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娘怎么活?”
很多闯祸的孩子吓的离家出走,但当被找到时发现,没有打骂,只有父母紧紧的拥抱和安慰。
对于父母来说,世界上再没什么比孩子的安全更重要。
魏东英抱住亲娘胳膊摇晃:“娘啊,再哭可就不好看了,儿子不是好好的嘛,现在您明白了吧,那句说的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您说对吧。”
县令夫人又哭又笑:“对你娘的腿,女人才以身相许。”
魏东英夸张睁大眼:“对哦,那不然这样吧,我当上门女婿也行,梁叔叔正好没儿子。”
县令夫人:“滚。”
骂归骂,县令夫人感觉到了,儿子动真格了。
县令夫人擦擦眼泪,叹口气:“这就是你俩的缘分啊,天注定,不过这事啊,娘能帮你的不多,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你要想重新娶梁家姑娘,估计得她亲口同意才行。”
“那肯定呀,娘,你只帮我说服爹,还有准备聘礼啥的就行。”魏东英恨不得像小时候钻娘怀里蹭几下,他眉飞色舞拍拍胸口,“明天开始,我要追求梁小姐,一直追到她同意。”
魏东英来的路上已经打算好,今天因为紧张表现太糟糕,他要像国外的男女那般,展现自己的魅力诚意,让梁汝莲爱上他!
第二天一早,魏东英揣着亲娘给的银票开始行动。
妥当安排洋人死亡巷子里的乡民,然后这不就有见面的机会了嘛。
而与此同时,师爷跌跌撞撞跑进衙门。
魏县令紧皱眉头:“何事如此惊慌?”
师爷年纪不小了,大喘气好一会才有力气说话:“洋人,洋人来了。”
“洋人有何可怕?”魏县令抬抬眼皮,对他反应非常不满意,淡淡道,“先让他等着,本官忙完公务再说。”
师爷急的快不会说话了,指指身后:“好多,枪,拿了好多枪。”
·💎第 85 章
魏问训脸色微微一变, 转头向县丞低喝:“传我命令,所有衙役立刻集合。”
地面微微震动, 有力脚步声隐约传来
魏问训不顾师爷劝阻, 一甩长袍往外走,此刻,他仿佛成了个独身迎战千军万马的武将。
几十名人高马大的洋人士兵无视门口衙役阻拦, 他们大概认识朝服, 见魏问训大踏步走出不用吩咐,半蹲,摆出射击阵型, 枪口齐齐对准。
能远渡重洋来到华夏,当然是本国精英中的精英, 这几十名洋人士兵目光凌厉, 几乎个个一身腱子肉, 胳膊都快赶上瘦弱些女子的大腿粗了。
几十杆黑黝黝的枪口, 只要轻轻扣动扳机,瞬间便能把人打成筛子。
魏问训凛然不惧, 沉声道:“各位可知, 擅闯衙门, 按照我朝律法, 当杖责三十大棍。”
队伍中走出个军官打扮的洋人,大概三十多岁, 头顶早秃, 两侧头发偏偏浓密,活像带了两朵假发髻, 他表情高傲, 操着生硬的华夏话问道:“你就是宁县县令?”
魏问训比他矮半个脑袋, 气势丝毫不逊:“正是魏某,你是何人?”
洋军官低头玩味笑笑:“你可以叫我索恩。”
说话间,又有急促脚步声响起。
一个县城标配衙役三十人,早上还未外出,接到命令还以为洋人要做什么,以最快速度赶到。
人数差不了多少,差的是武器。
上黑下红,起了包浆油光泛亮的水火棍。
为首之人叫鲁忠,他同样一身腱子肉,身高少有能和洋人差不多的,见自家县令老爷被几十杆□□对准,想也不想高举水火棍冲到前面。
少有人知道的是,鲁忠对豆腐西施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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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多年,只是对方决心守寡没有再嫁之心,鲁忠也想得开,暗地里照顾,赶走不知道多少地痞流氓。
所心仪之人以这种耻辱方式自尽,他恨不得亲手撕了那俩洋人。
但他自知身份,做不到执法者犯法。
此刻难得有机会,都欺负到门上了。
鲁忠目标对准为首的秃头索恩。
当然,没有县令大人命令,他不会杀人,只想让他们放下武器。
从未听过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鲁忠看到其中一杆枪冒出白烟,能做到衙役之首,他功夫自然不错,拼尽全力闪躲。
那子弹速度,任何暗器都没法比,一个是人力,一个是机械!
