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北妈妈用温和软柔的双眼扫了扫只穿着吊带背心和短款鲨鱼裤的她,出言叮嘱道,“等会儿多吃点儿,虽然女孩子瘦了穿衣服很好看,但是太瘦就容易生病了,一定要在保证健康的前提下再追求美。”
屠杳霎那间愣在原地。
当她察觉到靳砚北妈妈打量的目光时,早已遵循潜意识,做好接受“就穿这么点,不得病才怪呢。”的批评,或者是“小小年纪就穿的这么骚里骚气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谁。”的指责。
却从来不敢想。
靳砚北妈妈脱口而出的话会是“多吃点,太瘦容易生病,要保证健康。”
那一刻。
她忽然就理解为什么秦决那么羡慕靳砚北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拥有这样一个不仅关心她身体健康,而且理解尊重她穿着审美的妈妈。
医院食堂的晚饭都偏轻口。
不是稀汤没米的小米粥,就是没有一点味道的馍馍,想吃一口米饭都没有什么味重的菜可以选择。
对于屠杳这种无重无辣不欢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和着冒热气的清甜小米南瓜粥,舀起一勺来,看了看,还是不太想喝,再重新放回去。
听靳砚北主动打破静谧,“这里的小笼很好吃,来一笼?”
“不要,太淡了。”
她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靳砚北闭耳不听她的拒绝,自顾自将用米醋和辣椒油混合调起的蘸料放她手边,清微淡远的诱惑道:
“辣椒油也炒的很香。”
屠杳立即双眼放光,改变筷子的方向。
“幸好学校给统一交了医保,这样下来能报销不少,”秦决心里头装着事,胃里盛不下任何东西,一点都没有胃口,“不然她不是回去挨骂就是觉得亏欠,怎么都落不到舒服。”
“其实我觉得多少也有点之前我喂她吃橘子的影响,”屠杳一口一口嚼着鲜香爆汁的小笼包,舌尖反上来些辣劲儿过后的苦意,“来的路上我才想起来,橘子不能和海鲜一起吃,我不该喂她吃橘子的。”
靳砚北声色不动的计算了下时间,“量很多?”
“不算多吧应该,”屠杳捏着筷子,不太确定道,“就中午食堂发的那个橘子,我俩一人吃了一瓣儿,嫌酸就没再吃了。”
秦决听话不听音,瞪大双眼:
“一半儿还不多?”
“是一瓣儿,不是一半儿。”
屠杳讲了半天,发现两个字的前后鼻音都一样,比划也比划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舌头快要打结。
好在靳砚北顺利理解了她的意思,没让她口干舌燥的继续跟秦决绕下去,“一瓣儿没事的,而且时间隔的远,不算同食。”
“那她应该没——”
“——铮铮?”
大抵是因为早已经过了正常晚餐的时间点,医院食堂内人烟寥寥。
供饭窗口只堪堪开了两个,其他皆早已暗下灯光,食堂大厅内放眼望去只有稀稀拉拉两三桌人在狼吞虎咽,安静清冷的紧。
用普通音量在食堂门口说一句话,都足以毫无障碍的穿透正对面的点餐窗口。
屠杳欲脱口而出的低沉担心被不远处传来的一道清晰男声截断,循声而视,一位身着白衬黑西裤的中年男人朝她们走来。
中年男人身姿挺拔,背脊直阔,漫长岁月不光在他帅气的脸颊上刻下纹路,更为他增添沉稳迷人的男人味儿。
不笑的时候也不显面凶,远远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靳砚北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问候,“爸,刚下手术?”
“嗯,见你妈了吗?”裹着满身消毒水味的中年男人颔首,边挽袖子边朝他们温和的笑笑,“我去科室找没人,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又忙到哪里去了。”
“见过了。”靳砚北从口袋里掏出乐韵瑾的饭卡给男人看,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同学海鲜过敏,妈现在在急诊那边看着,已经吃过饭了。”
“严重吗?没有休克吧?”
“没有,吃的不多,症状不严重,挂个水就可以了。”
“好小子,”靳砚北的爸爸比靳砚北稍微矮一点,虽然上了年纪但朝气不减,抬手轻拍拍他后背,肯定道,“下次有事情给爸打电话,让你妈多歇歇,她那边儿事情多。”
靳砚北应下。
有人在身后呼唤靳砚北爸爸的名字,靳砚北的爸爸扭过身子去跟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马上过去。
回身从钱包中抽出一张金葵花卡,递给他:
“照顾好同学们,有急事给爸爸打电话。”
靳砚北不要,说他钱还多,靳砚北爸爸一定要给他,强硬塞入他手里,边合钱包边朝她们和颜悦色道,“小同学们多吃点啊,不够再点,叔叔先去那边儿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让铮铮给叔叔打电话,别怕麻烦。”
温柔而儒雅。
完全没有那晚在她家吃饭时那种上位者的气场。
“谢谢叔叔。”屠杳咽下口中的小笼道。
秦决盯着那张印有梵高星空画作的金葵花卡附和道,“叔叔辛苦了。”
靳砚北爸爸微压下巴,转身离开。
靳砚北收好那张卡,扫了眼桌面上没剩几个的小笼蒸屉,迈步朝供应窗口走去。
秦决趁他背对着他们看不到,疯狂对她挑眉,使眼色:“你看我就说吧,他爸他妈真的很好,不仅脾气好,出手也大方,随便给一张都是大额白金卡。”
屠杳认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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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认可,口中嚼着小笼包一个劲儿点头。
心里盘算着她也想去办一张那么好看的卡。
吃饱喝足,勉强又喝了两口甜腻腻的小米南瓜粥,屠杳才有空细细观察坐在对面的靳砚北。
先前两次他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今天好不容易说饿,要吃,结果没吃了两口又出事。
所以直到现在,她才猛然发现,他吃起饭来的模样跟她以往所有接触过的男孩子都不一样。
他吃东西的速度不算太慢,但十分文雅。
一次喂进口中的东西不多,不会让腮帮子鼓的很高,充分咀嚼却不会发出令人不舒服的磨牙声。
喝粥也是。
一勺一勺不紧不慢的喂进口中,不会直接端碗吸溜搞得不仅难听而且还沾到嘴角边全是,也不会发出勺子敲击碗沿的杂音,全程都十分安静。
而且,吃饭就是认真吃饭。
完全不会像秦决一样一边吃一边玩手机,或者是分心看些其他什么东西。
一顿饭吃的又快又认真,吃完后无论是桌面还是他嘴边都是干干净净的。
给同桌共餐的人一个极好的体验感。
“杳儿,你去给沈菡初打包一碗白粥。”靳砚北将饭卡递给她,边用纸巾擦拭嘴唇边有条理的安排着,“我和秦决收拾桌子,这样分工快一点儿。”
屠杳并无异议。
抓起饭卡背对他们朝马上就要关闭的窗口走。
自然没有看到,待她走远后,秦决摞好两个小笼屉,又将粥碗放在上面,满脸戏谑的用胳膊肘杵了杵靳砚北。
挤眉弄眼的揶揄道,“杳儿?”
“不然叫什么?”
靳砚北神色坦然的反问。
“杳总或者杳姐啊,”秦决一马当先的抱走一摞空碗,给靳砚北剩下有醋的碟子与有汤的碗,“我们都这么叫她。”
“我比她大,叫这些不合适。”
“那叫杳儿就合适?”
靳砚北稳稳端着碗,抬腿给了他屁股一脚,让他赶紧拿着东西往收碗处走。
顺便傲娇道:
“你管我,我觉得合适就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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