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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 对质 费尽心思,原来只是为她。……(第2页/共2页)

音,见她垂目敛容,乖顺跪于殿中,神情似不解又似惶恐,不像是有胆量放纵逆贼,倒像是一无所知,也被蒙在鼓里。

    如此想来,倒也合理,她若是真与裴七郎合谋,要送他逃离,又怎会大声喧嚷有刺客,教人都知道裴七郎不见了?

    且不论姜昭是否说了真话,究竟是私会还是想纵贼,嘉宁在此事上应该是无辜的。

    太成帝这才望向裴望初。裴家人虽可恨,族中子弟却个个出类拔萃,尤以裴七郎生得芝兰玉树、清如朗月。这样的风姿,连他两个女儿都喜欢,况姜昭一介宫女,见识短浅,又与之同居一府,若说动心起意,也不是不可能。

    太成帝冷睨着他,“你乃戴罪之身,若非得嘉宁青睐,本应伏诛,为何不思报答,反生贰心?难道在你心里,堂堂公主,反比不上一个奴婢?”

    裴望初声音平静地说道:“姜女官有监督我与殿下之权,掌我生死,不敢违逆,恐怕牵累殿下。”

    “你!”姜昭闻言气噎,未料裴望初竟无耻至此。

    她何时恃势强逼过他?他与嘉宁公主确有逾矩之行,她如实奏禀,被他一说,反倒成了争风吃醋,故意构陷嘉宁公主。

    嘉宁公主……姜昭将前因后果一连,心中蓦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裴七郎大费周折做的这一切,该不会全是为了嘉宁公主吧?

    因为不愿让嘉宁公主因他受过,所以宁死不逃,还要将自己牵涉进来,以姜皇后为要挟,逼自己一起说谎,承认望春楼相会,从而彻底将嘉宁公主摘干净,让她从计划里替罪遮掩的工具变成最无辜的受害者。

    果真如此么……真是好大的棋,好痴的心,好狠的人!

    姜昭电光石火间想通这一切,又气又怒,恨得浑身直颤,她指甲抠在木纹地板上,忽觉耳中一阵尖锐的耳鸣。因气血上涌,体内淤积的断声香又发作,割得她喉咙发紧,如被铁索深深勒扯。

    真是好一个裴七郎,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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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国仇家恨都不顾了么!

    崔缙在旁嘲讽道:“裴七郎真是能屈能伸,对谁都能折节,生为男子,可真是浪费了。”

    太成帝打量着他,目露轻视,“因为你们这对没廉耻的奴才,倒叫朕的公主受委屈,真是荒唐。”

    裴望初并不为自己辩解,神色平静无澜,仿佛任人凌/辱宰割,他淡声道:“是我辜负殿下厚待。”

    太成帝这才对谢及音道:“别跪着了,起来吧。”又给张朝恩使了个眼色,命人赐座。

    殿中一时无声,太成帝轻轻叩着长案,在心中思忖如何处置这件事。

    嘉宁倒是无辜,想必是受了裴七郎的鼓动,带他出门赏灯,不料裴七郎与姜昭当她是遮掩耳目的跳板,要背着她月下私会,说来也是可怜。

    至于裴七郎与姜昭,究竟是私会还是另有目的……虽然眼下各人的口供都对得上,但太成帝仍有疑心。

    萧元度在河东自称裴氏旧主的消息并不隐秘,裴七郎若是听到一点风声,能不生逃窜之意?且对于裴家的事,他多少都应知道一些吧?

    “乱糟糟的,”太成帝有些困倦头疼,下令道:“姜昭本是皇后近侍,朕不处置,着人绑了交予皇后,让她自行清理。裴七郎背主苟合,先关进廷尉,着人审问,再行处置,其余人等,该领职守夜的守夜,该归府的归府,先散了吧。”

    众人领命称是,各欲退出,崔缙想与谢及音同回公主府,却见沉默了一晚上的谢及音站出来,朝太成帝一拜,说道:“儿臣府中的丑事,闹得父皇忧心,实在惶恐,倒不如交予儿臣自行处置,也好以儆效尤,肃清府中风气。”

    太成帝看向她,幽幽道:“你是想将裴七郎要回去?”

    谢及音心中一紧,“儿臣——”

    “公主府中的事,我会协助殿下处理,殿下不必忧心,”崔缙上前打断了她,恭声对太成帝道,“殿下心思单纯,之前是臣忙于军务,疏于照顾,以致府中刁奴欺主。臣回府之后,会整顿府中风气,毋使殿下再受委屈。”

    他说着,警告地看了谢及音一眼。

    太成帝道:“你能这样想是好事,毕竟你也是公主府里的正经主子,没有生如仇寇的夫妻,你们两个都收收心,也让朕少操些心,明白吗?”

    崔缙恭敬应道:“臣明白。”

    太成帝看向谢及音,谢及音亦缓缓道:“儿臣明白。”

    太成帝挥挥手,“退下吧,朕也乏了。”

    两人躬身退出宣室殿,直退到寒风如割的殿外。谢及音默默看向殿中,只见灯火如昼、广殿如漠,殿中孤零零跪着裴望初一人,他上首是苛如判官的太成帝,身后是壁垒森严的虎贲军,将他团团围住,将他俩遥遥隔开。

    谢及音冷硬的心防一点点溃败,夜风吹开她的披风,吹彻她的骨血。

    “回家吧,殿下。”

    崔缙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欲扶她下丹墀,谢及音抬眼向他一瞥,那一眼无波无澜,无端教人心凉。

    她一言不发地拢起披风,独自迈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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