早已超越了音速。
鲁忠什么都没看到,胳膊传来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巨大力量,半边身子震的发麻,险些站不住,然后,胳膊没了支撑,软绵绵耷拉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魏问训的喊声晚了一步,他快步上前搀扶住鲁忠,死死盯着开枪的洋人士兵,目眦欲裂:“大胆,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身后的众衙役一愣。
他们当然愤怒。
鲁忠待人忠厚,从不仗着手中权利仗势欺人。
对面换做别的人,不用县太爷吩咐他们早冲上去了。
可他们,都有妻儿老小,是家里的顶梁柱。
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只听到一声巨响,功夫最好的鲁忠便被击中,对面几十杆,他们冲上去同样下场。
秃头索恩看懂众衙役的胆怯,不屑冷笑,他掏出杆雕刻着银色花纹的□□,毫无预兆扣动扳机。
“呯!”
一名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应声飞出好几米。
这名衙役脸色立刻煞白,他半边胳膊麻了,那根上好硬木、抹了好几层桐油,刀都砍不断的水火棍,给打了个坑。
热血勇气便是这样渐渐失去的。
这段动荡岁月里,站出来想要反抗的很多人发现,巨大悬殊面前,哪怕血流干了都没用。
曾有某地官兵不堪受辱,违抗圣旨发起攻击。
锋利的刀尚未靠近敌人,人先被击中,血流成河,己方无一人幸免,对方无一伤亡。
魏问训面如死灰,像被忽然抽掉所有精气神,脊背依旧挺拔,没了势。
索恩习惯了这种变化,下巴高傲抬起:“我国两名大使当街被杀,魏县令,凶手可曾抓到。”
魏问训深呼口气,似乎找到了新的支撑:“案件尚在调查。”
他当然猜到了对方来意。
“看来不方便说了。”索恩莫名其妙哈哈大笑,看向身边的士兵,“去看看,那位的马车到了没。”
衙门外,一辆马车急速停下,不知道跑了多远多久,马累的嘴里全是白沫,鬃毛湿哒哒的。
轿门掀开,跳下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他带着个洁白莹莹的玉扳指,身上的绸缎又亮又滑,一开口,声音又尖又细。
“哎呦,我这屁股呀,跟颠的快成好几瓣了。”
出来迎接的洋人士兵听不懂说什么,指指里面,示意他赶紧点。
“催催催,就知道催,催你妈的X——哎呦,容我整理下,你看我这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说的是骂人的话,但态度可恭敬了,好像夸人似的,他甩甩衣袖,掸掸并不存在的灰尘,活像要唱戏般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然后拖着强调喊道,“宁县县令,魏问训——接旨!”
这个年代的圣旨,要供起来,对于一名县令来说,等于传家宝的存在。
魏问训想过,比如,有生之年能给夫人挣来个诰命,让她衣锦还乡。
现在,等于实现了。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不得违抗洋人任何命令。
魏问训大概平生第一次茫然了。
朝廷有专门鉴别圣旨真假的办法,是真的,那似乎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大印,以及皇上特有的笔迹,不是仿造。
李公公宣完圣旨,主动扶他起来:“魏大人,别发呆啊,咱们屋里说话吧,老奴一路颠簸,嗓子干的快冒烟了。”
违抗圣旨,那是要砍头的大罪。
案件有关资料由主薄负责。
等只有两人了,魏问训让人沏上能拿得出手最好的茶,耐心等对方喝了几口这才低声道:“李公公,皇上怎可”
“皇上也是人啊,日子同样不好过,洋人可不是讲理的玩意。”李公公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挥手打断叹口气,“哎,我来之前托人打听过你,是个难得的好官呀,老奴多句话,有什么想法,憋在肚子里,别和洋人对着干,那个索恩别说你一个小小县令,一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呢,要不是为了哎,不说了,这茶还不错。”
魏问训如果能做到的话,以其才华多年来又怎能一直原地不动当个区区县令,他试图说清事情严重性:“两名洋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一名寡妇,还有一个东洋浪子去了魏家庄,说要征收土地种植罂粟——李公公,您来的正好,下官写份奏折,烦请您”
再次被打断。
李公公捏着兰花指怒斥:“瞧你长得不错,怎么听不懂话呐,圣旨怎么说的?不得违抗洋人命令,也就说想干嘛就干嘛,目前啊,咱们惹不起,悄悄告诉你,皇上正想办法呢。”
魏问训立刻来了精神,他信。
·💎第 86 章
魏问训放心了, 就说嘛,堂堂□□, 堂堂天下百姓的主子, 怎么可能任由洋人作威作福,原来是在想办法。
的确,洋人拥有洋枪洋炮, 不能正面迎战。
魏问训没继续追问。
事关朝廷绝密, 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应该问的。
李公公是个人精,很会揣摩人的心事还会说话,没一会, 心中恶气散去大半。
可惜没能保持太久。
洋人索恩很快回来了,不耐烦把卷宗扔到他身上:“为什么不抓目击者?”
