在梦境中发生的吗?”

    容尘:“此话怎讲?”

    顾笒煊:“因为弟子觉得,师尊身后那人与弟子极像。那是师尊梦中,弟子长大后的样貌吗?”

    容尘浑身一僵,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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