“索恩先生, 按照我朝律法, 目击者不是同谋, 更不是犯人。”魏问训强迫自己说话别那么冷硬, 皇上正忍着着想办法呢,他也得忍, 耐心道, “您放心, 我会亲自走一趟。”
他本来就打算这两天亲自去往安放现场调查, 捕快问询的信息的确有不少疑点,很大可能, 百姓因为私人情绪有意包庇。
“不必了。”索恩并不买账, 冷声道,“现在, 你带路, 我亲自去抓人。”
“不行!”魏问训断然拒绝。
洋人敢大街广众调戏良家妇女, 根本毫无道德可言,抓现场目击人?
想都不用想会发生什么。
索恩白如褪毛猪皮的脸拉下来,说了句地道的华夏话:“魏,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小县令,杀就杀了,但东洋那边的做法让他的国家看到了发财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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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庄的土地可以,想来还有别的地方,魏问训本地父母官,有用的上的价值。
魏问训与他对视:“想要抓我百姓,除非魏某人头落地。”
眼见索恩掏出枪指上魏问训眉心,李公公赶紧拉架:“哎呀,别冲动别冲动,都是自己人,索恩大人,先把枪放下。”
接着又向魏问训使眼色:“你也是,不就几个乡民嘛,索恩大人只是想叫来问问。”
魏问训愚忠但不傻,坦然道:“李公公,有些事,不可以忍。”
他可以委以虚蛇放弃一些原则甚至受辱,眼睁睁看百姓遭殃,做不到。
李公公悄悄叹口气,转了转眼珠,挤出个谄媚的笑:“索恩大人,要不这样吧,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奔波那么久,您和其他大人也很累了吧,我们这有句话,酒桌上没有谈不下来的事。”
索恩皱眉想了想:“你,和他好好说,吃饭后,立刻去。”
李公公连连点头,满口答应,连推带拉扯着魏问训:“走啊,愣着干吗?”
没人注意,一名仆人低着头,贴着墙壁悄悄往外走,等走出衙门,确定无人注意,他撒丫子就跑。
连续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县令夫人早听到了,她不顾规矩跑来,被衙役死死拦住。
去了没啥用,反而可能成为洋人把柄。
好在暂时没事。
后宅里,等的心急如焚的县令夫人完整听完,一个摇晃没站稳差点摔倒。
仆人赶紧扶住,着急道:“夫人,你别急呀,看洋人那意思,不会对老爷怎么样,只是”
只是案发现场的百姓要遭殃。
他哪里能知道,自家公子就是此刻全县城热议的蒙面黑衣人。
县令夫人半天回不过神,在这之前,她算是个幸福的后宅女人,男人宠她儿子敬她,即使洋人来到县城也没影响多少。
男人毕竟是县令,朝廷命官,洋人不敢怎么着。
可她错在以人的思维去分析。
成亲后,她找到了后半生的依靠,她收起那身刺,当起了贤妻良母。
此刻,一股微弱的力量忽然迸发,瞬间爆炸!
县令夫人忽然站起来,把仆人给吓了一跳。
“现在,我说你听着。”县令夫人掏出一把银票,也不知道多少,压低嗓门,“别管花多少钱,想尽办法,拖住洋人,拖的越久越好。”
仆人茫然看了眼银票:“怎么拖?”
县令夫人此刻大脑不怎么清醒,随口道:“说你怀了他的孩子?”
仆人:“夫人,我是男的。”
话虽如此说,但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瞧瞧,夫人都快急疯了。
目送仆人出门,县令夫人开始行动,她找了个袋子,再打开放置钱财的箱子,一股脑往里面塞,然后,换上身粗布衣服,悄悄溜出门。
魏东英那边并不怎么顺利,他认为安家置业的钱,百姓并不买账。
“魏公子啊,哪里能说走就走呢,我做点小生意,老顾客都在咱们县城,去外地,一切重新开始,怎么养家糊口嘛。”
“您真是个大好人,虎父无犬子,可是公子啊,我岳母病的厉害,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
不同的说辞,同样的客气,尤其那眼神,仿佛带着光。
此前见到他也客气,但完全不一样的两种客气,就像,因为什么事变成了自己人。
两方都不点破。
杀掉洋人为大家伙狠狠出了口恶气,他们做不到太多,只能绝对的保密。
魏问训哭笑不得,跑了一圈,竟然只说服一家——人家本来就打算搬家。
巷子相对安静,众多洋人过街的消息一时没传来,直到一声枪响。
绝大部分百姓没听过,还以为爆米花机呢,诧异今天为何那么响,竟然传到了这里。
魏东英听着像是枪声,不敢确定。
人在屋里,跑出来声音已经消失,不知道从哪里来。
他同样思维,丝毫没想到洋人敢闯衙门,拿枪指着一方父母官。
只说服一家,好像没法和梁汝莲交待,于是继续做工作,一直到有人急匆匆跑来,不由分说把他推家里。
这人恰好路过县衙,大着胆子目睹了一切,恰好又认识个衙役,情况了解了个差不多。
洋人要报仇,准备抓人了。
邻里邻居,即使有点过节,生死间也算不了什么,没多会,消息立刻传开,这下没人再找什么借口。
只能先逃了。
魏东英担心爹的安全,想回被死死拉住。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不用打哑谜了。
“魏公子,逃,跟我们一起逃,洋人肯定不会放过你。”
“对呀,好汉不吃眼前亏。”
魏东英哪里会同意,亲爹亲娘都在呢,然后,被几名年轻力壮的男人给死死摁住。
绑也要把他绑走!
反正不会眼睁睁看他送死。
魏东英快给急哭了:“乡亲们,我谢谢你们,可你们想过没,如果我跑了,洋人发现真相,我爹我娘怎么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是我害了他们呀,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一名老人冷静分析:“不会的,县太爷可是朝廷命官,知府想治罪都得先上奏才行呢。”
魏东英苦笑摇头:“老丈,你自己信吗?”
没人信。
当着数十名衙役的面,洋人敢开枪,分明没把朝廷放眼里,县太爷,最多稍微重要那么一点点,但如果得知是凶手的父亲,大概率难逃劫难。
越明白,越不放他走,一边急火火收拾行李一边苦口婆心的劝。
·💎第 87 章
宁县和后世的县城没法比, 常驻人口几万人,县令一家三口, 妥妥的名人。
县令夫人来到案发巷子, 没咋费力气便找到了人。
魏东英仿佛见到了救星:“娘啊,你怎么来了,他们不让我走, 爹没事吧?”
县令夫人已经知道了啥情况, 和她想的有区别,不过也没事,她向众人郑重行礼.
没有乡亲们拦着, 儿子肯定跑去衙门了。
众人连忙躲开,有人眼里含了泪:“夫人啊, 可不敢, 你们一家人都是大好人, 我们, 我们现在帮不上什么忙。”
魏问训保一方平安,县令夫人从不仗着身份作威作福, 去市场买个东西, 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偶尔遇到遭遇不幸的, 还捐钱捐物。
县令公子更是厉害了,为了个毫无关系的豆腐西施铤而走险。
县令夫人也含了泪, 有种做梦的感觉。
之前虽不能说太平盛世吧, 可也算平安,怎么转眼间就家破人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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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夫人转身擦掉眼泪, 把包袱塞给儿子, 严厉道:“听乡亲们的, 走,去京城找你外祖母。”
魏东英哪里肯:“我不去,我要和爹娘一起。”
县令夫人笑了,眼里又有了泪,她踮起脚尖,摸摸儿子的脑袋,慈祥道:“好儿子,听话。”
她忽然感觉很骄傲,感觉这辈子值了。
知道儿子想法,县令夫人笑道:“你先走,回头我和你父亲趁洋人不注意的时候再走。”
魏东英哪里不知道母亲意思,眼睛红了:“娘,你别说了,我不会走的。”
母亲所有的家当几乎都在包袱里,这是这是存了死志。
魏东英紧紧拉着母亲胳膊:“娘,我去找辆马车,叫上父亲,我们一起走吧。”
洋人还不知道真相,还有机会,让父亲悄悄溜出来,出了县城,天高皇帝远,洋人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追。
也不用去外祖母家寄人篱下,随便找个小地方,有积蓄,他长大了,可以养家。
魏东英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憧憬起来。
乱世中,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平安更重要。
县令夫人笑得越来越慈祥,不停点头:“好,等我们在外祖母家汇合后,好好商量去哪里安家。”
魏东英急了:“娘,一起啊,我不会自己走的。”
县令夫人愁的叹口气,没时间了,她又不能像画本里写的那样把儿子打晕,沉默片刻认真道:“你爹不会走的。”
魏东英宛如当头挨了一闷棍,嗫嚅半天,说不出什么来。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他走了,父母走了,洋人查出真相,大概率迁怒无辜百姓,以父亲那个老顽固一贯的风格,怎么会走呢?
魏东英喃喃道:“那,那怎么办?”
反正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父母送死。
“万一,万一我和你父亲遭遇意外,我们最大的希望,儿子好好活着,儿子如果一起死,我们死不瞑目。”县令夫人知道必须要把事情说透了,虽然血淋淋的残忍,但必须做,“到时候,记得帮我们报仇,杀洋人,多杀,皇帝老儿?哼,没啥指望了。”
儿子不肯独活,可她生了他,有权利自私一次。
有的时候,活着真的不如死了。
县令夫人温声道:“这只是万一,我和你爹又不是傻子,有机会肯定活着,你和乡亲们走了,洋人一时半会查不到真相,过段时间,可能就忘了,对了,我看那意思,你爹好像有利用的价值。”
这时,外面有人急匆匆进来催促:“快,快走吧,洋人到酒楼了,再晚来不及了。”
县令夫人深呼口气,说出她这生对儿子的最后一句话:“汝莲是个好姑娘,如果你小子有福气娶到人家,包袱里那两只玉镯,当是我的见面礼。”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大声道:“你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意,真想剐娘的心,就跟着来吧。”
魏东英硬生生停住脚步,声音几乎滴出了血:“我听娘的话,去外祖母家,娘啊,你们一定要来,如果你们不来,我保证,必将手刃仇人,给你们报仇!”
眼泪,糊了县令夫人满脸。
另一边,洋人去往酒楼的路上,忽然窜出出好几个衣着破破烂烂的乞丐,他们手里举着点心等各种礼物,见洋人过来立刻跪下磕头,大声喊着什么。
索恩没听懂,但能看出,对方没有恶意。
李公公赶紧翻译:“他们说,欢迎洋人老爷,旅途劳顿,准备了点薄礼。”
李公公感觉古怪极了,乞丐?拿着点心?
这是搞啥呢?
魏问训同样不解,浓眉紧皱。
因为豆腐西施之死,整个县城百姓无不恨极了洋人,乞丐,大概率受到人指示,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索恩哪里有过如此待遇,来了兴趣,命令李公公:“问问他们为何这么做。”
乞丐的回答出乎所有人预料。
“县令大人平常对我们非打即骂,希望洋人大人接管县城管辖权,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魏问训:“”
他娘的满嘴毛火车,他什么时候打骂过?
索恩来的匆匆,没了解魏问训的名声,还以为就像见过的很多官员一样呢,他若有所思看了眼魏问训,命令士兵接过,但没吃。
继续往前走,忽然出现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跪在地下哭的泣不成声,呜哩哇啦说着什么。
不用索恩吩咐,李公公抬手哄人:“哎,你这个老东西,告状不是这么告的。”
魏问训认出了老妇人——豆腐西施的婆婆。
索恩又来了兴趣:“她有什么事吗?”
华夏简单的话他能听懂,但刚才的乞丐再到老妇人,说话含糊,听不清。
“启禀洋人大人,我儿媳之死其实不完全因为遭到调戏,而是,而是”豆腐西施婆婆抬起头,一张老脸满满的绝望,“大人啊,里面有内情,老婆子可否只讲给你听。”
她忽然口齿清晰了。
索恩听懂了,事关威廉两人之死,他毫不犹豫走过去,主动蹲下,温和道:“老人家,快起来,你别害怕,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豆腐西施婆婆似乎感动坏了,眼泪汪汪,颤巍巍站起身,大概年龄大了,身子摇摇晃晃。
眼看要摔倒,索恩没多想,伸手扶人。
老太婆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身上都馊了。
索恩皱眉,刚要把人推开,忽然小腹传来剧痛。
他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低头,看到了把染血的剪刀。
·💎第 88 章
西施豆腐婆婆其实也就六十多, 但这个时代的人均寿命低,看起来已经很老了, 像只不堪重负的老狗, 倒下可能就起不来。
没人想到,她能做出行刺洋人的事。
某种程度来说,比魏东英更震撼, 后者年强力壮会武术, 有自保能力,而她,等于送死。
她还有个孙子啊, 她死了,孙子怎么办?
可别人不是她。
儿媳去世的这段时间里, 她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儿媳刚进门, 儿媳生孩子, 看着她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慢慢变成妇人。
她对不起儿媳呀。
儿子死后,以儿媳的条件本可以再嫁个不错的人家, 比如鲁捕头, 可她统统拒绝, 一心带着孙子守寡。
一个女人, 能做到这样子,到顶了。
得知凶手被杀, 她对着老天连连磕头, 老天开眼了,该死的洋人。
她决定为那位不知名的恩人立个牌位, 一代代传下去, 她死后, 交给孙子,孙子还有孙子,从此只要香火不断,恩人的香火就不会断。
今天上街,看到成排的洋人去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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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她便知道洋人的来意了,要找到恩人杀掉。
说不上什么原因,她回家拿了把剪刀,一直跟随寻找机会。
上午时分,街道人来人往,被洋人吸引围观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
无一人说话。
安静的,似乎能听到鲜血顺着剪刀滑落的滴答声。
西施豆腐婆婆干瘪的嘴唇浮出笑意:“兔崽子,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可惜,她力气小,没有趁手的武器,那剪刀,杀不了洋鬼子。
也够了。
一条不值钱的老命,换皇帝都不敢动的洋人的那么多血,到了地下,有脸见儿子儿媳了。
索恩够硬气,没叫,愣了下后一脚把老太婆踹飞,然后倒退两步,快速摸出手qiang,连续两枪。
一切太快了,快到除了两个当事人,包括魏问训,陪同衙役内的任何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老太婆老脸上出现两朵慢慢绽放的鲜红花朵,估计她这辈子都没带过这么好看的花,她唇角带着笑。
这个动乱的年代,大部分反抗,是从底层开始的。
他们不是为了国家,为了自己的小家,为了亲人。
死的几乎无声无息,除了小部分人,无人记住。
李公公刺耳的尖叫打破沉默:“护驾护洋大人,有刺客”
洋人士兵早已围上来,他们懂的简单的救护知识,一名士兵撕开索恩衣服,裹上纱布,杀气腾腾看向周围百姓。
宛如大难临头的鸟,不用吩咐,人群立刻各显神通,转眼间没了人影。
饭是吃不上了。
剪刀没要掉索恩的命,但刺的多深不好说,要找大夫。
魏问训命令衙役带路,自己留下来处理现场,他轻轻蹲下。
鲜血,从老太婆脸上流到地下,还在流,像条瘦弱的小溪,顽强留下道蜿蜒的弱弱痕迹。
第一次见,还是老太婆告状,告洋人害了她儿媳妇。
如果当时处理,她不会死,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死,他有推不掉的责任。
魏问训轻轻合上那双含笑的老眼:“老人家,对不住了,你放心走吧。”
说完,他低声命令身边的随从:“去告诉夫人,悄悄厚葬,老人家的孙子,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亲戚领养,就接回家来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快家破人亡了。
县令夫人全部家当给了儿子,钱倒是还有点,她叹口气,褪下手腕的玉镯扔给随从:“按照老爷说的去办吧,孩子就算了,亲戚不要的话,找户好人家领养吧。\"
因为索恩受伤,洋人士兵全部跟随去了医馆。
县令夫人没说儿子走的事,换上正常的衣服找到人,柔声道:“老爷,要不我们走吧。”
魏问训皱眉:“我有公务在身,你先回家,忙完后我早点回去。”
县令夫人笑着摇头:“我说的是,咱们离开宁县吧,找个小山村,过平平安安的日子。”
接着下意识换了副语气:“老爷,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害怕。”
类似的话,魏问训听了几十年,但这一次,似乎哪里不同,他仔细盯着那双已经有点浑浊的熟悉眼睛,那里面,果然有着不同往日的波光。
想想也是,接连的命案,洋人来者不善,害怕正常。
“夫人,有我呢,咱不怕。”魏问训不知为啥,很想抱一下,但礼义廉耻让他打消这陌生的冲动,用少有的语气柔声道,“现在还不能走,两名洋人被杀,朝廷肯定压力重重,索恩找不到凶手决不罢休,刚才又当街遇刺,我若走了,对不起天恩呐。”
“你对得起了,你昔日的同门,哪个像你还是个小小的县官?其中原因不用我多说吧。”县令夫人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会放弃,她知道这话扎心,甚至会惹的对方震怒,“儿子说你愚忠,我看不假,忠于朝廷没错,可现在的朝廷,值得吗?魏问训,非得搭上我们一家的性命才知道后悔吗?”
议论、指责朝廷,可以抓起来了。
魏问训一句大胆到嘴边咽下,他看到了什么?
不知何时,夫人眼里噙满了泪。
平日再怎么装娇滴滴,本质不是,从来干打雷不下雨。
魏问训咬咬牙:“等我忙完这件案子再说,行吗?”
县令夫人什么都没法说。
说人是儿子杀的吧,老顽固怕连累百姓不会走,而且,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走。
她除了抱住胳膊猛摇,一阵自己都感觉肉麻的撒娇想不出别的。
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走来,他不想打扰县太爷亲亲我我,等一会了。
“大人,你赶快过去看看吧,洋人自己去抓人了。”
索恩没死,剪刀只伤了皮肉,就像头受伤的黑熊,进入愤怒模式。
想杀他们洋人的,很多,敢动手的,没有。
如果这次不来点狠的,以后出门怕是都要胆战心惊,毕竟,比起四万万华夏人,他们人少的可怜。
他也不用魏问训了,包扎完毕,直接亲自带人前往案发巷子。
威廉死的地不靠门口,又大概因为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无人清理,两人过去,鲜血干枯,一大群苍蝇飞来飞去。
索恩死死盯了会,转头看向距离最近的大门,蹦出一个字:“砸!”
巷子里一个人也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接到命令,两名士兵抬脚就踹。
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力气足够大,连续踹好几下,大门晃晃悠悠就是不倒。
一名士兵想了想,让同伴蹲下,踩着对方肩膀爬到墙头跳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主人似乎没在家。
士兵转到门口,明白了,两根胳膊粗细的木棍顶着大门,难怪踹不开。
院子很快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散落的杂物,一个人也没。
搬走了?
众洋人没多想,毕竟他们不了解,可能巧合。
很快去往对面的第二家。
一模一样的情况,大门从里面顶着,也不知道人怎么出去的,接着第三家,第四家
直到有家确认情况不对。
走的太匆忙,残留的早饭没收拾,还带着淡淡的温热。
索恩一声冷笑。
难怪。
明白了,路上的乞丐,是来故意拖延的,让这里的人有足够时间逃走。
基本可以确认,逃走的人,肯定知道什么内情。
华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不能所有人都搬走,总有邻居的吧。
索恩目光看向巷子尽头:“给我一家家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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